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第八十章
此為防盜章 第二天他醒來的時候才發現留在餐桌上的紙條。
【這幾天很忙, 有事打電話。】
他每天六點多起, 晚上十點睡, 但嵇徐經常性的半夜才回家，有時候壓根兒就沒回來，所以這三天裡面成越見到嵇徐的次數不超過五根手指。
「想什麼呢？」陳總拎著他的那隻雞毛毽子從後座跑了上來，「踢個毽子？」
「不踢。」成越拿著手機想著該不該給嵇徐發個消息問他等會兒放學來不來接他。
「你……」陳總剛要說什麼, 就被講台上拿著一疊資料的姜格子給打斷了。
「大家安靜一下！」姜格子帶著小蜜蜂朝下面吼了一聲。
全班瞬間安靜了。
姜格子轉眼又羞澀的笑了笑，細聲細氣的拿著手上的資料開始宣讀：「我校一年一度的募集善款活動將如約舉行，請大家發揮奇思妙想來為捐助對象贏得更多善款, 本次活動將在本周六, 由各班自行組織行動。本次捐款對象是南山福利院的殘障兒童。」
「我……靠……」陳總低罵了一聲，「又來。」
成越看了一眼他的臉色問：「怎麼了？」
「上次辦這個活動，格子讓我們全班穿了李小龍緊身套裝在街上表演武術和胸口碎大石。」陳總到現在想起那次的驚恐圍觀就心有餘悸，不過接著又嘆了一口氣道, 「不過我們班募集到的善款倒是全校第一。」
成越正聽他說, 手上握著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他立馬低下頭去看。
是嵇徐發過來的消息。
嵇徐：【晚上放學過去接你。】
成越眼睛亮了亮, 立馬回了一條消息過去。
成越：【一起吃飯嗎？】
嵇徐那邊的消息很快就回了過來。
嵇徐：【嗯, 想吃什麼？】
這條消息下面還附帶了一張圖，一張沒有一科及格了的成績表。
成越看著成績表上的署名有些愣，嵇徐從哪兒知道他的成績的？
「我跟班幹部同學們商量了一下, 我們班將全班一起男女反串各自表演才藝以達到吸引路人捐款效果。」姜格子溫溫柔柔的拋下一個炸｜彈, 特地指向了陳總, 「裙子我們已經買好了, 明天應該能到貨，你記得領著男生們試一下尺碼。」
陳總：「！」
成越根本沒有聽見周圍倒吸涼氣的驚嘆聲，他全身的神經都一下被手機上嵇徐接著發過來的消息給嚇得定住了。
嵇徐：【對了，身上的傷好了嗎？】
成越視線落到嵇徐那句詢問他傷好了嗎的消息時候，後背突然有些發涼。
陳總看著斬釘截鐵里宣讀完就下了講台姜格子有些生無可戀，他長嘆了一口氣後用手肘戳了戳旁邊的成越：「姜格子簡直不正常。」
「怎麼不正常？」成越隨便回了一句，接著又去看著手機上的消息思考著該怎麼回答。
「她難道說出的這些話正常嗎！」陳總咆哮了一聲。
成越聽聞抬頭看了一站在講台上正宣布活動流程的姜格子，有些疑惑道：「很正常啊。」
「你……」陳總有些欲言又止，接著一副大義凜然的朝著他豎起了大拇指，「我們的重任就交給你了！」
成越無語的看了他一眼，低下頭慢慢的在手機上打了又刪，刪了又打，最終發了四個字。
成越：【已經好了。】
隨後成越忐忑的等了五分鐘，嵇徐那邊沒有再發消息過來。
成越突然有些後悔，他掀開T恤朝自己肚子上瞅了兩眼，淤青已經沒有了，只是有些淡淡的青色。
他咬了咬牙，伸手在自己肚子上戳了一下，沒一會兒就紅了一片。
成越看著那一小塊紅印子開心的笑了笑，接著就給嵇徐又發了一條消息。
成越：【好像還沒好。】
這次嵇徐消息回的倒快。
嵇徐：【我放在家裡上次給你擦的葯，我不是說讓你自己記得擦嗎？怎麼還沒好？】
成越看著這條消息，陷入了沉思，這到底是想讓他好，還是不想讓他好啊。
嵇徐見那邊沒有再回消息后把手機放在了辦公桌上，抬眼看著站在前面屏幕邊兒挺著肚子講得正歡的唐景。
「明天開庭！大家把該整理的資料都整理好，該規整的信息都規整好！」唐景鼓舞士氣把自己肚子越吸越大，「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法庭就是我們的戰場！嘴將成為我們鋒利的武器！把牙都露出來瞅瞅牙口！」
會議室里一共五個人，除了嵇徐以外都把牙齒給呲了出來。
「散會！」唐景一揮胳膊，會議室里的人魚貫而出。
只留著嵇徐虛虛靠在椅背上，手指在辦公桌上輕輕點著，低垂著眼道：「有人遞了話下來，星辰那邊明天會派律師下場。」
