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給幼苗們上堂課
天氣真好, 一起去散步吧= ̄ω ̄= 是在暗諷,他們這些付喪神,就像是走在人群之中自欺欺人的國王一樣可笑嗎?
「看完了嗎?看完了就把它還給我。」
狛枝彌生接過了小冊子, 準確的放回它之前所在的地方,他又拉開拉鏈, 從裡面掏出兩塊壓縮餅乾。
「請。」
他推過去一塊,自顧自的撕開包裝紙,慢慢的吃起來。
拿著包裝簡易的餅乾,白髮太刀越發摸不準這個人到底在想些什麼了。
並且問題又來了,他到底是吃,還是不吃?這個人什麼都不說,簡直能逼死他這個腦補小能手,可能是真的被逼到了絕境, 鶴丸賭氣似的扯開外包裝, 咬下了一大口。
唔,味道還不錯?
兩個人都不言語,坐在了走廊邊把手裡的餅乾吃完,鶴丸注意到,這位審神者大人對於食物的態度相當認真, 他的衣擺上都掉了些碎渣渣,而這人竟然還是乾淨清爽,這樣也就算了, 他還在疊著包裝紙。
按照他的手法, 最後能夠疊出來一隻千紙鶴。
「給。」
狛枝彌生把這隻紙鶴放在了鶴丸的手裡:「看了這麼半天, 想要就直說好了。」
那現在說我不是想要這個,還來得及嗎?
鶴丸默默端詳了半天,把紙鶴揣進了懷裡,張口說謝謝吧,他覺得有些奇怪,那開口說別的吧,感覺更尷尬了。
明明這裡是他們的主場,卻被一個外人佔據了先機,平時玩得瀟洒的嘴皮子如今也失去了掌控力,心裡很多話堵著,可就是說不出來。
太刀急出了一腦門的汗。
狛枝彌生不知道身旁坐的這人有多糾結,在他的眼裡,世界上的人或物分成三類,有用的,沒用的,弟弟。
而這主動找上門來的付喪神暫時可以歸為有用的那一邊,因此,狛枝保持了水平線以上的耐心,沒有第一時間就離開。
「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山不就我,我便就山,狛枝覺得再這麼耗下去,半天時間都會浪費,於是乾脆的開口問道:「對於潛在客戶,我應該有一些優待,所以你可以問三個問題。」
說完,他就閉上了嘴,靜靜的看著鶴丸國永。
太刀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剛才的氛圍讓他神經緊繃到了極致,就怕自己哪裡說錯了話,引來了對方的報復。
「三個問題嗎……」鶴丸摸著下巴,似乎是在沉思到底問什麼好。
「是的,三個問題。」狛枝肯定的點頭,「現在還有兩個。」
等等,這也算是問題?
這個想法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在即將脫口而出的時候被鶴丸強行捂住了嘴,成功的保住了第二個問題該有的尊嚴。
難道說只要帶了嗎,就算一個問題嗎?
幸好自己控制住了,不然難得的三個問題的提問機會就會這麼被浪費掉。鶴丸在心中爆了無數的粗口,不得不維持著表面的禮節,認真提問。
「時之政府派你來是做什麼?」
狛枝彌生秒答:「救回被困的遊戲玩家。」
之前派來了那麼多人解決問題的時政,如今只有這一個要求?
鶴丸觀察著對方的表情,眉頭皺得愈發緊,如果要求僅僅只有這一個,那麼可操控的空間就太多了,往小了說,只要救出玩家就是完成了委託,往大了說,把他們這些製造了事件的人解決同樣是完成。
以鶴丸對時政的了解,作為製造了這些事件的他們,絕對會被算在任務需要處理的範圍內,但是這人的表現,似乎想要兩邊通吃?
「如果你沒有考慮清楚,這個問題可以留到明天。」
秒針又噠噠的走過去了五圈,狛枝彌生計算了一下時間,發現已經到了他休息的時候。
即便窗外還是一片明媚,即便遊戲里更推崇的是合一下眼便是度過一天的休息方式,他仍舊堅持每天四個小時的休息時間不動搖。
「好,那我明天……」
話還沒說完,門在他面前輕輕拉上,鶴丸不知道自己怎麼就站在了門外面,他伸手想要觸碰一下木拉門,結果上面激起一片細密的電流,直接讓他半個身子都失去了控制。
這到底是何方神聖?
半麻的身子過去了一刻鐘才恢復,這期間,鶴丸透過木門之間的縫隙,看到屋裡的審神者把身上的衣服脫掉,換上了舒適的睡衣,抖開遊戲里提供的簡易被褥,就這樣毫無防備的睡了過去。
——準確說,是在身上一抹,原本的作訓服就變成了睡衣。
鶴丸知道了這人是怎麼在他們察覺不到的情況下換衣服的了,而且說什麼沒有防備,是拿門上這些流動的電流當玩笑嗎?
