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狗眼看人低
一千兩可不是小數目，但姚雁荷卻鬆了口氣。
“那沒事，我表哥是卿和堂的夥計，這藥材雖然珍貴卻也不是那麽難弄，你盡管給我開方子吧。”
老大夫隻好去寫藥方。
殊不知，這些都被房頂上趴著的小桃桃全都聽了去。
她小眼珠一轉，悄無聲息的爬下了房頂，出門直奔卿和堂。
卿和堂乃是京都中數一數二的藥房，這裏麵的夥計非常多，來店裏買藥的人也是來來往往，擦肩接踵，人頭攢動。
小桃桃長的矮，混在人群裏麵非常不起眼，仗著自己靈活，擠來擠去終是擠到了一個夥計麵前。
“喂，你們這裏藥材全不全？”
她原本想自己打量一圈就能確定，但奈何她個子太矮，看不到櫃台後麵的抽屜，隻好揪住夥計。
夥計一愣，低頭看了她一眼，見她人那麽大點，而且衣著普通，頓時就沒什麽耐心接待了。
“我們這兒是附近最大的藥房，藥材當然齊全，不過要買藥的話讓你家大人來，我們不接待小孩。”
小桃桃聽罷倒也沒生氣，反而直言道：“我要買這裏所有店鋪裏麵所有的風蘭香。”
夥計嗤笑一聲，“小丫頭，你知道風蘭香有多貴嗎？”
“多貴？”小桃桃還真沒有概念。
從小跟在她娘身邊。娘親手裏的藥材多不勝數，想要啥直接拿，從沒花銀子買過。
“多貴你也買不起，別鬧了啊，趕緊回家去。”
夥計皺著眉頭，一臉不耐煩，他擺了擺手，轉身要走。
可小桃桃一把抓住了他。
“不行，我今天一定要買！”
別看她人小勁卻不小，抓住他，愣是掙不開。
夥計就有些惱了，“你這孩子怎麽回事？小小年紀就出來坑蒙拐騙，你家裏人呢？你爹你娘呢？都沒人管你嗎？”
這下，小桃桃可不高興了，“你可真是狗眼看人低，誰告訴你歲數小就一定沒有銀子了？”
“你罵誰是狗呢？”
“你！”小桃桃哼了一聲，嫌棄的鬆開了他的袖子，“你看我年紀小就瞧不起我，這不是狗眼看人低又是什麽？”
“走走走，再賴在這裏，我可要打你了！”夥計黑著臉趕她。
小桃桃一聽這還得了，掐著小腰，橫眉冷對，“你這人真是沒眼力見，你連多少錢都沒告訴我，就說我買不起，你就是這麽招待客人的嗎？這店裏有你這樣的夥計，恐怕早晚得關門大吉！”
這一大一小站在那兒爭執，引了不少人圍觀，一看這小姑娘長的可愛，眾人就不由得偏心。
也不知是誰說了一句，“你這夥計怎麽這樣？對一個小女孩也凶巴巴的，你哄著她點不行嗎？”
夥計又氣又急，腦袋都要冒煙了。
偏生這時小桃桃還在追問，“你趕緊說多少銀子，看看我能不能買得起。”
“五百兩一兩！”夥計一急，嘴就禿嚕了，說完反應過來也隻好硬著頭皮繼續忽悠，“這藥材本來就珍貴且稀少，你買的起嗎？你若能買得起，今日我就賣給你！”
眾人一聽這麽多銀子，就有人不忍，想勸勸這小孩。
“小姑娘，你家裏若是沒有病的特別厲害的人，就犯不著買這藥，這藥可貴著呢。”
“對呀，何必花這個冤枉錢。”
可誰知，小桃桃誰都沒理，伸手進懷裏掏啊掏，最後掏出來一張萬兩銀票來，啪的一聲拍在桌上！
這豪放的勁頭，把所有人都給鎮住了。
誰也沒想到一個小孩身上居然穿了這麽多銀票。
夥計更是嚇傻了。
鬧出這麽大的動靜，掌櫃的也聽到了聲音趕來，從旁邊看熱鬧的夥計口中得知的事情原委後，忙哄著小桃桃，“小姑娘，我這風蘭香還有幾個老客人已經定了，不能全都賣給你。”
小桃桃卻看向夥計，“可是他說隻要我能買得起，就全都賣給我。”
掌櫃瞪了一眼夥計，對著小桃桃笑，卻耍起了無賴，“他就是個夥計，在這裏說了不算的。”
“你騙人！”小桃桃立刻鼓起臉，奶聲奶氣道，“娘親說了，人生在世，貴在一言九鼎，說了不算，算了不說，這樣的人是沒有任何誠信的！”
旁邊圍觀的人群也紛紛出聲幫忙。開始指責掌櫃的。
“做人哪能這樣沒有誠信呢？”
“如果連掌櫃的都說話不算數，那以後我們怎麽敢上你們這兒來買藥？”
“人家小姑娘銀子也拿出來了，你們卻說不賣，這不是哄人呢嗎？”
掌櫃的沒想到小丫頭這麽難纏，再加上一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百姓們，把他擠兌的冷汗都下來了。
就在這時，外麵忽然走過來一輛奢華馬車，車壁上刻著一個字——“夜”。
夜王爺的車架駕到，百姓們紛紛四散避讓。
掌櫃也趕緊出去招呼。
那夥計不用掌櫃吩咐，就伸手去推小桃桃，“趕緊走趕緊走，我們這裏不是你來玩的地方！”
可他的手還沒有碰到小桃桃，就被小桃桃捏住了手腕，抬起小腳丫踢在了他的膝蓋上！
“撲通”一聲。
夥計直接跪在了地上，膝蓋瞬間又疼又麻，眼淚都要出來了。
小桃桃哼了一聲，收起銀票跑到了門外跟著看熱鬧。
隻見那馬車後麵跟著數十個侍衛，個個人高馬大，滿臉煞氣。
其中一個最俊的正跟掌櫃的說話，“我們小主子今天是過來取藥的，你按照原來的方子再抓十日份。”
掌櫃的連連應是，正想說幾句阿諛奉承的話，就發現斜裏衝過來一個小小的身影。
他臉色一變，下意識地攔著小身影，搶著說話，“這位小姑娘是來買藥的，一開口就把我們這所有的藥都給包了，這怎麽能行呢？先不說全都賣給她，她根本也用不了，就說每天來我們店裏買藥的客人那麽多，到時若耽誤了其他急症的病人可怎麽辦？我本是秉持醫者仁心才拒絕，可這小姑娘就生氣了……”
“你騙人！”
話還沒說完，小桃桃就冷哼一聲，將他推到了一邊，開口的聲音脆生生的好聽，“馬車裏的貴人，我跟你說，他都是騙人的，這卿和堂店大欺客，目中無人，我勸你們還是不要在這裏買藥，萬一他們故意抬高價格，宰你們就不劃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