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一章 跪一晚上
朱光開始跟許陽解釋。
許陽聽完后,終於明白朱光為什麼會跟郭叔遇到了。
原來朱光跟松小雪出來約會來了,兩人玩的時候,剛好在街上跟郭平遇到。
當時,郭平送了一個朋友回去,一個人在街上散步。
那個時候,許陽也正好打了電話過去。
朱光得知許陽出事後,就率先趕過去,冒充一名律師,交了罰款,把許陽撈出來了。
事後,郭平打電話給底下的人,把那邊的兩個頭,都給扒皮了,幾乎是全部人都受到了處罰。
也算是給許陽一個交代。
「原來是這樣啊。」
許陽嘖嘖起來,還以為朱光又跟蹤自己呢,不然為什麼總是那麼巧合的就出現了。
「走吧,去我家坐坐,喝點酒。」
郭平拍拍許陽肩膀,轉身上了自己的車。
朱光開著車,許陽坐在副駕駛,邊走邊聊天。
半個多小時后,車開進了郭平家裡。
許陽知道外面有個超市,他就去買了一些現成的下酒菜,叫上朱光,三人一塊喝。
這是年後,許陽第一次跟郭叔坐在一起喝酒。
過年的時候,兩人喝的大醉,但是也沒算喝痛快,心裡還覺得有些意猶未盡。
今天,許陽打算多喝幾杯,不醉不歸。
畢竟今天的事,也值得慶祝。
三個人,一斤白酒很快就下肚了,許陽又打開了第二瓶。
「老弟,南湖公園的項目可就要靠你了,還有陸老的前程。」
郭平拍著許陽肩膀說,語氣很誠懇。
許陽點點頭,拍著胸脯保證:「郭叔你就放心把,南湖的項目放心交給我,肯定不會有問題。」
「現在資金也到手了,就算有人要搶走都不可能了,是不是?」
郭叔開懷大笑,端起酒杯,跟許陽碰了一杯。
這時,外面傳來敲門的聲音。
「我去開。」
朱光起身過去,伸手拉開了車門。
門剛拉開,外面一個身穿黑色夾克的男子撲通就往地上跪。
「郭廳,我錯了,在給個機會把。」
男子磕頭。
朱光微微一愣,然後回頭看向郭平。
郭平掃了一眼,淡淡的說:「你還來幹什麼。」
「郭叔,那人誰啊?」
許陽疑惑的問,怎麼一過來就跪在門口。
「呵呵,你被關的地方,就是他管的,我拔了他的皮。」
郭叔淡淡的說。
媽的。
許陽頓時罵起來,原來這個夾克男就是頭啊,心中一股無名火起,頓時蹭蹭往上竄。
「那跪的好,讓他繼續跪著把。」
許陽嘴一撇。
聞言,朱光關上了大門,轉身回來。
三人繼續喝起來。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左右,外面傳來砸門的聲音。
「我去開。」
許陽很不耐煩的起身,過去,拉開大門。
「你煩不煩的,跪就好好跪著!」
許陽張口就罵。
咦。
突然,許陽覺得不對勁,眼前好像不是一個人,而是……七八個?
