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此為防盜章  睜開眼,依然是青山綠水, 依然是晚霞如火, 依然是那鳥語花香。


  之前的老大娘和老大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 她一個人艱難地爬起來,慢騰騰地挪到了那個界碑前,再一次看著上面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字跡。


  這個界碑,據說是立於昭朝永康年間,待到了現代社會, 已經是千年古碑,文化古物了。這界碑從成色和周圍的草木看,應該是才立了沒幾年時間, 看起來, 現在的魏雲山約莫就是昭朝永康年間了。


  換一個句話說, 她穿越了, 穿越到了千年前的魏雲山。


  怪不得周圍的人語言完全聽不懂,也怪不得他們的打扮如此奇怪,其實顧鏡現在仔細回想, 早就有徵兆了, 心裡也感到異常了,只是她下意識地屏蔽了那些信息。


  她有氣無力地撫摸著這千年文物最初的模樣,輕嘆了口氣:「你還能活, 我卻不能了, 我活不到一千年後, 估計也沒法再回去了。」


  沮喪了一會兒, 她又起身,去看界碑的旁邊,卻見那裡有一塊巨大的石頭。


  這塊石頭上,應該以後還會有個醫仙的雕像,魏雲山的人誰生病了都會去拜一拜。


  現在可能還沒到那個時代吧。


  顧鏡再次嘆了口氣,起身,沮喪地沿著那條路往外面走去。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該走往哪裡,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麼活下去,朋友,家人,同事,還有那個簡單乏味的工作,曾經的一切都已經離她遠去了。


  她甚至連這個時代的語言都聽不懂。


  她就這麼麻木地走在小路上,餓了就掏出雞蛋來,渴了就喝點水,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見前面林後傳來了一陣哭嚎聲。


  這是死了爹還是少了娘,哭得這麼傷心?有她傷心嗎?


  她繞過林子,卻見路旁停著一輛豪華馬車,馬車旁還有幾匹膘肥體壯的馬,以及十幾個人。


  其中一個穿著綢緞袍子的男人正抱著一個女人撕心裂肺地哭嚎。


  而那個女人?

  顧鏡一看,頓時皺起了眉頭。


  那個女人身上濕漉漉的,看起來剛從水裡撈上來,而關鍵是,肚子里看來還懷了一個?

  落水了?一屍兩命?

  醫生的本性讓她顧不上其他,忙跑過去查看,一看之下,不免氣惱。


  這女人口鼻有污泥,呼吸微弱到幾乎沒有,但至少沒死絕!

  「趕緊救啊,搶救!」


  然而圍觀的人群茫然地抬頭看著她,之後又重新低下頭一臉哀傷。


  她瞪著那個抱了女人的男人,再也忍不住了,衝過去,一把將男人推走,將女人搶過來:「再不救就要死了!」


  說著,她連忙去清理女人口鼻中的污泥等物。


  而一邊的男人在被她推走後,好像異常氣憤,氣勢洶洶地挽著袖子帶著人手就要上前,甚至伸出腿來直接就要踢打她。


  她此時剛給女人清除了口鼻中的污泥,把舌頭拉出來,又解開了衣服打算翻過來倒水,忽然間那幾個男人衝過來要打她,她也來不及躲。


  那人一腳踢到她背上,劇痛傳來,她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混蛋,給我滾!」


  只可惜那人自然聽不懂她說什麼,在看到她的目光愣了下后,馬上又要衝過來打她搶人。


  她無奈,咬牙。


  底下就是一條人命,不,兩條人命,救人的時機稍瞬即逝,錯過這一會兒怕是人就要死了。


  當下狠狠心,不管不顧,趕緊把女人反過來頭朝下倒水。


  那男人更加惱怒了,口裡發出野獸一般憤怒的吼叫聲,抬起腿就踢向顧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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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鐵峰真得是一心想讓女妖精知道自己的陽氣有多足的。


