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取經之路
第二十三節
「但願不會嚇到你。」陳笙先給顧潮打了一劑預防針,「在告訴你之前我想跟你確認一件事情,如果你有寶寶了,你會怎麼辦?」
「我怎麼可能?!」顧潮以為陳笙在懷疑自己,除了陳笙以外,他從未碰過其他人。
「我是說如果。」陳笙沉下臉,覺得顧潮的反應太過劇烈,似乎接受不了寶寶的存在。
「你這個假設根本不成立。」顧潮說完,看到陳笙臉色有些難看,以為自己說錯了話。他在心裡仔細斟酌了一番,猜測陳笙可能是想要個孩子。其實他不介意以後有沒有孩子,但是陳笙想要的話,不管是試管還是其他的任何方法孕育出來的孩子,他都會視如己出。他安慰陳笙道,「我尊重你的意見。如果你喜歡,我們以後可以到國外代孕要個你的孩子,我會努力當一個好爸爸,好丈夫。」
陳笙突然沒了繼續往下說的慾望。男人生子這件事情,以正常人的思維來說太過匪夷所思,他怕顧潮把他當成怪物對待。至今為止他連父母都不敢告知,就是怕知道的人越多,造成的不良影響越大。方才他太衝動了,差點兒就說出真相。不如聽王爍的話,等把孩子偷偷生出來后,再編個謊話瞞住所有人。
思及此,陳笙聳聳肩膀,故作輕鬆道,「我就隨口說說而已,你別當真。早點兒回去休息吧,我也累了。」
「你有心事。」顧潮用了肯定的語氣,他能看得出來陳笙說這些話並非空穴來風。他做的最壞的打算就是陳笙以前跟別人有過交往經歷,甚至生下了孩子。
「沒事兒。我先上樓了。」陳笙不想多談,轉身上了台階,往電梯走去。
顧潮望著他離開的背影,陷入到沉思當中。原本美妙絕倫的求婚夏夜,因為陳笙的欲言又止,讓兩個人的心情都變得壓抑起來。尤其是顧潮,他本就心思細膩敏感愛猜疑,上次徐靜陽的事情,他因為誤會心痛折騰了那麼久。如今剛剛緩過勁兒來,陳笙又給他扔下一顆定|時|炸|彈。
顧潮再度陷入胡思亂想當中。不過這次他至少確定了陳笙對他的愛是真的。所以不管陳笙對他隱瞞了什麼,他都能夠接受,哪怕是陳笙曾有過私生子。
這樣想著,在開車回家的路上,顧潮反而沒了心理上的負擔。接下來他要做的是儘快搞定他的父親顧成江。自從上次他拿財務資料威脅過他父親后,他們就再也沒有見過面。顧成江沒有去找他和陳笙的麻煩,一直安靜蟄伏著,以致於他差點兒忘記了威脅的存在。
陳媽媽說得沒錯,他必須要徵得他父親的同意。不然以他父親的實力和在鯨市的人脈關係,想要弄死他和陳笙也就是幾句話的功夫。
儘管他手裡握有重要的財務資料,但他心裡也明白,除非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他不會真正去做危害顧家的事情。他所有的親人,包括叔伯阿姨和兄弟姐妹們,跟他有關的一切都依附著顧家這棵百年大樹生存。
一旦被摧毀,他毀掉的是幾代人,幾個相互依附的大家族所有的心血。
想必他父親就是因此才會被他震懾住。
到家后,顧潮給陳笙發送了晚安的表情包,然後回到自己的卧室洗了個澡,很快就上床休息了。這麼折騰到半夜,即使年輕如他也感到疲憊不堪。想到明天早上要面對他的父親,進行一場敵強我弱的談判,他連睡覺都是眉頭緊鎖。
次日,顧潮是被他的三姐顧盼容給叫醒的。成年後,因男女有別,三姐已經很少再進他的房間。
顧潮睜開惺忪的睡眼,看清立在床邊的人。今天的顧盼容一改往日的職業女性裝扮,換上了優雅女神的長裙。妝容也是精心打理過的,看起來比平時要隆重許多。
