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遇險
一番顛簸過後,我下了車。
剛一站定,身後就傳來了那清冷的責備聲:「為什麼不接電話?」
我回過頭就看到正向我走來的沈亦霆,「你去哪了?」他問道。
我沉默了幾秒,然後說:「見了沈夫人。」說完,我就轉身向溫悅園的方向走去。
身後的沈亦霆遲遲沒有跟上來。
我很難去猜他在想什麼,可能和我一樣累了,乏了吧。這種無休止的反覆,終究會耗盡所有的感情,沒有什麼會永垂不朽,不是嗎?
「我不會讓她再有機會接近你。」沈亦霆追了上來。
我腳步一頓,卻沒有說話,更沒有回頭。
沈亦霆走到了我的身邊,又說:「你不必理會她。」
我深吸一口氣,沒有就這個問題說下去,而是說:「沈氏快有周年慶是不是?」
「是。」
「我不想出現。」
沈亦霆沒有說話。
我看了他一眼,只見他眉心微蹙,像是在思考著什麼,許久,他問:「她和你提的?」
我點點頭。
沈亦霆沒再說話,和我一同走到了樓棟口。
我停住了腳步,問他道:「你要上去嗎?還是說……你還是不要如此。」
「我怎麼?」沈亦霆向我邁進一步,語氣略顯曖昧。
現在的我沒心思和他這樣糾纏,張口便要叫他趕緊離開,這時就聽有人喊到:「陸小姐,是你嗎?」
我一怔,尋聲而望,就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玲玲。
她看見我之後,笑著向我快步走開,說道:「能見到陸小姐和先生,實在是太好了!」
「玲玲……」我的心情有些起伏,「你怎麼會……」
玲玲又笑了笑,說:「是杜助理聯繫過我,讓我想想看當年麗兒小姐出事的時候,有什麼異常之處。」
我看了眼沈亦霆,他點了下頭,問:「你可是有什麼發現?」
玲玲點點頭。
我的情緒一下子被玲玲調動了起來,抓住她的手就要把帶到樓上慢慢說清楚。
可玲玲婉拒了我,說是一會兒還要趕回去上進修課,就在這裡長話短說好了,我聽后也沒強求,沖她點了點頭。
我們三個走到了一旁的大樹下,玲玲說:「其實,麗兒小姐的死我越想越覺得奇怪。孩子有心臟病不假,但是又怎麼會因為聽到了什麼風言風語就致死呢?我和王嬸事後也合計過很多次,卻一直沒能發現什麼不妥的地方。直到杜助理前段時間再次找我,和我提到了牛奶工有問題,我就想到了一個地方。」
「是什麼?」我連忙追問。
「杜助理給我傳來過那個送奶工的照片,張強。平時是他送奶不假,而且一直是他。但是在麗兒小姐出事的前兩周,有將近四五天的時間,不是張強送的牛奶。我之所以記得這個人,是因為他每次送奶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甚至還和我推薦過別家的牛奶比當時我們訂的那家要好。哪有自己人砸自己人招牌的?所以我便記住了他。」玲玲說。
「你覺得這個人的奇怪舉止是因為知道什麼嗎?」我又問玲玲。
玲玲立刻解釋:「是的,杜助理告訴我麗兒小姐是慢性中毒,那也就是日日服藥。所以我認為這個人沒準兒知道什麼。」
「你記得這人叫什麼,又或者他的長相嗎?」沈亦霆問。
玲玲點頭,說:「我知道這人叫林大豐,因為他們上門服務的時候掛著胸牌,我對他有印象就多看了一眼。」
沈亦霆乾淨利落的說了個「好」字。
我握住玲玲的手,心裡對她十分感激,她對麗兒的事情在時隔兩年之後還能這樣思慮至此,實屬不易。
「陸小姐,不用謝我。」玲玲說著,順勢拍了拍我的手,「麗兒小姐的事情一直也是我心裡的一根刺,孩子要是真的死於非命,說什麼,我們也要把那個人抓出來!」
「謝謝你!」
和玲玲告別之後,沈亦霆和我上了樓。
他說:「事情看似沒有進展,但還有線索可尋。杜禮已經著手去找林大豐,很快會有結果。」
我點了點頭,說道:「我預感這個林大豐很有可能是關鍵,你沒聽玲玲說他推銷別家的牛奶嗎?這會不會是知道了什麼,所以良心發現?」
沈亦霆表示贊同。
嘆了口氣,我希望我的預感是對的,否則我真的找不到方向了。
「你們回來了?」
身後傳來聲音,是薛紫安開門出來了,「我做好了飯,快進來吃吧。」
我看了看身旁的沈亦霆,他還是跟著上來了,我有些不好意思讓他走,可是也不想和他一起吃飯,都這個時間了,他要是又留了下來怎麼辦?
