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身高不夠過山車
天氣真好, 一起去散步吧= ̄ω ̄= 巡邏兵似乎察覺到了這裡有著奇怪的聲音, 特意派了兩人過來察看, 他們給燈籠接上了長桿,把每一根樹枝都看了一遍。
什麼都沒有。
看著這些難纏的NPC遠去,鶴丸皺著眉看向了狛枝彌生剛才消失的地方,以前也見過這種藝高人膽大的審神者,以為在虛擬世界中也可以擁有現實中一樣的能力,他們倒是用這個坑了不少人。
只是這位「審神者」的表現,和他們從前經歷過的都不一樣。
該不會, 他真的有自信活著出來吧?
如果狛枝彌生聽到了鶴丸的心裡話,可能還會幫他多補充一句。
不是有自信活著出來,而是能夠完美完成任務后再全身而退。
這個遊戲里從未將審神者算作成戰力,所以, 即使狛枝他沿著最近的路線翻進了王點,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前提下把藏在暗處伺機偷襲的敵短刀一擊斃命……
這些出格的行為都被系統判定為正常,並且來了個實時的戰鬥結算, 3S評價帶來的經驗直接送入人物欄, 讓狛枝原地升了好幾級。
也讓城外的付喪神感受了一把被帶著飛升的神奇。
「鏘」,三刀相接, 狛枝彌生從容抬頭,將劈在眼前的二刀開眼直接大力彈開。
這是一場除了武器接觸時有聲音外,安靜到了極致的戰鬥。
狛枝彌生和時間溯行軍沒有區別, 他們都沒有呼吸, 不知疲倦, 劈砍削刺,使用雙刀為武器的審神者應對著四面八方而來的攻擊,沒有半寸退後。
差不多了。
遠處有腳步聲傳來,那是當前地圖所自動生成的NPC,與狛枝彌生對打的溯行軍的目標正是他們,在NPC進門后,付喪神要在橫樑上與溯行軍戰鬥,並且要小心不被下面的目標人物發現。
事實上,只有六把極化短刀的隊伍還能堪堪做到這點。
狛枝故意賣了個破綻,瞬間,所有的攻擊都沖著他要害而去,尤其是沖著他心臟位置而來的短刀,已經將刀尖送進他的體內。
「呵。」
一聲輕笑過後,沉悶的肉體與地面的接觸聲響起,所有的溯行軍都是相同的死法,一枚薄薄的柳葉刀片穿過了他們的太陽穴,從另一端飛了出去。
暗紅的血在地面流淌,發出了水與熱鐵接觸時的輕微呲啦聲,接著騰起一片黑霧,所有的屍體都換做粉塵,自動消失。
撫了下心口處被割開的衣服,狛枝彌生撿起了地上的口袋,王點敵人的掉落物果然是多多益善,除了三個便當,兩袋散發著淡淡藍光的種子外,還有一把造型相當奇特的短刀。
白色的骨覆蓋了整個刀鞘,刀柄的位置一片光滑,普通刀劍所有的用來防滑的花紋通通不見,入手細膩且頗有分量,看上去是被精心打磨過的產物。
抽掉腿側別的匕首,將這把短刀填進空位,狛枝彌生從窗戶一躍而下,把完全安全的空屋留給了之後推門進來的NPC。
「咪醬……」
「安靜。」
從狛枝彌生翻進去開始,江戶城一直保持著可貴的沉寂,沒有他們想象中的喧嘩騷亂,巡邏兵始終堅持在自己的崗位上,沒有任何變動。
唯一能讓付喪神確認的,就是不時湧入身體的經驗值,幸好他們升級時的光線只有同一陣營的人可以看到,不然早就被人發現了。
等待的感覺是那樣焦急,急到他們都想自己按照審神者翻進去的路線跟上去了。
「走了。」
狛枝彌生站在樹下,抬眼看那兩個表情格外沉重的刀劍。
「哈?」
相同的驚呼,只能說不愧是伊達組的成員,鶴丸和燭台切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跳下了樹,城內的戰鬥結束后,他們的存在就獨立了出來,這時就算是在巡邏兵前面跳舞都沒關係。
「審神者,您沒事吧?」
燭台切的關切克制卻又到位,微微顫抖的聲線還有那擔憂的雙眼,將他心中的恐懼展現得淋漓盡致:「如果我們再強一點的話……」
狛枝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把戰利品往過一扔:「沒有掉落資源,我們傳送回去后再過來一趟。」
還、還來?