  也許她吸一次陽氣后,就會發現,他的陽氣很好,從此捨不得離開了。


  那一天,他拿了衣服來給她穿,沒想到她笨手笨腳竟然連衣服都不會穿。


  不過想想也是沒什麼奇怪的,她是蛇精,蛇在深山裡是不穿衣服的吧?她唯一的蛇皮被她墊在屁股底下了,她哪來的其他衣服可以穿。


  況且,她笨手笨腳反提著衣服的樣子很惹人憐。


  他走過去,幫她穿衣服,可是誰知道,當他幫她繫上后腰的帶子時,她竟然撲到了自己懷裡,軟綿綿的小手兒環住自己的脖子,香噴噴的身體偎依在自己胸膛上,她甚至還用那手指尖輕輕掐著自己的肌膚。


  他心跳加速臉紅耳赤,她果真決定取自己的陽氣了嗎?


  蕭鐵峰硬生生地壓下渴望,緩慢而憐惜地將她抱在懷裡。


  唯恐嚇到她,他沒敢用太大力氣。


  抱著那溫香軟玉,他腦子裡開始胡思亂想,接下來該怎麼辦,她太軟太香太勾人,他真得恨不得,恨不得——


  腦子裡頓時出現了許多畫面,他終於忍不住,狠狠地箍緊了懷裡的小東西。


  這一刻,他知道,就算她要自己的命,自己也認了。


  他要給她陽氣!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身體忽然發齣劇烈的顫抖。


  ……


  這件事儘管過去好幾天了,蕭鐵峰想起來,依然羞愧難當。


  他沮喪地捶向旁邊的一棵樹。


  實在無法接受,他竟然在女妖精面前如此不爭氣。


  而那件不爭氣的事後,女妖精顯然很看不起他,每每看他的眼神冷漠又嘲諷,好像是在說,他就是個銀樣蠟槍頭,中看不中用!


  以至於到了後來,女妖精改變了吸食陽氣的方法,再不想和他這樣那樣,竟然直接用法術把他的陽氣吸走了!


  被吸走陽氣的蕭鐵峰無力地倒在了炕頭,他看著得了自己陽氣的女妖精奪門而出,約莫知道,她得了陽氣怕是要逃回深山裡?

  「你穿草鞋會傷了腳的……」他費勁最後的力氣,嘶啞地提醒她。


  她這麼笨的女妖精,法術又不高明,連吸個陽氣都如此的費勁,他真擔心她穿草鞋外出走路會磨破腳,畢竟她在瓜田裡都能撞上木樁子!

  「外面柜子里有一雙布鞋……」


  他才請人做的,還沒來得及給她,然而他無力的話語,女妖精彷彿根本沒聽到,回應他的,只有大門被咣當關上的聲音。


  整整過了一日一夜,他才慢慢恢復了力氣,爬起來,走出了家門。


  走出家門后,他才知道,原來女妖精從村子里過的時候,是施展著法術出去的。


  「隔壁老牛家的糞桶都被她用咒語打翻了!」


  「別提了,蕭七紅家的媳婦抱著孩子在街上,孩子回去嚇傻了,哭了好幾天!」


  「趙家的三小子中了法術,回家就栽了一個跟頭,險些人事不省,冷大夫給治了整整一晚才醒過來!」


  各種告狀埋怨的聲音傳來,最後千言萬語彙成一句話:


  「你咋娶了個這麼狠毒的媳婦!」


  他不言語,背上那個裝有土豆的粗布袋子,披上了一件破外衫,又掛上了水葫蘆,準備出村。


  「鐵峰你這身子還晃悠,這是要幹嘛去?」牛八斤拽著他不讓他走。


  牛八斤看出來了,蕭鐵峰的魂怕是被那個會法術的媳婦給攝走了。


  「我去找她。」蕭鐵峰頭都沒回,繼續走。


  牛八斤氣得跺腳:「鐵峰,別傻了,你那媳婦不是吉利玩意兒,她如果回來,咱全村都遭殃!」


  蕭鐵峰聽聞這話,回頭看了眼牛八斤,扔下一句:

