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 61 章
藍淺在接到孫建雄電話的時候, 正在廚房給藍母打下手幫忙準備中午的午飯。藍母本來就疼藍淺，哪捨得讓她幹活, 是藍淺自己想要幫忙, 還想和藍母多膩在一起享受親情時光才一直賴在這兒。現在她電話一響，立馬就被藍母勸著趕出了廚房。
「小淺, 昨天的收視率出來了, 你看了沒有？」孫建雄的聲音又急又快，這急切不是焦急而是激動難奈, 似乎語速跟不上想說的話，話語迫不及待地想衝出口中。
「孫叔, 我今天還沒上網呢。不過聽你的口氣，肯定是好消息吧。」經過昨天一役后, 藍淺就沒有再時時關注《權謀天下》和《江山美人》的消息。在她看來, 結局已定，又何需再多費心思。
唯一可能有變動的, 只是把對手甩得多遠問題, 是讓對方能隱隱約約看得見自己的背影, 還是連影兒都看不到；是贏得漂亮還是贏得更漂亮的區別。
「哈哈哈。小淺啊, 你處變不驚的功夫我真是服了, 比我這個在娛樂圈裡沉浮二十載的老人還要淡定得多。我和你一比倒顯得急躁了些。」孫建雄是真心有些佩服藍淺。明明看起來年紀輕輕的一個小姑娘，放在一般人身上才剛出大學門不久，估計辦公室里的小花招都應付不了呢, 可人家已經有點兒運籌帷幄的氣勢了。
「孫叔你就別打趣我了, 快點把好消息告訴我, 讓我也高興高興。」藍淺自己知道自身事，她並不是單純的剛從象牙塔出來的大學生，而是前世經歷過眾多坎坷波折之人。生死都經歷過了，其它事自然難以讓她失色。
「小淺，你知道嗎：《權謀天下》昨晚雙台的收視率均破4了！另外，它在豆瓣的評分上長到了9分！這兩個數據，太驚人了！」
孫建雄將話頭轉到了正題上，難掩激動和驚訝地道。他雖然早在看過這部劇後會預測它一定會大爆大火，但也想不到竟能達到如此程度。畢竟一部劇究竟能火爆到什麼程度，除了自身的質量和宣傳外，還講究一個天時地利。
近些年來，高質量、評分達到8.5分以上的好劇並不是沒有，有的評分相當高，達到過9分甚至以上。但卻由於種種原因導致觀看者渺渺並不多，收視平平，使得這些劇叫好卻不叫座。還有些劇收視喜人，整體平均收視破2破3火爆異常，帶紅帶火了劇里的大大小小的演員，卻被吐槽得厲害，評分甚至不及格。
質量和收視，就似魚與熊掌，難以兼得。若能得其一，便已是大幸，足以令人歡喜無限；若想同時擁有，無異於鐵樹開花——難得一見。
而如今，《權謀天下》竟然同時達到了以上這兩點。不止達到了，還絲毫沒有勉強、尚有餘力，有望更進一步。
收視率破4代表著什麼？
現在影視行業發達、每年拍攝的劇集眾多、觀眾的眼光也更加挑剔，比不得十多年前娛樂行業貧乏，選擇性少的時候。那時候一部好的電視劇能達到近半或者更高的收視率。
如今，普通電視劇的收視率在零點幾到1之間；略有些熱度的，能引起話題的劇集收視率能破1，但很難達到2了。
收視率破2就是一道分水嶺：在它之下尚不足為慮，頂多算是小爆，這種劇集一年不多不少也能有好幾部；再往上才是真正意義的大熱劇集，每一部都能力爭當年的年度收視冠軍，足以讓劇組人人拍額稱慶，大加慶祝。
若是收視率整體破3甚至破4，那和這部劇的所有人都可以載歌載舞吹噓數年了——年度總收視冠軍是絕對沒跑了，說不定還是幾年內的總冠軍。賺得盆滿缽滿自是不必說，還能成當自己的代表作品。是演員能用來去競爭角色、導演能用去拉投資的金字招牌，有時候可能比錢還頂用。
而《權謀天下》現在才播出了多久？才四集！最精彩的劇情都還沒開始呢，後面還有無限上漲的空間，就已經達到別人劇集的頂峰了！也難怪孫建雄入行多年也不禁動容，著實是因為太難得了。
而豆瓣評分的9分同樣是一道坎。8分以上、9分以下只能算是佳劇，雖不多得亦有不少；一旦評分直入9分，基本就可在同類型片里封王，位於經典之列。
