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失去所愛的那人
天氣真好,一起去散步吧= ̄ω ̄= 「誒?」
鶴丸下意識的左手拇指一頂, 太刀出鞘, 他的右手已經覆在了刀柄之上。
「什麼情況?」
為什麼粟田口家的短刀會出現在這裡, 而且還是以原本的姿態登場, 難不成他之前申請的支援就是以這個方式抵達的嗎?
遲到了這麼久就不要再出來刷存在感了啊, 搞成這樣要怎麼糊弄過去才好。
「看樣子你們認識。」
燭台切能夠感受到, 面前的審神者似乎是想用帶著疑問的語氣把這句話說出來,但是他說得太過肯定,根本沒有給在座的兩位刀劍男士拒絕的機會。
「認、認識。」鶴丸覺得自己再不說話,燭台切的眼刀就要把他刺穿,「它有些像我們之前的同伴, 但是樣貌改變太大,辨認不出來,很可能是一把鍛造失敗的刀。」
「就像您之前在鍛冶室鍛出來的鐵塊混合物一樣,您知道的,鍛刀要看運氣, 可能這就是一把非氣入體后的產物。」
「不如我幫您將它銷毀了?」
謝天謝地。
鶴丸在心裡感謝著各路神明, 幸好他之前有跟著這位審神者一起去做了日課, 並且還真的鍛失敗過一把, 不然都不知道要怎麼糊弄過去了。
「它給我一種奇怪的感覺。」
燭台切跟著勸說了起來:「可這能是溯行軍的一種新型攻擊方式, 為了防止它在之後的日子裡傷害到您,還是由我和鶴丸把它處理掉吧。」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 把這把短刀批評得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垃圾, 如果他們用著同樣的態度去推銷保險, 肯定是能夠打破吉尼斯世界紀錄的優秀員工。
「是嗎?」
狛枝彌生看完了他們賣力的表演,屈指在白骨刀鞘上敲了兩下:「出來吧,和你未來的同伴見個面。」
「或許還是,老相識?」
這一次,狛枝彌生的疑問語氣終於到位。
葯研藤四郎自然是無視了這位審神者的召喚,他按照原定計劃裝死,聽著鶴丸還有燭台切的垃圾話,心裡甚至祈禱這位審神者就這麼把自己交出去。
——因為在不久前的戰鬥中,他可是圍觀了狛枝彌生殺敵的全過程,原先是想假扮成系統人物救出審神者的他,差點變成了柳葉刀片下的幽魂。
那薄如蟬翼的刀片貼著他的耳廓釘進了身後的牆壁中,下面倒了一片的溯行軍提醒葯研,如果攻擊落在了他身上,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為了保證自己的生命安全,葯研選擇了當機立斷變回原型,把自己偽裝成了一把戰鬥勝利后的掉落獎勵。
所有玩家都知道,葯研藤四郎只是一把普通的短刀,那麼之後用NPC頂替掉他輕而易舉,金蟬脫殼的事他也做了多次,熟練得很。
只是這次時間匆忙,他變是變了回去,卻忘了隱藏自己的外表,並且以最初的形態躺在了地上,最明顯的就是,木製的刀鞘變成了白骨。
作為愛惜自己的表現,葯研把自己的白骨鞘打磨得相當光滑,入手略微冰涼,每當心情焦躁的時候,他總是摸著刀鞘平靜內心。
只是葯研的心情從變回來的那刻起就沒有平靜下來過。
他葯研藤四郎這短短一生中最恥辱的時刻就發生在不久前,見多了戰場上的生死交鋒,他竟然會被一個普通人的廝殺狀態給驚到,犯了如此低級的錯誤。
如果因為自己的失誤而暴露了身後的人,他就算是當場刎頸自裁都難逃其咎。
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陌生玩家那一句「出來吧」,差點讓他整個刀都驚得跳到了地上。
一期哥,我現在應該怎麼辦?
「這是在裝死嗎。」
看著躺在桌上不動的短刀,狛枝彌生稍加思索,放輕了力道,確定了短刀的中間偏上的位置,晃動五指撓了起來。
鶴丸剛開始還有些不解狛枝為什麼會這樣做,只是當他設身處地的想了一下,發現那裡正是敏感的腰部位置時,陷入了沉思。
我們刀劍化身的付喪神,應該是沒有痒痒肉的吧?
他悄悄的探出一根手指,戳在了旁邊一動不動的燭台切的腰間,只見跑神的黑髮青年一個激靈,向鶴丸投去了略帶怒氣的眼神,似乎是在指責他這個時候在胡鬧些什麼。
不,還是有的。
那把乖巧的短刀剛開始還能保持住淡定,只是伴隨著狛枝彌生力道的調整,它不由自主的在桌子上滾動了起來,咕嚕咕嚕,遠離著狛枝彌生的手,咕嚕咕嚕,最後直接掉在了地上。
「像貓咪一樣。」
狛枝彌生有些滿足的嘆了口氣:「唔,他就暫時交給你們兩個保管了,對了,從禮包里拆出了這麼多資源,那看來短時間內是不用頻繁出陣了吧。」
「……是的。」
燭台切乾巴巴的回答著:「那您接下來是有什麼別的吩咐嗎?」
「吩咐?有的。」狛枝彌生從口袋裡抽出一張名片,放在了桌上推到了鶴丸他們的面前:「我以前是個職業英雄,現在是個自由雇傭兵。」
「……」
鶴丸不由得看向了燭台切,他們都對審神者這突發的自我介紹有些反應不過來。
「只要給出足夠的酬勞,狛枝彌生將為您效勞。」
他的臉上罕見的綻放出一個親切的笑容,眼神倒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以上,請原封不動的告知你們身後的人。」
——啊?