  「她並沒有壞心眼。」


  而蕭鐵峰就在眾人不可思議的目光中,出村了。


  他不知道女妖精去了哪裡,也不知道應該去哪裡找她。


  他往深山裡尋,哪裡人跡罕見他往哪裡鑽。


  他遇到了虎狼遇到了豹子,還遇到了一隻受了傷的可憐野狗。


  看到那隻舔著傷口的野狗,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想起了那女妖精,他莫名生了憐惜之情,便給那條黑狗塗抹了藥草,包紮了傷口,之後拍了拍它的毛髮。


  「可不要再受傷了,也要記得躲著那些虎狼。」


  他在山林里整整尋了一日一夜,他根本找不到女妖精的半點蹤跡。


  「女妖精想要的是陽氣,她嫌棄我,便去找別的男人了?」


  「她會去哪裡找男人?」


  如此一想,蕭鐵峰放棄了深山尋找,改而前去山外。


  在山腳下,他碰到了前來魏雲山收乾貨的老孫兩口子。


  「你媳婦?」


  「這樣的女子我們倒是見過一個,披著長頭髮,也不梳起來,身上穿著個男人的靛藍衫,身上還掛著個黑皮袋子。」


  「她在哪裡?」蕭鐵峰壓抑下胸腔內的澎湃,忙問道。


  「往這條路去了,對對對,就是這條路,我看她失魂落魄的,說的話也聽不懂,不知道怎麼了。」


  告別了老孫兩口子,蕭鐵峰連忙沿著那條小路往前尋去,一路上絲毫不敢耽誤,遇到個人就打聽,就這麼尋了一路,只聽得前方傳來憤怒的痛斥聲。


  他更沒想到的是,她竟然誤以為那是一頭狼。


  儘管她的發音很不一樣,可是他依然聽出來了,她指著狗喊那是狼。


  蕭鐵峰對於這麼笨的女妖精,簡直是無可奈何了,她在深山裡是怎麼修鍊的,竟然連一隻真正的狼都沒見過嗎?


  也許今晚,唯一讓他欣慰的,便是她竟然嘗試著學說人間的話語了。


  她學會了狼,學會了狗,還試圖去學其他話語。


  她可能是餓極了,在他扔給那條黑狗一些內臟來吃的時候,她竟然輕輕皺起眉頭,用很不高興的目光瞥了眼黑狗,之後眼巴巴地盯著他。


  他有些無奈,更想笑。


  這是怎麼樣饞嘴的一條蛇精,竟然和狗計較這個?

