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6.如此可愛的弟弟
天氣真好, 一起去散步吧= ̄ω ̄= 和向來沉穩嚴謹的葯研不同, 他過於跳脫的個性,總是被一期哥溫柔的護在身後, 一期哥把他們牢牢的圈在一個地方, 生怕走出去的他們受到傷害。
本丸的活動區域很小, 為了補償弟弟們, 一期一振很是努力的幫他們用木頭做了許多玩具,每天都會抽空陪他們一起。
看著根本不擅長木工活的一期哥手上磨出的水泡,大家一致的戒掉了對玩具的熱愛, 如果說開心是需要在意的人用傷痛換來的話, 那不如不要。
沒有了戶外娛樂的短刀們只能呆在屋子裡面寫寫畫畫,他們渴望外界, 但是因為系統所賦予他們的設定,以及玩家對他們的印象, 導致短刀們,除了個別在設定上就偏向於成人的幾位外, 剩下的真的是孩童心態。
或許比普通的這個年紀的孩子更乖巧一些, 但是天真爛漫這樣的詞依舊可以套在身上。
正是因為如此, 在遇到了特殊情況后, 以為自己可以應對的亂, 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試圖按照平時大家所教導的方法找出那扇門, 認出本丸的坐標然後回家。
可是他連地圖的邊緣都跑不到, 無限延伸的森林看不到盡頭, 最讓他崩潰的,莫過於走了半天后,卻發現自己最開始刻下的印記出現在了右手邊。
所以他只能抹乾了眼淚,又回到最初的地方,從快要乾涸的小溪中打來水,努力的製造出聲響,一點點的清理著周圍的環境。
如果什麼都不做,那一定會被逼瘋。
即使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是不做的話,會死的更快。
亂,不想死。
還沒有去到真正的外面,什麼都沒有見過,論壇上說的風景也沒看過,說的各種吃的也沒有品嘗過。
如果真的要死的話……我還沒有和一期哥他們告別,怎麼可以就這麼死去。
眼淚滴落在剛擦乾淨的地板上,亂粗暴的用衣擺蹭掉臉上的淚,認真的又擦了一遍。
如果有下次的話……
我絕對不離家出走了QAQ
當葯研的回信確認了長谷部的猜想無誤后,狛枝彌生找了個乾淨的地方坐下來,右手向下一滑,憑空出現了一張有看不見末端的紙張。
「三秒一變,一分鐘就有二十個,一小時就是一千二百個。」
左邊浮現出來的,則是依舊三秒一變的坐標。
「詢問清楚那孩子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確定了時間點,才能劃分出大致的範圍,作為一個無辜路人,狛枝的做法是對自己的保護,沒有人可以用這點來指責他,倒是他這個提供了坐標的行為,讓擔憂短刀的人稍微放下了點心。
就怕審神者全然圍觀,一點事都不管,那麼他們尋找到亂的可能性只會接近零。
「我已經寫信去問了,請您暫時將範圍確定為半個小時前。」
半個小時前,正是他們知道亂不在了的時間。
燭台切給狛枝認真的鞠了躬,那些讓人眼花繚亂的數字開始不斷變幻,最後停留在了太刀所要求的半小時前。
真麻煩。
按照剛才的來信,從那邊本丸的最後一個付喪神見到跑丟的短刀到現在已經超過了五個小時,如果全部搜查的話,六千個坐標點,足夠他們找到吐血。
況且這裡隨機出來的ID,或許就是現有玩家的,他們每一次的穿梭,都有可能暴露在主系統之下,對於遮掩身份的付喪神來說,無疑是相當致命的決定。
狛枝彌生靜靜的看著付喪神們,等待著他們的決定。
「真是不聽話的孩子啊。」
鶴丸從旁邊拽了根草,叼在了嘴裡:「抓回來以後一定要讓一期一振好好的教育一下,這麼放任小朋友成長,早晚會變成熊孩子。」
「看樣子你就是被放任成長后的產物。」
壓切毫不客氣的嘲笑:「現在能不能找回來都是個問題,誰知道他跑到了哪裡去,萬一他已經被主系統發現,作為引誘我們上鉤的餌,找還是不找。」
「系統的漏洞,加上無數玩家的感情碎片,讓我從一個無知的人形擁有了自己的意識。」壓切點著自己的胸口,緩慢的做了申明,「如果我死了,那麼只要時間足夠,還是會再誕生一個壓切長谷部。」
「但是這個世界上不會有兩片長得一樣的樹葉,即使我死之後誕生不管多少的壓切長谷部,都和現在站在你面前的這個不同。」
「如果你說為了同伴犧牲自己什麼的,抱歉,我做不到。」
「這次的搜索行動,我提前申請退出。」
壓切挺直了背,以相當決然的姿勢離開了眾人的視線,不得不說,他的這一番話相當的動搖人心。
在這個世界上,他們就和現實中的普通人類並無差別,尤其是生命只有一次的定律,適用於所有人。
燭台切安靜的站在那裡,過了半晌才回過神。
「誰想死呢。」
他低聲的說,拿出紙繼續抄錄狛枝放出來的坐標。
「先看看有沒有能夠接的任務。」
考慮了一秒鐘關於如何處理身邊的打刀,狛枝選擇回到比試前所關注的事上,他穩穩的踏著兩邊人群特意留給他的小道,走到了公示欄前,神情自若的挑選起了任務。
作為他的付喪神,葯研和壓切自然是跟在了狛枝的身後不敢亂動,短刀在心中祈禱這場酷刑能夠快些結束,玩家們的眼神形成了針氈的效果,讓他的手指都有些控制不住的開始微微發抖。
好想,殺了他們。
葯研忍不住低下頭看地面,也正是這個動作,讓他發現,在他的右手邊、也就是壓切所站的位置,那一小片空地上有兩三點水漬。
不容他再多想,狛枝選好了任務,叫了他們的名字,示意兩人跟上。
該不會,壓切長谷部他又要犯病了吧?