「愣著幹什麼?進來啊。」薛紫安說。
沈亦霆看了一眼自己的腕錶,皺了下眉,說道:「有飯局,你過去吃飯。」
我愣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反應什麼,沈亦霆就摸了一下我的臉,然後轉身離開了。
等沈亦霆消失在了樓梯口那裡,我還有些沒回過神,本來還在矯情要不要讓他留下,他倒走了個乾脆。
「別看了,成望夫石了。」薛紫安又調侃我。
我嗔怪的看了薛紫安一眼,說道:「原來我怎麼沒看出來你這麼八卦呢?我要是知道的話,絕對不和你這麼好。」
薛紫安笑著走過來,推著我的肩膀,說道:「這是緣分,豈能是你這個小人物可左右的?快來吃飯吧。」
我也笑了,和薛紫安去了她那邊吃飯。
薛紫安做的都是清淡的家常菜,但都是我愛吃說的,我去廚房盛好了兩碗米飯,就和她坐下吃飯。
飯間,薛紫安突然說:「對了,你走後不久,紹先給我來電話說想明天請你吃飯。」
「和我吃飯?還是咱們三個?」我問了一句。
「和你,沒有我。」
我皺了下眉頭,覺得有些奇怪,又問:「那怎麼不給我打電話呢?我手機一直正常,沒有未接啊。」
薛紫安停下正在夾菜的動作,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可能是有什麼原因吧,你應該可以去的吧。」
「我沒什麼事,當然可以去。」我說,「可是紹先真的有些奇怪,你不覺得嗎?」
似乎是從他來這裡吃飯開始,他就變了,又或許是更早的時候,那次撞見他和陳露影在一起時,最為奇怪。
「他不會出了什麼事吧?可是卓朗沒有問題的啊。」我有些自言自語的說。
薛紫安見狀,給我夾了塊兒雞蛋,說道:「等你明天見了他,說不定他就告訴你了,所以好好吃飯,就別瞎猜了。」
「我感覺你好像知道什麼。」我忽然說。
薛紫安愣了一下,然後笑笑,跟我說:「拿自己當福爾摩斯了?吃飯!」
我盯著薛紫安又看了一會兒,心裡越發認定她肯定是知道什麼,因為每次我提到吳紹先,她都是化解,又或者是叫我不要多想。她一般不會這樣的,有什麼說什麼,不會左顧而言他,所以只能說明她不想說,又或者吳紹先要求她不要說。
再次拿起筷子,我低頭說了句:「明天我去和他吃飯。」
薛紫安沒說什麼,繼續和我吃飯。
……
轉天中午,我提前了十幾分鐘到了約定好的餐廳,是在一個商場的底商。
昨晚稍晚的時候,我忍不住給吳紹先編輯了個簡訊,想問他是不是真的有什麼事情不順,完全可以和我訴說,但是編輯到一半,我又刪除了。
無論他有什麼事,見到他的這些舉動,就足以說明他不想和我說,能約我來吃飯,也可能是下了什麼決心,既然如此,我就別逼他,耐心等待便是。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時間一點點過去,吳紹先遲到了十分鐘,這對於一向守時的他來說,還真是少見。
可我也沒什麼要緊事,等等也無妨,就翻看著手機新聞,繼續等待。
不一會兒,我身邊傳來了「哎呦」一聲,我條件反射的去查看,就見到距離我很近的地方,有個孕婦站在那裡,手一直捂著自己的肚子。