《權謀天下》兩項指標雙雙破表，這可是娛樂圈幾年未有的盛事了。不過兩天四集，已初露崢嶸，劇王之姿隱隱可見。
「《江山美人》那邊有沒有什麼動靜？」藍淺對於《權謀天下》達到的如此成就並不驚訝，只覺得理所當然，反而擔心對方又使什麼幺蛾子。
「嗤，那邊啊……」孫建雄冷笑一聲，「他們倒是想繼續跟在我們後面蹭熱度。我昨晚就聽幾個朋友說造星那邊想找些記者和娛樂大V寫些通稿，說什麼兩部劇龍爭虎鬥不分高下。只等今天收視率出來，如果和我們差得不太遠就立馬發出去。結果，哈哈哈……估計正在傻眼吧。他們那劇，芒果衛視收視率是1.8，勉強還算行。另外一個衛視直接跌到了1.4，可是比另外一部劇還要低了。」
藍淺能想到此消彼長之下，《江山美人》的收視率可肯會跌，只是沒想到跌得如此快、幅度如此大。看來觀眾對新瓶裝老酒的作法，也早就不滿了。之前是沒得選擇只能矮子里挑高個，一旦有了更好的劇集出現，自然說捨棄就捨棄了。他們芒果衛視能有1.8的收視率，大部分可能還得歸功於電視台的固定觀看群體，而非劇集本身。
「他們的收視率不行就罷了，就連評分也掉到了7.5分，岌岌可危啊。」孫建雄又加了一句，徹底安了藍淺的心。
若說9分是經典劇、8分是佳劇的分隔線，那7線就是質量尚可的普通劇的一個指標了。若是跌破7分，那就真的只能淪為爛劇一類了。《江山美人》雖然還未如此，但它的評分走勢已不容樂觀——一直是向下滑去。
其實大多數劇集都是如此，開篇評分較高，中途要麼穩住質量浮動不大，要麼就崩壞后一路向下。能如《權謀天下》這般逆流向上的，少之又少。
聽聞這般情況，藍淺已經明白：《江山美人》已經無力回天，造星那邊儘管機關算盡，但形勢不如人，又能翻出什麼風浪？在超強的實力面前，一切花樣都是紙老虎，再徒有其表，終是會被打倒戳破。
***
造星傳媒辦公樓里，整片辦公區都氣氛低迷緊張，人人都小心謹慎，唯恐引火燒身。會議室中，負責《江山美人》的核心人員都坐在其中，一個個面如土色低頭不言。位於上首的傳媒公司負責人更是面色不善，將水杯「咚」地一聲重重按在桌子上，驚得在座所有人打了個寒顫。
「都說話啊！一個個都被人封住了嘴不成？接下來有什麼對策能扭轉局面？」
下首的人都沉默不語。《江山美人》被《權謀天下》吊打的事實已成定局，該想該做的招數都用了，結果還是枉然，他們又哪還有其它辦法？
「其實，若是當初不和《權謀天下》叫板，錯開時間播放，不至於此。當不了年度收視冠軍，最少也能成一個大熱劇。」一個工作人員有些不甘和後悔地開了口。
「現在說這些馬後炮有什麼用？當初怎麼一個個都跳著腳贊同和那邊對著乾的啊？」上首的負責人用力一拍桌子，氣不打一處來。這個決定是他做的，這樣說豈不是在打他的臉，說他決策失誤？便是真話，也不能只讓自己擔責，所有人可都有份。
「老總，其實這部劇的收視評分和我們也沒多大相關了。畢竟，我們已經把它賣給兩大衛視了，雖然後續二輪播放權可能會難賣些，但總體不會虧的。也……還好吧。」又一個人開口發言，想要勸解負責人消消火氣。
「你懂什麼？你以為我們只是輸了一部電視劇？若是平常的劇，別說不虧錢，就算虧了，造星家大業大還怕虧不起？「那負責人眼睛一橫，嚇得那人趕緊低下頭，「這部劇是我們向天盛傳媒發起挑戰的一個信號。如果勝了，我們自當趁勝追擊奪了他行業領頭的地位。可現在呢，臉都要被人打腫了！外面不知道多少同行笑話我們不自量力，你們到底明不明白！！！」
桌子被負責人拍得震天響，底下一群人更加瑟瑟，就像拍在他們身上一般。
「其實，我們這劇的其它方面也不比對方差。像服化道、演員、投資量，哪一點不如人？就是輸在劇本上了！我們當初真是看錯了那趙懷立，以為他有名氣又有經驗肯定是個有實力的，沒想到連個初出茅廬的新人編劇都敵不過！「
