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 53 章
此為防盜章 顧鏡真希望自己暈死過去, 醒來后,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她依然在收拾著出發前往魏雲山的行李。
可是,她沒有暈死過去, 她也沒回到自己的房間。
睜開眼, 依然是青山綠水, 依然是晚霞如火,依然是那鳥語花香。
之前的老大娘和老大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她一個人艱難地爬起來, 慢騰騰地挪到了那個界碑前, 再一次看著上面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字跡。
這個界碑,據說是立於昭朝永康年間,待到了現代社會, 已經是千年古碑,文化古物了。這界碑從成色和周圍的草木看, 應該是才立了沒幾年時間,看起來, 現在的魏雲山約莫就是昭朝永康年間了。
換一個句話說, 她穿越了, 穿越到了千年前的魏雲山。
怪不得周圍的人語言完全聽不懂,也怪不得他們的打扮如此奇怪,其實顧鏡現在仔細回想, 早就有徵兆了, 心裡也感到異常了, 只是她下意識地屏蔽了那些信息。
她有氣無力地撫摸著這千年文物最初的模樣,輕嘆了口氣:「你還能活,我卻不能了,我活不到一千年後,估計也沒法再回去了。」
沮喪了一會兒,她又起身,去看界碑的旁邊,卻見那裡有一塊巨大的石頭。
這塊石頭上,應該以後還會有個醫仙的雕像,魏雲山的人誰生病了都會去拜一拜。
現在可能還沒到那個時代吧。
顧鏡再次嘆了口氣,起身,沮喪地沿著那條路往外面走去。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該走往哪裡,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麼活下去,朋友,家人,同事,還有那個簡單乏味的工作,曾經的一切都已經離她遠去了。
她甚至連這個時代的語言都聽不懂。
她就這麼麻木地走在小路上,餓了就掏出雞蛋來,渴了就喝點水,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見前面林後傳來了一陣哭嚎聲。
這是死了爹還是少了娘,哭得這麼傷心?有她傷心嗎?
她繞過林子,卻見路旁停著一輛豪華馬車,馬車旁還有幾匹膘肥體壯的馬,以及十幾個人。
其中一個穿著綢緞袍子的男人正抱著一個女人撕心裂肺地哭嚎。
而那個女人?
顧鏡一看,頓時皺起了眉頭。
那個女人身上濕漉漉的,看起來剛從水裡撈上來,而關鍵是,肚子里看來還懷了一個?
落水了?一屍兩命?
醫生的本性讓她顧不上其他,忙跑過去查看,一看之下,不免氣惱。
這女人口鼻有污泥,呼吸微弱到幾乎沒有,但至少沒死絕!
「趕緊救啊,搶救!」
然而圍觀的人群茫然地抬頭看著她,之後又重新低下頭一臉哀傷。
她瞪著那個抱了女人的男人,再也忍不住了,衝過去,一把將男人推走,將女人搶過來:「再不救就要死了!」
說著,她連忙去清理女人口鼻中的污泥等物。
而一邊的男人在被她推走後,好像異常氣憤,氣勢洶洶地挽著袖子帶著人手就要上前,甚至伸出腿來直接就要踢打她。
她此時剛給女人清除了口鼻中的污泥,把舌頭拉出來,又解開了衣服打算翻過來倒水,忽然間那幾個男人衝過來要打她,她也來不及躲。
那人一腳踢到她背上,劇痛傳來,她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混蛋,給我滾!」
只可惜那人自然聽不懂她說什麼,在看到她的目光愣了下后,馬上又要衝過來打她搶人。
她無奈,咬牙。
底下就是一條人命,不,兩條人命,救人的時機稍瞬即逝,錯過這一會兒怕是人就要死了。
當下狠狠心,不管不顧,趕緊把女人反過來頭朝下倒水。
那男人更加惱怒了,口裡發出野獸一般憤怒的吼叫聲,抬起腿就踢向顧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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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鐵峰真得是一心想讓女妖精知道自己的陽氣有多足的。
也許她吸一次陽氣后,就會發現,他的陽氣很好,從此捨不得離開了。
那一天,他拿了衣服來給她穿,沒想到她笨手笨腳竟然連衣服都不會穿。
不過想想也是沒什麼奇怪的,她是蛇精,蛇在深山裡是不穿衣服的吧?她唯一的蛇皮被她墊在屁股底下了,她哪來的其他衣服可以穿。
況且,她笨手笨腳反提著衣服的樣子很惹人憐。
他走過去,幫她穿衣服,可是誰知道,當他幫她繫上后腰的帶子時,她竟然撲到了自己懷裡,軟綿綿的小手兒環住自己的脖子,香噴噴的身體偎依在自己胸膛上,她甚至還用那手指尖輕輕掐著自己的肌膚。
他心跳加速臉紅耳赤,她果真決定取自己的陽氣了嗎?
