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蕭鐵峰一直目送秀芬走出那條山路轉彎不見了,這才收回目光,回首看了看肩膀上的女人,只見她依然歪著腦袋耷拉在自己肩膀上,秀氣高.挺的鼻子旁,鼻翼一鼓一鼓的,臉頰也泛起暈紅,好生乖巧的模樣,


  他唇邊不免露出一個笑來,低聲道:「等我尋一個棲身之處。」


  當下他繼續往山上走去,終於尋到往日知道的一個山洞。


  這處山洞,上面是一棵紮根在石頭縫裡的老樹,是以洞口處可以乘涼,可以避風,而在洞口不遠處,便有一個泉眼,裡面每日都能叮咚往外冒水。


  有了這麼一個去處,他和女妖精算是有了暫且安身之地。


  他先扯來了一些乾草,鋪在那裡,之後把女妖精放下了。


  女妖精屁股著地的時候,終於睜開了眼,一臉茫然地看向蕭鐵峰。


  他無奈地笑了,拍拍她的臉頰,讓她清醒些:「你餓了吧?我去尋些吃的,你在這裡等著我好不好?」


  女妖精眨眨眼睛,沒說話。


  他也不需要她回應,他只需要她坐在他身邊就行了。


  蕭鐵峰起身,先尋了些乾柴和枯草來,之後用打火石燒起了一個火堆,架在了洞口。


  「若是有豺狼虎豹,看到這火,便會嚇跑了。你躲在山洞後面,不要出來,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女妖精又眨眨眼睛,之後便伸出手來,拿了一根木柴輕輕挑撥著那火苗玩。


  他見此,也就放心了,又囑咐了她一番,自去尋些獵物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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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鏡是很喜歡被粗鄙卜形男背著的,背著的感覺真舒服,就像回到了昔日姥姥的懷抱。


  當這麼想著的時候,她便不由得抬頭,看看這天,這山,這水,這樹。


  一草一木皆是故鄉——縱然是千年前的故鄉,也看著這麼親切。


  之前她以為自己被拐賣了,便覺得這地方愚昧落後粗鄙不堪,現在她明白這是千年前的魏雲山,便開始覺得這裡青山綠水好去處,人心古樸自逍遙!


  她就這麼一路自在地跟著粗鄙卜形男回到了山村裡,只見大晚上的,一群人突然竄了出來。竄了出來也就罷了,還有個結實猶如小山的男人站在那裡,擋住了去路,還七嘴八舌地說起來。


  其他人說話也就罷了,她沒興趣,唯獨那個可憐兮兮眼裡含淚的女孩兒,怎麼這麼白蓮花?

  她為什麼這麼望著粗鄙卜形男?

  難道她家父母沒教她,天乾物燥小心火燭,人生漫長好好走路,大晚上的別沒事出來晃悠,尤其別盯著個大男人眼淚汪汪的晃悠嗎?


  顧鏡趴在粗鄙卜形男的肩膀上,一邊輕輕地咬著上面的衣服料子,一邊瞅著那可憐兮兮哭泣的女孩兒。


  粗博卜形男彷彿感覺到了自己在盯著那小姑娘瞅,竟然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腰。


  她愣了下,停止了嘴巴上的動作。


  哼哼,不讓我看是吧?不就個小姑娘怎麼就看不得?那我偏看。


  於是她繼續趴在粗鄙卜形男肩頭,挑挑眉,得意地望著那淚汪汪的小姑娘。


  區區一個小姑娘,哪裡是她的對手,她越看越來勁,仔細地瞅著對方的反應。


  呵呵,她瞪大了淚汪汪的眼睛。


  呵呵,她軟綿綿地嘰里咕嚕了什麼。


  呵呵,她驚訝地瞪著粗鄙卜形男,彷彿在不敢相信什麼。


  呵呵,她捂著臉,一轉身,哭著跑了。


  棒棒噠。


  顧鏡滿意地鳴金收兵,趴在粗鄙卜形男肩頭養精蓄銳,打個哈欠,她還真累了。


  沒想到,就這麼睡過去了……


  她也不知道就此睡了多久,一直到後來,竟然有人在她耳邊唧唧歪歪地說話?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就看到個性感豐滿一臉寡婦風騷相的女人站在她面前,正和粗鄙卜形男一句一句,說得好不動情。


  咦,怎麼睡前是個姑娘,睡后就成了寡婦??


  還是個沖男人拋媚眼的寡婦?


  顧鏡是很不屑的,特別是這個寡婦竟然還衝背著她的男人拋媚眼!


  她盯著這個寡婦,鄙視地看著她。


  寡婦不理會,繼續和粗鄙卜形男嘰嘰歪歪。


  她微微抬眼,居高臨下地鄙視她。


  寡婦心生懼意,瑟縮了下,不過竟然還纏著粗鄙卜形男叨叨叨叨叨叨叨。


  她呵呵冷笑一聲,輕輕磨牙,作勢想要啃粗鄙卜形男。


  寡婦忽而間像見了鬼一樣,轉身一溜兒跑了。


  本來跑就跑了吧,誰曾想,這粗鄙卜形男竟然好像不捨得,呼喚著想要寡婦留下?

