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證據確鑿
謝卿雲上前看了看，“這藥方與我的不同，裏麵多了一味銷魂草。”
皇帝看了一眼旁邊一直待命的禦醫們，幾人立刻會意，上前開始研究那個藥包。
幾人就有了結論。
其中以白胡子禦醫道：“陛下，這裏麵的確是多出了一味銷魂草，按理來說，這麽明顯的差錯，但凡是有點經驗的大夫都不會犯，在這藥裏麵放銷魂草無異於故意要服藥人的命。”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如此這加藥的人可謂是用心險惡。
“不錯，這就是淑嬪娘娘和這醫女定好的一個圈套，我兒方才十八，從未進過那種地方，怎會知道這所謂的銷魂草是什麽！”王文和暫時想不出解決之法，隻能順著兒子的話來說。
然而皇帝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顯然是已經喪失了對他的信任。
謝卿雲淡淡道：“要查清此事還不容易，隻要去太醫院走一趟。”
王集猛地看了她一眼，眼中驚慌幾乎遮掩不住，他從未想過自己所作之事會暴露。
那東西還在太醫院未曾處理！
“娘娘！”
就在此時，扶著淑嬪的丫鬟忽然驚呼一聲。
眾人聞聲望去，隻見淑嬪竟臉色蒼白地軟軟倒在了地上。
謝卿雲微微蹙眉，當機立斷讓人將淑嬪扶到殿中，皇帝不願進去，夜王自然也不願。
至於宮人們也都被謝卿雲擋在了外麵。
淑嬪躺在床上，雙目緊閉，謝卿雲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正要搭脈，卻見淑嬪忽然睜開了眼睛。
原來，她是裝的。
“你舍不得王集？”謝卿雲幾乎是瞬間就猜到了什麽。
淑嬪卻苦笑著搖頭，“非也，事到如今，我還有什麽好舍不得的，隻是我不能逼急了王集，否則……”
她的話沒有說完。
但謝卿雲略作思索，便明白了，“你是怕他抖落出你們之間的事情。”
淑嬪沒有說話，但放在雙腿的雙手卻緊緊地捏住了裙子，將平整順滑的布料都捏出了褶皺。
謝卿雲輕笑一聲，“你真以為他有這個本事？”
淑嬪抬頭看她，顯然是不明白她這話何意。
“他不敢。”謝卿雲倒是沒想到，如此簡單的道理，淑嬪竟然都不懂，還在那裏瞎擔心。
若隻是謀害後妃，皇帝最多就是降罪他一人，更何況這淑嬪也並不是很受寵。
但與後妃私通，乃是滅九族的大罪。
莫說王集不敢，就算他想說，王文和也不會讓，他那人怎麽會因為自己的兒子連累到自己的性命。
所以最後的結果，大概就是棄車保帥。
而王集就是那個車。
她緩緩道：“我以為你比我了解王文和才對，兒子沒了可以再生，自己要是沒了，可就什麽都完了。”
淑嬪聽了這話便是一怔。
不得不承認謝卿雲說的對，王文和絕不會允許自己給兒子陪葬。
但道理她都明白，就是忍不住還有點擔憂，“可萬一……我不想死，縱然我現在已經沒什麽希望了，但我還是想活著。”
所以她不敢冒險。
謝卿雲原本是看不上她的，這女子自私且貪婪，而且還蠢，但這一刻，卻看到了她眼底的求生欲望。
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是她。
“也罷，你放心吧，我會保你。”
淑嬪原先看不上她，但今日見識到了謝卿雲隨機應變和運籌帷幄的手段，已經十分相信她了，“若你真的能保住我……日後我願意聽你差遣，你如何吩咐，我就如何做。”
她自認為自己開出了足夠的籌碼。
然而謝卿雲卻不以為然，“算了吧，你對我來說，沒什麽用。”
說罷，便轉身離開了。
瞧那纖細背影，分明隻是一個女子，卻給人一種執掌天下的霸氣。
淑嬪隻覺得羞愧難當。
的確，跟她比起來，自己當真是太過愚笨。
謝卿雲出去之後，便說淑嬪無恙，隻是身子還未徹底康複，需要休養。
皇帝現在也不願意看到她，便擺擺手，“隨他去吧，你們隨朕去太醫院，朕今日一定要查出真相。”
於是一群人浩浩蕩蕩地來到了太醫院。
太醫院的禦醫們看到皇帝紛紛下跪，尤其是看到夜王的時候大氣都不敢出。
這一幕看得皇帝眼睛疼，但他也懶得追究，隻讓謝卿雲趕緊查案。
謝卿雲先打量了一下這太醫院。
庭院很大，足足有好幾個正殿，正中間的大殿裏麵整整齊齊地擺滿了各種各樣的藥材。
整個殿中縈繞著一股藥香味。
這在常人鼻中，那真是什麽都聞不出來，這麽多的味道交織在一起，甚至有些刺鼻。
禦醫們倒是習以為常，皇帝卻有些受不了。
唯有夜王無動於衷，目光若有若無地盯著謝卿雲，平生第一次產生了一絲好奇。
不知她會如何做？
謝卿雲的做法非常簡單，那就是聞。
她的嗅覺本就靈敏，就算是蒙上眼睛，她也能夠憑借嗅覺在一百中藥材裏麵中找到自己想要的那一味。
這點小事，根本難不倒她。
隻見她站在大殿之中，閉上了雙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不知從何處吹來一陣風，揚起她衣袂以及濃墨的發，清麗容顏上也覆蓋了一層淡淡的光芒。
那是燭火的光。
讓她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展翅於飛的仙子。
真正的人間絕色。
皇帝都看呆了一瞬，旁人更是不敢出聲，生怕打擾了她。
唯有王集此時並不覺得驚豔，隻覺得這女子甚是做作，忍不住冷嘲一聲，“裝模作樣。”
話音落下，一道冰冷的目光射了過來。
他瞬間汗毛直豎，根本不敢抬頭，也不用抬頭，就知道擁有這樣的目光的人，定然是夜王。
他低下頭，鵪鶉一般老老實實。
謝卿雲緩緩睜開雙眼，將目光定在一個角落，然後緩緩走了過去，在角落裏的架子上，拿出來一根藥草。
這藥草長相普通，但卻散發著一股異樣的香味。
她捏著藥材，走到太醫院中記載藥材用量的小太監身邊，“你查一查，最近有沒有人挪用銷魂草。”
那太監不敢耽擱，立刻調查冊子，不多時，就得出了結論。
“這藥材前些日子的確是被人取走了六錢。”
謝卿雲又問，“我近些日子，可有來過太醫院？”
小太監懵了一瞬，卻還是下意識地搖頭，“並未，似姑娘這般人物若是來過，奴才一定記得。”
這話幾乎就等於是真相大白於天下了。
謝卿雲並未來過，能在太醫院裏取藥的人有很多，每個禦醫都有嫌疑，但是見過淑嬪的人就隻有王集一人。
再加上淑嬪的親口指控。
王集的臉上血色盡失，他知道，自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