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從天而降無數鍋
天氣真好, 一起去散步吧= ̄ω ̄= ——見下審神者還要提前申請,你這個打刀怎麼這麼麻煩!
「這已經是這個星期的第三次了吧。」
鶴丸那良好的視力捕捉到了本子上的重要信息:「而且這周才過去了五天而已,他這是要做什麼。」
「當然是為了保護你們的安危啊。」
壓切隨意的坐在了不遠處,言行舉止間和長谷部走向了兩個極端,比如他的髮型, 柔軟而飄逸, 和噴了定型風吹不動的長谷部完全不同。
「你們不想和審神者有接觸,所以他頂了上去,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是嗎?」
打量了一下這個全身上下寫滿了慵懶兩字的打刀, 鶴丸反擊了:「既然這樣的話, 你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難不成是想目送著他們離開?」
「當然不是了。」
眼角掛了顆小淚珠, 壓切剛打完了哈欠, 捂著嘴的手還沒放下:「我只是過來向那個傢伙表示下我的不滿而已。」
「哈?」
「哈什麼哈,審神者可是我們大家的,他一個人霸佔著是想造反嗎?」
壓切稍微坐直了身子,語氣完美的切換到了和長谷部同樣的聲線上:「如何, 是不是把你的心裡話都說了出來。」
「當然了, 這也是我想要說的,再這麼呆下去, 我就要無聊的發霉了。」
他站了起來, 伸了個懶腰, 骨頭髮出了噼里啪啦的脆響聲:「沒有新成員加入, 也不能出陣發泄下多餘的精力, 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不是他們死,就是我們瘋。」
「那邊的燭台切,不如給小烏丸他們寫封信,讓本丸那些無聊的人都過來串個門好了。」
「這是根本不可能的。」
燭台切一秒回絕了這個無理的要求:「如果你們兩個都很無聊的話,建議去農場鋤草捉蟲,或者去把鍛冶室的垃圾收拾一下。」
「妄圖用這樣的理由來逃避日常事務,你們還太嫩了點。」
壓切和鶴丸同時側頭嘖了一聲,慢吞吞的向著農場方向移動,啊太陽好刺眼啊,身為鐵塊的我們都要被融化了。
啪唧一聲,壓切倒在草地上不動了,並且慢慢的合上眼,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鶴丸一腳踏在了壓切的背上,狠狠的碾過,他是沒有那個臉面直接倒地不起,不過天真的他以為這樣就可以不去幹活了?
特意退了兩三步,鶴丸提起壓切的一條腿,讓對方的臉蹭在地上,一點點的前進。
「葯研哥。」
退看著坐在桌前認真看書的葯研,忍不住叫了對方一聲。
「怎麼了嗎?」葯研回頭,發現退欲言又止,「難道是想家了?」
「……嗯。」
把老虎抱在懷裡,五虎退輕輕點頭:「出來了這麼久,有點想要回去了……」
想一期哥,想家裡的兄弟,想,還沒有自己意識的那幾人……越是被玩家所愛,越是容易「活」過來,而在粟田口這個大家族裡,出眾的也只有個別而已。
比如一期哥,作為小短褲們的唯一大哥,是無數玩家許願想要得到的對象,即使本丸沒有一期一振,提到他的頻率也不會低。
因為這個,他也是最早「活」過來的付喪神之一。
「是想前田他們了吧。」葯研一看看透了五虎退的內心所想,「我出來的時候前田他們還沒有醒過來,不知道這段時間有沒有什麼變化。」
「之前一直是我在照顧他們。」
葯研開了口,五虎退也有了繼續說下去的勇氣:「所以……所以……」
「我明白了。」
讀懂了他的未言之語,葯研微微一笑,把在他腳下打轉的另一隻老虎提起來順毛:「等審神者回來,我會向他提出申請的。」
「反正我們的身份也已經暴露,那麼回去一趟也不是什麼嚴重的事。」
或許,那位大人也很贊同這做法也說不定。
這份平靜持續得太久,久得不管是他們自己,還是審神者,都有些失去耐心。
更何況,家裡還有人等著呢。
「嗯!」
退重重的點頭:「只要回去一下下就可以了,先幫前田他們做按摩,活動一下身體,然後把最近遇到的事講給他們聽。」
沒有人喜歡不是問題,作為兄弟,作為家人,粟田口的刀一定會等下去,等到他們睜開雙眼,說出自己的名字的那天。
「難得出來一趟,不如給他們帶點小禮物回去。」葯研給五虎退指派了另一個小任務,「至於送些什麼,那就看退你的想法了。」
「我、我嗎?」
五虎退慌了:「我一定會在回去之前準備好的。」
他說完就往外跑,看樣子是已經想好了要送些什麼。
「不過話是這麼說,申請什麼的,還真是有點說不出口啊。」
