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
車裡的安靜跟車外鬧騰形成了一種鮮明的對比。
成越有些不自在的看著嵇徐的眼睛, 接著他聽到了自己咽口水的聲音。
嵇徐是變態這個問題，他沒有具體的想過, 因為喜歡摁傷口這種事兒, 好像也不是太變態，他小時候還喜歡摳自己疤呢。
而且主要是這種事兒如果放別人身上，他可能就……但是這事兒要是擱嵇徐身上就好像能行，就好像不那麼變態。
「衣服掀開。」嵇徐看著他。
「啊？」成越愣了一會兒, 有些遲疑的伸手把自己T恤給掀了起來。
嵇徐手摸上去的那一瞬間, 成越緊張的吸了口氣, 試圖用緊繃的肚子來稍微抵抗一下嵇徐按他的力氣。
但是溫涼的指尖在他肚子中間那塊還隱隱存在的淤青滑過就沒有了下個動作。
「好的差不多了。」嵇徐仔細的看了兩眼, 把手挪開了，抬頭看著他, 「你怎麼說還沒好？」
成越眨了眨眼睛，低頭在自己肚子上看了一眼撒謊道：「是嗎，還疼呢。」
「下次別跟別人打架。」嵇徐一邊說一邊轉了過去, 發動了車子，「吃什麼？」
成越想了想道：「麻小？上次胖叔帶我們去的那家？」
那家店吃的麻辣小龍蝦特別好吃，成越平時不喜歡吃辣的人, 都能夠吃兩盆兒。
兩人吃完飯後, 成越特地又悄悄打包了一碗鮮蝦粥, 因為嵇徐又沒有吃東西。
回去的路上成越摸著藏在懷裡的那碗粥, 有些擔心的偏頭看著嵇徐問道：「你每次開庭都不吃東西嗎？」
嵇徐邊走邊點了點頭。
成越好奇道：「為什麼？」
嵇徐笑了笑, 看著小區前面的路, 輕聲開口：「我第一次上庭是處理了一件家暴糾紛案件, 我委託人被對方打的進了四次醫院，那時候我跟唐景大學都還沒有畢業就把事務所做了起來，那次官司開庭前我準備了三天兩夜，在庭上據理力爭，最後我打贏我的第一場官司了。」
「那時候你多大啊。」成越有些崇拜。
「22。」嵇徐說。
成越驚訝了一下。
「但是，我的第二場官司很快就出現了。」嵇徐看著他，「因為我的關係，我第一場官司的委託人被對方鎖在家裡遭受了將近兩天的折磨，據對方所說是因為我的態度讓他產生的報復心理，但是不敢找我，就去報復我委託人。」
「然後呢？」成越急切的問。
「他進了監獄。」嵇徐按下了電梯，緩緩道：「不過我應該在第一次就把他送進去。」
嵇徐經過那件事之後徹底認識到，有些事要麼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以絕後患，斬草除根。
某些他還沒想清楚的情緒也是這樣，比如對於成越，所以他這幾天特地接著工作仔細的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
最後沒有得出結果。
因為成越離不開他，他不能在這樣的情況下表示出這些自己都還沒有理清楚的感情。
而且兩人關係不對等，一旦他表現出來，成越會想的更多，他知道自己在成越心中是個什麼位置，所以就更不能以此作為威脅來強迫一個小孩兒跟他半推半就。
從電梯出來后，嵇徐走在前面剛把房門給打開，成越就跟小旋風似的竄進了房。
嵇徐看著他猴急的背影笑著慢慢把鞋換好了，一邊往前走一邊把地上被成越扔著的書包和外套撿了起來。
他剛拎著外套準備抖一抖的時候，從裡面掉出個東西摔在了地板上。
嵇徐彎腰去看了一眼，是個已經被封好的餐盒。
「哎！」成越剛衝進廁所就想起來自己悄悄給嵇徐買的粥放在了外面，又連忙推開門出去，正好看著嵇徐把那盒粥從地上撿了起來。
嵇徐見他出來拿著手上的餐盒沖他搖了搖：「什麼時候打包？你沒吃飽？」
成越捏了捏手心，猶豫道：「我怕你晚上餓，給你打包的。」
嵇徐一愣，隨即莞爾。
成越沒見嵇徐這麼笑過，被他笑得後背突然有些發涼，又轉過身跑到了廁所里。
嵇徐把粥提高看了兩眼，笑了笑提去了餐桌上，打開吃了起來。
他開庭前一般不吃東西，尤其是開庭前一天。
因為吃了東西能讓他從心裡有一定程度的放鬆，雖然不至於決定一場官司的成敗。
但他習慣了，從他第二次為那個被家暴的委託人打官司的那天起。
緊迫能使人精神高度集中，他需要一擊即中。
成越上完廁所出來，在沙發上看了一會兒電視，就有些想睡了。
這會兒才剛過十點，按他以前不到半夜二點根本不會睡，但這陣子高中生活給揪過來了。
嵇徐看著坐在沙發上的成越打了第五個哈欠的時候走了過去道：「洗了澡去睡覺。」
成越迷糊的抬頭看了他一眼，又坐直了身體，揮了揮手道：「我再看會電視。」
成越是想著等嵇徐把工作做完后，再回房間去睡覺的，因為他覺得嵇徐一個人在客廳工作肯定很無聊。
他就不喜歡每次一個人在客廳做作業。
但後來他越來越困，什麼時候睡著了他都不知道。
嵇徐跟穆佳交流完后，抬頭沙發那邊看了一眼，發現了在沙發上坐著的成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睡著了。
他笑了笑走了過去把正播放著的電視給關了。
接著彎腰把人一把給抱了起來，送回了房間。
第二天一早，成越起床后只看到餐廳里留好的早餐跟一張紙條。
【吃完早餐再出去，我上班去了。】
成越撇了撇嘴朝牆上表上看了一眼，這才八點，他還想著今天能和嵇徐一起吃個早餐特意調的鬧鐘，嵇徐工作也太忙了吧。
