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懷疑
沈易康的話震驚了我。
除了蔣震和葉清瑜在聽后展露出了一個笑臉,我們剩下的人都是沒有任何錶情。
然而,我雖然面上沒有任何錶現,可心裡卻是掀起了巨浪:沈易康為什麼要同意?他對蔣涵沒有感情,為什麼要答應結婚?難道就因為我傷了他的心,他就要用這種辦法來報復我嗎?
我攥緊了拳頭,終於是無法再忍耐下去,我必須要把一切說的清楚!
可就當我要起身質問沈易康的時候,沈亦霆一下子按住了我,不讓我有所動作,而蔣涵則在這時「噌」的一聲站了起來。
只見她雙手緊握,盯著沈易康的目光就像是一把尖刀,她說:「這是你的真心話?你願意我和結婚?」
我一愣,沒想到一向在蔣震面前不敢有任何異議的蔣涵,居然今日如此大膽,甚至不顧有葉清瑜在場。
可沈易康聽了蔣涵的話卻是沒有任何多餘的情緒,只是維持著淡淡的笑容,和蔣涵說:「我們之間的婚約是早就定下的,現在我的身體康復,為什麼不繼續履行我們的約定?」
這話簡直就像是從葉清瑜口中說出來的一般!
沈易康到底是怎麼了!如果只是為了報復我,他不覺得自己太幼稚,對自己太不負責了嗎!
我心裡急得不行,可身旁的沈亦霆卻始終一臉的淡定,並且不動聲色的死握住我的手讓我不要輕易出動。
蔣涵聽了沈易康的話,起初是有些賭氣的點頭,再之後就笑了起來,可任誰都看得出這是她在怒極反笑。
沒過兩秒,蔣涵突然抬手指向了我,然後問沈易康:「兩年前,你我本來就該成婚,可你為了這個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反抗,甚至鬧到我們蔣家來,情根深種顯而易見!現在,她坐在你的對面,你和我說你要和我結婚,你覺得我相信的了你嗎?你當我是傻子嗎!」
蔣涵這話越說越激動,渾身更是止不住的顫抖,就好像是沈易康是個最大的負心漢,而她已然看透了一切。
不得不說,蔣涵真的很聰明,尤其在顛倒是非黑白上,更是練得一身爐火純青的本領,寥寥數語就把苗頭引到了我的身上。
果不其然,蔣震在聽完這話之後十分鄙夷的看了我一眼,可嘴上卻是責備蔣涵,「小涵,沈夫人在場,不得造次。誰年輕時還沒有個衝動的時候?易康現在已經回頭了,你也不要揪著不放。」
葉清瑜聽了這話立刻附和道:「蔣老爺子說的是,當年我也不在易康身邊,無法點撥他,以後是不會有這種情況的。再者說了……」她話音一收,看向了我和沈亦霆,「陸小姐現在已經如願以償了。」
「如願以償?」蔣涵反問了一句,「那我呢?我看似風光,可是連……」
「易康。」沈亦霆忽然發聲,決然的打斷了蔣涵的話,然後又說:「你真的想與蔣涵結婚嗎?這不是兒戲。」
沈易康輕笑一聲,顯得很沒所謂,隨即站起來掃視了一下眾人,笑道:「我今天做的所有不是大家想要的嗎?既然如此,還是收斂起大家的演技吧,別讓大病初癒的我看著頭疼。」
說完,沈易康就瀟洒離席。
葉清瑜喊他,問:「你這孩子,這是要去哪裡?」
沈易康頭也沒回,淡淡的回復了一句:「哪天訂婚直接通知我,我會準時到的。」
「砰」的一下關門聲,像是給這樣的鬧劇畫上了句號似的,可我知道這僅僅只是個序幕,什麼都要真正開始了。
……
和沈亦霆返回海棠灣,他對今天發生的種種隻字未提,只是平靜無波的坐在沙發上,他的手邊則放著他的手機。
我想著剛才在沈易康走後,蔣涵眼含淚水的看了沈亦霆很多次,甚至是要和蔣震說些什麼,卻被沈亦霆給一一打斷了。
他和蔣涵那種微妙的電波,真的不得不令我懷疑,尤其還有蔣川的那張照片在我腦中作祟。
