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 6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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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鏡抹抹嘴兒, 吃飽喝足地趴在窗台上,瞧著這絕品的性感男人。
其實……若是他非要,她也是願意的。
不不不, 不行, 士可殺不可辱,她怎麼可以為了區區一個性感身板折下她城市受教育高知的腰呢?
還是看看眼癮就算了。
只見粗鄙好心男在一番沖洗后,竟然當著她面乾脆有力地甩下了那條已經濕透黏在身上的粗布褲子, 之後又拿來一條新的換上了。
雖然粗鄙好心男是背對著她的,所以她除了那又挺又翹又結實充滿爆發力的屁股,什麼實在物都沒看到, 不過——
太陽照射在他身上, 把他的身形投射在小院里。
顧鏡盯著那影子看, 只見高高大大的影子上有一個小分叉,看上去像一個「卜」字。
根據比例迅速推算了下,她猜這長度足足有18cm!
簡直是——嘖嘖嘖
而就在顧鏡恬不知恥偷窺的時候, 只聽得小院外傳來咕嚕聲, 而院內的粗鄙好心男一邊應著,一邊忙披上了上衣。
走進小院的是一個老年婦女, 看上去得五十多歲了, 花白頭髮從後面梳著個髻,用一個木簪子定住, 臉上乾巴乾巴瘦, 一雙小眼兒很是精明的樣子, 一進院子便滴溜溜地到處看。
「嘰里咕嚕呱啦啦啦, 哇啦嘰里咕嚕。」老年婦女看到了顧鏡,指著顧鏡對粗鄙好心男說話,語氣很不客氣。
粗鄙好心男走到了乾巴老女人面前,樣子倒是頗有些恭敬,對著她嘰里呱啦了幾句。
乾巴老女人指指點點的表情,又嘰里咕嚕一番,樣子頗為挑剔。
粗鄙好心男回頭看看顧鏡,又對乾巴老女人咕嚕了幾句。
顧鏡見此情景,不免想著,這想必是粗鄙好心男的長輩,有可能就是他媽。他媽知道兒子花大錢買了個媳婦,覺得買貴了,不值當,嫌棄了一番自己,又教訓了一番粗鄙好心男。
她懂的,當年她花好多錢買了一堆遊戲裝備,她媽足足教育了她兩個小時。
當然也有可能這不是他媽,只是長輩。
正咕嚕著,乾巴老女人走到了一旁台階上,彎腰看了看,不知又對粗鄙好心男嘰里咕嚕一番什麼,便彎下腰,從裡面拾了雞蛋往自己兜里裝。
顧鏡伸著脖子看過去,原來那簸箕里有約莫十幾個外皮帶花紋的蛋,乾巴老女人裝了幾個,估計是嫌棄不夠本,又把上衣的下擺提起來,當成個包,把雞蛋全都裝進去了。
顧鏡看到這情境,不樂意了,心說這就算是親媽,也太過分了,人家就這點雞蛋,你都裝走了,真是一臉貪婪樣兒,那粗鄙好心男吃什麼,我吃什麼?
這簡直就是啃子一族的老不修啊!
正想著,乾巴老女人就進了屋,走到土炕邊,對著顧鏡看來看去,還扒開她頭髮看她后耳根處。
她頓時心裡冒火,心說你這是把我當牲口打量嗎?
不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努力地壓抑下來,冷冷地朝粗鄙落後男瞥過去,誰知道粗鄙好心男抿著唇,站在那裡竟然一句話都不吭。
心裡泛起一點失落,失落之後又覺得自己實在莫名。
粗鄙好心男買了她,是她的敵人,現在自己受了點小委屈,她竟然心裡暗搓搓地指望著粗鄙好心男給她出頭?她這是什麼心理?歌德斯爾摩綜合征嗎?!
這麼一想,她頓時清醒了,趕緊審視著自己的內心。
被賣到落後小山村,落到這種地步,她必須靠自己,什麼事都得靠自己,男人是不能依賴的——哪怕他長了一個卜字形那個啥!
剛剛下定決心,她就看到乾巴老婦人正對著粗鄙好心男做的金黃黃雞蛋餅挑三揀四,之後搓了搓手,竟然單手撈起來,也往自己兜起來的衣服裡面裝。
這——
這太過分了!
雖然她的牙已經酸倒了,可是她也許下午就能吃了呢,這老婦人薅羊毛薅得也太狠了吧?
眼睜睜地看著乾巴老婦人正要把最後一張雞蛋餅裝到自己的衣服里,顧鏡忍無可忍,探身起來,伸長胳膊,直接一個長臂猿動作,把那個圓筐直接給撈過來了。
乾巴老婦人落了個空,有些不可思議地看過來,瞪著顧鏡,嘰里咕嚕了一句后,又對著粗鄙好心男嘰里咕嚕。
顧鏡以為自己會被粗鄙好心男教訓,可是沒有,粗鄙好心男只看了眼顧鏡,之後便對乾巴老婦人說了什麼。
乾巴老婦人突然就怒了,又抽抽又乾巴的臉上突然泛起紅,嘰哩哇啦咕嚕咕嚕地說起來。
顧鏡抱著懷裡裝了雞蛋餅的圓筐,淡定地聽著那聲音,做出一個判定:她的聲音像一隻打鳴的公雞。
打鳴的公雞很快吸引來了許多人,應該是左鄰右舍,有老人家抱著光屁股流鼻涕小娃兒,也有模樣鮮亮的小媳婦大姑娘的,更有一臉居委會大媽樣的中老年婦女。
大家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地嘰里呱啦。
乾巴老婦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對著大家訴苦,咕咕咕咕咕地繼續打鳴。
顧鏡只當一切和自己沒關係,繼續抱著圓筐不放。
當她傻啊,雞蛋都沒了,只有雞蛋餅了,拚死也要護住!