「有什麼事嗎?」我問了一句。
那孕婦扭頭看我,她臉色有些發白,細細密密的汗珠住掛在額頭上。
我一看,拿著包包就向她走了過去,我問道:「是不是肚子不舒服?你先生呢?需不需要我聯繫他?」
孕婦皺著眉頭,看起來十分不適。
我又說:「要不我幫你叫輛車去醫院?」
孕婦扯了扯嘴角,對我說:「姑娘,你心腸真好。我……我確實有點兒不舒服,要不你扶我去衛生間,我可能是剛才吃了什麼,有點兒像腸胃不適。」
我點點頭,立刻攙扶住了她的手臂,說:「要是腸胃的事情還好一些,寶寶可不要有什麼事才好。」
孕婦在我的攙扶下緩慢的走著,應和我說:「是啊,孩子沒事就成。」
我看了一眼她凸起的肚子,心想這麼大的肚子,恐怕孩子有六七個月了吧,再過不久,孩子就會呱呱墜地,從此二人世界變成三口之家,真是美好。
我這麼想著,不知不覺的和孕婦走到了餐廳後面的衛生間,站定在門口的時候,我說:「我在外面等等你吧,你要有什麼事情就喊我。」
孕婦把手臂從我手中抽了出去,然後抬起頭看著我。
「有什麼問題嗎?」
孕婦搖了下頭,突然沖我笑了笑,這笑容顯得有些詭異,更有些恐怖,完全看不出是剛才那個虛弱的孕婦。
「你……」
話沒說完,我感覺脖子那裡一痛,整個人就沒了意識。
……
當我有了些知覺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冷,很冷,特別冷。
我閉著眼睛,伸手想要抱著自己取暖,可是手和身體都有些僵硬,等冷冷冰冰的手終於抓住自己的手臂時,可是我感覺不到暖,還是冷。
強撐著力氣,我掀開了眼皮。
眼前是一層層冰冷的寒氣,還有一個巨大的鐵架子,不遠處有一個小小的窗口投射進來一些光,打在了我腳的位置。
意識好像也被凍僵了,我睜著眼睛,半天都沒反應出來我這是怎麼了,直到我身體不受控的打了個哆嗦。
想起來了,我送一位孕婦去了衛生間,然後就被人打昏……這是被關了起來嗎?
身體簡直要冷透了,我咬著牙好不容易才從地上坐了起來,緊接著就是抓住鐵架子站起來,我心裡清楚,冷的話,就不能停滯,否則會死得更快。
我四下打量著這個陰冷至極的房間,我的包自然是不見了,而這房間裡面有很多的鐵架子,但基本都是空的,只有少數架子上似乎放著一些冰凍住了的海鮮。
這裡是個冷藏室。
我強迫自己活動起來腿腳,向著大門那裡走去,推了推,大門緊鎖。
拍著門,我用力的喊著:「開門!救命啊!門開!這裡有人!開門!」
喊了幾聲,我就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那些冰冷的空氣灌入我的肺中,簡直就是撕裂一般的疼痛,連血管都像斷裂了一般。
我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想剋制自己的咳嗽,可越是想要不咳嗽,它越是來勢兇猛,震的我胃口都疼痛不已。
等咳嗽終於停止,我留在了門口,開始原地踏步,搓著自己的雙手,每間隔一會兒就呼喊救命。
可是結果是顯而易見。
我既然是被人設計陷害丟在了這裡的,那麼一切也就都是安排好的,又怎麼會有人來救我呢?