兩個付喪神都是同樣窒息的表情:「審神者,您是不是忘記了,在您升到十級的時候,會有時之政府特意為您發放的資源獎勵包,裡面的資源節省點用的話,可以用很久。」
「是嗎?」
他反問:「如果是的話……」
「絕對不會有問題。」鶴丸斬釘截鐵的表示,「咪醬,你也記得有這事吧。」
「嗯……嗯,確有其事,我們回到本丸確認一下就知道了。」
燭台切抱著滿滿一懷的東西,笑容都有些撐不住:「資源多了的話,就可以通過鍛刀多增加幾位同伴,我們現在才兩個人,無法護得您的安危,實在是失職。」
「那好吧。」
狛枝彌生覺得有些可惜,他點開控制面板,在返回本丸的選項上摁了一下。
剛站在本丸的門口,一隻等待許久的狐之助連滾帶爬的過來,把身後那大的驚人的包裹放下,接著用熱情洋溢的台詞讚美了狛枝彌生的工作表現,最後乖乖的甩著大尾巴走掉。
「看,這就是我之前所說的獎勵包。」
鶴丸的笑容格外燦爛:「審神者,我們不如回去后打開看看,雖然內容基本是一致的,但是聽說也有人從裡面拿到了非常珍貴的道具。」
狛枝彌生不置可否的點點頭,走在了最前面,挎著大包的鶴丸跟在身後,抱著東西的燭台切和他並排。
和一身清爽的狛枝比起來,這兩位付喪神就好像剛從菜市場回來,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鴨的既視感相當強烈。
「審神者,還有其他人呢。」
「葯研還有五虎退回去了,現在本丸就你和我兩個,燭台切他們跟著審神者做任務去了。」
一口氣說完所有人的去向,壓切走到角落的箱子里摸出一個小藥瓶,把裡面的淡綠色膏體塗在紅腫的地方,攙著稍許薄荷的藥膏塗上后立刻涼快了下來。
「回去?」
回哪裡去?
這個問題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后瞬間就出現了答案,長谷部的手不由得握成了拳:「審神者同意了?」
「與其說是同意,不如說是很樂意,還讓他們把本丸里多到用不到的物資全部帶走了。」
壓切看著長谷部的眼神充滿嘲諷:「你的計劃失敗了,現在好好在這裡呆著,我去給你拿吃的。」
「……」
長谷部給了壓切一個冷漠的眼神,又躺了回去,把被子拉到胸口的位置,合上了眼。
對於養一個廢人,更準確點,把一個人養廢,長谷部他很有心得。
壓切的惡趣味流於表面,而且不屑掩飾,那麼屬於長谷部的惡意,則深深的隱藏在行為之下,稍不注意就會被略過。
把一個人寵到天上,有求便有得,在對方習慣了一切后抽身離開,應該很有趣的吧?
更何況,外界對於壓切長谷部的固有印象,更是有利於他的計劃實施,一個全知全能的管家,沒有人會拒絕,擁有了長谷部的審神者,總會不由自主的依賴起對方。
漸漸的,他們發現自己已經離不開對方,沒有了長谷部在一旁,他們連簡單的指揮都做不到,求助的眼神總是會投給在一旁靜默不語的打刀。
如果長谷部玩膩了,那麼壓切就會出來,通過戰鬥離開,找尋下一個獵物。
「所以和長谷部一比,我真的是個乖寶寶了。」
等著微波爐的時間跳轉為零,壓切小聲的對著空氣吐槽:「你們這些看人只看表面的傢伙,都被他給騙了。」
但是被當成了盤中獵物的狛枝彌生,似乎並沒有受到影響。
「那位審神者的光芒,哪裡是普通手段可以湮滅得了的。」
安穩的說完了最後一句,壓切把熱氣騰騰的飯菜拿了出來,準備去送給長谷部,他也沒有再過多的嘲笑,因為那份挫敗感就足夠長谷部品嘗了。
嘴裡哼著相當歡快的小調,壓切的心情非常好,步伐都輕盈了許多,他早就看不慣長谷部那副老好人的樣兒了。
而且很多時候的都是長谷部乾的事,最後卻被按在了他頭上,作為另一個人格來說他也是分分鐘被氣炸。
因為沒人會相信沉睡的長谷部是這樣的人,而一直態度輕浮的壓切倒是背鍋的優秀選手,鍋多了不愁,到最後壓切自己也接受了現實。
「小呀么小白菜呀,地呀么地里黃~」
自詡為小可憐的壓切把食物往長谷部的旁邊一放,自己一個人跑到鍛冶室去搓刀裝玩,資源全部過半,以日常的消耗根本下不去多少。
他隨意的調換比例,看著一小攤的黑灰出現,又放上另一份材料繼續,這種隨意揮霍的感覺真是太爽了,解壓神器。
他這麼一玩,就玩到了狛枝他們回來,這一次三人沒有像之前那樣手裡提了滿滿的各種掉落物,反而多了個鮮血淋漓的人。
再細細一看,那不是本丸的幾個流浪付喪神之一的大典太光世嗎。
「這是,戰利品?」
他問著表情糾結的鶴丸和燭台切,這兩位身上的血可是從頭糊到了腳,白衣徹底被染成了血衣,燭台切的黑衣也是濕潤一片。
「差不多?」
鶴丸猶豫著回了一句:「我們在戰場上看到他的時候,大典太他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受傷嚴重還在繼續戰鬥。」
導致原本是想要接近他給他上藥的兩把太刀,不得不抽出武器和這個離死不遠的同伴戰鬥了起來。
最後還是拜託了狛枝彌生才將大典太給打暈,而即使在昏迷中,他的身體也在不時的抽搐,似乎陷在了噩夢之中。
「壓切去準備一下修復池。」
狛枝淡定的吩咐著付喪神:「鶴丸去手入室找一下縫合傷口用的針線,葯研應該有準備好,燭台切去看看有沒有適合傷員吃的東西。」
「再磨蹭下去他就真的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