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史上最強臨時工
天氣真好, 一起去散步吧= ̄ω ̄= 是在暗諷, 他們這些付喪神, 就像是走在人群之中自欺欺人的國王一樣可笑嗎?
「看完了嗎?看完了就把它還給我。」
狛枝彌生接過了小冊子, 準確的放回它之前所在的地方, 他又拉開拉鏈, 從裡面掏出兩塊壓縮餅乾。
「請。」
他推過去一塊,自顧自的撕開包裝紙,慢慢的吃起來。
拿著包裝簡易的餅乾, 白髮太刀越發摸不準這個人到底在想些什麼了。
並且問題又來了, 他到底是吃,還是不吃?這個人什麼都不說, 簡直能逼死他這個腦補小能手, 可能是真的被逼到了絕境, 鶴丸賭氣似的扯開外包裝,咬下了一大口。
唔, 味道還不錯?
兩個人都不言語,坐在了走廊邊把手裡的餅乾吃完,鶴丸注意到, 這位審神者大人對於食物的態度相當認真,他的衣擺上都掉了些碎渣渣,而這人竟然還是乾淨清爽,這樣也就算了, 他還在疊著包裝紙。
按照他的手法, 最後能夠疊出來一隻千紙鶴。
「給。」
狛枝彌生把這隻紙鶴放在了鶴丸的手裡:「看了這麼半天, 想要就直說好了。」
那現在說我不是想要這個,還來得及嗎?
鶴丸默默端詳了半天,把紙鶴揣進了懷裡,張口說謝謝吧,他覺得有些奇怪,那開口說別的吧,感覺更尷尬了。
明明這裡是他們的主場,卻被一個外人佔據了先機,平時玩得瀟洒的嘴皮子如今也失去了掌控力,心裡很多話堵著,可就是說不出來。
太刀急出了一腦門的汗。
狛枝彌生不知道身旁坐的這人有多糾結,在他的眼裡,世界上的人或物分成三類,有用的,沒用的,弟弟。
而這主動找上門來的付喪神暫時可以歸為有用的那一邊,因此,狛枝保持了水平線以上的耐心,沒有第一時間就離開。
「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山不就我,我便就山,狛枝覺得再這麼耗下去,半天時間都會浪費,於是乾脆的開口問道:「對於潛在客戶,我應該有一些優待,所以你可以問三個問題。」
說完,他就閉上了嘴,靜靜的看著鶴丸國永。
太刀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剛才的氛圍讓他神經緊繃到了極致,就怕自己哪裡說錯了話,引來了對方的報復。
「三個問題嗎……」鶴丸摸著下巴,似乎是在沉思到底問什麼好。
「是的,三個問題。」狛枝肯定的點頭,「現在還有兩個。」
等等,這也算是問題?
這個想法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在即將脫口而出的時候被鶴丸強行捂住了嘴,成功的保住了第二個問題該有的尊嚴。
難道說只要帶了嗎,就算一個問題嗎?
幸好自己控制住了,不然難得的三個問題的提問機會就會這麼被浪費掉。鶴丸在心中爆了無數的粗口,不得不維持著表面的禮節,認真提問。
「時之政府派你來是做什麼?」
狛枝彌生秒答:「救回被困的遊戲玩家。」
之前派來了那麼多人解決問題的時政,如今只有這一個要求?
鶴丸觀察著對方的表情,眉頭皺得愈發緊,如果要求僅僅只有這一個,那麼可操控的空間就太多了,往小了說,只要救出玩家就是完成了委託,往大了說,把他們這些製造了事件的人解決同樣是完成。
以鶴丸對時政的了解,作為製造了這些事件的他們,絕對會被算在任務需要處理的範圍內,但是這人的表現,似乎想要兩邊通吃?
「如果你沒有考慮清楚,這個問題可以留到明天。」
秒針又噠噠的走過去了五圈,狛枝彌生計算了一下時間,發現已經到了他休息的時候。
即便窗外還是一片明媚,即便遊戲里更推崇的是合一下眼便是度過一天的休息方式,他仍舊堅持每天四個小時的休息時間不動搖。
「好,那我明天……」
話還沒說完,門在他面前輕輕拉上,鶴丸不知道自己怎麼就站在了門外面,他伸手想要觸碰一下木拉門,結果上面激起一片細密的電流,直接讓他半個身子都失去了控制。
這到底是何方神聖?
半麻的身子過去了一刻鐘才恢復,這期間,鶴丸透過木門之間的縫隙,看到屋裡的審神者把身上的衣服脫掉,換上了舒適的睡衣,抖開遊戲里提供的簡易被褥,就這樣毫無防備的睡了過去。
——準確說,是在身上一抹,原本的作訓服就變成了睡衣。
鶴丸知道了這人是怎麼在他們察覺不到的情況下換衣服的了,而且說什麼沒有防備,是拿門上這些流動的電流當玩笑嗎?
