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鬧了個烏龍
第三十一節
陳笙開始理解顧潮了。
寶寶出生前的兩個月里, 顧潮睜眼閉眼都是求婚。今晚的星星好美，我們結婚吧。清晨的空氣好清新, 我們結婚吧。總之天地之間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是他求婚的見證。
可惜那會兒陳笙是鐵石心腸, 哪怕顧潮因為求婚失策被逮到了警察局, 他也沒答應。
陳笙靠在病床上思考，分析了顧潮當時的心理。現在他將心比心, 沒有法定的身份證明確實是一件令人痛心的事情。
明明就是他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寶寶, 王爍竟然說檢查結果是顧潮的。
可那也是他的寶寶啊, 身上總該有他的遺傳基因吧。
陳笙不相信, 背著顧潮偷偷給王爍打電話，「你確定檢查流程沒問題嗎？寶寶們就是有兩個爸爸, 我想不明白為什麼我的DNA就不行？」
王爍剛從兒科出來, 兩隻小寶寶吃過奶睡覺了。他知道陳笙在糾結的問題, 他也納悶。按理說不該這樣的，所以他在寶寶出生前從沒考慮過這個問題。他說道，「這也沒辦法用科學來解釋了。如果實在無法證明, 我給你出具一份假的親子鑒定吧。」
「這不太合適吧。」如果被查出來, 王爍可能要被吊銷醫生執照, 甚至醫院都會受到牽連。陳笙不想連累別人，也不想用假鑒定書去給寶寶們上戶口。
「那你想怎麼解決？我都配合你。」
「再等等吧。」上戶口的事情可以再晚倆月，陳笙對王爍說道, 「這幾天辛苦你了。上次你不是說醫院官方網頁上需要代言人嘛, 等我出院了免費給你們拍吧。」
王爍被他的話逗笑了, 「行。大明星肯賞臉, 小弟我感激不盡。」
「那就這麼說定了。以後要是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儘管開口。」
「成！」王爍掛了電話，打算回辦公室睡一覺，路上遇見自己的副手小王。親子鑒定是他托小王去辦的，他分別取了顧潮和陳笙的頭髮交給了小王。
王爍把手機裝進口袋裡，正準備跟小王打招呼。結果小王轉身就跑進了安全出口。
從昨天給過他親子鑒定書之後，小王就總是躲著他。
王爍追過去，叫住小王，「王醫生，你去哪兒？」
小王就站在樓梯口，本來想等王爍走了再出來，沒想到王爍直接追過來了。
小王尷尬得滿臉通紅，低著頭給王爍保證道，「主任。你放心，親子鑒定的事情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別看王爍年紀輕輕，但因為學歷高和股東身份，現在已經是他們科室的副主任了。
王爍哦了一聲，原來是這事兒。他就沒透露陳笙和顧潮的身份，就是說出去也沒關係。
他搞不懂小王在緊張什麼，「沒事兒。你忙你的去吧。下次見我別躲了。」
小王抬起頭去看王爍，眼神中帶著隱忍的同情。
不過王爍並沒有仔細看，轉身離開了安全出口。
小王站在原地平復了一下情緒。事實上王爍交給他做親子鑒定的頭髮被他弄丟了一根。因為王爍對他說陳笙的那根頭髮是孩子親生爸爸的。另一根沒有詳細說明，只說讓一起做檢查。然後小王不小心弄丟了陳笙的那根頭髮。
整個兒科都在傳王爍是兩個寶寶的親生父親，所以小王理所當然地以為那根頭髮是王爍的。他不敢說把頭髮弄丟了，趁王爍不注意偷了一根。
等檢查結果出來，小王都傻眼了。
主任不是兩個寶寶的親生父親！？
我天，瞧他知道了什麼了不得的秘密。關鍵是主任知道不是親生的，還對兩個寶寶那麼關心，餵奶換尿布都親力親為。小王覺得自己是罪人，他把主任給得罪了，所以才躲著王爍。
