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警告

  沈亦霆帶我怎麼走出的墓地,我有些搞不清楚了,唯一的感覺便是心臟那裡從一開始的狂跳不止變成了一點點的酥麻。


  回到車子里,沈亦霆什麼也沒說,只是抱著我而已。


  可我腦子裡已經空了,身體也沒什麼知覺,獨獨他剛才說過的話,還有在墓園裡的許多畫面,始終揮之不去。


  我看著他,四目相對。


  本以為和他的這一場算不得愛情的愛情,最終就是以我的封藏,他的遺忘作為句點。可是他的告白,他的訴說卻化作了點點希望,燃起了我的心火。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但是,如果我又一次陷進去了,我又要付出什麼代價呢?


  我害怕而茫然,卻又覺得心中有了一份難以逆轉的堅定,因為沈亦霆。


  ……


  我和沈亦霆一路無言,他把我送回了溫悅園。


  他沒說要上樓,也沒說什麼分別時該有的話,只是交給了我一件東西,是個首飾盒,裡面是原來的那條紫薔薇項鏈,然後他就離開了。


  我低頭看著手裡的盒子,心裡不知作何想法。


  他今天做的事情,說過的話,無疑是在給我他的承諾,他許給了我他的真心和真情,更有他的決心。


  可是我們曾經有那麼少的牽絆時,都無法在一起,現在道路荊棘密布,我們又如何再拾遙不可及的愛情?

  攥緊了盒子,我上了樓。


  也就在此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一到防盜門的門口,我就看到門邊那裡塞了一個用報紙包著的包裹,不太起眼,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有訂報紙習慣的人家忘記拿了早上的新報。


  可直覺告訴我,應該沒有那麼簡單。


  把包裹拿起來,我握在手裡掂掂重量,很輕,覺得可能裡面就是幾張紙的意思。


  扭頭又看了一眼薛紫安的房門,躊躇了一會兒,我決定先不叫她知道,等我看過裡面的東西再做決定不遲。


  打開門,我換好鞋后,直接從客廳柜子的抽屜里拿來了剪刀,然後就把包裹著的報紙外皮剪開,裡面是個牛皮紙袋子,再把這個剪開,我把裡面的東西倒在了茶几上。


  只是一張紙而已。


  可這紙上的內容卻是千斤重!

  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甚至顯得有些手足無措,看著圖片上的腦癱患兒,我萬分慶幸自己沒有把薛紫安叫過來!

  這個腦癱的孩子,就是薛紫安不再想當醫生的原因,更是她埋藏了一年之久的心結所在!

  當時,春天剛過,萬物復甦。


  我的病情在薛紫安的精心照料下,也是有了不小的好轉。


  有一天,我在外面剝豆角,忽然就來了一家子人,男的拿著鐵鍬,女的又哭又喊,還有兩位老人也是顫顫巍巍,哭哭啼啼。


  我嚇了一跳,趕緊把在裡面配藥的薛紫安叫了出來。


  原來,是這家人的孩子死了,他們一口咬定是薛紫安的葯出現了問題,讓她賠錢,否則就要償命。


  他們的叫喊引來了不少村民的圍觀,有的人說薛紫安醫術沒有問題,裡面有誤會;也有的人不說話;還有的人說出人命了,以後還怎麼找她看病?