蕭鐵峰硬生生地壓下渴望,緩慢而憐惜地將她抱在懷裡。
唯恐嚇到她,他沒敢用太大力氣。
抱著那溫香軟玉,他腦子裡開始胡思亂想,接下來該怎麼辦,她太軟太香太勾人,他真得恨不得,恨不得——
腦子裡頓時出現了許多畫面,他終於忍不住,狠狠地箍緊了懷裡的小東西。
這一刻,他知道,就算她要自己的命,自己也認了。
他要給她陽氣!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身體忽然發齣劇烈的顫抖。
……
這件事儘管過去好幾天了,蕭鐵峰想起來,依然羞愧難當。
他沮喪地捶向旁邊的一棵樹。
實在無法接受,他竟然在女妖精面前如此不爭氣。
而那件不爭氣的事後,女妖精顯然很看不起他,每每看他的眼神冷漠又嘲諷,好像是在說,他就是個銀樣蠟槍頭,中看不中用!
以至於到了後來,女妖精改變了吸食陽氣的方法,再不想和他這樣那樣,竟然直接用法術把他的陽氣吸走了!
被吸走陽氣的蕭鐵峰無力地倒在了炕頭,他看著得了自己陽氣的女妖精奪門而出,約莫知道,她得了陽氣怕是要逃回深山裡?
「你穿草鞋會傷了腳的……」他費勁最後的力氣,嘶啞地提醒她。
她這麼笨的女妖精,法術又不高明,連吸個陽氣都如此的費勁,他真擔心她穿草鞋外出走路會磨破腳,畢竟她在瓜田裡都能撞上木樁子!
「外面柜子里有一雙布鞋……」
他才請人做的,還沒來得及給她,然而他無力的話語,女妖精彷彿根本沒聽到,回應他的,只有大門被咣當關上的聲音。
整整過了一日一夜,他才慢慢恢復了力氣,爬起來,走出了家門。
走出家門后,他才知道,原來女妖精從村子里過的時候,是施展著法術出去的。
「隔壁老牛家的糞桶都被她用咒語打翻了!」
「別提了,蕭七紅家的媳婦抱著孩子在街上,孩子回去嚇傻了,哭了好幾天!」
「趙家的三小子中了法術,回家就栽了一個跟頭,險些人事不省,冷大夫給治了整整一晚才醒過來!」
各種告狀埋怨的聲音傳來,最後千言萬語彙成一句話:
「你咋娶了個這麼狠毒的媳婦!」
他不言語,背上那個裝有土豆的粗布袋子,披上了一件破外衫,又掛上了水葫蘆,準備出村。
「鐵峰你這身子還晃悠,這是要幹嘛去?」牛八斤拽著他不讓他走。
牛八斤看出來了,蕭鐵峰的魂怕是被那個會法術的媳婦給攝走了。
「我去找她。」蕭鐵峰頭都沒回,繼續走。
牛八斤氣得跺腳:「鐵峰,別傻了,你那媳婦不是吉利玩意兒,她如果回來,咱全村都遭殃!」
蕭鐵峰聽聞這話,回頭看了眼牛八斤,扔下一句:
「她並沒有壞心眼。」
而蕭鐵峰就在眾人不可思議的目光中,出村了。
他不知道女妖精去了哪裡,也不知道應該去哪裡找她。
他往深山裡尋,哪裡人跡罕見他往哪裡鑽。
他遇到了虎狼遇到了豹子,還遇到了一隻受了傷的可憐野狗。
看到那隻舔著傷口的野狗,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想起了那女妖精,他莫名生了憐惜之情,便給那條黑狗塗抹了藥草,包紮了傷口,之後拍了拍它的毛髮。
「可不要再受傷了,也要記得躲著那些虎狼。」
他在山林里整整尋了一日一夜,他根本找不到女妖精的半點蹤跡。
「女妖精想要的是陽氣,她嫌棄我,便去找別的男人了?」
「她會去哪裡找男人?」
如此一想,蕭鐵峰放棄了深山尋找,改而前去山外。
在山腳下,他碰到了前來魏雲山收乾貨的老孫兩口子。