唐景先是一愣，緊接著緊皺著眉頭疑惑道：「星辰那邊兒怎麼接了這活兒？」
星辰律師事務所的名氣跟他們恆一齊名，只不過星辰是個老牌事務所了，他們恆一是後起之秀，好幾次壓了星辰一頭，這地位才奠定下來。
唐景沒想到星辰在這種幾乎一邊倒的情況下接了這種單子，事出反常必有妖，這種大事件在社會輿論已經廣泛進行傳播和優劣明顯的情況下，星辰作為那邊的辯護律師出場，這不是自毀名譽招牌是什麼？
「不清楚，小心為上。」嵇徐看了眼時間，推開椅子站起身，「我先接成越放學去了。」
唐景看了他一眼擔心道：「你這都一天一夜沒睡了，趕緊回去休息一下。」
嵇徐點了點頭，拿了桌上的鑰匙就轉身出了會議室，邊走又邊給穆佳發了具體的開庭時間后這才下樓開車朝著成越的學校過去了。
嵇徐開到學校的時候正好下課，他給成越發消息說已經到了后，就偏頭從車窗里看著人頭攢動的校門口。
很快，嵇徐亂看著的眼神很快鎖定了一個從人流中一邊擠一邊朝他跑過來的成越。
成越擠到一半，看到了嵇徐停在路邊的車，立馬跳起來笑著招了招手。
嵇徐沉了一天的心情在看到成越這個笑容的時候明顯提高了不少。
成越很快就氣喘呼呼的擠了過來，笑著停在車窗外看著他，聲音很響亮：「你怎麼來這麼早啊。」
「怎麼一頭汗。」嵇徐把兜里的手帕給他遞了過去，「先上車。」
「明天星期六，我們班在外面有活動，給福利院小朋友募集善款，有胸口碎大石和武術什麼的，我看著他們還耍了幾段雙截棍，他們教我玩了幾把。」成越一邊說一邊擺了幾個動作，說完又問，「你要來看嗎？」
「什麼時候？」嵇徐看著前面的路況。
「下午？」成越也不清楚。
「看時間吧。」嵇徐回答。
「嗯。」成越點了點頭後偏頭看了看窗外，沒過一會兒又悄悄轉了回來看著正專心開著車的嵇徐。
他也就一天多沒見著嵇徐了，但他總覺得過了很久似的。
嵇徐臉上沒什麼表情，線條流暢的側臉看著很冷漠，雖然大多數時候嵇徐臉上都沒什麼表情，但成越能夠很敏感的知道嵇徐開心還是不開心。
現在的嵇徐不開心。
成越回想了一下嵇徐上次開心的時候，好像……是那天晚上摁他傷口的時候。
成越吞了口口水，想了半天伸手在自己胳膊上掐了一下。
看著很快泛起來的一大塊紅印子，成越有些緊張的把自己胳膊伸了過去。
「嗯？」嵇徐愣了。
「你幫我按按吧。」成越一撒謊，就習慣性的摸了一把鼻子，說話也磕磕絆絆的，「玩的時候被雙截棍打到了，你上次按的挺……挺舒服的。」
嵇徐看著成越遞過來的那一小截白胳膊，突然挑眉道：「你是不是覺得我是變態？」
成越：「……」
成越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滿是鞋印的褲子，又想起今天碰見的那個神經病，想起無緣無故打了那一架，都有點不可思議，當時打的時候不覺得疼，現在緩過神之後，渾身都疼。
去房間把衣服拿出來后他就直接進了浴室。
成越把全身衣服脫光了經過鏡子的時候，看著自己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嚇了一大跳。
他肚子上青了一大塊，大腿也青了，腳踝還有些腫，轉過身就連背上也是紅紅紫紫跟潑墨畫似的。
「神經病。」成越碰都不敢碰這些地方，只能低聲罵了一聲今天碰到了那個男生，接著咬著牙站在了噴頭下面。
水溫不高，但水流經過這些地方的時候，成越被全身上下的密密麻麻的酸疼弄的沒忍住低聲叫了兩聲。
嵇徐把書包給成越一把扔進了他房間里，接著出來收拾客廳。
看見茶几上丟著的那把車鑰匙的時候，他擰著眉把鑰匙拿在手裡看了看
這輛車是成越說是柯繆送的，也就是說，這輛車是在柯繆公司沒破產，沒過世之前付的款，按照法律，這輛車是會被抵押進去的，而不是留在成越身邊。
浴室門被打開的聲音讓嵇徐從思考里回過了神。
「我洗完了，我先睡了。」成越低著頭貼著牆，想儘快回房間。
「過來。」嵇徐眯縫著眼睛感到了一絲不對勁。
「我困了……」成越想掙扎一下。
「過來。」嵇徐又說。
成越沒有辦法，只能低著頭磨磨蹭蹭的一步三挪的走了過去。
嵇徐看著他坐過來，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強迫他把頭抬了起來，看到了他泛紅的眼眶：「哭了？」