這人的一句話立刻深得所有人的歡心。沒有人會喜歡失敗，更沒有人喜歡承認失敗的原因在於自己。如果真的失敗了，能把鍋丟給別人自然是再好不過。而且這句話說得也並不無道理，反而有理有據。故他一說完，周圍馬上響起了好幾道應和贊同的聲音，就連負責人也沉吟不語，並未斥責。
「以後再投拍劇集，好好找些靠譜的編劇。別盡找些半桶水、名不符實的人。」負責人的話一出口，相當於把大多責任推卸到了趙懷立的身上。如此他也好給集團總部一個交代，其他人更是忙不迭地贊同，只求快點結束這煎熬。
會議結束，所有人魚貫而出，不禁暗暗吐氣：這一關算是過了。不過那編劇趙懷立，以後是萬萬不能再合作了，以免被翻舊賬。
與此同時，趙懷立那邊也是風雨加交並不平靜。
當初就是他找了北圈的一些人做說客，說服了芒果衛視其中的購片負責人在沒有看過《權謀天下》的情況下，就直接提前購買了《江山美人》的首播權。
這在當時本就引起了有有些人的不滿和質疑。只是那時造星傳媒和天盛傳媒的實相差無幾，趙懷立卻比藍淺名氣大有經驗，這樣做雖然不太合規矩但也不是不能解釋。更兼電視台後來提前看過《江山美人》的正片后，覺得質量相當不錯，也就沒人在意這種違規現象。
可現在呢——《權謀天下》大爆成現象級的經典電視劇，《江山美人》卻一路走下坡路。這種情況下，曾經的質疑和不滿立即發酵卷土重回。電視台這種地方，派系鬥爭、爭搶上位之事屢見不鮮，那位購片的負責人以此被攻擊得毫無還手之力，險些丟掉了自己現有的職位。他氣憤惱怒之下自帶要找罪魁禍首——趙懷立發泄情緒。
於是，趙懷立被狠罵一通后，即使百般抱歉賠禮，仍然被這位購片主任打入了黑名單。可以想象，以後寫有他大名的劇本和電視劇，怕是很難再被這位購片主任選上，在芒果衛視播出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雪上加霜，說的大抵就是這種情況吧。趙懷立頹然地抽著煙，臉上暮氣沉沉，像一下子老了好幾歲。他知道自己如今是裡子面子都沒有了——編寫的劇本遠遠比不上藍淺，還被製作方和衛視台雙雙嫌棄。自身的名氣大大受損，今後的劇本報價必定大打折扣。別說想在編劇圈更進一步了，就是保持現有的狀態都難啊！
他不禁後悔：為什麼偏偏如著了魔一般，非要和那個藍淺斗呢？只是這世上沒有後悔葯，做過的事如潑過的水再難挽回。以後他要更加小心、費盡心機討好，去爭取機會了。
***
藍淺對造星傳媒和趙懷立身上發生的事一無所知也並不想了解。反正結果擺在那裡，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會好過，根本不需要為這些人浪費心思。有這時間，不如多陪陪父母多想想新劇本。
網路上，《權謀天下》的熱度居高不下，連續霸佔熱榜排行榜前幾位。這部劇所引發的話題度讓人嘆為觀止，其中的每一集、每一個劇情、每一個小細節似乎都能成為人們熱議的對象。這部劇絕不是虎頭蛇尾，越往後看，越讓人沉溺其中不可自拔。裡面的劇情一環扣著一環，一計又連一計，讓人拍案叫絕。
有心急等不了一天才播兩集的人，在得知這部劇是由小說改編的之後，立刻去綠水網閱讀，或者去書店購買了書籍。如此一來，《權謀天下》在網路上的訂閱數和實體書的銷售量又出現了一波高峰，再次讓綠水網的負責人和書商們喜笑顏開。
《權謀天下》的收視率更是一路勢如破竹、節節升高，讓人嘖嘖驚嘆。每當人們以為它已經到頂峰時，它總能再次突破人們的想象。
正月十五那天，《權謀天下》的收視率達到了雙台均破8的驚人成績，震驚了整個娛樂圈！這可是直接打破了電視劇圈近十年來的當日最高收視率！
豆瓣的打分人數也達到了十萬人以上，評分更是高達9.5分，穩坐經典劇之位！
劇王之稱，徹底落定，無敢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