我記得,應該有個詞可以形容眼前的場景。
太刀苦中作樂,對著狛枝彌生的睡顏發散思維。
這種打破了遊戲規則的行為,在玩家之中被稱為開掛。
開掛大佬的日常,就用這個片語命名吧。
等著鶴丸歸來的兩人發現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該回來的人始終沒有動靜,葯研和燭台切對視一眼,果斷的選擇過去探查情況。
這一看,他們投向鶴丸的眼神都帶上了些許的微妙。
從鶴丸的角度,所能看見的,只有在屋內沉睡的狛枝彌生。
「我覺得你們的眼神頗有深意。」
活動著手腳的鶴丸格外無奈:「要腦補的話,能不能別當著我的面,天天被人在耳邊說鶴球好萌鶴球好帥已經夠累的了,如果再這樣下去,我一定會神經衰弱的。」
「……你和那位審神者聊的怎麼樣。」
葯研從善如流,立刻換了話題:「需要向殿下他們請求支援嗎?」
「那位大人的,付喪神。」黑髮太刀意味深長的重複了一遍,「你確定?」
「嘛。」鶴丸聳聳肩,「反正也沒有人反駁,就當是默認的事實好了。」
他在屋子裡踱步,而短刀和太刀的眼神則跟著他的動作一起移動,講個大實話,在武力這一方面,鶴丸他還真沒有打過葯研的自信。
誰讓坐在這裡的葯研藤四郎,可是第一批極化的短刀,而且專註於提升個人能力的他,除了必須的任務外幾乎泡在了高難副本里,也就只有粟田口的刀能把他叫出來。
「剛才那位審神者說,讓我明天再和他聯繫。」
鶴丸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帶著些許的興緻勃勃坐了下來,這個舉動讓關注他的兩人稍微放鬆了一點。
「所以呢?」葯研順勢回應了一句,「難道說你已經想好了最後一個問題問什麼嗎?」
「當然不是。」
打量著窗外一成不變的風景,那是所有的付喪神都熟悉的景趣·日常庭院,鶴丸壓低了聲音:「重點是明天啊。」
「……」
這回不止是葯研,連燭台切看著鶴丸的表情都充滿了一言難盡,他們不理解這個簡單的名詞有什麼好鑽研的地方。
「我還是第一次在遊戲裡面聽到這個詞。」
兩個同伴沒有get到鶴丸的點,所以鶴丸只能掰開了講:「我們在這裡遇到的玩家,大多都不會有這麼明確的時間認知,遊戲本身也沒有提供記錄時間所用的道具。」
這是一個小小的技巧,讓刀劍亂舞的玩家總是不經意間就耗費了相當長的時間在這裡,景趣只要審神者不切換,便不會改變,再加上合理的刷足飄花狀態后,付喪神不斷出陣也不會感到勞累。
而審神者自己緩解疲勞的方式就是在本丸里閉著眼躺一下,那種模擬出來的疲憊感也會在各種道具的作用下消退。
連帶著付喪神們也遺忘了時間的概念。
「但是他卻用了明天這個詞,說明他十分明確的清楚,這裡和外界的差距。」
一如既往的陽光灑下,透過木製的隔欄窗戶在鶴丸的臉上留下一深一淺的印跡:「原來這個時候,外面是晚上啊。」
怪不得自己會被趕出來,原來是到了休息的時間。
我們所憧憬的外界,似乎靠近了一點。
聽了鶴丸的說法,葯研的神情有著几絲恍惚,對於他們來說,映入眼中的景物從未有過變化是很普通的事情。
即使春日落櫻,夏日小雨,但是看久了就會發現,花瓣的散落有著固定的軌跡,而不管那雨下多久,留在地面上的也只有淺淺的水窪。
看似有變,實則一成不變,那些通過氪金得到的稀有景趣,只能帶來幾分鐘的興奮感。
那些不曾擁有過感情的NPC不知道其中的差別,他們只會按照規定的模版行動;而他們這些有了所謂感情的「病毒」,照樣是不想知道。
這樣的話還能自欺欺人一下,他們也是享受過日夜交換、四季更迭的人。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啊。」
鶴丸又叨叨了一遍最初的問題:「也不知道他要睡多久才會起來,我現在明白了《戴著手錶的猴子》那個故事裡,擁有了手錶的猴子可以成為猴王了。」
「能夠計算時間流動的道具,真的是太珍貴了。」
這個故事,排在了《國王的新衣》後面,印在了第四面上,很短,所以他在看完了第一個后,迅速的把第二個也掃了一遍。
「對了,鶴丸。」燭台切發現小夥伴有了小秘密,「你離開了那麼久,總不可能是一直站在門口了吧,之前還和那位審神者聊了些什麼,介意說一下嗎?」
能拒絕嗎?不能。
因為燭台切眼裡所醞釀的風暴鶴丸看得一清二楚。
狛枝彌生的生物鐘非常準確,從合上眼進入睡眠,到休息時間結束睜開雙眼,剛好四個小時。
他面無表情的看著天花板,用了三十秒的時間調整狀態。
放在以前,他只有三秒鐘,現在一下子翻了十倍,莫名的有種幸福的感覺。
把睡前的事和之後要做的串聯起來后,狛枝直挺挺的坐了起來,先活動了一下頸骨,發出了嘎巴的脆響,他又站起來,把全身的關節都鬆動了一遍。
這一幕看上去相當的驚悚。
隨著他的動作,整條腿變得軟綿綿的,好像麵條一樣鬆軟,到了最後,全身都變成了這種隨風擺動的效果,給他一缸海水,COS個海草沒有問題。
「好。」
深吸一口氣,渾身上下猛然緊繃,剛才還在搖動的肢體瞬間變成了一塊鐵板,而狛枝的表情看上去還有幾分愉悅,這套只有他可以做出來的活動體操也到了結束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