坐在了他對面,我瞧著這時的沈亦霆,心裡就是難受,我很想問卻又怕男人最厭煩的就是不信任。
但我心裡需要一個突破口來釋放一下,所以我只好把問題放在另外一個重要的事情上,那就是沈易康的婚事。
「亦霆,我們商量好的,不能讓他做出什麼犧牲,可為什麼今天蔣震說到婚事,你沒站出來反駁呢?」我問道。
沈亦霆瞥了一眼手邊的手機,然後和我說:「你聽到了,是他自願的。」
「你也相信這話?他分明是在賭氣啊。」我說。
「他?」沈亦霆反問了一聲,「從前你都是叫他易康的,可自從昨天以後,你再也沒喊過他的名字。在你心裡,對他也有了芥蒂。」
他的話不假,對於昨天發生的事情,我要是對沈易康還能像以前一樣,那我也是個對感情無所謂的女人了。
可是一碼歸一碼,他對我做的事我不會忘記,但是這不代表我就會眼睜睜的看他為了曾經的事情而娶一個不愛的人。
「晚晚,這件事你不要參與。」沈亦霆又說,語氣甚是強硬,透露出一種命令的口吻。
我眉頭一皺,看著眼前的他,思緒更加混亂起來。
他說要我記住他說過的話,究竟是為了操控我的行為,還是在暗示我什麼,一時間我有些分不清楚。
「今天和蔣家吃飯,你早就知道了。」我說的是肯定句,也不等沈亦霆答覆,「可你明知道蔣家有什麼目的,為什麼還要如此?是不是因為……因為葉清瑜準備的那些報道?」我似乎是找到了問題的關鍵點,心裡也稍稍舒坦了一些,因為這至少證明沈亦霆做的一切都是有理由的。
可沈亦霆沒有應和我的話,只是淡漠的說了一句:「我只是順應他們的心意而已。」
我一愣,頓時覺得好不容易找到的緣由,一下子被擊碎了,握緊了雙拳,我還是盡量的保持鎮定,問他:「你到底是為了什麼?有什麼事情告訴我。」
沈亦霆沒有說話,倒是他的手機亮了起來。
他拿起來查看了一下,然後似乎是簡單的回復了信息,緊接著就是起身,對我說:「我有事情要處理,晚飯你自己吃。」
他說的乾脆而迅速,甚至是沒有留下任何給我詢問關懷的時間,就這麼直接出了家門。
我獃獃的盯著緊閉的房門,心裡的滋味就像是打翻了苦澀的眼淚瓶,倒也沒有什麼難過和傷心,只是在心裡一遍遍的問自己我們這究竟是怎麼了?
……
這天,沈亦霆回來的很晚,而且還帶著那股女人的香氣,和上次的一模一樣。
他也是照舊一回來就洗澡,然後若無其事的躺在我的身邊,背沖著我就這麼睡去。
我抓緊著被單,任由眼淚打濕了枕巾。
……
轉天一大早,我盯著紅腫的眼睛給他做早餐,他看到了,卻也只是眉心微蹙,沒有多問一句,反而告訴我他要出差。
「出差?今天就走嗎?」我問道。
沈亦霆點頭,給自己戴上了腕錶,告訴我:「現在就出發去機場,最快一周以後回來。」
「那看來是在國內了,我去給你收拾一下東西。」我說著,就把橙汁擺上了桌子。
經過沈亦霆身邊的時候,他忽然一下子扼住了我的手腕,我扭頭看向他,問:「怎麼了?」
沈亦霆目光落在了那杯橙汁上,許久沒有說話。
我又扭頭看了一眼時間,說:「你班機是幾點?你先鬆開我,我給你收拾東西,要不來不及了。」
沈亦霆抓著我手腕的時候微微顫抖了一下,似乎是在壓抑著什麼,尤其當我看到他緊繃的側臉。
「亦霆?」我喊了他一聲。
沈亦霆深吸一口氣,然後鬆開了我,說道:「杜禮都已經準備好了,你不必再麻煩。」說完,他走到餐桌旁,似乎是想喝了那杯橙汁,可是最後卻是一個轉身,又說:「我現在就要下樓,照顧好自己。」
眼看著沈亦霆就要出門,我也不知道怎麼了,眼淚就一下子涌了出來,衝過去直接從他身後抱住了他。
我說:「亦霆,我不知道我們這是出了什麼事情,可是我心裡不安。現在你要忙工作,等你回來之後,我們可不可以回到以前?」
沈亦霆的身體僵了一下,胸膛起伏的頻率也多了些。
