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 50 章
此為防盜章 但是如果有人說, 你救她還是不救, 救了你就要死, 她可能還沒來得及想,就撲過去搶救了。
見到危急難病人, 爭分奪秒搶救, 她從小學醫, 又跟隨在爸爸身邊實習目睹經歷了那麼多急救場面, 這種行為動作已經成為她下意識的一種模式。
此時此刻, 自私的顧鏡,坐在旁邊的木樁子上, 才慢慢反應過來,自己挨了打, 還被打得不輕。她正琢磨著自己怎麼可以被打了呢,就見那邊粗鄙卜形男和那個錦衣男人一番嘰里咕嚕, 之後, 粗鄙卜形男直接把那個錦衣男人踢到了水裡去。
她看了看, 拍了拍手。
打得好!
錦衣男人開始很是驚訝, 之後和粗鄙卜形男一番嘰里咕嚕,不知道怎麼竟然轉疑惑為敬佩,落湯雞的錦衣男不顧自己剛剛被狠狠踢了一腳, 竟然跑過來鄭重地拜了粗鄙卜形男,又扶著那個有肚子女人過來給自己磕了一個頭。
這戲really多。
顧鏡別過臉去, 懶得看了, 鬼知道他們嘰里咕嚕說什麼呢。
誰知道, 錦衣戲多男看自己不搭理他,越發露出敬佩的神情,一臉崇拜感激。
這不是有毛病吧?
她拍拍屁股,起身,就要走。
誰知道剛走了兩步,粗鄙卜形男拉住了她。
粗鄙卜形男沒說話,只用眼望著她。
那雙眼,有一瞬間,顧鏡不敢直視。
那雙眼裡是滿滿的心疼和無奈,甚至還有點歉疚?
她咬了咬唇,扭過頭去,乾脆不看他了。
以前她一直固執地以為自己被拐賣到落後山村,把粗鄙卜形男當成了假想敵,各種鄙視,甚至還給了人家兩刀,噴了一堆防狼噴霧。現在她明白自己穿越到千年之前了,仔細地回想自己和他最初的見面,以及後來他對自己的種種照顧,她不得不說一句話:
粗大哥,你是個好人哪!
如果易地而處,她早把那個從黑皮袋子里爬出來的異端上報朝廷拿獎賞或者亂棍打死了!
自己各種耍弄他看不起他甚至還欺負他,他竟然巴巴地跑過來,幫著自己擋住那些拳腳棍棒,甚至還幫自己踢了錦衣男一腳?
顧鏡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粗鄙卜形男了。
就在這時,粗鄙卜形男從粗布被袋裡取出來一個雞蛋,塞到顧鏡手裡,又拿出來水葫蘆遞給顧鏡喝水。
顧鏡沒吭聲,耷拉著腦袋,接過來,吃雞蛋,喝水。
趁著顧鏡吃飯的功夫,粗鄙卜形男竟然又掏出來一雙布鞋,彎下腰,幫顧鏡換上。
看著這個半跪在那裡給自己換鞋的男人,顧鏡簡直想哭了。
誰知道她還沒掉眼淚呢,粗鄙卜形男看到了,愣了下,嘴裡喃喃了一句,之後便拿出了藥草,指了指她後背。
她明白他的意思是要幫自己看看後背的傷。
其實她的黑皮袋子里有更好的葯治傷,不過他拿出來了,她也就默默地不言語了。
這個時候錦衣男等人已經告辭了,粗鄙卜形男領著顧鏡來到偏僻林中,幫她查看了後背的傷口,其實並不太嚴重,便幫她用了葯。
他依然是用最初見面時最粗鄙的方式給她上的葯,不過這次顧鏡卻沒吭一聲,默默地接受了。
粗鄙卜形男給她上完葯,低頭凝視著她,又用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那樣子好像在安慰她。
她突然就想哭了。
抬起頭,她一雙淚眼凝視著他,嘴裡喃喃道:「我回不去了,回不去了……我想回家……」