「你媳婦?」
「這樣的女子我們倒是見過一個,披著長頭髮,也不梳起來,身上穿著個男人的靛藍衫,身上還掛著個黑皮袋子。」
「她在哪裡?」蕭鐵峰壓抑下胸腔內的澎湃,忙問道。
「往這條路去了,對對對,就是這條路,我看她失魂落魄的,說的話也聽不懂,不知道怎麼了。」
告別了老孫兩口子,蕭鐵峰連忙沿著那條小路往前尋去,一路上絲毫不敢耽誤,遇到個人就打聽,就這麼尋了一路,只聽得前方傳來憤怒的痛斥聲。
第8章我的雞蛋餅我做主
顧鏡喝了粗鄙好心男下的面,喝了一碗又一碗。她當然看出來了,喝到最後一碗,他竟然小氣得不想讓她喝了。呵呵,她當然不會善罷甘休,痛斥他道:「不讓我吃飽,怎麼給你生娃?!」
也許他是猜到了自己的意思,也許他是被自己的氣勢如虹給嚇到了,竟然趕緊又給自己盛了一碗麵湯。
她滿意地繼續吃吃喝喝,吃飽喝足,抬頭一看,粗鄙好心男正在外面水井邊沖涼,只見清澈的井水沖刷著他放蕩不羈的長頭髮,結實賁發的肌肉在陽光下折射出晶瑩的水光,他一掃之前的粗鄙粗糙樣兒,性感帥氣陽光健康。
顧鏡抹抹嘴兒,吃飽喝足地趴在窗台上,瞧著這絕品的性感男人。
其實……若是他非要,她也是願意的。
不不不,不行,士可殺不可辱,她怎麼可以為了區區一個性感身板折下她城市受教育高知的腰呢?
還是看看眼癮就算了。
只見粗鄙好心男在一番沖洗后,竟然當著她面乾脆有力地甩下了那條已經濕透黏在身上的粗布褲子,之後又拿來一條新的換上了。
雖然粗鄙好心男是背對著她的,所以她除了那又挺又翹又結實充滿爆發力的屁股,什麼實在物都沒看到,不過——
太陽照射在他身上,把他的身形投射在小院里。
顧鏡盯著那影子看,只見高高大大的影子上有一個小分叉,看上去像一個「卜」字。
根據比例迅速推算了下,她猜這長度足足有18cm!
簡直是——嘖嘖嘖
而就在顧鏡恬不知恥偷窺的時候,只聽得小院外傳來咕嚕聲,而院內的粗鄙好心男一邊應著,一邊忙披上了上衣。
走進小院的是一個老年婦女,看上去得五十多歲了,花白頭髮從後面梳著個髻,用一個木簪子定住,臉上乾巴乾巴瘦,一雙小眼兒很是精明的樣子,一進院子便滴溜溜地到處看。
「嘰里咕嚕呱啦啦啦,哇啦嘰里咕嚕。」老年婦女看到了顧鏡,指著顧鏡對粗鄙好心男說話,語氣很不客氣。
粗鄙好心男走到了乾巴老女人面前,樣子倒是頗有些恭敬,對著她嘰里呱啦了幾句。
乾巴老女人指指點點的表情,又嘰里咕嚕一番,樣子頗為挑剔。
粗鄙好心男回頭看看顧鏡,又對乾巴老女人咕嚕了幾句。
顧鏡見此情景,不免想著,這想必是粗鄙好心男的長輩,有可能就是他媽。他媽知道兒子花大錢買了個媳婦,覺得買貴了,不值當,嫌棄了一番自己,又教訓了一番粗鄙好心男。
她懂的,當年她花好多錢買了一堆遊戲裝備,她媽足足教育了她兩個小時。
當然也有可能這不是他媽,只是長輩。
正咕嚕著,乾巴老女人走到了一旁台階上,彎腰看了看,不知又對粗鄙好心男嘰里咕嚕一番什麼,便彎下腰,從裡面拾了雞蛋往自己兜里裝。
顧鏡伸著脖子看過去,原來那簸箕里有約莫十幾個外皮帶花紋的蛋,乾巴老女人裝了幾個,估計是嫌棄不夠本,又把上衣的下擺提起來,當成個包,把雞蛋全都裝進去了。
顧鏡看到這情境,不樂意了,心說這就算是親媽,也太過分了,人家就這點雞蛋,你都裝走了,真是一臉貪婪樣兒,那粗鄙好心男吃什麼,我吃什麼?
這簡直就是啃子一族的老不修啊!
