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平平無奇付喪神
天氣真好, 一起去散步吧= ̄ω ̄= 這是長谷部還在之前的身體時, 偶爾聽其他的玩家提起過的事,對方是個很有趣的人, 對外寡言少語, 但是對著本丸里的付喪神,卻總是滔滔不絕暢所欲言,沒有停下來的時候。
他還會讓所有的付喪神排排坐好,給每個人手裡塞上吃的,那副滿足的樣子,彷彿擁有了最支持他的聽眾。
拜這位玩家經常會透露外界信息的座談會所賜,壓切難得有興趣在同一位玩家手下停留的時間超過了七天。
也是托這位玩家的福, 他可以說得上是整個本丸里對外界認識得最為深刻的付喪神, 在其他人還在艱難的摸索著周圍環境時, 他已經大概的了解了這個世界之外的世界。
一個以擁有個性為分界線, 五五開的奇幻時代。
擁有個性的人, 在四歲時可以通過科學的手段檢測出自己是否擁有奇特的能力, 而另一半普通人里,也會有擁有了不得才能的人類。
佔據兩邊的頂端學府, 一座是雄英高校,另一座則是私立希望之峰學園。
不過即使大環境如此, 大多數人還是過著普通的生活,越是靠近金字塔的尖端, 人數越少, 這條定律適應於任何行業, 超高校級的學生每年只有十幾個,而雄英的英雄科稍微多一點,也就只有四十人。
競爭可以說是相當殘酷了。
不過成不了英雄,也可以成為關注著英雄的人,這位玩家便是如此,他對著能夠排上號的英雄了如指掌,其中最為喜歡的便是現今排名NO.1的歐爾麥特。
所以在聽膩了這人對歐爾麥特的吹捧后,壓切果斷的戰死離開,逃離了這個洗腦地獄,再聽下去,他的大腦都要被那個身著紅藍緊身衣,金黃頭髮的肌肉男給淹沒了。
這僅僅是壓切長谷部流連在外時的一個小插曲,而這句話也只留下了一個淡淡的印象,直到他們遇到了狛枝彌生,才變得深刻起來。
——何止是有光,簡直就是人群中最閃亮的大燈泡了。
戰鬥中分心觀察著狛枝彌生的長谷部如是想到,對方殺敵時的流暢動作猶如寶石一般閃閃發亮,吸引著人挪不開目光。
這人比他們付喪神更像是兵器,行動間毫無遲疑,準確的打擊到敵人的弱點,無一失手,不管從他而來的攻擊有多少,從哪裡來,他都可以從容的躲閃反擊。
最可怕,他還可以控制自己的力道。
普通的NPC打暈,時間溯行軍打死,殺與不殺的分界線被他牢牢的把握在手裡,從未越線,比機器還要準確。
「長谷部。」
「……是。」
一心二用的打刀遲了半秒才回復,他收回刀,而對面的溯行軍則被他順利擊倒,躺在地上慢慢的變成黑灰。
長谷部眼睜睜的看著狛枝彌生向他靠近,手從腰間垂落的位置抬起,最後落在了他的腦門上。
「好像是有點發燒。」
狛枝彌生覺得自己找到了這個負責的打刀行動間遲疑的原因,再想想剛才那個驚天動地的大噴嚏,他難得的決定今天早點回去。
「不舒服了就在本丸休息。」
叮囑了對方一句,狛枝開啟了傳送通道,這一次,他連戰利品都是自己提在手裡,沒讓長谷部拿。
審神者滿載而歸,而付喪神兩手空空。
長谷部覺得自己的強迫症要犯了,他好想從狛枝的手裡把東西都搶過來自己提著,而且這點溫度算什麼,就算是岩漿澆身都不能打擾到他超人的意志。
「咦,怎麼還暈了。」
這下子,肩膀上又扛著個人,狛枝以這個驚人的造型回了本丸。
葯研覺得這就是老天爺送上門的機會,長谷部還沒回來的時候,他還在想要怎麼支開這個麻煩的打刀,成功的和審神者說上話。
結果不等他動手,長谷部自己就暈過去了,簡直完美。
「長谷部發燒了。」狛枝把手裡的東西放下,召喚壓切過來,「你把他送到房間里休息一下,葯研。」
「是!」
鶴丸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藥研,怎麼感覺今天的小短刀有些過分激動了。
他都注意到了,狛枝自然不會忽視,本來是想讓葯研幫忙看一下長谷部的情況的,乾脆話鋒一轉,把鶴丸派了過去。
莫名其妙接到了照顧人的任務,還是和壓切一起行動,鶴丸看上去就好像中了毒,表情都扭曲了。
不過這可是狛枝的命令,不得不服,所以他只能和壓切一人一邊架起了長谷部,朝著對方的房間走,葯研提醒了句手入室有退燒藥后,就跟著狛枝走到了議事廳。
兩人對坐,半天無言。
狛枝算是對這些熱愛沉默的付喪神無奈了,如果現實中他的隊友也是這個類型,早被他踢出隊伍自尋出路。
「有什麼事直接說就好。」
敲敲桌子,狛枝率先開口。
葯研綳了半天的神經稍微鬆軟了一些:「是這樣的……」
他把和五虎退一起回本丸的想法說了出來,最後又補充了一句,如果兩個人不行的話,讓退一個人回去也可以。
「家裡還有幾位需要人照顧的弟弟,而且退本身就是自己偷跑出來的,一期哥肯定很擔心他。」
不得不說,他補上的這幾句話戳到了狛枝的弱點,讓他想到了自己的弟弟,並且錯過了難得的開學典禮。
「可以。」
狛枝點點頭,直接同意:「你們應該有自己的方式回去吧。」
「對了,你們那邊需要物資嗎?」
想了一下已經堆得溢出了倉庫的物資,狛枝找到了一個新的處理方式:「留下必須的,其餘全部帶走。」
「真的可以嗎?」
四大基礎資源付喪神不愁,但是各種能加狀態的便當飾品那就是稀缺品了,他們的成功率彷彿被死神親吻過,一律為零,讓人不能相信的是,到現在為止,沒有一個人裝備過金色刀裝。
因為根本鍛不出來啊,只有綠蛋蛋可以掛在腰間的痛你們歐洲人絕對不能懂。
「嗯,反正放在這裡也是浪費。」
光是各種便當就夠他們吃個幾年,然而想想自己吃的是放了幾年的便當,即使明白虛擬世界里的東西不會壞,心理上也是個大問題。
「非常感謝。」
葯研向狛枝行了更為正式的禮,退出了房間。
一口氣說完所有人的去向,壓切走到角落的箱子里摸出一個小藥瓶,把裡面的淡綠色膏體塗在紅腫的地方,攙著稍許薄荷的藥膏塗上后立刻涼快了下來。
「回去?」
回哪裡去?