我活動著身體,但是四肢已經凍僵,連動作也變得極為不協調,鼻子呼出的氣體也是冰冷至極的氣體。
難道,我真的就要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去嗎?
我甚至不知道置我於死地的那個人是誰;也不知道是誰害死了麗兒;更不知道誰殺死了我的孩子……
還有,我沒看他最後一眼。
那日的墓園裡,他緊緊握著我的手,眼神堅定的看著他母親的墓碑,給出了他的承諾。
海棠飄下來的花瓣,偶有落在了他的頭髮上,和他白凈的臉交相輝映著,都說海棠比喻美人兒,我覺得,沈亦霆也襯得起,他就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
我不是不想回應他,甚至是那一刻,我心中的感情超越許多許多。
什麼配得上配不上,什麼有沒有未來,那都是以後的事情,我愛他,他也愛我,我們在一起便是最好的。
可什麼都是物極必反,愛也是同樣的。
情深必傷。
我們之間橫著太多太多的人和事,不單單是沈家和蔣家,更不單單是沈易康,更有我們死去的孩子。
眼前的景物開始模糊搖晃,我終於堅持不住靠在了牆面上,然後身體下滑著,倒在了地上。
這樣的絕望,來自於死亡的絕望,我不是沒有經歷過,那一次有我的孩子,這一次是我孑然一身。
要說我一點兒也不害怕,那絕對是騙人的,沒有人到了死亡這一刻而不害怕的。
可我除了害怕,就是不甘心。
不甘心就這樣的死去,不甘心自己什麼事情也沒有達成,更不甘心沒有好好抱一抱他。
今早我醒來的時候,就看到沈亦霆又睡在了沙發上。
他昨晚忙完回來,我不是沒聽到動靜,但是我選擇裝睡,什麼也沒有說。他進來坐在我的身邊,輕吻了我的額頭,然後就回到了客廳。
我該抱住他的,我真的該緊緊抱住他的。
可人生不就是這樣的嗎?處處是遺憾,無可避免。
我動了動嘴角,是想在死的時候笑笑吧,可是沒有任何力氣了,只剩下了閉眼的力氣。
就在我分不清死亡和存活的界限之時,我似乎聽到了一聲巨響,隨後我又像是被人拽了起來,有人在抱著我。
這氣息是他的。
我忍不住向沈亦霆懷裡靠了靠,陷入了黑暗。
……
「晚之……」
一聲呼喚,接著就是低低的哭聲。
「晚之,你要是有知覺了,動動手指好不好?你醒醒吧,快醒醒。」
是薛紫安的聲音。
被她握著的手漸漸感覺到了一絲的暖,腦袋也傳來了陣陣的刺痛之感,渾身更是酸痛不已……
「晚之,你是不是醒了?你快睜開眼睛看看我,我是紫安。」
微微張開嘴,我吸了口氣,這氣體從口腔進入氣管,再進到體內,很痛。睜開眼睛,我看到了正在哭泣的薛紫安。
見我醒了,她眉頭一擰,哭得更凶了,抱著我就說:「你還說我!你憑什麼說我?你把我嚇死了,知不知道?你都昏一天一夜了!」
我動了動手指,想安慰幾句,可是身體就像被被抽走了力氣似的,我實在沒辦法說什麼,做什麼。
薛紫安哭了一會兒就鬆開了我,然後檢查一下我的瞳孔,又給我號了下脈,說道:「只要醒了,就是沒事了。我給你斟杯水。」
我在薛紫安的扶持下,直起了身體,把一杯溫水喝了下去。
她撫著我的背,重重嘆口氣,說:「杜禮和我說你被關在冷凍室里,被送往醫院的時候,人都沒了意識,我聽得腿都軟了!」
我做了個深呼吸,喝完水后覺得好了些。
和她說:「現在不是沒事了嗎?除了特別冷以外,這不也熬過來了?別擔心。」
「那是因為沈亦霆瘋了一樣的找你!他封閉了整個商場,動用了上百個人!要不是這樣的話,你哪那麼容易被人那麼快找到?早就一命嗚呼了!」薛紫安說著,眼眶又紅了。