他伸手覆蓋住我環在他腰間的手,我心裡一喜,以為這就要把話說開,可是下一秒,沈亦霆卻是掰開了我的手,冷冷的和我說了三個字:「我走了。」
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還有這再一次緊閉的房門,我這一次明確感到的是傷心,還有就是滿滿的無力感。
……
他不在的這幾天里,我們唯一的聯繫方式就是打電話。
而且通話的時間越來越短暫,短到我以為和他通話就是和那些打電話推銷產品的推銷員一樣,只有「嗯、啊」,最後就是「我還有事,回頭再說。」
而每天,我都會在落地窗那裡發獃,看著「沈氏集團」四個字發獃。
我意識到,原來最讓人無力的感覺,不是明明想要如何卻偏不能如願,而是在一起了,卻又離心門只有一步之遙。
縱然我不相信我沒有走進沈亦霆的心裡,但是現在的事情還是讓我覺得心力交竭。
重重的嘆口氣,我回身準備去卧室查看吳紹先給我的一個新的企劃書,我才看了一半,還有很多功課需要去做。
還沒到房門口,對講機響了。
……
此刻,薛紫安坐在我的對面,眉頭緊鎖。
我躲避著她的目光,不想讓她看出來太多,可無奈她太了解我,我根本就逃不過她的眼睛。
「已經八天了,給你打電話也是三言兩語,讓你去拿中藥,你居然讓我快遞!你到底是怎麼了?不知道還以為你是在閉門思過呢。」薛紫安的語氣很生氣,可裡面的關心我也是聽得真切。
鼻頭一酸,我趕緊笑了,說道:「這不是外面熱嗎?我懶了。」
「熱?這都九月初了,哪裡還有那麼熱?再說了,小陳連半步路也不會讓你多走,怎麼會熱到你?你就說你到底怎麼了!」薛紫安嚴厲了起來。
「真的就是懶了。」我笑了笑,「每天窩在家裡看書,幸福得不得了。我把馬爾克斯的書又多看了一遍,真的覺得……」
「你少跟我打岔!」薛紫安打斷了我的話,然後站了起來。
「紫安,你幹什麼啊?」她過來抓住我的手腕,就把我往卧室那邊拽。
「你不願意說,不要緊,我不會逼你的。」薛紫安說著,推開了卧室的門。
裡面亂糟糟的,是我早起之後還沒有收拾,這場景看的薛紫安的眉頭皺的更緊,她停頓了幾秒,又說:「你不能再悶在房間里了,今天和我出去轉轉。」
最後,我無奈之下被薛紫安拉了出去。
當外面的陽光灑在我的身上時,我覺得有些刺痛,雖然感覺暖洋洋的,可是卻暖不到心裡。
……
薛紫安帶我來的是新開的一家商場。
這天是周三,雖比不得周末的熱鬧,但是人也不算少了,甚至還有好多的三口之家過來閑逛。
薛紫安挽著我的手臂,笑著和我說:「時間過得多快啊,商場里早就開始賣秋裝了。對了,你來幫我挑一條裙子吧。」
「你有場合需要穿嗎?」我問。
薛紫安點頭,繼續道:「這都九月了,離中秋節也不會很遠了。到時候醫院的工會會搞活動,我總要漂漂亮亮的去吧。」
我笑笑,沒有戳破薛紫安無非是為了轉移我注意力的心思,和她去了女裝區。
在挑選衣服的時候,我和薛紫安始終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直到她把話題忽然放到了沈易康的身上。
「我聽說他要和那位蔣家的女兒結婚?」她問道。
我慢慢垂下了眼眸,沒有很快的作出回應。
在沈亦霆不在的這段時間內,我有留心過沈易康那邊,但也只是通過報紙知道他回沈氏工作了,擔任副總的職位,其餘的一概不知,包括是他的婚約。
搖了搖頭,我和薛紫安說:「我也說不好是不是會這樣,可能吧。」
「可能?」薛紫安停下了手裡翻找衣服的動作,狐疑的看向了我,「晚之,你對他的事情一直很上心的,怎麼對結婚這種大事反而顯得無所謂了呢?」
我沒有說話,可在心裡卻很清楚,不是我無所謂,而是我無能為力。