刀劍男士集體懵逼。
狛枝彌生離開后,葯研迅速從短刀變成了人,他握著自己的本體,整個人都蒙上了一層不正常的薄紅。
「沒事吧葯研?」
看著粟田口家最為沉穩的付喪神露出這樣的失態表現,鶴丸和燭台切一致扭開頭,等到葯研回答他們的時候才轉了過來。
身披白骨製成的護甲,葯研藤四郎摩挲著刀鞘,逐漸恢復了正常,他咳嗽了一聲,示意自己沒事。
「那就先看看那位審神者留下的是什麼吧。」
鶴丸指著桌面上狛枝彌生的名片提議:「至於他說的話……我們等研究完了這東西后再做決定。」
說完,他就直接伸手把那張空白小卡片拿了過來,又折又彎又撕后發現根本沒有影響后,端過來一杯水,直接扔了進去。
小卡片在裡面浮浮沉沉,過了一會兒緩緩改變,白色卡面上出現一些信息,中間是一串不明意義的數字,而右下角則寫了音無涼,結合這東西的用途,應該是什麼人的名字。
從杯子里拿出的名片離水則干,鶴丸把卡片遞給了燭台切,黑髮太刀打了個響指,一抹紅色火苗出現在他的食指間上,把名片湊上去,將這張卡片細細的燒了一遍。
似乎是火焰起了作用,白底逐漸轉換成了黑底,這回出現的是狛枝彌生的名字,卡面上的數字姓名交換了位置,再翻過來一看,背面只有短短一句,酬勞面議。
「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鶴丸有些猶豫,「外面世界的東西,也能帶到這裡來嗎?上次他問我們要不要吃壓縮餅乾的時候,我沒在意,還以為他是在說笑話。」
這裡可是遊戲世界,純粹虛擬,就算是有吃的,也只能通過遊戲獲得,而據刀劍們了解,食物裡面並沒有壓縮餅乾的存在。
「還有他的實力。」
葯研深吸一口氣,把當時自己在王點的所見所聞講述出來,他的語言相當精鍊準確,而隨著他的描述,兩位付喪神默默抽氣。
別的不說,7-4的時間溯行軍,可是他們兩個滿級太刀時候應付起來都困難的程度,如果沒有短刀在一旁策應,被打成重傷都很常見,甚至一不小心還有碎刀的危急。
「所以他在翻進江戶城后,在不觸發任何警報的前提下,直接找到了王點,並且以一敵六,將王點的溯行軍全部斬殺。」
鶴丸咋舌,這種可怕的實力,放在整個遊戲裡面都是獨一份。
「而且我有看到,敵短刀的刃尖刺入了他的心臟位置。」
但是從回到到剛才狛枝彌生離開為止,三人都沒有發現他身上如此明顯的傷口,那套迷彩作訓服出現的理由仍舊是個謎。
「看樣子,他不是我們能夠對付的人了。」
根據葯研的描述,鶴丸已經猜到這位審神者的能力並沒有受到系統的限制,而這並不是因為遊戲廠商給他開了掛,如果開掛有用的話,那些被他們禁錮了的人又怎麼會乖乖的呆在屋子裡面不出來。
「我立刻給他們寫信。」
燭台切沒有一絲猶豫,從懷裡掏出信紙就開始奮筆疾書。
一邊是實力超過系統限制的前「英雄」現「雇傭兵」,一邊是小心翼翼行事不能暴露自己的「病毒」付喪神,這種時候要還在那裡堅持己見、孤軍奮戰,他們早就死了幾百上千次了。
「怪不得你會忘記遮掩身份。」鶴丸對著葯研苦笑,「就算是我,在見到那樣的場景后也會驚慌失措。」
敵人強,這並不可怕,只要大家一起上,努力找到破綻,總會有打敗的一天;但是強到了這種變態的程度,會讓人連努力追上他的想法都沒有。
因為不管怎麼樣都是輸,這樣的努力又有什麼用呢?
「信已經寄出去了。」燭台切擦去額頭上的薄汗,活動著酸痛的手指,「那在等待回信的這段時間裡,我們應該做點什麼。」
坐以待斃不是他們的風格。
「那位大人說,只要付出足夠的酬勞,他就會為對方效勞。」鶴丸有些緊張的舔舔嘴唇,「如果他真的是時政派過來解決我們的人,這種實力對比之下,我們連逃跑的時間都不會有。」
但是對方卻留下了名片,還說出了那樣的話。
「還有溝通的餘地。」
葯研一臉沉穩的接話:「在回信抵達之前,我們先試著和他接觸。」
「如果時政給了他足夠的酬勞,我們給他兩倍、十倍,他是不是就會轉頭站在我們這邊,成為我們的助力?」
「很好,看來你們兩個都同意繼續接觸了。」
鶴丸撩了撩頭髮,又整理了一下衣服:「那你們就在這裡等著,我會帶著好消息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