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線組隊
兩人被這突然多出來的手嚇得魂飛魄散, 周璟在黑暗中隻看到一個黑影, 他連忙撈過後麵的王寧曦護在自己懷裏, 低喝一聲，“何方妖孽！”
“是我。”對方聲線低沉，似乎認識他們。
“等等。”周璟懷裏的王寧曦有些回過味兒來, “這聲音好熟悉……好像是知秋？“
“不會吧？”周璟感覺自己腦子好像壞掉了, 怎麽可能是他？
“是我。”這人又開口了，這下周璟也確定了。
“真的是你！”周璟驚訝出聲，兩人懸著的心也放下來, 王寧曦直起腰, 從周璟懷裏出來, 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
這疏離冷淡的眉眼, 不是喻知秋是誰？
“知秋？真的是你？你怎麽會到這裏來的？”王寧曦也驚了，她剛才隻是覺得聲音像, 但現在看到了人才確定, 真的是他。
喻知秋沒有說話, 而是做手勢示意他們去別的地方說話, 不要在這個樓道裏。
王寧曦也反應過來是她和周璟剛才反應太大了, 喻知秋怕引人過來, 所以兩人也和他一起往下麵走。
走到走廊盡頭，往周圍看了下, 確定沒人過來, 喻知秋開口, “你們為什麽來的？”
周璟道，“查案。你呢？不會也為了查案？”
“不是，我是來看病的。”
“來看精神病？”王寧曦脫口而出。
喻知秋眼裏漸漸有些笑意，王寧曦反應過來他剛才是在開玩笑，誰會在半夜偷偷摸摸地過來看病啊，而且也不該是在這兒看病啊。
喻知秋在這裏得遇他們倆，心裏是有些開心的，所以才會開一句玩笑。
他開口說出實情，“我也是來查案的。”
三人站在幽靜昏暗的牆角，低聲討論著。
“你也是來查案的？查什麽案子的？”
“一周前，這家精神病院的院長報了案，一名在這裏做修養的精神病患者於夜間猝死，第二天早晨才發現。”
“什麽原因？”王寧曦來了興趣。
“初步鑒定結果是突發心髒病，夜間無人發現導致醫治不及時。”
周璟道，“這倒也奇了，很多精神病人雖然腦子有問題，但身體還是很好的。不過突發心髒病這種事情確實太突然，後來呢？又有了什麽疑點嗎？”
喻知秋點頭，沒有疑點他就不會在這兒了，“病人家屬不接受這個結果，認定這家病院施救不及時，過失殺人。”
周璟接道，“想要賠償？”
他的話倒是一針見血，喻知秋點頭，“是的，他們要求再次屍檢，否則天天過來……”
喻知秋似乎在措辭，王寧曦接道，“天天過來鬧對吧？這個我們人民警.察見得多了。”
“是……”喻知秋有些無奈地點頭，“但再次屍檢確實有些線索。”
“什麽線索？”王寧曦很積極的樣子，這些天她一聽到“線索”兩個字都會特別來勁。
“第二次屍檢發現，死者真正的死因是由空氣栓塞引起的心髒病，換句話來說，罪魁禍首是空氣栓塞。”
“空氣……栓塞？”王寧曦有些艱難地說出這個專業詞匯。
喻知秋開口解釋，“簡單地來說就是靜脈進了空氣，這些空氣隨著血液進入心髒，引發休克，在短時間內可以致死。這種症狀的表現很像急性肺心病，所以一開始法醫沒有往這上麵想。”
“可以確定是人為的嗎？”周璟問出關鍵，雖然他心中已有答案。
“百分之70的可能性。空氣栓塞可能是偶然產生的，但這種概率很小。人為注射致死的概率相比於自然發生會更大，但是……”
“但是沒有證據。”周璟替他把話說完。
