期盼奇跡
二零八
“錢經理,可能是你不了解我們農村人的緣故。我們鄉下人比較厚道,張哲雖然是錢旭的親爸爸,可他給不了你的名份。按照我們家的說法你就是一個局外人。而你已經付出了很多,張大伯認為老是花你的錢心裏過意不去,所以就勉強出院了。”
“名份?我都不在乎他們還怕什麽?在這件事情上我想得很清楚,如果為了換取所謂的名份我用得著這麽做嗎?”
“我們這裏民風純正,像你這種關係有傷風化,會被別人戳脊梁骨的。”
“說實在的,我曾想去他家看看他,也覺得身份尷尬,所以沒有去。經你這麽一說我更不能去了,可張哲的病是不能放棄治療的,該怎麽辦呢?”錢東梅有些焦急的樣子。
“這你就放心好了,醫生給開了一些藥回家來吃,比想象的要好,我相信會有奇跡出現的。”方寶成安慰她說。
“對了,方經理,我這裏有一筆錢你給我送過去,胡小璐若問起來你千萬別說是我給的。”錢東梅說著從包裏掏出一疊錢遞給方寶成,叮囑道:“這是他們夫妻二人的營養費,無論出現什麽情況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好的,我替張哲謝謝你。”方寶成答應了,下了班便騎上摩托車向張哲家奔去,他把錢交給胡小璐。
“這錢是哪裏來的?”胡小璐接過錢問。
“這是公司給張哲的營養費,你和張哲大病初愈,需要營養。”方寶成答。
聽了這話胡小璐沒有說什麽便把錢收下了,心想這錢真是及時雨,解了自己一時之憂。方寶成見張哲那呆滯的神情不免有些心酸,便把張樹仁叫道旁邊,小聲說:“大伯,實話告訴你吧,這錢是錢東梅給的。她去過省城醫院沒見到張哲,便來到了公司裏,讓我把錢給送過來,並且不讓我告訴胡小璐。”
張樹仁聽了心裏很是感動,眼裏熱淚流了出來,說:“我們欠她的實在是太多了,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可她給我們家的恩情這輩子是還不了了,如果沒有她我的這個家早就完了。”
“錢東梅很想來看張哲,可她怕遭人議論所以沒有來。事已至此,我覺得你也必須麵對現實,錢旭畢竟是你的孫子,你不得不承認這一點。”方寶成說。
“你的意思是說讓錢旭認祖歸宗?可咱族規嚴著呢,他是進不了祠堂,上不了家譜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現在時代變了,進什麽祠堂上什麽家譜?可你是他爺爺,這是事實吧,錢東梅付出了那麽多是為了什麽?不就是想得到你家的認可麽。”
“你說的也有道理,說起錢旭那孩子還真的有些像張哲呢,想起那次他被綁架的經曆我真的有些後怕。”張樹仁想了一下提出新的問題。“最主要的是小璐,她對這件事會怎麽看,我估計她是不會答應的。”
“沒有過不去的坎兒,我想胡小璐會答應的。”方寶成說。
第二天上班,錢東梅見了方寶成便問:“方經理,這錢胡小璐收了沒有?”
“收了,不過我已經告訴大伯這錢是你給的,我也把你的想法告訴了大伯,他也說很想見錢旭呢。”方寶成說。
“大伯真的是這麽說的?我也在想是不是可以讓錢旭來見見爺爺奶奶。還有,我給她一筆錢隻能解決暫時的困難,張哲的病治不好他的家庭永遠也走不出陰影,對於失憶症這種罕見的疾病我又能做些什麽呢?”錢東梅說。
“是啊,治好張哲的病才是關鍵,可是現代醫學都沒有有效的治療方法。”
“不過,醫生也說過,失憶症和腦癱有相似之處。我想,我用呼喚的方法將昏睡了半年的張哲給喚醒了,我是不是可以用同樣的方法刺激他的大腦,也許有治愈的希望。”
“錢經理,你的話有道理,可以讓胡小璐也用這個方法試試。”
“那好,如果胡小璐嚐試以後不成功的話,我想把張哲帶到海東去,我們那兒有很高的醫療水平,還有許多值得我們回憶的東西,我想定能讓他有所觸動。”
這種方法在醫院的時候醫生就說過,張樹仁回到家依樣畫葫蘆地嚐試,經常帶著張哲到田地間,和他一起回憶起他小時候的趣聞。張哲也能幫著幹一些簡單的活兒,可對於父親說什麽張哲是一點反應都沒有。母親又帶著他到千佛塔燒香拜佛,這才想起在張哲夫妻兩個人被打傷住院以後,自己曾到菩薩跟前許了個願還沒還呢。如今兒媳婦的病全好了,兒子的病也基本好轉,是不是因為自己沒把願還上,菩薩不保佑我們?便買了五斤香油和幾刀黃裱紙去把願還了。可張哲的病還是不見好轉。胡小璐也帶著他到千佛塔後麵的巨石上,那是兩個人經常去的地方,向他講敘兩個人小時候在一起的往事,可一切努力都收效甚微,全家人幾乎失去了信心。他們甚至想,張哲是治愈無望了,就把他當作一個多餘的人,隻要每天能看上一眼也心滿意足了。家中生活拮據,靠父母親種田那微薄的收入實在是難以為繼,胡小璐想去上班,掙些工資補貼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