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調查
幾個壯漢都被嚇了一跳，這誰啊，怎麽上來就給他們倒茶啊？
這幾個人是商隊，常年奔走，根本就沒見過夜冥和謝卿雲，正在一臉茫然中，就見店小二快步走了過來，二話不說跪下，高呼一聲。
“草民見過皇後娘娘。”
幾個男子頓時傻了眼，紛紛跪在地上，後背出了一身冷汗，想想他們剛才說的話，頓時心頭湧上四個大字。
吾命休矣！
旁邊的客人們也才反應過來這位是皇後娘娘，這大堂裏呼啦啦跪了一地，眾人全都不敢吭聲，等候發落，皇後娘娘今日必然是要發火的。
謝卿雲淡淡道，“你們可是大周子民？”
幾個男子連忙應聲。
謝卿雲又道：“既然是，就應該效忠，忠心。陛下一心為國，為百姓，先不說這件事是真是假，陛下登基以來，可曾虧待過你們？”
這……這是沒有的。
自從夜冥當上皇帝，百姓生活變好了，安居樂業，每天都笑嗬嗬的，賦稅也減免了許多，這是從前做夢都沒有想到的。
“更何況此事是假，別人不相信陛下也就算了，你們身為大周子民，在陛下的庇佑下生活，卻還不相信他，若是叫陛下知道了，隻怕是要寒心了。”
謝卿雲聲音緩慢，但說出來的每一個字就像是大石頭一般砸在眾人心頭，使得在場人都羞愧的抬不起頭來，尤其是剛才肆無忌憚的議論陛下的幾個男子們。
有人恍恍惚惚抬頭，隻見那站在正中央的絕色女子芙蓉麵上帶著一抹淡笑，滿身的雍容大度，她這般氣度……他們剛才到底是為何就沒有注意到皇後娘娘？
謝卿雲想要隱藏自己的時候，那絕對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她打完一棒子，就該給個甜棗了，“不過我知道，你們肯定是聽信了別人的讒言，陛下一心治國，大周子民越來越好，大周國也越來越好，自然有人會看紅眼，造謠幾句，你們隻不要相信就好了。”
這一招對待百姓們顯然十分管用，他們都後悔死了，怎麽就懷疑陛下了呢！
謝卿雲這才問道：“還有一件事，這些話是誰傳出來的？”
兵部侍郎身死的消息一直在封鎖，百姓們隻知道要查，在大理寺沒給出確切結果之前，怎麽百姓們就先認定是夜冥動手，要說沒有人在其中搞鬼，那絕不可能。
商隊的幾個男子對視一眼，“我們也是聽別人說的。”
“聽誰說的？”
“王家巷，吳老二家，他們家賣酒的，我們每次回來到京城都要去買點。”
謝卿雲便去了王家巷，這巷子深，但吳老二家倒是好找，因為剛一進去就已經聞到了一股酒香味，到了巷子盡頭，便看到一位夫人正在釀酒糟，而一個男子正在拾掇掛在牆邊的幹辣椒，她走進去，在兩人疑惑的目光中，直接丟過去一錠銀子，開門見山地問：“有關於陛下殺了使臣的事，你們怎麽會知道？”
吳老二一看她這一身氣度和價值不菲的布料，便知道這是來了貴人，不敢隱瞞，忙一五一十地說了，“我也是聽別人說的，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我也不清楚……”
“不清楚你就敢往外傳？”
吳老二被她的冷臉嚇到，慌忙解釋，“我，我，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閑來沒事，大家一起聊天，我以後不敢了，不敢再胡說了。”
那女子也急急走上前來，“我們真的知道錯了，還請姑娘不要怪罪。”
“日後要記住，小心禍從口出。”
謝卿雲冷哼一聲，問出他們是從誰口中知道的，便轉身走了。
吳老二是去一家胭脂鋪給婆娘買胭脂，從胭脂鋪老板口中得知，而胭脂鋪老板是聽送胭脂的小販所說，小販又是聽周圍的乞丐所說……
總歸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源頭，全都是聽別人說的，然後人雲亦雲。
謝卿雲最後一無所獲，但臨走之前，卻聽到了幾個小乞丐的聊天，頓時停住了腳步。
“那個從靈洱國來的姑娘可真好看。”
“你見到了？”
“是呀， 那日使臣出事我沒敢靠近，隻是離著好遠看了一眼。”
“好看個屁，你是不知道，那姑娘年紀輕輕，便和一男子搞在一起，那男子歲數大的能當她爹了，要我說，還是咱們的皇後娘娘好，隻可惜那日我沒瞧見她的模樣。”
“真的假的，你胡說的吧？”
“我還能騙你們不成，那日我去西街討飯，就看到了他們在一塊兒，兩人湊在一塊兒，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麽，不過後來看那男子好像生氣了，轉身就走，結果被那個阿雪給撞了一下。”
謝卿雲聽到這裏，便走了進去。
乞丐們看到她去而複返，頓時有點慌亂，還以為她反悔了，不打算放過他們了，幾個約莫七八歲的大孩子將幾個五六歲的小孩子給擋在身後，驚疑不定地看著她。
“你說過，不與我們計較。”
謝卿雲從袖中拿出一些碎銀子遞給他們，“我自然不會說話不算數，這個給你們，拿去買點吃的。”
幾個孩子看到銀子眼睛都亮了，但是沒有人上來拿，以前也不是沒有過所謂的善人給他們銀子，他們起初也會歡天喜地的拿，然後被狠狠打一頓，就再也不敢拿了。
謝卿雲勉強尋了一塊還算幹淨的地，將碎銀子放下，“我不白給你們，我要跟你們打聽點事，但是我可以保證，無論你們知不知道，我都不會把銀子收回來，也不會欺負你們。”
幾個孩子麵麵相覷，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謝卿雲無奈，隻好看向那個年歲最大的孩子，“剛才你不是說，你覺得皇後娘娘更好嗎？”
那孩子瞪著眼睛看她，抿緊了小嘴不吭聲。
這小倔強的樣子，讓她想起了自己的三個孩子，說起來，也有好一段日子沒見到他們了，平日裏不想起來也就罷了，想起來的時候方才明白，她還是思念孩子們的。
她的聲音越發柔和了。
“我就是，我也有幾個像你們這般大的孩子。”
幾個小孩瞪大了眼睛，年歲小的已經信了，因為眼前的人實在是太好看了，笑起來的時候，就像是娘親的笑容，溫暖又充滿了包容，但歲數大的孩子卻還保存著警惕心，“你有什麽證據？要我們如何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