許陽還以為自己喝多,出現幻覺了。
他揉揉眼睛,仔細看去,沒錯,還是八個人。
八個人統一的跪在地上,一臉的沮喪。
「哥,哥你去跟郭廳說說好話,我們真的錯了,給個機會把。」
夾克男拽著許陽的腿,痛哭流涕起來。
許陽嘴一撇,錯你個頭啊,老子給關進去時候,你這個傢伙在哪。
「那些人都是誰啊?」
許陽隨意的問。
「他們都是我的手下,上到大隊長下到副組長,全都在這了。」
夾克男哀嚎道:「我們混了好幾十年才到今天這個位子,絕對不能回家種地去啊。」
許陽懶得理會他們,砰的一聲關上大門,回去繼續喝。
很快,第二瓶白酒下肚了。
然後開始頭暈,後勁起來了。
迷迷糊糊的,耳邊傳來哭喊的聲音。
「誰在哭鬧,煩不煩的啊。」
許陽晃晃悠悠的去開了大門,門一拽開,就見十多個人跪在那哭。
「靠,搞毛啊你們。」
許陽揉揉眼睛,十幾個人影來回的晃,變成了好幾十個。
「哥,在給我們一個機會把,我們絕對不會在犯錯了。」
夾克男哽咽著,他已經哭紅了雙眼,其他人也都眼中帶著淚花。
「一群三四十歲的老男人,在這跪著哭,哭墳呢?」
許陽鄙夷的說道,不就是丟了職位嗎,回家老老實實做生意不行。
「讓他進來把。」
郭平說道。
許陽讓開路,夾克男立刻爬著進去了,一邊哭一邊訴說委屈。
說指標的事不能完全怪他,完全是區里的錯,跟他沒關係。
而郭平,他其實是知道怎麼回事的,但是許陽在裡面受了委屈,不做點什麼,根本就沒法交代。
「你眼前這個,是我的好朋友,你看著辦把。」
郭平指了指許陽。
見狀,夾克男立刻對著許陽哭:「我錯了,大哥我錯了,我昨晚上真的不在現場,不然打死我也不敢帶你走啊。」
許陽雖然喝的有點頭暈,但是話還是能夠聽的清楚的。
他閉著眼,一句話都不想說,因為胃裡面很難受,有點想吐。
男子看許陽不說話,以為是不高興,心中更加絕望。
「哥,再給次機會把,我可以丟了這個飯碗,但是我身後的兄弟還要靠著它來養家糊口。」
男子指了指門外那些人。
郭平一句話,上到他這個位置,下到一個小小的副組長,全都被扒下來了。
可以說是全軍陣亡了。
許陽並不知道這件事帶來的後果有多嚴重。
酒勁上來后,躺在沙發上就睡著了,對外界的事沒有絲毫反應。
這一睡,就讓許陽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許陽睜開眼后,下意識的坐起身子,然後伸懶腰。
突然,一個人影出現在眼前。
「我靠!」
許陽嚇得蹦起來,站在沙發上,瞪眼道:「你幹嘛呢,怎麼還在這跪著!」
夾克男滿臉慘白的說:「郭廳說了,你要是不原諒,我跟兄弟們就得在這跪著。」
聞訊,許陽連忙看向大門口,發現之前那十幾個人還在那跪著。
許陽臉都變了,這它媽都行,這些人都跪了一個晚上?
這時,睡醒的郭叔從裡屋出來了,笑道:「睡醒了,頭疼不疼。」
「郭叔,他們就在門口跪了一晚上?」
許陽咽下一口吐沫,心想這也太誇張了把。
「跪一晚上算什麼,你讓他們跪三天,他們也跪。」
郭平笑呵呵的說。
許陽頭皮微微發麻了,外面少說是零下左右把,這麼冷的天站一會都夠難受的了。
不敢想象跪一晚上會是什麼感覺。
「哥,再給個機會把。」
眼前的夾克男苦笑著說,他知道希望渺茫,但還是想試一試。
許陽心情則複雜,本來心中的怒火就跟那沸騰的開會一樣,怎麼都冷靜不下來。
但是一想到,這些人在外面跪了一個晚上,就是為了請求自己原諒。
心中的那股火氣,也就慢慢平靜了許多。
「之前跟我一起的那些人,他們都怎麼樣了?」
許陽淡定的問。
「都放了,全都放了。」
「被打傷的那個呢?」
「送到了醫院,住最好的病房,我自己掏的錢。」
夾克男顫聲說。
許陽心想這還差不多,還算你們有點良心。
「既然這樣,那這件事就算了吧,我原諒你們了。」
許陽擺擺手,你們可以走了。
「哥,你原諒我們了嗎?」
門外的人狂喜萬分道。
許陽臉黑,一群三四十歲的老男人叫自己哥,聽起來還真的是怪怪的。
「既然我老弟原諒你們了,那你們就回去復職把。」
郭平淡漠的說道。
「謝謝,謝謝!」
數十人激動萬分,他們同時站起來,但是又同時倒在地上。
跪了一個晚上,腿早就抽筋發麻了,誰都站不起來。
許陽心中驚嘆,郭叔到了這個位置后,還真的是能夠一句話決定別人的生死了。
果然牛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