拿出了一條酒紅色的連衣裙,我在薛紫安的身上比了比,說道:「試試這個吧,你膚色白,穿上以後一定好看。」
薛紫安猶豫了一下才接過去裙子,欲言又止的,但還是進了試衣間。
我坐在店裡供顧客等候的沙發上,百無聊賴的翻閱著雜誌,卻在這時聽得手機「叮」的一聲。
連同手機發出的聲響,我也打了個哆嗦。
因為我知道,是蔣川。
其實從沈亦霆離開開始那天起,最令我身心受到折磨的就是蔣川每日會在固定的時間向我發送照片。
一開始只是沈亦霆和蔣涵小時候在美國的照片,到後來是他們長大后出席活動的照片,再接著是之前他給我的那些酒店裡的照片,從昨天開始,便是沈亦霆這次出差,蔣涵伴隨左右的照片……我真的不知道今天再看,又會是一副什麼樣的場景,更不知道我的信任會不會就在下一秒被打碎的連粉末都不剩下。
可無路如何,我更清楚的是我和沈亦霆一路走來是多麼的不容易。
如今,我沒有從沈亦霆口中得到他親口證實,是絕對不能因為幾張照片就否定我們之間的感情的,所以我還是必須要堅定下去。
咬了咬牙,我掏出手機點開了消息。
出乎意料的是,今天沒有什麼照片,而是一條蔣川發來的消息:真是巧啊,小涵和你在同一個商場,可小涵在四樓。
我心裡「咯噔」一下,立刻站起來打量四周,想看看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物,但是我周圍的便衣保鏢,一個也沒少。
「這位小姐,您需要什麼幫助嗎?您的朋友很快就會出來的。」售貨員看我突然站起來,便端著一杯水向我走來。
我擺擺手,謝謝了她的好意,然後就鬼使神差的問了句:「四樓是賣什麼的?」
售貨員一怔,然後馬上笑著說:「四樓是母嬰專櫃,還有兒童服飾。」
我只覺得腦子「嗡」了一下,也顧不得和薛紫安打了招呼什麼的,直接就是跑出了商店,乘坐扶梯到了四樓。
一路小跑,我瘋狂的搜尋蔣涵的身影。
其實我不知道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可我就是想證實,就是想知道蔣涵是不是在新生兒專區!
當我親眼所見,親眼證實的那一刻,我的心好像被人給掏走了。
蔣涵真的在新生兒專用品區域,她周圍還有很多的孕婦用品,此刻,她手裡拿著一個小沙錘,笑著問售貨員一些問題。
那臉上的笑容如沐春風,和平時的她完全不一樣。
我就像個變態的窺探者,躲在一旁死盯著她,哪怕薛紫安來電話了,我也快速的將它按斷。
直到蔣涵離開,我才馬上去了售貨員小姐那裡,詢問剛才蔣涵是否是在為當媽媽做準備。
售貨員起初不願意說什麼,但在我的不停誘導下,她告訴我蔣涵可能是懷孕了,也可能是給自己的親戚朋友選禮物,並沒有明確表示自己是孕婦。
我心裡頓時鬆了口氣。
離開這家店,我腳步有些虛浮的走在過道上,心裡對自己剛才的一系列舉動而感到十分悲哀。
我分明就很怕,怕的要死。
那些懷疑終究在我心裡紮根,只不過我對沈亦霆的信任一直在壓制著這一切而已。
可是……
「晚之!」薛紫安的聲音從我的身後傳來。
我一愣,等我回過神的時候,薛紫安已經站在了我的面前,而我早就是淚流滿面。
……
薛紫安帶我去了一家西餐廳,並且要了一間雅間。
一關上門,薛紫安就抱著我,拍著我的後背,說:「傻丫頭,你哭什麼?有什麼事和我說啊,不是還有我了嗎?」
我抱著薛紫安哭得越發厲害起來,像是要把這將近十天的委屈、痛苦、壓抑、掙扎,通通宣洩出來一樣。
薛紫安一直安慰我,任由我哭泣,直到我漸漸平靜了一些,她才放開我,然後又把我帶到椅子那裡,讓我坐下。
她緊握著我的手,問我道:「還是不願意說嗎?」