  孩子的媽媽在門口撒潑,又哭又鬧,說薛紫安害死了她的孩子,做鬼也不會放過她,要讓她不得好死。


  我和薛紫安逐漸被村民們給包圍住,接著村長來了,說讓薛紫安給了交代。


  她就說報警,可以請法醫屍檢,這樣就能查出來是不是自己的葯出現了問題,如果是,她願意負法律責任。


  結果這話說完,孩子媽媽就重重打了薛紫安一巴掌,說她不是人,孩子死了還要剖開他的身體,連個全屍都不留下。


  村民中,有一部分人還保留著土葬的習俗,也覺得保存好屍體入土為安很重要,一聽孩子媽媽這樣說,也憤怒了起來。


  薛紫安,一個默默給村子里看病三年,不收分文,不求回報的醫生,僅僅眨眼的功夫,成了十惡不赦的罪人,甚至有人說自己的病沒好利索,可能就是她害的。


  我記得很清楚,薛紫安當時沒有哭,只是低下了頭,問那一家子想要怎麼辦?結果孩子的爸爸說要錢,怎麼也得十萬塊錢。


  一條小生命,輕賤至此。


  薛紫安沒有錢,村民們就開始議論,有的說讓她干苦力,有的說把她抓局子里去,也有的說她還養著個神經病,就是我,連同我一起干苦力。


  薛紫安聽了這些話,淡淡的笑笑,和我說:「對不起了,本想救你一命,可現在應該是害了你。」


  我皺起眉頭,握住了她的手,說道:「清者自清,我相信你的醫術不會有問題。而且就算真有什麼事,我和你一起面對。」


  說完,我又看向了那男人,問他:「你有什麼證據說是孩子就死在紫安的手裡?信口胡說,我也可以告你誣衊。」


  「瘋子一個!你的話誰會信?快拿錢來,不然我把這裡砸了!」男人開始耍橫。


  村長作勢要攔著,但根本就是幫著自己村裡的人,不想給自己惹麻煩,對於死了孩子的事情,根本沒人在乎,在乎的只有這個「喪心病狂」的醫生要付出代價。


  一石激起千層浪。


  村名們的討伐聲越來越高,憤怒也越來越大,他們全然忘記了薛紫安曾經對他們的幫助,只幫著那一家子出氣,甚至連有的小孩子都往我們身上扔石頭。


  最終,薛紫安說給她兩天的時間來想辦法。


  那一家子同意了,就派人在診所外面守班,防止薛紫安逃跑。


  薛紫安和我說過最多的話就是讓我離開,她甚至是把自己僅有的一些錢給了我,讓不要管她。


  也是在那時,我才發現這世界上還有這麼傻的人。


  我沒有走,選擇留下來和她一起面對,等兩天期限到了的那天,我和她站在診所里,都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


  可天無絕人之路,吳紹先就是在那時候來的。


  因為薛紫安和他父親一樣擅長婦科疾病,對不孕不育也有研究,所以城裡有人聽說過民間有偏方,就會來慕名找薛紫安,這也是她唯一的收入。


  而吳紹先的姐姐結婚多年,一直沒有孩子,打聽到了薛紫安的事情,就來這裡拜訪,沒想到居然碰到了我們。


  後來的事情全多虧了吳紹先。


  他幫我們解決了糾紛,也查出來原來是孩子的奶奶聽了個算卦的話,給孩子吃了有毒的東西,所以孩子一夜之間就死了。


  再後來,吳紹先要帶我去英國,也邀請了薛紫安同去,目的是請薛紫安繼續照料我的身體。


  我本以為她絕對不會答應,因為她一心救人,又怎麼會只給我看病?可是薛紫安沒有猶豫的同意了。


  過了很久之後,她告訴我她的父親也是一心救人,最後連自己的命都搭上了,村子里的這件事讓她覺得心寒猶勝天寒,這個腦癱孩子的死亡是她的警戒線,也是一輩子不能跨過的鴻溝。


  我嘆了口氣,心道這事距離現在已經一年了。


  可我知道薛紫安根本就放下過,她很在意,就看每次她和我去醫院的時候,看著別人治病救人時表現出來的嚮往神情,就能知道她心裡其實一直是在恐懼,十分恐懼自己熱愛的醫術最後成為自己沒了性命的黃泉路。


  那麼,這個最令薛紫安恐懼的東西,為什麼會被人以這種方式送到我的門口呢?


  而且退一步講,它是否會破壞薛紫安的心情姑且不說,關鍵是這件事的影響很不好,吳紹先花了不少力氣才壓下去的,雖說不是薛紫安的責任,但是人言可畏,這件事要是鬧起來,很有可能會弔銷她的執照。


  盯著這圖片,我明白這絕對不可能是村子里的人來報復薛紫安,他們沒有這個本事知道我們的位置。


  而且這東西是放在了我的門口,如果那人知道我住在這裡,憑他的本事不可能不知道薛紫安住在我對面,所以這東西,是用來震懾我的。


  是葉清瑜嗎?