這個問題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后瞬間就出現了答案,長谷部的手不由得握成了拳:「審神者同意了?」
「與其說是同意,不如說是很樂意,還讓他們把本丸里多到用不到的物資全部帶走了。」
壓切看著長谷部的眼神充滿嘲諷:「你的計劃失敗了,現在好好在這裡呆著,我去給你拿吃的。」
「……」
長谷部給了壓切一個冷漠的眼神,又躺了回去,把被子拉到胸口的位置,合上了眼。
對於養一個廢人,更準確點,把一個人養廢,長谷部他很有心得。
壓切的惡趣味流於表面,而且不屑掩飾,那麼屬於長谷部的惡意,則深深的隱藏在行為之下,稍不注意就會被略過。
把一個人寵到天上,有求便有得,在對方習慣了一切后抽身離開,應該很有趣的吧?
更何況,外界對於壓切長谷部的固有印象,更是有利於他的計劃實施,一個全知全能的管家,沒有人會拒絕,擁有了長谷部的審神者,總會不由自主的依賴起對方。
漸漸的,他們發現自己已經離不開對方,沒有了長谷部在一旁,他們連簡單的指揮都做不到,求助的眼神總是會投給在一旁靜默不語的打刀。
如果長谷部玩膩了,那麼壓切就會出來,通過戰鬥離開,找尋下一個獵物。
「所以和長谷部一比,我真的是個乖寶寶了。」
等著微波爐的時間跳轉為零,壓切小聲的對著空氣吐槽:「你們這些看人只看表面的傢伙,都被他給騙了。」
但是被當成了盤中獵物的狛枝彌生,似乎並沒有受到影響。
「那位審神者的光芒,哪裡是普通手段可以湮滅得了的。」
安穩的說完了最後一句,壓切把熱氣騰騰的飯菜拿了出來,準備去送給長谷部,他也沒有再過多的嘲笑,因為那份挫敗感就足夠長谷部品嘗了。
嘴裡哼著相當歡快的小調,壓切的心情非常好,步伐都輕盈了許多,他早就看不慣長谷部那副老好人的樣兒了。
而且很多時候的都是長谷部乾的事,最後卻被按在了他頭上,作為另一個人格來說他也是分分鐘被氣炸。
因為沒人會相信沉睡的長谷部是這樣的人,而一直態度輕浮的壓切倒是背鍋的優秀選手,鍋多了不愁,到最後壓切自己也接受了現實。
「小呀么小白菜呀,地呀么地里黃~」
自詡為小可憐的壓切把食物往長谷部的旁邊一放,自己一個人跑到鍛冶室去搓刀裝玩,資源全部過半,以日常的消耗根本下不去多少。
他隨意的調換比例,看著一小攤的黑灰出現,又放上另一份材料繼續,這種隨意揮霍的感覺真是太爽了,解壓神器。
他這麼一玩,就玩到了狛枝他們回來,這一次三人沒有像之前那樣手裡提了滿滿的各種掉落物,反而多了個鮮血淋漓的人。
再細細一看,那不是本丸的幾個流浪付喪神之一的大典太光世嗎。
「這是,戰利品?」
他問著表情糾結的鶴丸和燭台切,這兩位身上的血可是從頭糊到了腳,白衣徹底被染成了血衣,燭台切的黑衣也是濕潤一片。
「差不多?」
鶴丸猶豫著回了一句:「我們在戰場上看到他的時候,大典太他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受傷嚴重還在繼續戰鬥。」
導致原本是想要接近他給他上藥的兩把太刀,不得不抽出武器和這個離死不遠的同伴戰鬥了起來。
最後還是拜託了狛枝彌生才將大典太給打暈,而即使在昏迷中,他的身體也在不時的抽搐,似乎陷在了噩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