乾巴老婦人說得可能太激動了,竟然走到了顧鏡面前,指著她鼻子繼續咕嚕咕嚕,又指著粗鄙好心男各種咕咕咕咕咕。
顧鏡見此,冷笑一聲:「你兒子既然花錢買了我,總不至於讓我餓死吧?我如果餓死了,誰給你們生兒育女,誰給你們傳宗接代?你這麼貪心,把他的雞蛋都拿走了,還要把這點吃的也拿走,他到時候拿什麼養我?你怎麼不睜開眼看看,他家徒四壁的,簡直是一窮二白,就這樣,你也忍心?你良心被狗吃了啊!」
她這一說話,乾巴老婦人頓時沒聲了,眼裡掛著點乾巴眼淚不可思議地望著她。
其他在場的大姑娘小媳婦居委會大媽也都齊刷刷地看向她。
顧鏡取得了一鳴驚人的效果,當場繼續發飆:「我告訴你們,我顧鏡也不是好欺負的!既然他買了我當媳婦,就不要想著讓我給你們為奴為婢,更別想著餓死我!如果你們再這樣欺負我,我寧願絕食餓死,一頭撞死!呵呵,我死了,讓你們人財兩空!看你們還有錢再給他買個媳婦不?」
她說完這一番,眾人依然怔愣愣地看著她,大眼瞪小眼。
顧鏡越發情緒激昂了,她想起自己被拐賣被威逼被挨餓,又被當牲口欺凌,如今對方竟然連她最後一張攤雞蛋都要拿走,實在是逼人太甚!當下乾脆瘸著腿站在炕頭,叉著腰大聲罵道:「我是不怕死的,你們誰要對付我就來啊!大不了我咬舌自盡,我就算死了,也要祝你們靈車漂移骨灰拌飯白帶拉絲墳頭蹦迪樹上取媽腦漿塗牆!」
她一口氣罵完后,卻見底下大姑娘小媳婦還有那大爺大媽,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的茫然。
顧鏡冷笑,呵呵,不懂吧……
半響后,終於一個抱著光腚小娃的大爺小聲嘰里咕嚕了一句。
粗鄙好心男看了她一眼后,便也跟著嘰里咕嚕了一句。
粗鄙好心男也不知道說了什麼話,反正他說完后,眾人的臉色都變了,就連那囂張的乾巴老女人也臉色變了。
很快,這些人嘰里咕嚕了幾句什麼,乾笑著,慢慢地往後撤,待到撤出大門,趕緊轉身一溜兒煙跑了。
顧鏡見此情景,也覺得納悶了:「我就是隨口罵幾句,至於么,難道這落後的地方這麼迷信?可他們按理也聽不懂我說話啊……」
正嘀咕著,粗鄙好心男回來了,他走到顧鏡跟前。
顧鏡想到自己對著他媽發飆,心說他該不會打我吧?
誰知道抬眼看過去,卻見男人眼眸中滿是陽光,陽光里隱約帶著笑。
喔,笑什麼?
顧鏡疑惑。
粗鄙好心男卻伸出手,摸了摸顧鏡的腦袋。
粗糙有力的大手,在顧鏡腦袋上著實揉了揉,之後嘴裡一個嘰里咕嚕,不知道說了啥。
顧鏡莫名。
就算他不知道自己說了啥,但是從自己那如虹氣勢也能看出自己說得沒好話嗎,竟然還笑得出來?!
望著那兩個電燈泡大小的綠眼睛,顧鏡納悶了……難道,這竟然是一條狗,不是狼?
只見粗鄙卜形男走到那頭「狼」身邊后,彎腰摸了摸「狼」的腦袋,那「狼」竟然沖著粗鄙卜形男嗚嗚地哀叫了幾下,一股子小媳婦受委屈樣兒,之後便用腦袋磨蹭著粗鄙卜形男的褲腿。
這,這還撒嬌開了……
顧鏡小心翼翼地湊過去,仔細地看了看,這好像確實是一頭狗。
而且是一頭眼熟的狗。
顧鏡圍著那條狗轉了一圈,終於發現,這條狗身上有傷!而且看上去……是她刺的傷。
她望著那頭在粗鄙卜形男褲腿下討好地搖著尾巴的狗,終於明白,敢情前幾天自己以為自己勇敢地刺跑了一隻狼,其實是欺負了一條狗?
粗鄙卜形男拍了拍狗腦袋,示意狗跟著他過來,之後又提起了他的鴨子和獐子。
顧鏡見此,趕緊跟過去,於是便見粗鄙卜形男在那裡宰鴨子殺獐子的,又把掏出來的內臟直接扔給了那條黑白狗,黑白狗一邊吃得津津有味,一邊還衝他親熱地搖搖尾巴。
她看了這番情景,心裡難免有些吃味。
她也餓了的啊……
就在這個時候,她的腳被人碰了下,抬頭看過去,只見紅色跳躍的篝火中,粗鄙卜形男那張堪比古希臘美男子一般的臉上竟帶著一絲無奈。
她挑眉:「嗯?」
「吃吧。」他淡聲這麼道。
說著間,只見他扔過來兩根烤得焦黃的什麼,她乍看還以為是棍子,再細看,聞了聞,頓時驚喜不已,烤山藥!
按說這個季節,山藥還沒長好呢,不知道他從哪裡尋來的。
吃了那麼多天的蛋,她難得吃點新鮮的,忙接過來,一邊小心地吹著,一邊揭去外面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