  從上次我們的談話中不難看出她對我有一番的調查,甚至連麗兒的事情都能被翻出來,所以她見我不同意離開沈亦霆,就想用我的朋友來威脅?

  可按照常理應該不會,我們的談話剛結束沒多久,她與其這樣採取行動倒不如繼續遊說我來的穩妥,畢竟這照片直接損害的會是薛紫安。


  所以,這個東西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恐怕是種警告。


  想要警告我的人不多,還能用這麼拐彎抹角的陰險手段的人更是不多。


  我不禁想,自從沈亦霆被逼婚以來,蔣涵那邊一直靜悄悄的,除了那個新聞就沒有別的動作,這可不像她的作風。


  「晚之,你回來沒?」門口那裡傳來了薛紫安的聲音。


  我怔愣了一下,隨即把面前的東西團了團,然後跑到衛生間將其扔進馬桶沖走,接著才回了一句:「剛回來,我來給你開門。」


  無論是誰,我都要保護好薛紫安。


  ……


  我在溫悅園平靜的度過了幾天,等著沈亦霆那邊關於王敏的消息。


  這幾天里,我跟著薛紫安出去買菜,晚上我就和她聊天,然後找個借口不讓她回去,然而之前的那件事就又像沒發生過一樣,彷彿一切不過是我的杞人憂天。


  今天,是薛紫安幫我約了她導師複診的日子。


  到了醫院以後,薛紫安去拿預約號,碰巧遇見了一個老同學,兩個人聊起天,我就走到一旁等候。


  剛掏出手機想消磨一下時間,我就感覺背後一冷,像是有雙極為怨毒的眼睛在盯著我看。


  身體僵了一下,我放下手機就四處的查看,可是周圍的人都是在忙著自己手頭的事情,誰有功夫看我?可能是我的錯覺吧。


  但剛才的感覺很不好,讓我覺得有些害怕,我拿起包準備去找薛紫安,誰知一個轉身就看到了前幾天才見過的紀曉琪。


  她今天穿了身休閑的衣服,倒顯得挺清新的。


  「紀小姐,這麼巧啊。」我說。


  紀曉琪把手裡的葯放回包里,然後說:「來這裡看病?」


  我點了點頭,說:「來這裡複診的,你是哪裡不舒服嗎?」


  「有些頭昏腦熱的,就來開點兒葯。」紀曉琪解釋道,接著又笑了一下,向我走來,說:「看陸小姐這楚楚可憐的模樣,身體想必很柔弱。這可是要調養好啊,女人有一點兒小毛病都不能忽視的。」


  我愣了一下,雖說這話聽起來是關懷,但紀曉琪的表情還有她的語氣總讓我感覺她有種譏諷的意味在裡面。


  「晚之,這是你朋友?」這時,薛紫安忽然來了,並且挽住了我的手臂。


  我張口想要介紹一下,紀曉琪就自己開了口,和薛紫安說:「我這種身份的,和陸小姐怎麼會是好朋友?我看這位形象氣質出眾的小姐,才像陸小姐的好閨蜜。」


  這話讓我和薛紫安對視了一下。


  薛紫安伸出手,然後說:「我是晚之的好朋友,幸會,薛紫安。」


  紀曉琪和薛紫安握了握手,並沒有說自己的名字,只是說:「公司那邊還有很多事情在等著我處理,就不聊了,再見。」


  紀曉琪又是一次看似瀟洒的離開。


  等她走遠了,薛紫安說:「這人你認識?」


  「這才是第二次,不對,第三次見面。」我說。


  「這個人估計是爭強好勝,嫉妒心很強的一個人。」薛紫安說著,挽著我的手往電梯那邊走。


  「你通過剛才那幾句話就分析出來了?」


  「你看她她的站姿,雙腿併攏,自信挺拔,說話的時候更是不去顧慮對方的感受,直直的看著人家,再有就是她的話了,明裡暗裡的挖苦你,這不是嫉妒是什麼?」薛紫安解釋,「你和她怎麼認識的?」