粗鄙卜形男喉結動了動,之後便抱住了她。
她趴在粗鄙卜形男肩頭,大哭了一場。
粗鄙卜形男喃喃地嘰里咕嚕了幾句什麼,她自然是沒聽懂,不過沒關係,她不需要聽懂,她只需要有人抱著她,給她一點溫暖就夠了。
失去了親人,朋友,同事,以及現代社會的一切,至少在這個陌生的千年之前的世界里,還有個人肯如此待她。
哭了好半天后,她抹抹眼淚,覺得也夠本了。
粗鄙卜形男捏了捏她的臉頰,之後便背起她來,順著來時的小路往回走。
顧鏡的腳走起路來其實是疼的,他現在這樣背著,很舒服。
顧鏡趴在粗鄙卜形男堅實的背上,將腦袋靠在他後背,又用手摟住他的肩膀。
傍晚時分,已經失去了威風的太陽軟綿綿地照在她和粗鄙卜形男身上,夏日的風帶來了山澗濕潤清涼的氣息,她舒服地眯上了眼睛。
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差點就要愛上這個男人了。
不過下一刻,她又覺得,或者是無依無靠之下有個男人照料自己感激之下所產生的錯覺吧。
粗鄙卜形男即使是背著她,腳程依然很快,沒多久功夫就回到了山腳下。她想起了那個界碑,便忙輕輕捏了捏粗鄙卜形男厚實的肩膀。
粗博卜形男注意到了,扭頭看她,她指了指界碑。
粗鄙卜形男把她放下來,扶著她來到界碑處。
她摩挲著界碑上那熟悉的三個黑色大字片刻,又跳到了旁邊的那塊大石頭上。夏日傍晚的風吹起她的頭髮,她閉上眼睛,讓自己迎接那來自千年之前的古風。
無論因為什麼,她來到了這個時代,回不去了。
既然回不去了,那她就要在這個時代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
想明白這個,她笑了下,握了握拳頭給自己鼓勁:「幸虧從小姥姥就叨叨我學醫。」
她的求學經歷,和別人的按部就班並不同,很小的時候就被爸爸逼著開始讀大部頭醫書,又經常被爸爸各種教導指導,並且走捷徑安排了許多其他人這個年紀不可能得到的實習機會。
她睜開眼,面對著夕陽大聲喊道:「我要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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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鐵峰站在魏雲山下的山道口處,望著那女妖精跳上了山口那塊大石頭,看那燦爛如火的晚霞映照在她秀美的面頰上,晚風吹起她烏黑的發,那頭髮便猶如黑緞子一般在空中飛揚,洒脫明快。
她身上只罩著一件自己的靛藍外衫,明明潦草隨意,卻在那獵獵作響的颯颯風中,憑空有了一種飄飄欲仙之感。
有那麼一瞬間,蕭鐵峰幾乎以為,她會隨風而去。
抿唇凝視著這個女妖精,心裡不免想著,她就算是個女妖精,也是個善良的女妖精。
和自己相處幾日,明明身懷法術,卻不曾強取自己陽氣,最後便是不得已拿走了自己陽氣,也至少給自己留了一條命。至於後來,她下山後,更是不顧自己性命,竟然用法術救了那婦人性命!
尤記得她被打后,耷拉著腦袋坐在樹墩子上的可憐模樣,還有淚唧唧趴在自己肩膀上哭泣的樣子。
她到底有什麼傷心事,為什麼不回她的山林去,是回不去了嗎?
