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一梁書生夢(八)
「大師這字可真好看。」修緣的字毫無佛家修身養性之意,倒是暗含殺意,只是這殺意仿若被禁錮住一般,絲毫沒有外泄。
只是這絲毫不影響字形的美感。
若不是安晴本就對書法有些研究,怕是要被這平和的筆鋒矇騙過去。
見字如人,這修緣定也是極為霸道之人。看來花無影所言不假。
「三娘喚貧僧修緣即可,三娘可知這詞之意?」最後回勾,留下一抹重彩。
「斑騅只系垂楊岸,何處西南任好風?」(詩句來自李商隱-無題。)修緣所寫詩句。
安晴自然能看懂,內心輕顫,這是極為隱晦在表達愛意?還是僅是調戲自己?
這修緣和尚,不該是清冷高貴的嗎?這又是哪般?
不過原身並不識字,於是略有羞澀道:「三娘未曾上過私塾,並不識字。」
修緣面色並未變化,依舊掛著淺笑,將毛筆放於筆擱之上,道:「那貧僧便來教教三娘認字吧。」
語氣中似乎還有欣喜?
安晴推脫無果,也就應了下來,用200積分使自己暫時變成了目不識丁的文盲,開始一點點重新識字。
不敢與修緣正面鬥智斗勇,只能穩紮穩妥,若是僅僅假裝,很有可能被修緣發現,到那時,可不好說清自己從未學過的識字本領從何而來。
「軒承」二字乃修緣最初所教之字。這下安晴可是真的明了了修緣的情感。
這一來就教自己的名兒如何讀寫,也是頗為直白。
待他還在教「修緣」二字時,安晴放下毛筆,挽住修緣的脖子。
「修緣,你這,可是心悅於我之意?」
既然已經知曉了修緣的意,安晴也大膽了起來,更何況內心的那份信任叫她覺著,自己在這人面前可以是任性的。
修緣聽此,笑意更濃,雙手也不再安分,而是摟上了眼前人的腰肢。
「我以為你還要裝傻下去。」
安晴癟了癟嘴,環住脖子的手收緊,他拉扯下來幾分:「我這哪裡是裝傻,只是當真以為你是個正經和尚而已,沒想到,竟是個不正經的。」
他藉機又低下了幾分腦袋:「我可從未說過我是正經之人。」
「所以,你是要做些什麼不正經的事呢?」
修緣並未回答,而是安晴的注視下打橫抱起安晴,走出屋內。
「你可知花無影為何將你贈與我?」
安晴癟癟嘴,也不再裝作愚笨,道:「你這先皇身上定是秘密無數,許是叫我拉攏了你罷。」
「他這一步走得可謂極妙,若是換了他人他物,我可不認。換做你,我也只能認了他這套路,心甘情願被拉攏。」
「你這嘴原來也這般貧,早知我就不戳穿你,叫你繼續扮什麼正經和尚了。」
「那你可是真要等到被我壓在床褥之時,也沒有了後悔的機會。」
「你這和尚為何還會說些葷話?」
兩人笑罵過後,才驚覺,兩人不過見過兩次,為何能如此默契?
修緣一直抱著安晴走到了一座偏院內,裡面紅紗羅圍,布置有牡丹芙蓉,極為精緻唯美,連那紅床褥,都綉有月季荷花。
這一瞧,明明女子的閨房。
「可喜歡?」
安晴有些感動,卻又不願合了這不正經和尚的意。
傲嬌道:「哼,這般齊全,指不定哪家姑娘住過呢。」
修緣輕笑:「我這幾日剛布置,你說何人能住過?」
「好呀你,原來剛相識,就等著我落入你的手心了。」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