成越嘆了一口氣，慢慢吞吞的把桌子上的早餐吃了一半，剛想回房間睡個回籠覺，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就響了。
他拿起來看了一眼，是陳總打過來的，他接了電話。
「你起了沒有！」陳總喊了一聲。
「沒有。」成越沒什麼精神的回了一句。
「那你繼續睡，我說我的。」陳總毫不在意的繼續，「格子他們已經定好了場地，活動中午12點正式開始，你家在哪兒？我11點半去接你。」
成越沒出聲。
陳總等了半天，反應過來嘆了一口氣：「您大爺的可真實誠，行了，醒了再給我發消息。」
成越把電話掛了后也嘆了一口氣，把這邊的地址發給陳總後，又回了卧室睡了一覺。
一直睡到手機的鈴聲把他給鬧醒。
成越模模糊糊的從被子裡面伸出手把外面放著的手機拿過來看了一眼。
他看清楚上面的時間后，立馬從床上蹦了起來，一邊穿褲子一邊接了電話。
「馬上馬上，我就下去！」成越一邊用耳朵跟肩膀夾著手機，一邊費力的蹬著褲子。
「去哪兒？」嵇徐問完偏頭看了一眼從走廊那邊一臉擔心朝著他走過來的唐景，用手勢表示了一下自己沒事後，拿著電話轉身去了窗邊。
「嵇徐？」成越聽見那邊的聲音后穿褲子的動靜慢了下來，講話突然開始結巴，「我去那個……那個我昨天跟你說過的……我們我們學校的一個活動。」
「全班？」嵇徐不太記得他昨天跟自己說的什麼。
「應該。」成越一邊回答，一邊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提到一半的褲子。
「上次帶你去酒吧的那幾人也去？」嵇徐擰著眉頭問了一句。
成越心虛的沒說話。
「接視頻。」嵇徐說完這句話后就把電話給掛了。
成越愣了愣，也就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嵇徐那邊的視頻請求很快就發了過來。
成越抹了一把臉試圖讓自己精神點，這才接了視頻。
手機屏幕中央轉了兩下，大框框里很快出現了皺著眉頭正看向視頻的嵇徐。
成越第一次從視頻裡面看到嵇徐，覺得有些不一樣，他第一次見到嵇徐的印象就是高，還凶，還不愛笑。
但這會兒視頻里雖然嵇徐的臉色不太好，但看上去溫和了不少，沒有那麼具有攻擊力和侵佔性。
而且嵇徐臉猛的出現在手機那個視頻小框上的時候，成越才意識到嵇徐好像長得還挺好看的。
眼睛好看，鼻子又高又挺，沒等他看清嘴巴，屏幕面前突然籠罩了一片白霧。
成越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嵇徐吐了一口煙。
「出去注意安全，不能去不能去的地方，要是讓我知道了，你就自個扒了褲子等著。」嵇徐把快要燒到頭的煙給掐了，扔在垃圾桶，轉頭看著屏幕那邊的成越仔細叮囑道：「等會兒你到了之後，把你們到的地方位置發給我，我這邊結束了去接你。」
成越連連點頭，再三保證，正當他絞盡腦汁證明自己確實不會去那些地方的時候，手上拿著的手機突然一滑，吧唧一聲就掉在了他腿上。
不……掉在了他胯間。
好吧，是掉在了他的雞雞上。
成越吞了一口口水，不敢把手機從自己雞雞上挪開。
「成越？」嵇徐看著手機視頻那邊一片霧白色，有些疑惑的皺了皺眉頭。
成越把手調換了好幾個姿勢，想著該怎麼拿起來才不會被嵇徐看到他只穿了條內褲。
「成越？」嵇徐又喊了一聲。
成越黑著臉在手機在那邊喊一聲就震一下的頻率下，感受著自己身體上的某些變化。
雖然他剛睡醒，男生有某些變化是正常，但是……這會兒跟嵇徐接著視頻，還把視頻那頭對著自己雞雞就有些不正常了。
成越在視頻那邊嵇徐發火之前，調整了一個自認為完美的姿勢。
他是這麼想的，他一個手去拿手機，另外一個手會在他拿起手機的瞬間擋住他的雞雞。
但實施起來跟實際計劃有些出入
。
他一緊張手機拿起來快了，快的他不知道怎麼的還給停住了，最重要的是他另一隻手擋的還慢了。
導致的結果就是整個視頻在他握著自己那玩意兒的畫面上停了一兩秒。
成越：「……」
嵇徐看清了視頻那邊的情況，輕咳了一聲，隨即道：「注意身體。」
成越：「……」
成越剛清了清嗓子，想要說些什麼，嵇徐那邊的視頻就直接給掛了。
房間里靜了一分鐘后，成越滿臉通紅的把手機給扔在了床上，手忙腳亂的把褲子總算提了上來。
他剛把衣服穿好，收拾好自己，放在床上的手機又給響了。
成越臊的都沒眼看手機，閉著眼睛接了電話解釋道：「我剛剛真沒擼，我就是……」
「擼？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擼！」陳總咆哮了一聲，「我在你家小區外面都等了十分鐘，你為什麼不接電話！」
成越簡直想直接弄死自己算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最後想再搶救一下：「我剛剛不知道是你打過來的，我不是跟你說的。」
「那你剛剛為什麼擼？擼完為什麼還得解釋？」陳總突然好奇 。
「我沒擼，我不是……你大爺！」成越終於罵了一聲，破罐子破摔，「我擼不擼關你屁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