成越搖了搖頭，他不能把自己是因為洗澡被疼哭的原因說出來，太丟人。
嵇徐眯著眼睛打量了一下，成越睡衣是件寬鬆的白T，這會兒領口因為太大往一邊斜歪著，另一側的鎖骨露了出來，鎖骨上面有被磕青的痕迹。
「為什麼哭？」嵇徐看著那道青色淤血，眼神開始變得不對勁，慢慢的把手伸了上去，輕輕的用指腹在上面磨著。
「洗澡的時候水進眼……」成越腦子裡正想著理由，沒能注意到嵇徐的動作，鎖骨上傳來的刺痛才讓他反應過來，疼得叫了出來：「啊！」
嵇徐聽他叫了出來，把摁在他鎖骨上的手指稍微鬆了松：「身上還有其它的傷嗎？」
「嗯？」成越被他被弄愣了，但是聽見他問就下意識的把自己腿抬了起來，指著大腿。
嵇徐跟著看了過去，聲音帶著某種壓抑住了的情緒：「還有嗎？」
「背上和肚子上。」成越乖乖回答。
「得擦藥。」嵇徐說完就站起身把藥箱提了過來。
「哦。」成越點了點頭，太粗的神經讓他在嵇徐脫掉他上衣，手放在他背上的前一秒都沒有發覺出有什麼不對勁。
成越趴在沙發上還想著嵇徐太好了，看著他打架打出來的傷也沒訓他，還給他擦藥，感動的一塌糊塗。
一塌糊塗的到他都沒有聽出來從自己嘴裡喊出來的那種慘叫聲是他自己的。
「啊！啊！啊！」成越死命的弓起身體，試圖把自己的大腿從嵇徐手裡給伸出來，但無奈嵇徐抓住他大腿的手力氣太大了。
「淤血必須揉開。」嵇徐一臉平靜。
成越被大腿上的疼刺激的眼淚一下就給落了下來，因為腳腕處被嵇徐死死抓住了，蹬都蹬不開，他只能把自己儘力的縮起來。
嵇徐抓著他的腿，揉開了淤血后，眯著眼睛一點一點的在他白皙肌膚上留下一些很輕的紅印子。
這一天成越簡直身心俱疲，後來喊累了，直接給趴在沙發上睡著了，一邊睡還一邊喊疼。
嵇徐看著他趴在自己腿上的臉，伸手在他臉上輕輕掐了一把，把人抱著回了房間。
第二天一早成越起床的時候見到嵇徐全身跟條件反射似的疼，自己吃了早餐后飛快的跑去了學校。
到學校后他悄悄的自己摸了一把肚子上昨天的傷口，想看看什麼樣子了，卻發現摸上去沒那麼疼了，好像確實比揉之前好了挺多。
成越一邊回想嵇徐揉他的手法，冷汗就下來了，他總感覺嵇徐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但是他也說不上來。
嵇徐慢條斯理的吃完早餐，這才自己收拾收拾去了公司。
他們前幾天抓住的那個人，已經把供出了幕後主使，緊接著他們順藤摸瓜又抓住好幾個人。
他們把收集到的證據資料和涉及到此事的相關人員名單一同交了上去，上面的人迅速立案，開庭時間也就這兩天，反正他們這邊資料準備的差不多了，要的就是打那些大老闆一個措手不及。
網上的相關輿論唐景也找人放了上去，到現在為止不到八個小時，閱讀量以及討論次數位於第一。
他們市裡上面那位也助著燒了一把火，直接派便衣把那幾個老闆監視了起來，把護照也給銷了，只留給他們上法庭的機會。
把資料大概的整理完，下班後唐景提議把成越接著一起吃餐飯。
嵇徐想著成越今天早上恨不得離他幾米遠的表情，突然就笑了。
「你怎麼了？」唐景被他笑得心裡發毛。
「沒什麼。」嵇徐斂了表情，拿上外套，走出了辦公室，「走吧。」
成越看著不遠處的車，消停了一天的身上又開始跟著本能開始疼。
昨天晚上的嵇徐跟平時不太一樣，雖然臉上就跟平時一樣沒什麼表情，但成越能感覺到不尋常的……興奮。
嵇徐是變態嗎……喜歡挑著他的傷口使勁摁，這什麼破毛病。
嵇徐把車窗降了下來，朝路邊站著的成越招了招手。
成越被他動作嚇得往後退了一步，接著又看著好像恢復正常了的嵇徐有些遲疑的緩慢走了過去。
「成越喜歡吃什麼？」唐景看著成越上車后笑著問。
「都可以。」成越低著頭回答，不敢看前面。
嵇徐眯縫著眼睛看了一眼後視鏡，鏡子裡面只能看著成越黑色發頂。
幾人跟著唐景指的路到了一個餐廳。
「本來昨天叔就得請你吃飯，出了點兒小意外，今兒給你補上，你多吃一點。」唐景笑著把手拍在了成越背上。
成越被他拍的面色一僵，猛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我去上個廁所。」
「你……」唐景眼神有些複雜，他其實注意到了一路上成越都不自在的表情，尤其是成越跟嵇徐目光相接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