  「她是沈氏的員工,也沒什麼,這是今天碰巧了,要不哪有機會見面。」我說。


  薛紫安點頭,沒再多問。


  不過,她的話確實讓我心裡多想一下。


  紀曉琪對我好像真的有敵意,難道真的是暗戀沈亦霆,所以遷怒於我?但是她一看就是個有能力的女人,要是用這種方式來表現對我的不友好,未免有些低級。


  總之,她有些奇怪。


  ……


  我和薛紫安到了四樓。


  等候區有不少的孕婦,我們找了一個角落站著。


  眼前的情景倒讓我想起了我唯一一次孕檢的經歷,當時的感覺很孤獨,很害怕,也有些無助,只盼望他在,可最後遇見的居然是馮商。


  不過這兩年以來,尤其是在英國那一段時間,我去過無數次的醫院,薛紫安有時候也未必陪著,我倒也有點兒習慣了獨自面對。


  「到你了。」薛紫安提醒了一句。


  我回過神,點點頭和她一同進入了診室。


  薛紫安的導師姓謝,五十多歲的樣子,高高瘦瘦的,戴著一副厚重的眼鏡,衣著平整,頭髮更是梳的一絲不苟。


  「小安來了啊,」她說著起身去給自己打了杯水,「這位,我就叫小陸吧。大家都不是外人,沒必要拘謹。」


  薛紫安一笑,和我說:「我就說我導師那時候的都被人叫做謝媽媽,可親切了,你別緊張。」


  我點點頭,對謝醫生說:「謝謝您對我的幫助。」


  「別客氣,都是應該的。」謝醫生喝了口水,然後說:「來,躺上去,我先給你檢查一下。」


  我有些僵硬的應了一聲。


  雖然,這種檢查我做過不少次,可是一想到那冰冷的器具會進入體內,我還是覺得雙腿發軟。


  薛紫安把我扶起來,安撫道:「沒事,常規檢查。」


  我「嗯」了一聲,剛躺上去把裙子掀了起來,就聽見有個護士說:「這位先生,您不能進去。這邊是婦科,您不可以……」


  護士話沒說完,薛紫安就往門那邊跑,而門也被打開了,來的居然是沈亦霆。


  薛紫安看了一眼著急的護士,有些抱歉的說了句:「不好意思,是家屬,家屬。」


  護士一聽,面色緩和了一下,然後關上了門。


  沈亦霆繞開薛紫安就直直向我走來,我趕緊整理一下裙子從床上下來,覺得很難為情。


  這時,謝醫生說:「既然是家屬,請在一旁等候,我要為病人檢查。」


  沈亦霆看著我,說了句:「我在一旁陪同。」


  我臉一下子紅了,明明也不是什麼無知少女了,可還是不好意思,皺著眉頭也不知道該怎麼說,還是薛紫安過來替我解圍:「這個不用你陪同,要是一會兒有別的檢查,你可以跟著。」


  沈亦霆蹙了下眉,像是不同意,但瞧了瞧我通紅的臉,估計也是明白過來了。


  他捏捏我的手,輕聲說:「那我等你。」


  謝醫生拉上了帘子,然後給我快速的做了個檢查,等帘子再來開,沈亦霆就快步走了過來,扶我從床上下來。


  我繼續低頭,還是不好意思,心想他怎麼就來了呢?


  謝醫生坐到了辦公桌旁,然後說:「從剛才的檢查來看,是沒什麼問題。一會兒我給你開單子,再做一些進步的檢驗,也是看看我和小安上次幫你調配的葯有沒有效果。」


  「好的,謝謝您。」說著,我坐在了椅子上,沈亦霆就馬上跟過來,站在了我身後。


  「距離下一次生理期還有多久?」謝醫生問。


  我剛要說我自從流產之後日子就不準了,可能會提前也可能會錯后,可誰又知道沈亦霆居然很自然的來了句:「八天。」


  這話一說完,辦公室里就安靜了。


  薛紫安錯愕的瞪著眼睛,而我更是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他把這個記得這麼清楚做什麼?