“是的，沒有發現任何證據，現場幹幹淨淨，看起來就像是突發心髒病然後死亡的樣子，沒有一點邏輯上的漏洞，我們也猜測，或者真的隻是巧合而已，目前還不排除這種可能。”
喻知秋接著講，“這隻是我們的猜測，隻對院長說明了，並沒有對家屬們說明。第一是證據太少，說是謀殺不太合適，二是家屬若是知道恐怕情緒激動，會直接認定，或者準備向病院要更多的賠償，這兩種結果都不是我們想要看到了，便選擇了不公布。”
王寧曦點頭，“是哦，要是家屬知道了，對這家精神病院是大大的不利，本來這家病院的經營就有些困難。”
周璟看著喻知秋道，“所以你選擇單獨來查這件案子？”
“對。”靠在牆上的喻知秋抿著唇不再說這件事，而是話題一轉，“說說你們倆的案子。”
“嗨，我們倆的案子和你這個比起來可以算是雞毛蒜皮了。”嘴快的王寧曦劈裏啪啦像竹筒倒豆子一樣把他們的案子說了個徹底，說完之後偏頭問周璟，“我說得完整吧？有沒有遺漏的地方？”
周璟：“……沒有。”
不過周璟倒是感覺喻知秋隻說了他的案子最重要的點，一些小的線索還沒有說，便讓他多補充一點細節，他們也好幫他分析一下。
“細節？可以說一點，現在時間也不早了，說完就可以各自行動了，不用耽誤時間。”喻知秋看了看手機。
“死者死前幾天在吃抗抑鬱藥，這一點是法醫檢測到的殘留，奇怪的是，死者的主治醫生並沒有給死者開過，而且死者並不需要吃這個。或許是死者精神方麵的病情加重要神誌不清，覺得自己需要吃這個，從別的地方弄來的。”喻知秋說了一個小小的疑點。
但在周璟和王寧曦這裏可不是小小的疑點，簡直是平地一聲驚雷，轟的一聲就炸開了，“抗抑鬱藥？叫什麽名字？”
喻知秋愣了一下，但還是完整地說出了藥的名字，“米帕明。”
周璟和王寧曦確認過眼神之後，對喻知秋意味深長地道，“我想，我們得好好聊聊了。”
喻知秋被他們倆的反應搞得有些懵，但他心裏也猜到一些，“難道說醫院丟失的那一批抗抑鬱藥就是米帕明？”
“對。”
這下喻知秋也明白了，從現在的線索來看，這兩個案子有可能是一個案子。
兩方追蹤的地點都在這家精神病院，都牽扯到抗抑鬱藥，且時間相隔也很接近，還都是那種奇奇怪怪的案子。
周璟和王寧曦調查的初衷就是覺得他們眼裏的小案子說不定後來會演化成大案子，現在看來還真的猜對了。
現在雙方的交流還不夠，兩方知道的事情還沒有全部透露給對方，但憑這些蛛絲馬跡，是一個案子的可能性很大。
“這就是信息不共享造成的壞處了。”周璟抱胸，“本來這兩件事如果是一個單位來處理，估計早就知道有關聯了，而不是像我們這樣恰好碰上，中間經過的曲折離奇不少，線索也隻是各有一半。”
王寧曦笑道，“周璟同學，擺正態度好不好，人家他們是刑警，我們隻是民警，接到的信息當然不一樣啦。”
“但你們對案情的敏銳程度不輸於我們。”喻知秋突然來了一句。
周璟也笑笑，“算了，不說這些了，我們還各幹各的嗎？今天的活兒還一點兒沒做呢。”
王寧曦暗暗戳他，“當然不啦，我們可以組隊查案了嘛，對吧？”
但下一秒王寧曦就後悔自己說這話了，也理解了周璟為什麽要那麽說。
因為喻知秋性子清冷，他一個人來查案想必也是不想和他的同事組隊吧？
想到這裏，王寧曦補充道，“我們隻是隨便說說，不用當真。”
“我們組隊吧。”喻知秋清冷的聲音傳來，仔細聽裏麵卻有些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