我搖了搖頭,心裡明白自己不是不願意說,而是不知道怎麼說,更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因為我和沈亦霆之間的問題就是突然出現的,沒有徵兆,更沒有緣由。
薛紫安眉頭一皺,又說:「你知道你現在這幅樣子看在我眼裡……這次我不能由著你,你不說,我就找沈亦霆!我倒要問問堂堂沈氏總裁答應我的話都是狗屁不成?」
她越說越氣,抓起包包就要掏手機給沈亦霆打過去,我立刻攔住了她。
我說:「紫安,別打!別打!」
「那你告訴我啊!你這樣子叫什麼事情?你身體還要不要了?是誰和我信誓旦旦的說都聽我的,要調養好身體,生個乾兒子給我?可你看看你自己,瘦得就差皮包骨了!」薛紫安此刻是真的在氣頭上了,大力的掰著我的手,說什麼也要把電話給沈亦霆打過去。
「我說別打就別打!」我站起來沖薛紫安喊了一句。
這應該是我們這麼多年來相處,我頭一次用這種語氣和她說話,弄得她也是完全愣住了。
我對於這樣呵斥我的朋友心裡也很鄙視自己,可我真的是沒招了,只能先把她手裡的手機拿了出來,又說:「真的別打,紫安。」
薛紫安氣的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就連進門的服務員也被她趕了出去。
我們兩個就這麼著,她坐在那裡運氣,我站在一旁眼淚不止。
過了很久,我也算是稍稍平緩了一點,伸手擦了擦眼淚,我坐在了薛紫安的旁邊,說道:「對不起,我不該沖你喊。」
「你覺得我在乎的是你對我喊嗎?晚之,我們是姐妹,比親妹還親!我不能看你受委屈!」薛紫安喊著,也是紅了眼眶,「自從沈亦霆把你從冷凍室那裡救出來,我就瞧得出他是真心對你,可你為他失掉過孩子,這樣的事情,不可能在我這裡一筆勾銷!要不是他和我再三保證一定會好好保護你,不讓你再受到傷害,我是不會就這麼一句話也不說,全力支持你們在一起的!你知不知道豪門裡的人根本就沒有心?他們什麼都做得出來,我爸爸就是……」
薛紫安突然收了聲,滾燙的熱淚也從眼中滑落。
我心裡簡直是揪著疼,趕緊站起來抱住了薛紫安,說:「你不要哭,別擔心。我們這次也只是遇到了小問題而已,我會解決的,一定會解決的。」
「你騙不了我的。」薛紫安說,聲音有些冷,「這次的事情,我是一定會好好找沈亦霆談談。你別以為我什麼也不知道,什麼葉清瑜、蔣涵、蔣川,他們沒有好人!」
這話說得倒還有些小孩子的意氣用事了,我忍不住莞爾一笑,心裡卻感受到了久違的親情。
有時候,這還真的和血緣沒有關係。
鬆開薛紫安,我沉了沉氣,和她說:「紫安,你要是真的想幫我,就幫調查一下蔣涵去醫院是檢查什麼。」
薛紫安愣了一下,凝眉思考著,片刻后說:「好,我明天上班以後就著手這事。不過我是做心理諮詢的,和奮鬥在一線的醫生們終歸有些區別,所以調查起來可能要費些時日,三天以後答覆你。」
我點了點頭,說了句:「不著急的,而且如果不方便的話,不查也沒關係。」
「可以的,只是查哪個診室之類的,不涉及隱私,應該好辦。」薛紫安說。
之後,薛紫安也沒再逼問我和沈亦霆之間的事情。
我們一起吃了飯,然後又買了好多的衣服,算是「滿載而歸」。
……
和薛紫安告別以後,我把她送回了宿舍,然後讓小陳帶我去了之前拍到蔣涵和沈亦霆在一起的那家酒店。
小陳有些疑惑,但是也照著我的吩咐做了。
臨下車時,我問小陳:「亦霆經常來這個酒店嗎?」
小陳愣了一下,然後扭頭看著這個酒店,說道:「這酒店好像是蔣家和人合作的一個項目,在我的印象里,沈總沒怎麼來過,但若是遇到和蔣家有關的事情,說不定會給個面子。」