葯研皺著眉苦笑,在那之前,得見到審神者才可以,把那隻擋在狛枝身前的攔路虎打走才能夠成功的說上話啊。
「哈啾。」
長谷部打了個大噴嚏,直接暴露了藏身之處,巡邏兵順著聲音而來,大聲的呼喚著其他人一起消滅闖入者。
「十分抱歉。」
被發現后的第一時間,長谷部就轉頭向旁邊站立的狛枝道歉,如果不是他的失誤,兩個人絕對可以穩穩的潛入王點,以最快的速度解決任務。
「感冒了?」
狛枝讓長谷部退後,自己迎上了兇殘的NPC,大致清楚所有人戰力的他並沒有讓打刀一個人殺出一條血路的打算。
「應該不是。」
長谷部看著狛枝在人海中遊走,隨著他的前進,不斷有人倒下,但是被他擊中的人只是暈了過去,地上依舊乾爽,沒有被血覆蓋。
「走了。」
狛枝叫了長谷部一聲,兩人翻過了牆,順著另一條路向王點前進,拜長谷部的一個噴嚏所賜,現在大部分的NPC都在往這個小院前進,他們這一路並不需要躲躲藏藏,直接奔赴王點。
「那位大人的,付喪神。」黑髮太刀意味深長的重複了一遍,「你確定?」
「嘛。」鶴丸聳聳肩,「反正也沒有人反駁,就當是默認的事實好了。」
他在屋子裡踱步,而短刀和太刀的眼神則跟著他的動作一起移動,講個大實話,在武力這一方面,鶴丸他還真沒有打過葯研的自信。
誰讓坐在這裡的葯研藤四郎,可是第一批極化的短刀,而且專註於提升個人能力的他,除了必須的任務外幾乎泡在了高難副本里,也就只有粟田口的刀能把他叫出來。
「剛才那位審神者說,讓我明天再和他聯繫。」
鶴丸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帶著些許的興緻勃勃坐了下來,這個舉動讓關注他的兩人稍微放鬆了一點。
「所以呢?」葯研順勢回應了一句,「難道說你已經想好了最後一個問題問什麼嗎?」
「當然不是。」
打量著窗外一成不變的風景,那是所有的付喪神都熟悉的景趣·日常庭院,鶴丸壓低了聲音:「重點是明天啊。」
「……」
這回不止是葯研,連燭台切看著鶴丸的表情都充滿了一言難盡,他們不理解這個簡單的名詞有什麼好鑽研的地方。
「我還是第一次在遊戲裡面聽到這個詞。」
兩個同伴沒有get到鶴丸的點,所以鶴丸只能掰開了講:「我們在這裡遇到的玩家,大多都不會有這麼明確的時間認知,遊戲本身也沒有提供記錄時間所用的道具。」
這是一個小小的技巧,讓刀劍亂舞的玩家總是不經意間就耗費了相當長的時間在這裡,景趣只要審神者不切換,便不會改變,再加上合理的刷足飄花狀態后,付喪神不斷出陣也不會感到勞累。
而審神者自己緩解疲勞的方式就是在本丸里閉著眼躺一下,那種模擬出來的疲憊感也會在各種道具的作用下消退。
連帶著付喪神們也遺忘了時間的概念。
「但是他卻用了明天這個詞,說明他十分明確的清楚,這裡和外界的差距。」
一如既往的陽光灑下,透過木製的隔欄窗戶在鶴丸的臉上留下一深一淺的印跡:「原來這個時候,外面是晚上啊。」
怪不得自己會被趕出來,原來是到了休息的時間。
我們所憧憬的外界,似乎靠近了一點。
聽了鶴丸的說法,葯研的神情有著几絲恍惚,對於他們來說,映入眼中的景物從未有過變化是很普通的事情。
即使春日落櫻,夏日小雨,但是看久了就會發現,花瓣的散落有著固定的軌跡,而不管那雨下多久,留在地面上的也只有淺淺的水窪。
看似有變,實則一成不變,那些通過氪金得到的稀有景趣,只能帶來幾分鐘的興奮感。
那些不曾擁有過感情的NPC不知道其中的差別,他們只會按照規定的模版行動;而他們這些有了所謂感情的「病毒」,照樣是不想知道。
這樣的話還能自欺欺人一下,他們也是享受過日夜交換、四季更迭的人。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啊。」
鶴丸又叨叨了一遍最初的問題:「也不知道他要睡多久才會起來,我現在明白了《戴著手錶的猴子》那個故事裡,擁有了手錶的猴子可以成為猴王了。」
「能夠計算時間流動的道具,真的是太珍貴了。」
這個故事,排在了《國王的新衣》後面,印在了第四面上,很短,所以他在看完了第一個后,迅速的把第二個也掃了一遍。
「對了,鶴丸。」燭台切發現小夥伴有了小秘密,「你離開了那麼久,總不可能是一直站在門口了吧,之前還和那位審神者聊了些什麼,介意說一下嗎?」
能拒絕嗎?不能。
因為燭台切眼裡所醞釀的風暴鶴丸看得一清二楚。
狛枝彌生的生物鐘非常準確,從合上眼進入睡眠,到休息時間結束睜開雙眼,剛好四個小時。
他面無表情的看著天花板,用了三十秒的時間調整狀態。
放在以前,他只有三秒鐘,現在一下子翻了十倍,莫名的有種幸福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