短刀有些後悔沒能在遇到打刀的第一時間就強制性地把他送回本丸,這個問題兒童根本不應該放他出來,直接關在屋子裡才是最好的解決手段。
「是在想剛才的領帶夾嗎?」
狛枝看出了葯研的心不在焉,隨口問道:「本丸里的材料應該還夠製作一個的,順便問問其他人有沒有想要的款式。」
「……是。」
比起這個,我更想快點回本丸啊。
葯研的手已經移到了刀柄之上,警惕著壓切長谷部的暴起攻擊,偏偏是在外面,不方便動手,不然他早就可以把對方敲暈,拴上兩個胖鴿子郵寄回去了。
「真是個有愛心的主人,你說是吧,葯研、狗狗。」
在他們到了任務點,沒有其他玩家的身影后,壓切長谷部開口了,那張邪氣四溢的面孔,和之前所表現出來的聽話打刀完全不一樣。
「我都聽到了狗鏈子的嘩啦聲了。」
他眯起眼睛打量著短刀,並且伸手比劃了長度,似乎從對方那空無一物的脖頸上看到了項圈和鐵鏈:「非常的動聽悅耳。」
嗯?
狛枝給了這人格分裂的壓切長谷部一個好奇的眼神,雙重人格他也不是沒見過,但是一個虛擬人物,也有著如此生動的表現,倒是非常的有趣。
「閉嘴。」
葯研相當冷酷的呵斥對方:「之前你擅自離開本丸,小烏丸殿下未曾追究你的過失已是仁慈,如果再出言不遜,我不介意親手把你送回去。」
「那可不行,我現在可是有主的刀了。」
打刀換了表情,相當溫順謙遜的單膝跪下,沖著狛枝低下了頭:「親愛的主人,您介意我這樣稱呼嗎?」
「非常介意。」
狛枝彌生表情冷淡:「葯研,這又是哪裡來的患者,可以直接送院治療嗎?」
「可以的話,我比您更想把他送回去。」
然而就算是把在這傢伙關在小黑屋裡,照樣可以越獄成功,今天能夠逮到對方,也是萬幸,畢竟按照他的演技,騙過搜查人員的眼睛輕而易舉。
「那就先做任務。」
他又看了眼隱忍的短刀,以及看似恭敬實則放肆的打刀,摁下了確認鍵,任務副本開始載入,這是張葯研非常熟悉的圖,也是他昨天剛打完的戰場,7-4。
這個審神者,是不是和這張圖有仇啊。
對於巡邏兵的走動路線,葯研現在閉著眼睛都可以躲開,他嘆了口氣,跳上了樹,偵查了一下對方的人數。
「你等在這裡。」
狛枝拍了下壓切的肩膀,直接把他定了身,打刀看著葯研還有那位不知名的審神者跳過高牆,動作熟練,連最高難度下的敵人都沒能發現他們的身影。
看來之前那位主人的歐氣延續到了我的身上。
壓切長谷部十分悠閑的發散思維,能夠遇到這麼有意思的玩家,比呆在局限的天地里,按照上頭的指揮按部就班的生活好多了。
人生苦短,不如及時行樂。
這是他從之前的某個玩家嘴裡知道的東西,當時還是嚴肅型人格的他對這種玩笑的態度深惡痛絕,幾次三番的干涉那位玩家的決定,最後自然是被遺棄在了戰場上,等著被溯行軍分屍。
誰讓「壓切長谷部」就是那樣婆媽的性格呢?
還不都是「你們」的錯。
打刀的舌尖緩緩舔過唇齒,他所凝視的虛空一點,似乎真的出現了一個漩渦,要見他徹底吞噬。
戰鬥的同時,葯研思考著狛枝為什麼要把壓切長谷部留下。
這位打刀付喪神,是所有擁有了自身情感的同伴中,性格崩壞得最為嚴重的一振,一號人格是加強版壓切長谷部,而二號人格,則是剛才遇到的,對於規則,對於限制充滿了破壞慾望的人。
多疑、敏感、翻臉不認人……
很難讓人相信,那個會把扣子繫到最上面的、嚴謹到變態的長谷部會變成那樣。
「戰鬥中走神,會死。」
狛枝將偷襲的敵短刀踢飛,提醒了葯研一句。
「非常抱歉。」
葯研的臉上火辣辣一片,他再沒有跑過神,並保持著這樣的態度回到本丸。
這也導致根本沒人敢把重要的事交給他去解決,畢竟大家都是在鋼索上行走,要是被同伴坑了,那滋味也太不好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