蕭鐵峰想起最開始相遇時,他是對這個女妖精多有堤防的,總以為女妖精或許會吸人陽氣,或許會害人性命,總以為,女妖精和人是不一樣的。
如今看來,或許妖精界也有妖精界的紛紛擾擾,而這個女妖精,離開了妖精界,來到了人世間,怕是有她不得已的苦衷。
她甚至可能回不去了。
被人誤解,言語不通,被人痛打,把自己折騰得一身是傷,她也只能趴在自己肩頭哭一哭。
這麼想著的時候,卻見女妖精正豪情萬丈地揮舞著手臂,嘴裡念念有詞。
他來到了那塊大石頭下,伸出了臂膀。
女妖精沖他笑了笑。
這一笑,漫天晚霞失去了顏色,青山綠水不及她的嫵媚。
蕭鐵峰迷失其中,不能自拔,痴痴望著,眼不能移。
女妖精如同一隻飛鳥,張開了手臂,從石頭上飛下,歡快地落在了他懷裡。
他接了一個滿懷。
抱緊了這柔軟的身軀,他望著那連綿起伏的山脈,微微低首,讓自己的下巴抵扣在女妖精髮絲間。
風撩動起髮絲,髮絲在他剛硬的臉龐輕輕拂動。
「回不去沒關係,我會照顧好你的,你——」
他頓了下:「在這人世間陪著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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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鐵峰背著女妖精回到山裡,山路崎嶇,又是晚上了,路並不好走,不過他想儘快帶著女妖精回家,是以除了停留下來喂女妖精吃飯,除此之外都沒有停歇片刻。
一直到這晚月亮都上山了,他總算進村。
進村的時候,那條叫旺財的狗叫得很猛。
旺財狗一叫,不知道誰家媳婦出來,見了他,便喊道:「鐵峰帶著他那會法術的媳婦回來了!」
這媳婦尖銳的一嗓子,簡直是震撼全村,很快,全村的人竟然都出來了,大家圍在蕭鐵峰和女妖精身邊。
「鐵峰,你到底是把你這媳婦找回來了?」牛八斤跺腳,很是無奈,替蕭鐵峰不值當:「你找了她,這日子可怎麼過?」
之前被嚇壞的抱著娃的小媳婦竄上前,滿臉憤慨:「我家孩子回去后嚇得哭了兩天兩夜,嗓子都哭啞了!鐵峰,你是個好人,可你那媳婦,真真是個禍害!」
羞澀的少女春桃瞅著蕭鐵峰背上的女人,在人群中小聲道:「鐵峰哥哥,你還是把這媳婦舍了吧?她那模樣,一看就不是好人。」
老媒婆趙鴨子聽了這話,也跟著叨咕起來:「鐵峰,你說你這人,我就說你傻吧,你但凡精神起來,娶個年輕鮮嫩大姑娘不好?非得娶個這玩意兒,模樣長得也忒難看,哪裡比得上咱春桃一分樣貌!」
蕭鐵峰背著被千人所指的女妖精,而女妖精此時竟然一口一口地舔著他肩膀上的肌肉。
他倒吸一口氣,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咬了咬牙,忍住,之後抬起手,趁著夜色掩護輕捏了下她的腰,示意她不許搗亂。
可是女妖精卻不知怎麼了,竟然故意把屁股扭了下。
他屏住呼吸,努力地壓抑下胸口逐漸悶燒的火。
深吸口氣,他仿若平靜無波的目光掃視過眾人,最後目光落到了少女春桃身上。
他知道自打他回來,春桃就彷彿對自己有意,每每出去幹活,春桃的目光總是似有若無地瞥向他。
他其實也想過,等這小春桃再大一兩歲,娶過來做媳婦,再過幾年,生幾個兒女,這日子也算是不錯。
可是他偏偏遇到了女妖精,遇到女妖精,這些曾經的謀划,全都白費了。
「她也許並不是好人,但也不是壞人,她在山下才救了一個孕婦。」蕭鐵峰解釋道:「我相信她並不是有意要傷了哪個,之前的事,或許有誤會,我們可以坐下來慢慢解釋。至於她嚇到了哪個,傷到了哪個,我會向諸位道歉,並替她賠償諸位。」
春桃見鐵峰哥哥看了她半響,臉上已泛紅,心中砰砰跳個不停,誰曾想,他開口竟然是替他那媳婦說話,當下怔在那裡,再看眼鐵峰哥哥背上的女人,眼裡漸漸泛下淚來,忽而間就轉身跑了。
蕭鐵峰自然看到春桃跑了,不過他並沒有在意,他的目光又掃向了老媒婆趙鴨子。
「她很好看。」
他這麼一說,老媒婆無語了:「怎麼好看了?你瞧那模樣,在咱這魏雲山十七個村子里,隨便扔出個姑娘都比她強一百倍!」
蕭鐵峰面無表情地道:「這是我媳婦,我媳婦很好看,誰說她不好看,誰就是和我過不去。」
他這話一出,眾人無語了,面面相覷。
丑成這樣,還好意思說好看?