我點點頭,說:「麻煩你等我一會兒,我可能要耽誤些時間出來。」
小陳應了一聲。
推開車門,我昂首挺胸的向酒店走去。
我知道,感情中要不得的是猜疑,我自問對沈亦霆的信任超越了一切,但是有一點卻不能忘了,那就是不能放過任何一個想要故意拆散我們的人。
蔣川不是想讓我離開嗎?我就來看看,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一進入大廳,一位經理就迅速迎了上來,十分禮貌的問我需要什麼。
我目光冷冷的掃了掃這裡的環境,然後說:「我要找你們的負責人。」
經理聽后停頓了幾秒,又公事公辦的問我有沒有什麼預約,又或者過來是為了什麼事情,我什麼也沒說,拿出了一張上面鑲嵌著藍寶石的名片,是沈亦霆的名片。
經理看向我的目光立刻不一樣了,再又多打量了我一會兒,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想來是把我的樣子和報紙上的對接在了一起了。
……
不過五分鐘,我坐在了他們酒店的貴賓室里,負責酒店所有客戶服務和酒店大小事宜的總經理出現在了我的面前,他姓陳。
「不知道陸小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希望陸小姐見諒。」陳經理表現的低眉順眼,真看不出一個職業人的不卑不亢。
「我來這裡,是想和陳經理說件事情。」我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了手機。
當蔣涵和沈亦霆的照片赫然展示在陳經理的面前時,他的瞳孔驟縮,看來是嚇得不輕。
畢竟,一個是東家大小姐,一個是大總裁,兩個人這麼尷尬的畫面,誰看了都會有顧慮和膽怯。
「我要這一天的監控。」我直接了當的說。
陳經理乾笑了幾聲,又道:「陸小姐,不是我不給您面子,只是這事情……我可擔不起責任啊,萬一要是流到媒體那裡,我真的是吃不了兜著走。」
「這麼說,照片上的都是真的了?」我故意試探了一句。
但不知道是這個陳經理太草包,還是我太高明,他表現出那種說錯話的樣子,有些過於刻意了。
只見他遣散走了其他員工,然後小聲和我說:「陸小姐,這也是兩個月之前的事情了。」
我心裡燃起了一絲火焰,又一次猜測其中的真實性,但還是冷靜的問:「我要的事情的結果,其餘的我不感興趣。沈總進去后,是多久離開的?」
陳經理又是乾笑,但是這次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說:「您也是過來人,總該懂得這時候不希望被人打擾。所以這一層都上了門禁,服務員也沒有上去,至於沈總什麼時候走的,我也不好說。」
陳經理這話說的曖昧不明,引得我無限遐想。
默默的,我攥緊了拳頭,腦海的那些親熱畫面又一次閃現。
陳經理見我不語,向著我又是靠近一步,臉上帶著討好的笑,說道:「這樣的事,在富人這裡不是很尋常嘛。」
我依舊低頭不語,心裡尚有一絲的清明可言,那就是這個陳經理的態度,一般下屬對於這種事情都應該是避之而不及,何以他如此想要表現?
收回手機,我起身,並且說了句:「希望你不要向任何人泄露出我來過的事情。」
陳經理笑而不語。
……
從酒店出來以後,我心裡很亂,對於這位陳經理的話是半信半疑。
信的是沈亦霆和蔣涵確實來過酒店,疑的是沈亦霆是否真的像陳經理說的那般長久才離開。
握緊手機,我知道自己哪怕再懷疑,我能相信的也只有沈亦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