「姐。」顧潮一副沒睡醒的樣子,慢吞吞地坐起來,背靠著床頭。
顧盼容嘆氣道,「你倒是好,扔下這麼大的爛攤子跑出去逍遙自在。等會兒起床去跟爸爸道個歉,以後不要再那麼任性了。咱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不要因為外人傷了和氣。」
顧盼容一直是家裡的主和派。大姐和二姐成家后,漸漸就脫離了父親的管制。唯獨三姐顧盼容婚後仍然留在公司上班,離婚後對父親顧成江更是唯命是從。
顧盼容不過二十七八歲,有錢有顏有商業頭腦,保養得極好,看上去也就二十來歲的模樣。而她的前夫卻是個酒囊飯袋,跟她差著十萬八千里。
顧潮聽了他姐的話,有些反感她的「愚孝」,但畢竟是從小帶他的姐姐,他不能去指責什麼。
「你快點兒起床,我給你挑一身正式得體的衣服。今天家裡有重要客人要過來。」
顧盼容打開他的衣櫃,在裡面挑挑揀揀,最後選出一套中規中矩的灰色西服套裝。她弟的身材太好,不想讓他穿得太扎眼,搶了客人的風頭。
「什麼客人?」顧潮這時已醒得差不多了,看著他姐忙碌的身影問道。
「韓亭躍。」
「他來幹什麼?」顧潮不喜歡韓亭躍的為人,過於老奸巨猾,唯利是圖。年紀輕輕的他,所達到的成就竟跟顧潮的父親不相上下,其中所用的手段可見一斑。
顧盼容解釋道,「跟你沒關係。你跟他妹妹韓亭素的婚事已經作罷,他這次來是為了別的事情。」
「生意場上的事情沒必要到家裡談吧。」顧潮生出疑心,目光灼灼地望著他姐。
顧盼容被他看得有些難堪,只好道,「還是為了商業聯姻。不過聯姻對象換成了我跟他。」
「你說什麼?」整個鯨市誰不知道韓亭躍是個同性戀,跟旗下的男藝人爆出過不少桃|色|緋|聞。他的姐姐怎麼能夠嫁給這種男人?
「爸爸已經決定了。」顧盼容也毫無選擇。她原以為顧成江同意她離婚後,她可以和曾經的戀人重修舊好。沒想到因為顧潮的叛逆,她再度成了父親手中的商業工具。
畢竟在顧成江的眼中,這個家所有的一切都可以作為他博弈的籌碼。
顧盼容美麗的臉龐上露出一抹苦笑,「我從出生起就不受爸爸喜愛,到現在也是。」小時候照顧過她的阿姨對她提起過,她出生時,護士把她抱出手術室,開心地說「恭喜顧總喜得千金」。
而顧成江在得知又是女兒后,根本不去看襁褓中的哇哇大哭的嬰兒,轉身便離開了。
儘管沒有親眼目睹這一場景,但每每回想起來,顧盼容仍是會難過。
「姐。你絕對不能嫁給韓亭躍。你不能就這樣毀掉自己,我不會同意的。」
「爸爸也有苦衷。公司最近出了問題。」
「不管什麼問題,也不能再次犧牲你的幸福。」顧潮的態度很堅決。
顧盼容卻滿臉的無奈,退出了他的房間。前兩年顧成江一反常態,撥出巨款投資新能源開發,結果幾十個億投進去也不過是盪起了一波水花。加上近一年來,房地產市場日漸蕭條,貸款鏈條斷裂,公司因為顧成江的戰略失誤,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
最近這段時間顧成江一直在硬撐著,連顧盼容也沒看出來事情的嚴重性。直到各大銀|行一夜間停了所有的貸款,他們顧家可能真的要垮了。
顧潮換好衣服下樓,看到他的父親坐在輪椅上。旁邊站著一位三十歲左右的專業護理,寸步不離地守在他身旁。
上次離開家時,顧成江的身體還很健康。
顧潮不曾聽說他父親生病的消息,怎麼會突然坐上了輪椅?