蕭鐵峰見此,再不搭理,往上提了提女妖精的黑皮袋子,越發抱緊了女妖精,準備回自己家去。
誰知道,就在此時,十幾個壯丁忽然攔在了他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為首的那個正是趙敬天,八百里魏雲山的頭獵人,趙富昌的兒子,魏雲山大戶趙家的當家人。
也就是說,一旦落入虎口,便是插翅難飛。
顧鏡當然不允許自己落入這種境地,她看看四周,知道這是一片較為空曠的瓜地。
儘管她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粗糙的山村男人會把自己放到瓜地里,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月黑風高,四下無人,正是她逃跑的最好時機。
只要她能擺脫眼前的男人,她就一定能想辦法逃出山村,拯救自己。
而就在她盯著那男人,一步步地往後挪的時候,男人竟然張開口,用嘶啞粗嘎的語音,說出了一番話。
什麼?
顧鏡微微擰眉,仰臉審視著這個粗糙健壯的男人。
他說的哪國語言,根本聽不懂。
不過很快,她就想明白了。
是了,這一定是個極為偏僻落後的地方,該地的方言濃重,以至於聽起來像是外國語言。
這一點她是有經驗的,比如當年她上大學時,她的某地舍友給父母打電話,說的話嘰里咕嚕形同外語。
「你說的話,我聽不懂!看來你也沒聽懂我說話?」顧鏡鼓起勇氣,仰著臉對這個男人喊話,神態冷漠,語調客氣。
「不過沒關係,我們依然可以進行良好的溝通。」
顧鏡一邊說著這安撫敵軍的話,一邊轉過頭就要往遠處跑去。
她又不傻,自然是知道,這語言不通,智取無望,只能來硬的,跑!
這個男人看上去人高馬大體魄強健,只盼著他沒有練習長跑的習慣。
顧鏡屏住呼吸,撒開腳丫子往前狂奔,風聲在耳邊呼嘯,她充耳不聞,咬著牙往前跑。
這是生與死的較量,只有跑贏了這個男人,她才能活下去。
她甚至不敢去聽聽後面的動靜,悶頭就這麼往前狂奔。
正跑著,忽然,眼前一黑,她整個人彷彿一個被投擲在地上的沙包,狠狠地栽倒在了那裡,摔了個七葷八素。
當她掙扎著撐起渾身散架的身體,試圖爬起來的時候,一陣鑽心劇痛傳來。
心底湧起一陣沮喪,她想,這世上再沒有比她更不幸的人了。
她竟然在逃命的關鍵時候,穿的是肥大的棉拖鞋,這也就罷了,還在百米競賽奔跑中,恰好成為了守株待兔故事中的那隻傻兔子,就這麼直愣愣地撞在了一塊木樁子上。
本來撞在木樁子上她可以爬起來繼續跑,但不幸的是,她腳崴了。
一個像她這樣的傷殘人士是跑不過剛才那麼一個粗糙健壯的漢子的,看來擺在她面前的只有一條路——智取。
她回過頭,望向身後。
一看,不免有些驚訝。
這個男人根本沒追過來啊,他就那麼站在原地,望著自己。
彎月如鉤,照在這片瓜地上,給這個高大的男人投射下一條長長的影子,蛐蛐的叫聲此起彼伏,男人像一座小山樣站在那裡,靜默無言。
這是恬靜安詳的一幕,可是在顧鏡看來,卻是兇險至極。
這個男人為什麼就那麼冷靜地望著自己,他為什麼不追?
他一定是篤定自己逃不掉吧?
他就這麼有把握自己逃不掉?
顧鏡想到這裡,微微勾唇,發出一個冷冷的笑。
她就不信邪了,她顧鏡就戰勝不了區區一個山裡愚昧無知莊稼漢!
於是她伸出手指頭,對他招了招手,又沖他笑了笑:「你過來。」
她說完這話,那男人根本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呵呵,欲擒故縱?你就這麼有把握我逃不了?