看來不是什麼我死前的幻覺,救我的人真的是沈亦霆。
「這次真的是撿了一條命!以後你去哪裡,我都要跟著!」薛紫安說。
「嚇到你了,好在現在沒事了。你別害怕,眼睛都腫了。」說完,我咳嗽起來,體內又是撕裂似的疼痛。
薛紫安立刻給我撫背,說道:「身體這幾天肯定是需要恢復一下,不過沒什麼大礙,只不過……」
她話沒說完,門口就傳來了開門的聲音,緊接著就是一臉冰霜的沈亦霆走了進來。
薛紫安見他來了,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我正好去找你的主治醫生問問情況,我等會兒再回來。」
關門聲響起,病房裡剩下了我和沈亦霆。
他的眼神很是冷漠,再加上緊閉的雙唇,都表明他此刻的心情很不好,甚至可以說是槽糕透頂。
我看了他一眼,又收回目光,想來薛紫安嚇壞了,他可能也是被驚到了。
猶豫著,我說:「你……你別……」
「你知不知道在極冷的情況下,大聲呼喊會令冷氣大量灌入體內,引起劇烈疼痛!你又知不知道你那樣是在消耗自己熱量,縮短自己的求生時間!你……」沈亦霆的聲音戛然而止,渾身開始輕顫了起來。
我皺起了眉頭,不明白他的反應為什麼會這麼大,剛要張口,便想到他四歲被綁架時,就是被關在了冷庫中。
對於寒冷,他應該比誰都有透徹的體會。
我們沉靜了幾秒,我打量著沈亦霆依舊冰冷的面色,又說:「我……我以後不會了。你不要生氣,我已經沒事了,也沒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沈亦霆看著我,身體微微起伏著,突然轉過了身,半天才說:「出院立刻回公館調養,以後的任何出行需要和董管家報備,並且保鏢近身跟隨。」
我自然是不想回公館的,跟不想有什麼人時刻跟著。
「你的任何理由,都無效。」沈亦霆補充了一句。
我把話咽了回去,面對此刻的沈亦霆,我確實是說了也是白說,他就算是綁也會把我綁回諾瀾公館。
因為這事任誰都一眼看出不是個意外,而是一個設計好的局,而設局之人也是想置我於死地,要不是沈亦霆有權勢,可以大規模的搜索我,我必死無疑。
他不會再放任我的。
沉默了一會兒,我說了句:「好,我回去。」
沈亦霆側了側頭,看向了我,眼中的寒意似乎是消退了一些。
我一笑,又說了句:「真的沒事了。」
沈亦霆眉頭皺起,隨後轉身向我快步而來,一把將我抱進了懷裡,問我:「還冷不冷?」
我抬起頭看到他的額頭都滲出了一些小汗珠,這炎炎夏日,病房裡沒開空調,暖和的像春天一樣,肯定熱到他了。
搖了搖頭,我說:「一點兒也不冷了。」
沈亦霆長吁了一口氣,抱著我,緩緩閉上了眼睛。
我低下頭,伸手抱住了他,問道:「有沒有找到那個孕婦,又或者是打暈我的人?」
沈亦霆抱著我的手臂一緊,沒有說話。
看來這個局設計的很精妙,裡應外合,每一步都是計劃準確的,沒有留下痕迹。
「這個人想要殺我,一次不成肯定會再有行動,我不會再掉以輕心,一定會好好保護自己的。」我說道。
沈亦霆依舊不說話,而我也只好被他靜靜的抱著,不再多說什麼。
許久之後,沈亦霆突然開了口。
他說:「暗處的這個人是誰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誰。」
我愣了一下,根本沒聽懂他話中的含義,抬頭看著他,我說:「這話什麼意思?什麼叫做我是誰?」
沈亦霆目視前方,表情淡然,沒有回答我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