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友的期盼

  五十七章

  且說胡小璐在金田公司打工，因為她天資聰穎，善於領悟，很快掌握了複雜的技術。公司有意培養她為儲備幹部，自從她發現張哲和錢東梅之間的感情糾葛以後，情緒受到很大的影響，以前天真快樂的形象不見了。變得沉默寡言，對於工友們的說話是答非所問。那次她告訴張哲“如果有誠意，拿出實際行動來”，這句話是有深刻涵義的。她相信自己和張哲之間三四年的感情，已經根深蒂固，沒多久張哲果然告訴她辭職的消息。自從張哲回到家鄉後，她再也沒心情工作，馬上向公司打了辭職報告，恨不得早一天回去和戀人團聚。終於熬到辭職的日子，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行李匆匆向車站奔去。幾經周折回到家鄉，客車剛駛進縣汽車站，張哲早早地等候在那兒了。


  “小璐，這麽些天可想死我了，終於把你給盼回來了。”張哲拉著她的手，說罷要親熱，胡小璐推開他。說：“這裏是車站，人多眼雜，你不嫌害臊嗎？”


  張哲傻傻地一笑便不再強求，眼見天色已晚，想回家已經不可能了。兩個人便在縣城找了個小旅館住下，第二天盡情地玩了一天，然後肩並肩地回到了村裏。胡小璐以為自己的歸來一定讓家人高興，誰知迎接她的是一陣暴風雨。這才知道是自己和張哲在縣城遊玩，被人看見添油加醋地告訴他的父母親，老兩口認為女兒敗壞了門風，給家人丟了臉。


  “璐璐，你的眼裏還有父母嗎？！”胡友波的臉冷若冰霜，厲聲問。


  “父親，我是怎麽啦？難道我做錯了什麽？”她不解地問。


  “沒做錯什麽？你一個人跑出去不說，還在縣城裏招搖過市，還怕別人不知道你的醜事吧。現在你回家來了，就給我好好地呆著，如果再跑出去就別進這個家門。”胡友波吼道。


  “有話好好說嘛，和孩子生這麽大的氣幹什麽？”老伴桂花在旁邊插話說。


  “都是給你慣壞了，全家人都跟著丟臉！”胡友波朝老婆罵道。


  胡小璐這才明白，是因為自己去了海東的原因，惹得父親生這麽大的氣。皖西縣是個比較封閉的山區縣，人們的思想還比較保守，這種有辱門風的事誰也不願意看到。當初胡小璐自作主張跑出去的時候就招致許多人的議論，如今她和張哲出雙入對地在縣城出現，叫父母如何受得了。胡小璐知道父親的倔脾氣，她便在家安靜地呆了幾天。張哲在幾天裏都沒見到胡小璐，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吧，便提了些水果來到她的家。


  “大叔，大娘，你們在家呐，小璐呢？”他小心地問。


  胡友波自個兒抽著旱煙，半晌才憋出一句話來，把個張哲急得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像一根木頭似的怵在那裏。


  “張哲，你這次回來進了國有企業，吃上了皇糧，有出息了。小璐是個鄉下娃子，配不上你，我看你們就算了吧，憑你的條件找個好女孩是件很容易的事。”


  “大叔，我和小璐是真心的。我現在大學畢業了，找了份工作，可我的內心和原來一樣，不曾改變。大叔，這麽說你是不同意我和小璐的婚事了？”聽了胡友波的話，張哲的心涼了半截，他說。


  “做人得有自知之明，小璐配不上你何必強求？我勸你還是各走各的路，不要打擾她。”胡友波說。


  “不，大叔。”張哲的眼裏噙滿了眼淚，哽咽著說，“我還是原來的哲伢子，除了小璐我誰也不娶。大叔，請你相信我，如果我有做得不對的地方我可以改，請你相信我，給我一個機會吧。”


  張哲的態度誠懇，其實胡友波並不是真的拒絕他，隻是考驗他的誠意。這時胡小璐從地裏回來，見氣氛有些不對，嚇得不敢作聲。


  胡友波吐了兩口煙，說：“你們兩個人都在這兒，我把醜話說在前麵，我們雖說不是什麽大戶人家，但也要個臉麵，你們做出讓別人嚼舌根的事兒別怪我不客氣。張哲，你剛大學畢業，我勸你先立業再成家，你的家裏底子薄，需要用錢的地方還很多，希望你能把錢用在正地方。”


  “行行，大叔，我聽你的。”張哲看了一眼胡小璐忙不迭地點頭，他長長地噓了一口氣，一顆懸著的心才放下了。


  王烈想起趙炎幾次被整得夠嗆，心中的一口惡氣被釋放了出來，可還覺得不解氣。如今又來了個張哲，更加難以對付了，隱藏在他心中的一份劣根性始終沒有消失，算計著下一步該如何收拾趙炎和張哲。他在簡陋的辦公室裏填寫生產報表，孫小兵輕輕地推門進來。


  “兵哥，你不在車間裏跑這裏來幹什麽？”王烈問。


  “兄弟，我有個好消息，你想聽嗎？”孫小兵神秘地問。


  “什麽好消息，是不是趙炎或者張哲倒黴了？”王烈隨口問道。


  “不是。”孫小兵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