不過想想也是,自己都扭到腳踝了,怎麼逃啊,他一定是看出來了。
想到這裡,顧鏡再次對著那個男人揮手,再次笑了笑:「你不是想上我嗎,可以,來啊~~」
想必是顧鏡這麼挑逗的話——或者說動作,對那個男人起了作用,那個男人彷彿猶豫了下,終於邁步,向顧鏡走過來。
他走起路來緩慢有力,不緊不迫。
這看在顧鏡眼裡,更加著惱,想著這個男人對待自己,想必是那種耍逗反正逃不掉的兔子的心態,等耍得自己徹底絕望,就磨刀把自己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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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冷漠又狐媚的女人那麼一舔唇,蕭鐵峰整個人都猶如夏日被暴晒的豆角,瀕臨爆裂的邊緣。就在他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時候,他聽到那個女人說了一句話。
聽到那句話,他微愣了下。
這是一句他完全聽不懂的話,儘管他走南闖北,足跡也曾經遍布天下,可是他完全聽不懂她說的什麼話,甚至他並不覺得任何一個地方的方言和她說的話有相似之處。
這是一種和自己目前所知任何方言都不同的語言。
怎麼會有人說這種話?
蕭鐵峰心中泛起疑惑,而最初看到這個女人的那種奇怪直覺再次湧現心頭——這該不會不是人,而是一個妖精吧?
深夜,山裡,瓜田地,他遭遇了這樣一個冷媚的女人,若不是妖精,都說不過去。
更何況,誰家好好的女兒,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種地方?
幼時聽說的關於魏雲山精怪的種種傳說,浮現心頭。
就在疑惑的時候,那個女人仰著臉,又對著他說了一句話,依然是完全聽不懂的話。
蕭鐵峰低頭看著這個女人,只見她神態自若,言語間隱隱有倨傲冷漠之感,彷彿對自己很是不屑的樣子。
明明是她半坐著,他站著,可是她依然高高在上的模樣。
這是一個很傲氣的妖精?
蕭鐵峰望著女子淡漠眉眼,再次覺得,那看似平凡的容貌,卻有著神秘的蠱惑氣息,他的身體正緊緊繃著,胸口更是因為渴望而陣陣發疼。
想要,想到發疼。
女子再次開口說話,聲音一如既往的倨傲,可是蕭鐵峰卻覺得,那聲音好聽,真好聽,好聽到猶如天籟。
他猶豫著,自己到底是順從本能,拚死將這個勾引人的妖精抱住,不管不顧來一場露水姻緣,還是忍下渴望,拔腿離開?
就在這個時候,讓他意外的一幕發生了。
女子忽然站起來,往遠處跑去。
她跑步的姿勢很特別,並不像他知道的尋常大昭國女子那般收斂拘謹。
她跑起步來,飛揚洒脫,優雅嫵媚,像一頭奔跑在山間的梅花鹿。
夏日的風吹起,她烏黑猶如緞子的長發在空中飄飛,她屁股下面那塊短短的布料幾乎形同虛設,修長的大白腿晃得他心口怦怦直跳,只恨不得過去逮住那腿,然後,然後……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眼前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他看到她竟然直直地朝著旁邊的木樁子撞過去。
她要自殺?
別!
他差點就要邁不過去阻止她——妖精這麼自殺,也會死的吧?
但是顯然她並沒有真得撞死在那個木樁子上,她是砰的一下后,倒在那裡了。
倒在那裡的她,摸索了一會什麼,就開始抬起頭看他。
她看著他的時候,那雙眼睛直勾勾的,好像要把他的魂勾走。
他喉嚨滑動,胸膛也隨之劇烈起伏。
這個妖精到底要做什麼,他有些看不懂。
不過很快,他就看懂了。
她竟然真得是勾引自己?
他看到,她在對著自己笑,不但笑了,還衝著自己揮手,好像示意讓自己過去。
她笑起來很冷,蔑視一切的冷,不過真好看,天上的月亮因此變得黯淡無光。
蕭鐵峰再次猶豫了,他要不要過去,這個妖精擺明了是要勾引自己。
他腦中便再次想起了小時候看過的關於妖精的故事,山裡妖精,勾引漢子,吸了漢子的陽氣,從此那漢子就一病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