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不能點的歌
我們這些人只好跟著秦明去了一趟縣裡的公安局。
這也是我人生中第一次錄口供，雖然有秦明在，那些人也還算客氣，這樣被人盯著還是會莫名的心慌，當時大腦一片空白。
「若曦，別緊張，發生什麼說出來就可以了。」
「好。」
我勉強笑了一下，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我注意到坐在前面的兩個人，一個年級稍大，另外一個和秦明差不多，應該是新入職不久，跟著老人學經驗。
「你和孫曉東是什麼關係？」那個年紀大一點的開始發問，可能是職業的緣故，他的臉上沒有任何錶情，而且一直盯著我。
「同學，初中同學。」
「好，我繼續問你，關於張玉被強姦的事，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我偷偷瞄了一眼秦明，他只是笑了笑沒說什麼，我只能照實了說，「就是這次參加婚禮才知道的。」
我說完，那個年輕的警員開始往本子上記。
「有沒有人私下裡和你透漏過李大川曾經目睹過這件事？」
我搖了搖頭，「沒有。」
「你確定？」
「對，我確定，初中畢業之後，幾乎就沒有再見過面，很多事都是這次遇到之後才知道的。」
那個人咳嗽一聲，「你接收過死者李大川的簡訊，對嗎？」
「對。」
「請你不要說謊，一個死人怎麼可能會通過手機來給你發送信息？你覺得這可信嗎？」
「我沒有說謊，一切都是真實的，我可以看到那些東西。」
「說清楚是什麼東西！」
「鬼！」
我說完，兩個人同時抬起頭，年輕一點的警員看了看我然後看了看旁邊的那個人。
「這句話可以不用記。」
秦明笑了一下，「老呂，她說的是真的，別忘了，你和我都撞過鬼，那東西是存在的。」
「所以才難辦，結案上總不能寫是李大川的鬼魂吧！好了，你先出去吧，如果有需要再叫你進來。」
我、張強、張玉幾個人和這件事的關係比較密切，問的時間相對長一些，所有的事情弄完已經是下午四點多，早上一直沒吃東西，幾乎餓得前胸貼後背，看著秦明從裡面出來。
「同學們，結束了，現在去吃飯。」
我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人是鐵飯是鋼，而且我又是那種一頓不吃都不行的人。
「秦明，看你好像混得不錯啊，法醫到底是幹啥的？不會是整天和屍體在一起吧！」
「差不多，說出來怕你把昨天的晚飯都吐出來，還是算了，每一行都有裡面的規矩，其實都不容易。」
秦明一直是笑著說，我也覺得法醫挺神秘的，平時了解的那些都是通過電視里的刑事案件，雖然覺得恐怖，還是覺得法醫特別牛。
張玉心情不錯，喝了不少酒，抱著秦明開始哭，算是把這些年心裡的不快都吐出來，因為那次被強姦的經歷，她開始對那種事不敢興趣，甚至是厭惡，第一次婚姻就是因為這樣而失敗。
為了擺脫曾經的噩夢，她試過很多方法，根本不行，雖然極力的說服自己，想要擁有正常的婚姻，一定要忘記那段不堪的過去接受現在的男人對她身體做出的一切，還是做不到。
「張玉，都過去了，你可以的。」
「秦明，今晚你留下來陪我。」
「你喝醉了。」
「我沒有，上學那會就對你有意思，是不是覺得我身體臟？你不願意。」
「你真的喝醉了，別讓同學們開笑話。」
酒桌上的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張強拿起酒杯，「咱們為了六年後的相聚干一杯。」
「走，走了。」
張玉喝得爛醉，一直拉著秦明，不知道在說什麼，從飯店裡出來，冷風一吹，臉開始發燙。
孫胖子被抓了，他定的那些房間應該也退了，弄不好今晚要自己花錢住賓館，想到我那點可憐巴巴的紅票子，心裡不是滋味。
「唱歌去，我請。」
「必須去，張總請客。」
「張強，還是算了。」
「不行，必須去，難得聚一次，下一次還不知道什麼時候。」
「對，正好讓張玉去那躺會醒醒酒，現在回去也麻煩。」
我看了一眼，覺得這個想法也行，最好能唱一晚上，第二天天一亮我就走，再也不想留下。
唱歌的地方不遠，閃著紅黃的燈光，推開門進去，張強直接點了一個大包，應該點了不少喝的，我跟在張玉後面，只有我們兩個是女生，她喝成這樣，肯定是要我照顧她。
我心裡清楚，張玉心裡苦，這麼多年一直無法走出那個陰影，我希望這一次之後她可以重獲新生。
「若曦，點歌。」
「你們點吧。」
我拿出來一塊濕巾放在張玉的腦袋上面，她靠在那開始昏昏欲睡，已經有人拿起麥克開始唱，基本不再調上，來這種地方不是看誰唱的好聽，主要是看誰的嗓門大。
「這是誰點的？」
「若曦，是不是你？」
很明顯這是一個女人的歌，前面的曲子一出來明顯透著一絲幽怨，這是一首什麼歌，我好像聽都沒聽過。
我站了起來，KTV前面的屏幕上出現一個穿灰色旗袍的女人，手裡拿著一把紙扇，背對著我們，就這樣站在那一動不動，顯得異常的詭異。
「沒人唱，換下一個。」
幾個男人坐在那喝酒，有人注意到這首歌不對勁，隨著聲音發出來，KTV里的溫度明顯降了下來。
「怪了，咋不好使了。」
「你小子會不會弄，讓我來。」
張強一把搶過去，用力在遙控器上按了幾下，還是不行，畫面沒有任何變化，那個女人幽怨的聲音不停發出。
「還真就不信了。」
「張強，你幹什麼去？」
我看著張強朝著屏幕走過去，頓時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屏幕上出現的那個穿旗袍的女人，並不是那麼簡單。
張強走到近前，用力在機器上面按了幾下，嘴裡一直嚷嚷著，「這啥破玩意，服務生，服務生。」
「張強，快回來。」
我大聲喊出來，張強彎著腰依然在弄那台失控的機器，我睜大眼睛，手堵住嘴巴。
不敢相信，屏幕里那個女人的身體突然轉了過來，手裡的紙扇猛的朝著張強的腦袋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