  寡婦沒搭理,屁股後面有狼似的跑了。


  粗鄙卜形男竟然直直地杵在山路上,看了那寡婦好久。


  這下子,她納悶了,不免琢磨起了這個事。


  粗鄙卜形男,和那寡婦姑娘的,到底是什麼關係?

  此時粗鄙卜形男背著她繼續往前走,走了一會兒,來到了一處山洞。


  只見月光如水,灑在寧靜的山林間,周圍的鬱郁蒼蒼在月光照射下泛著一層發亮的灰白,深深淺淺,明明暗暗,乍一看之下,還以為是海市蜃樓,天外仙山。


  粗鄙卜形男將她放到了山洞口,溫聲對她嘰里咕嚕了一番。


  她更迦納悶了,心想她睡覺前還在山村裡,對著個淚眼汪汪小姑娘,睡覺后在山路上,對著個哀怨風騷寡婦女,怎麼一晃神功夫,就跑到山洞來了?


  坐在火堆前,抱著膝蓋,撥拉著那一堆火,對於今晚發生的這一切,她開始浮想聯翩總結歸納分析了。


  彷彿當時自己咬著他肩膀上的衣服時,村裡的人對他很不友善?


  小姑娘也是淚眼汪汪好像剛被人那啥了。


  還有剛才那哀怨的寡婦女人,簡直彷彿是被丈夫拋棄的女人啊!

  這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到底幹了什麼壞事?

  他一個人搞了兩個女人?還是說始亂終棄了兩個?

  問題是……別看他整天一副□□熏天的樣兒,但其實,那方面根本不行吧?

  那麼,一個根本不行的男人是怎麼讓兩個女人傷心落淚的?


  這一道題有點超標,顧鏡陷入了深思之中。


  而就在這個時候,粗鄙卜形男走過來嘰里咕嚕了一番,然後就離開了。


  這可是出乎她意料之外,難道他拋棄了兩個女人,現在又要拋棄第三個了?


  顧鏡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搖頭。


  那麼問題來了,現在她該怎麼辦?

  細想下,他扔下自己,好像倒是不至於,他剛才的話語里,好像摻雜著幾個熟悉的詞兒「蛋」「飯」「吃,所以……難道他去覓食了?


  她思考著這個千古難題,胡亂用手撥拉了一會兒火堆,最後得出結論:自己也不能把所有希望都放到粗鄙卜形男身上,只知道倚靠男人的女人是不會有好日子的,餓著肚子也是無法思考人生難題的,還是出去找點吃的吧。


  捂著咕嚕咕嚕的肚子,她爬起來,拎著她的刀子,打算去捉個兔子啊野雞啊什麼的宰了。


  誰知道也是點背,她剛走出去不多遠,就看到前方兩個發亮的綠色電燈泡朝自己射過來。


  這可把她嚇了一跳,千年之前的魏雲山,哪裡來的電燈泡!


  她後背發冷,握著刀子,直直地盯著那裡,看了半響,最後終於明白,她就是這麼點背,竟然又遇到一頭狼!


  「我可是有經驗的,你敢過來,我直接給你一刀!」她擺開架勢,冷冷地對著那頭狼威嚇。


  那頭狼來回走動了下,之後又盯著顧鏡看,看樣子根本沒有被顧鏡嚇跑。


  顧鏡咬咬牙,拎著刀子就要衝上去。


  這就叫以攻為守!

  拼了!


  顧鏡和綠眼睛狼在這片小樹林里開展了你追我趕的廝殺。


  而就在這個時候,粗鄙卜形男出現了,他手裡提著一隻滴答著血的野鴨子,腰裡別著一隻灰色獐子,粗布袋子里也鼓鼓囊囊的,看起來收穫滿滿。


  他看著顧鏡這狼狽的樣子,也是吃驚。


  顧鏡見他竟然回來了,心中大大地欣慰了,原來他並沒有扔下自己跑了。


  好男人的flag它在隨風飄揚。


  興奮地指了指旁邊那頭狼告狀:「這頭狼,它盯著我,它要吃了我!」


  粗鄙卜形男驚訝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個綠眼睛狼。


  「嘰里咕嚕狗,咕嚕嘰里狗!」


  「狗?」顧鏡竟然聽懂了這個詞兒,她模仿著粗鄙卜形男的發音,驚訝地重複著這個字。


  「狗。」粗鄙卜形男看了眼顧鏡,他顯然也有些詫異顧鏡竟然會這個狗的發音,他又對著顧鏡強調似的重複了下,便放下了手裡的鴨子獐子,竟然對著那條「狗」走過去。


  望著那兩個電燈泡大小的綠眼睛,顧鏡納悶了……難道,這竟然是一條狗,不是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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