等顧潮走近了,這才發現被掩蓋在毯子下的石膏。顧成江的雙腿上蓋著薄毛毯,屋裡開了空調,他可能是怕膝蓋受涼,他的右腿從膝蓋處往下都打著厚厚的石膏。
顧盼容在他耳邊輕聲解釋,「爸爸前幾天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了下來。」也是那天他們接到消息,所有合作的貸款項目全部被取消,他們的資金鏈斷了。在鯨市商場叱吒風雲幾十年的顧成江,接受不了牆倒眾人推的結局,血壓一高,沒扶穩欄杆,摔了一跤。
他年紀大了,骨頭癒合困難,摔一跤不知要休養多久才能康復。他還不許任何人告訴顧潮,公司面臨危機關頭,他為了保住顧家的骨血,已經決定將顧潮從這場風波中踢出去。反正顧潮從回國創業開始就不肯跟顧家沾上一點兒關係。
「誰讓你回來的?」就算坐在輪椅上,顧成江的威嚴仍然不容小覷。
不過顧潮已經不再像從前那樣畏懼他,直接對他說明了來意,「我今天回來是想跟你商量我的婚事。我想跟陳笙結婚,希望得到你的首肯。」
顧成江本以為顧潮是良心發現,回來看望他這個父親。沒想到哇,都到了這種時候,這孩子還在滿腦子情情愛愛,爛泥扶不上牆的東西。
「給老子滾!」顧成江中氣十足的吼出聲。「從今往後,老子沒你這個兒子。」
「爸爸,您別動氣!」顧盼容擔心地提醒道。
顧成江顯然動了怒,拿起手邊所有能扔的東西,用力朝顧潮砸過去。
上次額頭上被他父親砸的疤還沒長好,顧潮才不會傻到再被打破相。他閃身避過他父親的暴怒,繼續說道,「因為你是我的父親,所以我才會希望得到你的認可。但是不管你是否接受,我最終都會和陳笙結婚。」
顧成江扶著輪椅把手,幾次三番想要站起來。如果他能站起來,他非要抽出皮帶把顧潮給狠揍一頓。然而他畢竟年老體衰,最終沒站穩不說,還從輪椅上摔了下來,可謂是狼狽極了。
「爸!」
「爸爸!」
顧潮和顧盼容一起叫出聲,顧潮跑過去,伸手想要扶他,卻被他一手揮開。
「滾——」
顧成江惡狠狠地罵著顧潮,然後在護理的攙扶下,坐在了沙發上。
來之前顧潮就知道不會得到父親的好臉色,面對父親的言辭厲色,他早已習以為常。
被反覆罵了幾次滾出去,他仍然站在原地無動於衷。換做之前他是不敢這樣惹怒顧成江的,但現在他握有顧成江的把柄,他知道顧成江不敢輕易對陳笙下手。
「你別做夢了。老子就是死也絕對不會答應你娶一個男人進門!」顧成江對傳宗接代看得比命還要緊,顧潮是他的兒子,他不會讓顧家絕了后。
「那我離開顧家就是,從今往後,我不再踏進顧家大門一步,你也別再管我的事情。」顧潮寸步不讓,現在法律都允許同性婚姻,誰也不能阻止他們在一起。
顧成江氣急了,不怒反笑,「好好好。你走就是了。從今往後我就當沒生過你這個兒子。」他連說了三聲好,指著大門讓顧潮立刻滾出去。
顧潮此行的目的並未達到,但他不想繼續跟父親爭吵下去,只好先行離開。
他大步往外走,顧盼容小跑跟在他後面,叫住他,「小潮,你回去跟爸爸道歉。」
顧潮陰沉著臉,反問道,「憑什麼?」
「他是我們的爸爸。」
顧潮冷冷笑道,「你願意愚孝是你的事情。你想嫁給韓亭躍,我管不住。可我不會再受他擺布。」
顧盼容瞬間紅了眼眶。別人怎麼說她,她無所謂,但顧潮是她最疼愛的弟弟。他怎麼可以對她說出這種話。什麼叫她想嫁給韓亭躍,她還不是為了這個家!她承認他們的父親性情頑固,但他何嘗不是為了這個家的完整。他們每個人都在傾盡一切心力去維護這個家,只有顧潮瀟洒地逃了出去。
「你走吧。」顧盼容不再勸阻顧潮,說完轉身跑了回去。
顧潮從車庫開車出來,在大門口遇上了韓亭躍的車。他跟韓亭躍氣場不和,便沒有同他打招呼,直接錯身而過。
顧潮開著車,途經北三環外的施工地時,他看到不少人聚集在工地外面。一眼望過去,黑壓壓的頭頂上方扯著好幾條白色的橫幅,上面用黑字寫著:鑫聚地產壓榨老百姓血汗錢,工程爛尾定金不退。
顧潮心下震驚,他靠邊停下車,過去查看具體情況。他的父親經營鑫聚地產幾十年,鯨市有一半的樓都是他們家開發的,企業的名聲是有目共睹的。
好端端的寶祥嘉園項目怎麼會變成爛尾樓?