  他其實早就偷偷地將兩根好不容易尋到的山藥放在火堆旁邊慢慢烤著,於是用腳輕輕碰了下她的,在她不高興地瞥向自己的時候,把山藥遞給了她。


  饞嘴的妖精很好滿足,只需要兩根粗山藥就行了。


  她吃得很香美,像個小松鼠一般使勁地啃,啃完了,她看上去心情不錯,一邊偷偷地看他,一邊悄無聲息地變出來一個透明盒子。


  那個盒子,非金非玉,堅硬卻又輕便,不知是何材質。


  她竟然打開那個盒子,從裡面取出了一些類似鹽巴等佐料的東西撒在了獐子肉上。


  鑒於她實在是個笨妖精,為了防止她把她自己活活毒死,他只好先嘗了下那被她灑過東西的獐子肉,出乎意料,味道是前所未有的好。


  他以前在外面闖蕩,山珍海味也都曾經進過嘴,可是卻從未吃過這種味道。


  她變出來的,顯然是一種人世間沒有的特殊佐料。


  他把獐子肉遞給她,看她小口小口地吃著的樣子,她很滿足,他也就喜歡。


  他開始教她學說話,天,地,人,樹,山,火,他看到什麼就教給她什麼,她一學就會。


  後來不知道怎麼地,他竟然教她胳膊,腿,腳。


  當他教她腿的時候,她看到她的眸光似有若無地掃過自己的腿——大腿那裡。


  後來他其實不想教了,誰知道她偏要繼續學,她軟綿綿的小手拉著他的,開始用那沁涼的手指頭在他身上點來點去。


  妖精的爪子和人的不一樣,妖精的爪子點到的地方,都是火,她點一下,他就燒一小撮火,她點到最後,他渾身已經猶如置身鐵匠鋪的爐灶前了。


  她卻依然彷彿不知,開始指著他的各處大聲地說著,然後綻開璀璨的笑來。


  她笑起來很好看,在這夜晚的篝火中,又像那一晚他初見她時一般,有了一種讓他呼吸無法繼續下去的蠱媚感。


  他不明白為什麼別人會說她丑,她的眉眼也許並不是最出眾的,臉也不是如春桃那般的桃兒臉,可是看她第一眼就覺得舒服,看第二眼就覺得挪不開眼,再多看一眼,就恨不得——


  恨不得抱住她。


  蕭鐵峰想到這裡的時候,他沮喪地想起了上一次他抱住她的下場。


  這是一件任何男人都無法啟齒,都不敢承認的事情。


  他沒想到他竟然是這樣的。


  女妖精一定是失望了,所以後來她才在強要了他的陽氣之後,跑了。


  而當蕭鐵峰這麼想著的時候,女妖精好像發現了什麼異常,竟然盯著他瞧,不但盯著他瞧,竟然還挑了挑眉,看上去很不高興的樣子。


  蕭鐵峰咬了咬牙,猶豫了下,還是轉過身去,用不自在的姿態去收拾那山洞。


  他以前是很想的,盼著。


  只要她給他一個眼神,他就可以走過去。


  可是如今,他竟有些想退了。


  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再次讓她失望。


  夜晚就這麼過去,他把山洞裡打掃過,又鋪了厚厚一層乾草,最後給火堆添了好一把柴,便示意她可以進來睡了。


  她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總時不時地瞟向他這個方向,偶爾間,那眼神還上下移動打量。


  這讓蕭鐵峰越發忍不住了,有那麼一刻,他甚至想直接問她,再試一次好不好?


  可他到底沒有……


  也許女妖精在強行吸了他的陽氣后,發現他的陽氣根本不夠用,已經徹底放棄了?

  這麼想著,一股子從未有過的挫敗感湧上心間。


  他這輩子,七歲喪雙親,十六歲出去闖蕩,二十五歲看著這混沌天下,重新回到生他養他的地方,他從不知道,原來自己可以有這般有心無力的時候。


  在打理好女妖精的草鋪后,他便翻身,背對著女妖精,兀自在那裡閉著眼睛。


  外面的火苗跳躍,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深山裡偶爾傳來一兩聲野獸深遠的低吼聲,他躺在這裡,能聽到女妖精輕細的呼吸聲。


  他並不想看女妖精。


  看一眼,他就開始想了,如蟻附骨一般的想。


  他這麼想著,又怕女妖精發現自己的呼吸太過沉重,便輕輕吐納,控制著呼吸,免得讓她發覺。


  可是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女妖精竟然伸出手,拉了下他的衣角。


  那軟綿綿的手碰上自己衣服時,他身子頓時僵了下,渾身血液在那一刻停頓。


  「嗯?」他發出渾濁沙啞的一個嗯聲。


  女妖精不說話,拽他胳膊,示意他轉過身來。


  他不情願,又期待,無奈轉過身去。


  背對著火光的女妖精,看不清楚臉,只有那邊緣繚繞的頭髮,映著紅光,在這黑暗的山洞中,有一種詭異的嫵媚。


  他甚至險些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感覺下那絲絲綿綿的發纏繞在指尖的感覺。


  「哇啦哇啦睡覺……」女妖精妖言妖語。


  她說了那麼多話,他只聽明白睡覺兩個字,默了片刻,伸出手來,輕輕拍了拍女妖精的腦袋,示意她不要胡思亂想,還是趕緊睡覺吧。


  他們如今被村裡趕出來了,以後沒房子住了,也沒什麼家什,這要想活下去,還有許多事要辦。


  誰知道女妖精突然挑挑眉,很不高興地望著他,還用手輕輕捏他耳朵,哼哼了聲。


  他不懂,這是生氣了?

  她……為什麼生氣了?


  是關於陽氣的那些事嗎?


  「你……你不舒服?」


  妖精界的事,他實在不明白,她上次要了那麼多陽氣,難道不夠?她開始難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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