我記得,應該有個詞可以形容眼前的場景。
太刀苦中作樂,對著狛枝彌生的睡顏發散思維。
這種打破了遊戲規則的行為,在玩家之中被稱為開掛。
開掛大佬的日常,就用這個片語命名吧。
等著鶴丸歸來的兩人發現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該回來的人始終沒有動靜,葯研和燭台切對視一眼,果斷的選擇過去探查情況。
這一看,他們投向鶴丸的眼神都帶上了些許的微妙。
從鶴丸的角度,所能看見的,只有在屋內沉睡的狛枝彌生。
「我覺得你們的眼神頗有深意。」
活動著手腳的鶴丸格外無奈:「要腦補的話,能不能別當著我的面,天天被人在耳邊說鶴球好萌鶴球好帥已經夠累的了,如果再這樣下去,我一定會神經衰弱的。」
「……你和那位審神者聊的怎麼樣。」
葯研從善如流,立刻換了話題:「需要向殿下他們請求支援嗎?」
葯研他們回來了沒多久,就收到了胖鴿子帶回來的最新消息,之前一個人偷偷離開本丸的大典太光世,被鶴丸他們在戰場上找到,雖然離死就差一腳,不過最後還是被救了回來。
看完了信的付喪神都表示,要把寫這封信的鶴丸摁在地上狠狠的打一頓,從頭到尾只有最後一句話才說到大典太平安無事,整封信都在渲染太刀已經死了太刀已經飛升的氛圍,害得他們心都疼到要爆炸。
結果最後什麼事都沒有。
沒有就算了,後續寄來的照片——是的,鶴丸他還特意拍了照片——更是表示,大典太身上的傷好了不說,還能跟著其他人出門郊遊。
5-4的難度對於照片上的幾人來說,確實只能用自家門口的小樹林來形容了。
也是通過這張照片,本丸里的付喪神第一次看到了大名鼎鼎的英雄灰格到底長什麼樣,不得不說,帥得驚人。
「怪不得那麼多小姑娘都是他的粉絲。」
小小的照片在付喪神手裡傳來傳去,和泉守看著上面那一臉冷淡的白髮男子,有些羨慕對方的高人氣。
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他的粉絲群體只能集中在刀劍亂舞的玩家之中,而英雄灰格的影響力,早已經走出這個小島國,奔著世界級而去了。
「兼先生也很厲害的。」
盡職的小粉絲立刻在旁邊給和泉守打氣,堀川認真的看向黑髮打刀:「如果兼先生也去當英雄的話,肯定有很多人喜歡您的。」
「嗯……那是當然的了。」
和泉守有些害羞的別開了頭,在知道有英雄這個職業后,他也確實做過相關的夢,成為一個懲惡揚善的大英雄當然是每一個武者都會有的夢想。
不過他卻是一個遊戲中的虛擬人物,所以夢做一做就算了,真要當真,那隻能活成一個笑話。
「看上去有些不好相處。」
清光拉著安定說悄悄話:「而且葯研不是說了嗎,這個人還會強制他們出陣,還是難度最高的副本,超級可怕。」
「是嗎?」
安定深深的看了一眼狛枝彌生的臉,把他印在了腦海里,接著把照片傳給了下一個人:「如果可以的話,還真的有點想和他打一場。」
剛好聽到這句宣言的和泉守一個手刀敲在了安定的頭上,力道之大讓直視了這一幕的清光都捂住了頭。
「敢這麼做的話,就把你的腿打斷。」
在新選組刀中年紀最小的和泉守反而更有做家長的風範:「在不了解這個人到底怎麼樣的前提下,禁止和他接觸。」
「這種常識我們當然知道啦。」
清光小聲的嘟囔了兩句:「平時沒有任務又不能出本丸,哪裡來的接觸渠道,和泉守你真是傻得可愛。」
「好啦好啦,兼先生,冷靜,冷靜。」
堀川舉高了手擋在和泉守和清光之間:「他只是說一下而已,大家可都是明白人,不會有人越界做事的。」
和泉守突然重重的嘆氣。
他環視周圍,發現每一個人都在討論著英雄灰格,照片上的其他同伴反而被忘在了腦後。
「我只是,有些擔心。」
籠中之鳥所渴望的東西,是對外界的嚮往,他們此前遇到的人根本無法撼動付喪神所樹立起的銅牆鐵壁,把自己束縛住的刀劍們,根本想不到還有振翅飛翔的一天。
但是照片的男人,卻給了他們一種奇特的期望。
如今這連空氣都流動起來的本丸便是證據,他們對著這個與眾不同的審神者充滿好奇,即使每個人心中都明白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但那只是一個借口,誰邁出了第一步,那麼就會有人跟著邁出去。
只是腳下的路所延伸的方向是未知,如何預料未來的事,誰又能做得到。
「原來和泉守是怕了。」清光看似嘲笑著對方,可是那雙眼睛卻充滿了堅定,「放心,像你這樣的大齡兒童,沒了我們的照顧可是活不下去的。」
「喂,清光你這是在找削嗎。」
「哈哈哈哈哈哈!」
清光那放肆的笑聲在院中回蕩。
有些遠的屋子裡,五虎退在擰乾毛巾。
「外面好熱鬧啊。」
亂趴在一張小桌上,整張臉都有些壓得變形:「退,外面的世界好玩嗎?」
「好玩嗎?」五虎退認真的思考了一下,「好不好玩說不上,但是非常累卻是真的。」
只是閑下來的他,卻有些懷念之前的忙碌時光,沒有功夫思考其他事情,唯一要做的就是用刀了結面前的溯行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