顧潮穿過各個面色沉重,義憤填膺的人群,進入到工地上。
工地入口處立著「施工重地,閑人勿進」的牌子,裡面卻早已人去樓空。蓋了一半的樓擱置在那裡,看起來已經停工了不少時日了。
顧潮不太關注房地產市場,據他所知工程短暫停工一兩個月,再復盤也算是常見的。鑫聚地產曾經還接盤過一個著名的爛尾樓,並最終建設完工。
他在工地上查看過後,來到人群聚集處打聽消息。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傳出這樣的對話:
「鑫聚地產在鯨市目前有三個大盤在建,全部都停工了。」
「從過年到現在,工程進度一拖再拖。幾個月前我就覺得不對勁兒,早該完工的樓盤遲遲不見交付,工地上工人的數量卻不停在減少。」
「現在消息都傳開了。鑫聚地產好像欠了很多錢,要破產了。不知道咱們的血汗錢還能不能要回來?」
……
顧潮把車停在大門口,來到客廳的時候,父親和韓亭躍正坐在沙發前議事。
從他父親的臉色可以看出來,他們討論的不是很愉快。
韓亭躍是個笑面狐狸,很少有人能從他的手上佔到便宜。
顧成江低著頭思考,並未發現顧潮已經折返。他跟韓亭躍談合作時,計劃是讓韓亭躍繼續投資新能源項目,只要投資跟得上,項目很快就能收到成效,可能反敗為勝。
可是韓亭躍卻推翻了之前的合作方案,他老神在在地坐在對面,對著顧成江說道,「顧總這麼大的家業都被這個項目拖垮了,韓某膽小,實在不敢趟這趟渾水。」
顧成江道,「既然你不願意,今日為何還要過來?」
韓亭躍眯眼笑道,「我不願意入股你的新能源項目,但我願意幫鑫聚地產度過難關。」
顧成江畢竟久經商場,怎麼會聽不出他話裡有話?
「想必顧總已經猜到我的意思。我覺得新能源項目沒必要再搞下去,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把鑫聚地產保下來,不是嗎?」
「你想怎麼保?」
「那就看顧總打算給多大的誠意了?」
顧成江臉色鐵青,放在腿上的雙手緊握成拳,大權在握如他,如今被年輕後輩逼到了這種地步,讓他顏面盡失。
「爸。」顧潮在門口偷聽了大概,這才從門口走出來。
顧成江不知道他聽到了多少,不願再繼續跟韓亭躍交談下去,便吩咐顧盼容送客。
韓亭躍仍然保持恭謙有禮,「顧總如果回心轉意,請聯繫我,我相信我們會合作愉快的。」
顧盼容也冷下了臉,她放下身段聯姻,沒想到韓亭躍給了她這樣的羞辱。他想幫顧家度過難關是假,想一口吃掉顧家這塊蛋糕是真。
顧成江彷彿瞬間老了十多歲,韓亭躍一離開,他整個人便委頓不堪。
顧潮蹲在他腳邊,詢問他前因後果。
顧成江卻一聲不吭。頑固如他,自然不肯輕易承認自己的失敗。他一直在拉人入伙,想把項目重新搞起來,越是賠錢,他越是往裡面投錢,想要一舉翻盤。
「爸。到底發生什麼了?」顧潮追問。
「別問了。輸了就是輸了。」
顧盼容送走了韓亭躍,回來后吩咐助理送父親回房間休息。
客廳里只剩下他們姐弟二人,顧盼容道,「爸爸投資失敗,損失慘重。」
「有多少?」
「我查到的,公司的賬面就撥過去四十個億。」
顧潮皺眉,這麼大的窟窿,已經超過了他所能承受的範圍。
顧盼容繼續道,「家裡的親戚也有大半被父親拉下了水,具體投進去多少,我也不太清楚。」
顧潮倒坐在沙發上,不知該如何接話。他不在意自己是否繼承家業,但他從未有過有一天他的父親會倒下。
「小潮,你儘快離開鯨市吧。你的公司跟家裡不掛鉤,早點兒脫手離開。父親也是這個意思,他不想連累你。」
顧潮惱道,「那你們呢?」
