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多出來的屍骨
我和秦明從後面走出去，靠近的時候還是特別擔心，孫雨畢竟和正常人不一樣，距離孫雨幾米遠的地方就是人工湖，一旦他突然發瘋，真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秦明朝著火堆走過去，孫雨還是蹲在那一動不動，就像我們根本不存在一樣，我站在後面看到秦明走到他的近前，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孫雨，現在我們可以談談嗎？」
「人都死了，還談什麼！」
孫雨的語氣很平淡，和我們之前看到的時候完全不一樣，雖然頭髮散亂，但是臉洗得很乾凈，身上的藍白色校服幾乎沒有一點泥污。
我慢慢走過去，看著孫雨那張慘白而憔悴的臉，他的黑眼圈很深，蹲在火堆前面，獃獃的看著水面，此時的孫雨更像是一個傷心人，不是一個瘋子。
「每年的今天你都會來嗎？」
「是。」
「你怎麼知道周雅的屍骨在這裡？」
「張超說的。」
「張超？什麼時候？」
孫雨長出了一口氣，很明顯孫雨知道一些錢鋒不知道的事情，他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水面。
因為孫雨這樣奇怪的舉動，我也跟著緊張起來，難道他看到了什麼？
雖然是白天，總覺得這裡透著一陣陣的涼意。
「在他死之前，當時是我第一個爬上大牆，然後是張超，拉他上來的時候已經感覺到不對勁，他抓住我的手告訴我，是他殺死了周雅，因為不甘心被欺騙，他是畜生想要強行得到周雅的身體，沒想到周雅奮力反抗，一時失手掐死了她，周雅已經找來了，向他索命。」
「後來呢？」
孫雨用力咬緊牙，「我當時很生氣，他居然那樣對周雅，但是看到他眼睛發直，身體發挺，是報應，報應來了，真的很氣，就這樣把他從上面推下去。」
「啥！」
不敢相信，張超居然是孫雨從上面推下去，並不是自己掉下去，當時錢鋒是在下面，並沒有看到那一幕，而且周雅的死和他有關，因為恐懼根本想不到孫雨會那麼做。
「為什麼要這樣？」
「給周雅報仇，她太可憐了。」
「錢鋒呢？這件事和他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是周雅告訴我的，讓我幫她報仇。」
孫雨突然睜大眼睛，用力抓住地上的冥錢丟在火堆上面，一陣風吹過火堆里的灰燼不斷吹起。
「錢鋒是你殺的？」
「不是，是周雅，我只是告訴他那晚錢鋒會去網吧包夜，第二天就被車撞死，這是報應。」
「錢鋒做錯了什麼？」
孫雨抬頭，「他沒錯嗎？如果不是周雅告訴我，我也不會相信，平時最好的兄弟居然會做出那種事。」
孫雨說完眉頭緊緊皺在一起，手用力抓住胸口心臟的位置，我朝著秦明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不要用那種語氣。
「是和周雅有關嗎？如果是，告訴我們，這樣才是對周雅最大的安慰。」
孫雨冷笑，「不會，永遠不會，那樣是對周雅第二次的褻瀆。」
「你還想繼續瘋下去嗎？不是周雅讓你殺人，是你自己，你內心深處的惡念。」
「不是，是周雅，她一直在聯繫我，告訴我發生的事，應該做什麼，我只是按照她說的去做，我是在幫她，幫她報仇，殺死那些對她身體有貪念的惡魔。」
孫雨說完突然大笑起來，眼神有些嚇人，他還是瘋了，把自己變成了周雅的守護者，可怕的復仇者，如果是這樣，他為什麼會在上一次我們去的時候拿出了六年前的手機？
「秦明。」
秦明深吸一口氣，「瘋子！」
「對，我是瘋了，你們這些沒瘋的人又怎麼樣，整天要找出真相還死者一個清白，周雅死的那麼慘，死了這麼久，真相在哪？」
「如果六年前你肯說出來，警方早就破案。」
「不！」
孫雨搖頭，他的臉上露出笑意，「那樣不好，這裡很安靜，只有我和周雅兩個人，這樣就可以永遠的在一起。」
孫雨一定在心裡深深愛著死去的周雅，所以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秦明走到一旁掏出電話打回所里。
「你做了什麼！」
孫雨突然站了起來，惡狠狠的盯著拿著電話的秦明。
「找到周雅的屍骨，結案。」
「不可以，周雅只屬於我一個人。」
「她已經死了，只有屍骨安葬才是最好的歸宿，孫雨如果你是為了周雅好就應該這樣，而不是自私的擁有，你是否替她想過，整天呆在冰冷臟臭的水底有多難受，她很愛乾淨，對嗎？」
「對，周雅愛乾淨，身上總是帶著一股淡淡的香氣，那個味道很好聞，可惜再也聞不到了。」
孫雨慢慢閉上眼睛，很快傳來警笛聲，秦明皺了一下眉頭，嘴裡嘀咕了一句，「這幫傢伙！」
這種時候，警笛聲只會讓孫雨不安，這件案子已經結束，根本不需要這麼招搖。
「不許過來，任何人都不許觸碰周雅的身體，不可以。」
孫雨的情緒一下子激動起來，快速朝著湖邊退去。
「孫雨，停下來，周雅不會想看到你這樣。」
這個時候唯一能夠讓孫雨改變想法的只有周雅，他停了下來，睜大眼睛看著我，嘴裡居然喊出周雅的名字。
「周雅，你回來了，對嗎？」
我快速轉身，身後有幾棵樹，並沒有看到人，孫雨在和誰說話。
「他把你當成了周雅，想辦法穩住他。」
「我！」
秦明點頭，我鬆了一口氣，和一個瘋子打交道，真的麻煩。
「孫雨，謝謝你這麼多年一直守著我，已經不需要了，我要離開這裡，投胎轉世，如果有來生，我們再做朋友。」
秦明示意我往後退，孫雨身體向前，嘴裡一直喊著，「不，不要，不要離開我。」
我加快退後速度，靠近樹叢的一瞬間轉身鑽了進去，耳邊傳出孫雨近乎絕望的叫聲，他跪在地上雙手抓住頭髮。
「謝謝你！」
我愣住了，聲音是從樹叢後面傳來，這裡的樹葉很茂盛，沒有光落下來，我快速轉身，樹影下站著一個女孩，她在笑，笑著看我。
「周雅！」
周雅轉身，雜亂的腳步聲接近，我看著她的身體消失。
很快，警方從水下撈上來一具屍骨，身上的藍白色校服並沒有爛光，不會有錯，就是六年前離奇失蹤的女學生周雅。
「頭，好像還有東西。」
「撈上來。」
下水的兩個人繼續往下撈，隨著手抬起，岸上的人同時發出一聲驚呼，抓在他們手裡的是另外一具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