正想著,乾巴老女人就進了屋,走到土炕邊,對著顧鏡看來看去,還扒開她頭髮看她后耳根處。
她頓時心裡冒火,心說你這是把我當牲口打量嗎?
不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努力地壓抑下來,冷冷地朝粗鄙落後男瞥過去,誰知道粗鄙好心男抿著唇,站在那裡竟然一句話都不吭。
心裡泛起一點失落,失落之後又覺得自己實在莫名。
粗鄙好心男買了她,是她的敵人,現在自己受了點小委屈,她竟然心裡暗搓搓地指望著粗鄙好心男給她出頭?她這是什麼心理?歌德斯爾摩綜合征嗎?!
這麼一想,她頓時清醒了,趕緊審視著自己的內心。
被賣到落後小山村,落到這種地步,她必須靠自己,什麼事都得靠自己,男人是不能依賴的——哪怕他長了一個卜字形那個啥!
剛剛下定決心,她就看到乾巴老婦人正對著粗鄙好心男做的金黃黃雞蛋餅挑三揀四,之後搓了搓手,竟然單手撈起來,也往自己兜起來的衣服裡面裝。
這——
這太過分了!
雖然她的牙已經酸倒了,可是她也許下午就能吃了呢,這老婦人薅羊毛薅得也太狠了吧?
眼睜睜地看著乾巴老婦人正要把最後一張雞蛋餅裝到自己的衣服里,顧鏡忍無可忍,探身起來,伸長胳膊,直接一個長臂猿動作,把那個圓筐直接給撈過來了。
乾巴老婦人落了個空,有些不可思議地看過來,瞪著顧鏡,嘰里咕嚕了一句后,又對著粗鄙好心男嘰里咕嚕。
顧鏡以為自己會被粗鄙好心男教訓,可是沒有,粗鄙好心男只看了眼顧鏡,之後便對乾巴老婦人說了什麼。
乾巴老婦人突然就怒了,又抽抽又乾巴的臉上突然泛起紅,嘰哩哇啦咕嚕咕嚕地說起來。
顧鏡抱著懷裡裝了雞蛋餅的圓筐,淡定地聽著那聲音,做出一個判定:她的聲音像一隻打鳴的公雞。
打鳴的公雞很快吸引來了許多人,應該是左鄰右舍,有老人家抱著光屁股流鼻涕小娃兒,也有模樣鮮亮的小媳婦大姑娘的,更有一臉居委會大媽樣的中老年婦女。
大家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地嘰里呱啦。
乾巴老婦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對著大家訴苦,咕咕咕咕咕地繼續打鳴。
顧鏡只當一切和自己沒關係,繼續抱著圓筐不放。
當她傻啊,雞蛋都沒了,只有雞蛋餅了,拚死也要護住!
乾巴老婦人說得可能太激動了,竟然走到了顧鏡面前,指著她鼻子繼續咕嚕咕嚕,又指著粗鄙好心男各種咕咕咕咕咕。
顧鏡見此,冷笑一聲:「你兒子既然花錢買了我,總不至於讓我餓死吧?我如果餓死了,誰給你們生兒育女,誰給你們傳宗接代?你這麼貪心,把他的雞蛋都拿走了,還要把這點吃的也拿走,他到時候拿什麼養我?你怎麼不睜開眼看看,他家徒四壁的,簡直是一窮二白,就這樣,你也忍心?你良心被狗吃了啊!」
她這一說話,乾巴老婦人頓時沒聲了,眼裡掛著點乾巴眼淚不可思議地望著她。
其他在場的大姑娘小媳婦居委會大媽也都齊刷刷地看向她。
顧鏡取得了一鳴驚人的效果,當場繼續發飆:「我告訴你們,我顧鏡也不是好欺負的!既然他買了我當媳婦,就不要想著讓我給你們為奴為婢,更別想著餓死我!如果你們再這樣欺負我,我寧願絕食餓死,一頭撞死!呵呵,我死了,讓你們人財兩空!看你們還有錢再給他買個媳婦不?」
她說完這一番,眾人依然怔愣愣地看著她,大眼瞪小眼。
顧鏡越發情緒激昂了,她想起自己被拐賣被威逼被挨餓,又被當牲口欺凌,如今對方竟然連她最後一張攤雞蛋都要拿走,實在是逼人太甚!當下乾脆瘸著腿站在炕頭,叉著腰大聲罵道:「我是不怕死的,你們誰要對付我就來啊!大不了我咬舌自盡,我就算死了,也要祝你們靈車漂移骨灰拌飯白帶拉絲墳頭蹦迪樹上取媽腦漿塗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