「不管多辛苦,我都要守在這裡。」顧盼容不可能留下老父親獨自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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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止到現在,陳笙已經連續三天沒有打通顧潮的電話,給他發信息也如同石沉大海。
他擔心顧潮出了意外,最後實在被逼得沒辦法,把電話打到了顧潮的三姐那裡。
「實在抱歉,這麼冒昧的給你打電話。我想問一下顧潮回家了沒有?我幾天聯繫不上他了。」
顧盼容知道弟弟對陳笙的感情,她不像父親那般頑固,對陳笙還是很有好感的。她在電話里解釋道,「小潮一直在家。最近家中出了點兒事,等事情解決他會主動跟你聯繫的。」
「顧潮是被軟禁了嗎?」陳笙小心問道。不然他想不出其他的原因讓顧潮跟他失去聯繫。
「沒有。他好好的。」顧盼容讓陳笙儘管放心,她會照顧好顧潮。
陳笙在電話里沒有得到明確的答覆,決定親自到顧家去問個究竟。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他都會和顧潮一起面對。他也希望顧潮能夠信任他,而不是遇到問題就跟玩消失,玩逃避。這種不負責任的表現,他不想再從顧潮身上看到。
陳笙換上外出的衣服,瞞著父母離開了家。在前往顧家的路上,他看到停工的樓盤外聚集了不少人在示威。樓盤外的圍擋上清晰可見到鑫聚地產的標識,陳笙上網搜索了一下該路段的樓盤。網上搜出來的消息怨聲載道,全部是吐槽鑫聚地產的樓盤沒有按時交房,工程延期數月,業主們投訴無門。
工程延期是很多地產公司的通病,但鑫聚現在是全面停工了。所以大家才會聚集在一起維權。
陳笙從步入社會開始就做了一名演員,他並不懂商場上的利害關係。所以他到這個時候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等他到了顧家大門口,卻被幾名黑衣保鏢攔在門外。他如今身體不便,而且對方不是顧潮曾經派給他的保安,這些人明顯是專業人士。
陳笙坐在車裡給顧潮打電話,仍是無人接聽。他只能開著車圍著顧家打轉,企圖在偌大的宅子中找到顧潮的身影。
而此時的顧家內部,顧潮被他的父親關在房間中,派了多人嚴加看守。家裡配備了專業的醫務人員,這些人是顧成江專門從國外請過來的。對他來說,公司到了存亡之際,他現在最想做的事情是送走顧潮,同時強迫顧潮為顧家留後。
有道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即使顧成江遭遇了商場上的滑鐵盧,但讓子孫後代衣食無憂他還是能夠做到的。
顧潮被逼得幾乎崩潰,他無法理解父親的做法。他本想留下來替父親分憂,可他的父親卻覺得他活在這個世界上最大的作用是為顧家傳宗接代。
他拒絕跟女人結婚,他父親就從美國請了專業團隊,讓他們為他取精,然後送到國外進行合法的代孕生子。
問題就卡在取精上,顧潮死都不肯配合。這種事情畢竟是講究你情我願,只要他不配合,他們就是再專業也拿不到。
於是,顧成江派人去請來了娛樂圈最近人氣正旺的小鮮肉顧非白,據他調查,這個有著「小陳笙」美名的男孩曾經跟顧潮有過一些秘密的交集。
陳笙在外面圍著顧家原地打轉,竟然意外地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他之前特意搜索過顧非白的消息,所以一眼就認出他來。只見顧非白從一輛黑色轎車中走下來,在保鏢的護送下進入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