王爍對此一無所知，卻是苦了孩子的親生爸爸，陳笙自從得知檢查結果，可以說是寢食難安。他冥思苦想了一夜，終於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他跟顧潮結婚，那麼寶寶們自然就是他們兩個的孩子了。
可是生完寶寶到現在，已經過去幾天了，顧潮隻字不提求婚的事情了。
陳笙拒絕了顧潮無數次，讓他親口說結婚，他有點兒拉不下臉面。
寶寶們出生的第四天——
月嫂燉了雞湯給陳笙補身體。簽合同的時候，顧潮告訴月嫂要按照坐月子的流程來照顧病人。月嫂以為對方是產婦，等見到陳笙才發現是男人。她並不清楚陳笙住院的原因，反正僱主讓她幹什麼她就幹什麼，給錢就行。
顧潮接過雞湯，詢問道，「用的是我讓人送的雞？」
月嫂點頭，心道，大明星果然是不一樣，吃的雞都專門去買山上長大的散養雞。
顧潮讓月嫂先回家，他給陳笙盛了一碗湯放在餐桌上。
陳笙躺在病床上，思考該如何暗示顧潮求婚。他轉動著手指上的求婚戒指，突然靈機一動，將手舉到頭頂感慨道，「人一胖，手指也粗了好多，戒指戴著箍得厲害。」
顧潮的眼神變得晦暗難測，過了會兒才恢復如常，開口解釋道，「不是胖。卧床時間太久，四肢有輕微的浮腫。等你活動量大了，慢慢就好了。」
陳笙歪頭去看顧潮，鑽戒在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極其絢麗奪目的光芒來。
陳笙問顧潮，「你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只要顧潮開口，他就答應求婚。
顧潮的心裡挺害怕的，怕陳笙把求婚戒指還給他。為了阻止陳笙說出他不想聽的話，他端起雞湯試了試溫度。
「雞湯趁熱喝吧。涼了不好喝。」
陳笙把戒指往上拔了少許，露出指腹上的勒痕給顧潮看，「你看，戒指確實小了。」 他的意思就是求婚戒指小了，你可以趁機說再送給我個戒指呀。那麼他就可以理所當然地同意求婚，然後給寶寶們上戶口了呢。
顧潮無動於衷，親手拿勺子把雞湯送到陳笙的嘴邊。
陳笙：「……」
陳笙勉為其難地張開嘴喝了一口。
一計不成，他又心生二計。
「我發現除了鯨市之外，其他城市對無人機的管制並不嚴格。市區內都可以隨意使用。」
哪壺不開提哪壺。
顧潮因為無人機進了派出所，每每想起這件事情都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此時陳笙提起來，他愈發認為之前的求婚太過魯莽。如今寶寶們出生了，一切都需要從長計議。他也是做爸爸的人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輕浮。
顧潮只是嗯了聲，並不主動去聊這個話題。
陳笙摸摸鼻子，計劃再度失敗。他只是想順利地挑起結婚這個話題，但是顧潮好像在有意逃避。
既然旁敲側擊不行，陳笙只能重新思考別的辦法。
出生一周后，兩個可愛的小寶寶離開兒科，被王爍親自抱回到陳笙所住的VIP病房。
陳笙的身體已無大礙，可以出院了。他是特意在醫院等待寶寶們。
相比正常單胎的寶寶，兩個小寶寶會瘦小一點兒。但王爍說了，身體很健康。
顧潮請了專業的育嬰師來照顧他們。當然顧潮也一直陪在醫院裡。
顧潮跟著護士去給陳笙辦出院手續，護士交代他，「兩個寶寶的出生證明可以一月內過來醫院開，提前給寶寶們取好名字。」
顧潮拿著單子回到病房，原話傳達給陳笙。
終於到了給寶寶們取名的關鍵時刻，顧潮眼巴巴地望著陳笙和兩個小寶寶，希望有個寶寶能隨自己的姓。
陳笙清了清嗓子問道，「你有什麼好名字推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