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9章 黑髮卡
「不要傷害她，求求你們！」
隨著白光出現，小護士同樣看到被白光困住的小鬼，說來也奇，那隻小鬼被困住的時候不停朝著我和秦明呲牙咧嘴，感覺隨時要撲過來，聽到小護士的喊聲立刻安靜下來。
「她就是小羽？」
小護士點頭，「對，小羽，你怎麼在這？」
「姐姐，我捨不得你，所以偷偷回來看你。」
「但是你已經！」
小護士沒有辦法再說下去，看得出來兩個人的關係應該很好，我咬了咬牙，這件事必須說清楚才行。
「小羽，你已經死了，這樣繼續纏著姐姐，姐姐也會出事，難道你想看到這樣嗎？」
「不是的，我沒想過要害姐姐，只是不想離開她。」
小羽低下頭，我相信她已經清楚自己死去的事實，也許是因為太過留戀，最終回到這裡，不管她說什麼，如何可憐，繼續留下來只會害人。
「立刻離開人世，去陰間輪迴。」
「等等。」
「你要做什麼？」
我故意那麼說，就是希望小羽能夠認清眼前的形勢，一旦過了凌晨就會錯過進入陰間輪迴最佳時機，到時候會變成留在陽間的遊魂野鬼，我和秦明只能滅了她，沒有其他的選擇。
可能是我的語氣太凶，小鬼被秦明羅盤裡發出的白色光網困住無法動彈，瘦小的身體站在那，那個眼神看著確實讓人覺得可憐。
小護士攔在我的面前，雙手伸開，隨著她出現，秦明羅盤裡發出的白光隨之中斷，她是人，擁有陽氣的身體，羅盤對付陰靈鬼怪有用，碰到人完全失去作用。
「讓開。」
秦明的喊聲，一旦白色光網消失，鬼牙仔就會失去控制。
「不，不允許你傷害小羽。」
「她已經變成鬼了。」
一隻手從小護士脖子後面伸出來，秦明不停搖頭，我又看到那張臉，緊緊貼在小護士背後，整張臉白得嚇人，從後面露出來看我和秦明的眼睛里明顯透出憤怒，鬼牙仔嘴巴張大，巨大的牙齒露在外面，隨時要咬下去。
這下壞了，我捏住靈牌，因為小護士的袒護，鬼牙仔恢復自由，剛才的舉動已經惹惱了她，一旦報復，小護士第一個要被她給咬死。
「陸君，陸君。」
我在意識里大聲喊陸君的名字，靈牌空間里亮了，陸君慢慢站起來，一臉慵懶，就像是剛剛睡醒的樣子。
鬼也要睡覺嗎！
「什麼事！」
「明知故問，不要讓女護士出事。」
「是她自找的，死了活該，這種自認善良的笨女人，早晚會死在自己手裡。」
「我不管，你必須幫她。」
「你求我。」
這個變態，陸君看著我，嘴角帶著邪邪的笑意，我清楚一旦求了他，下一次對我提出任何要求都可以。
「立刻放了她，否則會把你徹底打散，從此不能再做人。」
鬼牙仔搖頭，「如果真有下輩子，一定不會再做人，整天被人咒罵、痛打，死對我而言比活著要好太多，直到遇到了姐姐，是她讓我感受到親情的滋味，讓我人生中最後的時日感受到快樂，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殘忍，在我快要死的時候才出現。」
鬼牙仔的眼裡滿是怨恨，我懂了，為什麼她會變成可怕的厲鬼，甚至對她最親近的人動手。
當一個人陷入絕望的時候，不要輕易給她希望，那樣再一次陷入絕望會更加痛苦，小護士的做法沒有錯，因為同情，她選擇了對的方式，只是無法感受這麼多年，鬼牙仔承受的苦難和屈辱。
「不要隨意決斷別人的人生，因為你根本不知道她的身上發生過什麼，你的苦難讓你絕望、痛苦、怨恨，甚至把最後得到的關心和照顧變成更深的怨恨，每一個人都經歷過苦難，只是選擇更加樂觀的面對，就算你要發泄內心的怨恨也是對那些造成你苦難的人，不應該是她。」
我說完盯著鬼牙仔，陸君雖然沒有答應，從他的表情，一旦鬼牙仔害人，他會出手。
「你被人拋棄過嗎？試過每天活在恐懼和絕望之中嗎？」
鬼牙仔看著我，我點頭，臉上的笑意異常的苦澀，是的，她所經歷過的，我都經歷過，只是我選擇了原諒。
「其實都一樣，難道你沒有心生過怨恨，就算是你身邊的人，你最親近的朋友，你的接近完全是抱著目的，其實你的心裡恨著那些人，想盡辦法想要害死她們，不是嗎？」
鬼牙仔說完，左手抬起，我看到他的手裡抓著一個黑色的發卡，左手慢慢向上，小護士被鬼牙仔抓住脖子根本無法動彈，只能任由那隻手繼續向上，黑色的發卡戴在她的頭頂。
黑色的發卡、因我而死的朋友、內心隱藏的怨恨，我想到了思涵和楚喬，她們都是因我而死，幾乎同樣的都有這樣的黑色發卡。
黑色發卡是我買回來送給她們的，關於黑色發卡我懷疑過，這是唯一的共通點，可惜我再也沒有辦法找到留給自己的那一個，當我瘋一樣的衝進當初那家店，店已經倒閉。
「想起來了嗎？」
鬼牙仔看著我，那雙眼睛就像能夠看透我的內心。
我深吸一口氣搖了搖頭，「不一樣，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害她們，從來沒有，我的痛苦悔恨是因為沒有能力救她們，和你不一樣。」
「是嗎？」
鬼牙仔看著我，我不由得心裡一驚，她怎麼會知道發生在我身上的事，還有剛才她說出來的那些話根本不像是一個六、七歲孩子可以說出來的，這隻嘴裡長滿尖牙的小鬼到底是什麼來頭。
「依戀只是你用來害人的借口，立刻放了她，留給你的只有這條路。」
我冷冷看著趴在小護士背後的那隻小鬼，不能再繼續耗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如果她不答應，我會立刻讓陸君殺了她。
「小羽，聽姐姐的話，好好去投胎，下輩子做一個幸福的孩子，快快樂樂的長大。」
「姐姐，我一個人好怕。」
「不會，小羽最勇敢，記住姐姐和你說過的那些話嗎？」
「記得，都在這裡。」
小羽的另外一隻手鬆開，指向心口的位置，她看向我臉上露出一絲詭笑，「我要走了，帶著黑色的發卡離開，你不需要擔心，不會有人發現你內心的邪惡。」
「你到底想說什麼，說清楚。」
小羽一把抓過護士頭頂的發卡，鋒利的牙齒咬在上面，黑色發卡層層斷開，最後在我面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