  謝醫生愣了好幾秒,沒好氣的說了句:「記得這些有什麼用。」


  我趕緊看了一眼沈亦霆,對於謝醫生這樣的指責,他只是垂下了眼眸,什麼表情也沒有。


  「老師,晚之的日子不太准。」薛紫安說了一句。


  謝醫生點頭,看向我說:「著了大寒,經期不準也屬正常。我想說的是,這次生理期,你要記得來找我。到時候如果還和以前一樣疼,那我們還要再斟酌藥量。」


  「好,我知道了。」我說。


  「疼,就需要止疼。」沈亦霆忽然又插了句嘴。


  謝醫生看了看沈亦霆,然後低頭寫單子,說:「你以為流產是小事嗎?更何況她是在那樣的情況下流產的。調節是個漫長的過程,中間的痛苦無法避免。」


  沈亦霆眉心微蹙,沒了聲音。


  「來,去檢查吧。」謝醫生把單子給了我。


  我站了起來,這時候沈亦霆對我說:「你先去,我馬上過去找你。」


  「你……你還要……」


  「他不去也好,一個大男人難免尷尬。」薛紫安忽然說,然後接過我手裡的單子,就把我拽了出去。


  我回頭看向沈亦霆,只見他坐在了謝醫生的對面。


  ……


  等結束了醫院這邊的事情之後,已經快中午十二點了。


  我一直想問沈亦霆他和謝醫生說了什麼,可是看他冷冰冰的樣子,我就不知道怎麼開口。


  等到我們三人到了醫院大門口,準備要分別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張口要問他,可他卻是先開了口。


  他和我說:「王敏在外地,預計要四五天以後才能回來,到時候我帶你去。」


  我一聽他提起這事,便問:「已經找到她了嗎?我回去有看她的資料,並未發現什麼不妥的地方。那你說……」


  「別急,等我們見到了人可以細細詢問。」沈亦霆安慰道,然後轉而又說:「現在已經是中午了,一起去吃飯。」


  我立刻搖頭,想說不必,可是薛紫安馬上說:「去商場里的餐廳吧。我同學邀請我參加周末的一個露營,我正好去採購一下。」


  「露營?什麼時候的事?」我問。


  「就給你拿預約號的時候。」薛紫安笑笑,「快走吧,都這個時候了,你早上空腹來的,一定餓了。」


  薛紫安話音一落,沈亦霆就默默的握住了我的手。


  ……


  我們三人去了一家商場里的西餐廳。


  沈亦霆要了個雅間,吃飯的環境和氣氛異常安靜,比我們三人在諾瀾公館的那幾次用餐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是,直覺告訴我薛紫安和沈亦霆有「貓膩」。


  要不然沈亦霆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醫院裡?還有,他要求吃飯,我不想來,薛紫安就強行拽著我來。


  其實,我倒也不是排斥沈亦霆,只不過上次我們在墓地的事情給我的震撼太大,我還沒有完全理清楚。


  「晚之,露營的時候要在外面住一晚,你記得按時喝葯,鎖好門。」薛紫安提高嗓音忽然說了這麼一句。


  我一愣,也沒多想,點頭道:「我知道,你放心吧。山裡冷,一會兒我陪你買件厚點兒的衣服。」


  說完,我們三個人繼續安靜的吃飯,沈亦霆始終沒說話,結了帳之後就說了句小陳會在車庫等我,然後就回了公司。


  接著,我和薛紫安逛街,我問他:「今天沈亦霆為什麼會來醫院?」


  「你看!」薛紫安喊了一聲,「多漂亮!我們進去試試。」


  「你就轉移話題吧。」我說。


  薛紫安笑笑,先跑進了店裡。


  我也是無奈一笑,心想薛紫安真的是操心的命,醫生當不夠,又要做紅娘不成?


  邁開步子,我也要隨她進入店內,但是在那一剎那,我又感覺到背後一冷,像是有人在盯著我看!

  「晚之,怎麼不進來?」她喊我。


  我應了一聲,然後快速的看看四周,依舊沒有什麼發現,難道是我的心理作用?無果之下,我只好先進了店鋪。


  薛紫安在這家店裡買了一件稱心的衣服,然後我們就準備回去。


  可在乘坐扶梯的時候,薛紫安忽然拍拍我的手,指著對面說:「那不是紹先嗎?」


  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一看,確實是吳紹先,他像是在和什麼人說話,被他給擋住了,我探了探頭,只覺得一驚,那人陳露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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