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怎樣才最痛
兩年多的時間過去，宋顏一直都不知道，那個咖啡廳一直還保留著。
她站在門口的時候，發現上面的招牌還有裡面的裝修都沒有變。
當初在取名字的時候，她還和他起了一點爭執。
她執意要叫做美女咖啡，陸胤琛一個白眼差點沒翻過去，說那是咖啡廳不是夜總會，因為他的這句話，宋顏整整兩天的時間沒有理他，當然後面，還是他妥協了。
只是從中文，變成了英文。
宋顏站在門口，可以看見傾國傾城還有天香在裡面忙活著，那樣子，就好像兩年多的時間，從未空白。
宋顏收拾了一下心情，慢慢的走了進去。
「歡迎光臨！」天香甜甜的說道，在抬起頭來，看見面前的人時，她的眼睛頓時瞪了起來。
「老……老闆娘？！」
聽見聲音，原本在裡面的傾國傾城立即轉過頭來，在發現真的是宋顏的時候，她們立即上前來。
她們想要說什麼，但是很快想起的，是此時宋顏的身份，那原本想要說出的話，就這樣停留在了嘴邊。
宋顏笑了一下，走進去。
天香一把將她的手抓住，「老闆娘！真的是你！我的天，你終於回來了！」
天香的話說著，眼眶已經開始紅了起來，宋顏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說道，「你搞錯了一件事情，我現在已經不是你的老闆娘了。」
天香嘴角的笑容頓時僵硬住，宋顏在一個座位上坐了下離開，「給我一杯橙汁謝謝。」
「老闆娘……」
天香的眼眶紅了起來，還想要說什麼，傾國傾城卻上來，將她拉開。
「宋小姐。」傾城看著宋顏，「我們都知道，你會回來的。」
宋顏笑了一下，「是么？謝謝，我約了朋友，給我一杯橙汁就好。」
在她的臉上，是明顯的冷淡。
傾國傾城對視了一眼，最後，還是慢慢的走開。
在傾城將橙汁給她的時候，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宋顏一共只見了他兩次面，每一次的見面你，他都是這樣的全身武裝，以至於，宋顏已經習慣了。
「宋小姐，重返故地的感覺怎麼樣？」
「不怎麼樣。」宋顏平靜的回答，伸出手來，「我覺得唐先生對我的事情好像很感興趣。」
「當然，畢竟，好像宋小姐有這樣傳奇經歷的人，不算多。」
宋顏不知道他是不是想要諷刺什麼，直接將他手上的東西拿了過去。
上面是一片空白。
宋顏的眉頭皺了起來。
「抱歉宋小姐，因為事情的保密性，我無法將原文件給你，不過我可以口述給你聽。」
「我只相信物證。」宋顏平靜的說道。
「哦，宋小姐的意思是，不相信我的話嗎？」
宋顏沒有回答，算是一種默認。
唐先生笑了一下，說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既然你答應我見面，我就應該將這件事情跟你說一遍。」
「當年你哥哥的投資失敗是不是因為陸氏我無法找到證據，但是在那一場危機之後，是陸胤琛收購了宋家的公司。」
「不是吧？」宋顏的眉頭皺了起來，「據我所知，是一個神秘人收的。」
「因為那個公司，被陸胤琛劃到了私人名下，這些年裡面，其實已經開始繼續運行，只不過他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所以很少有人知道。」
宋顏緊抿著嘴唇。
唐先生看了看她，「如此一看，宋小姐應該可以想清楚，究竟是誰動的手吧？」
「原因呢？」宋顏看向他。
「或許，你可以當面去問問陸胤琛。」
「這就是你想要跟我說的？」宋顏的眼睛沉了下來。
唐先生笑了一下，在看見他嘴角的酒窩時，宋顏的眼睛不由微微眯了起來。
「當然，還有關於你嫂子的事情。」說著，他將手放在了桌子上，說道，「當年，你嫂子去世之前見的最後一個人，你知道是誰嗎？」
宋顏沒有說話。
唐先生輕聲說道，「陸胤琛。」
「我憑什麼相信你？」
「宋小姐，我們之間沒有任何的關係，你覺得，我有什麼必要騙你么？」
宋顏站了起來，轉身就走。
他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到了今天，你不會還覺得，你們之間可以回到過去吧？」
宋顏的腳步僵了一下，然後笑了笑，「怎麼可能？」
她知道的，不可能。
……
關於陸胤琛從陸氏裡面離職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海城，很多人都知道，如果不是因為陸胤琛，陸氏可能也沒有今天的成績，所以在聽見陸胤琛從陸氏離開的時候，陸氏的股票直接跌了兩個點。
陸父同意了他辭職的事情，開出來的條件不管怎麼樣，他都不可以以陸氏為敵。
那個時候，陸胤琛只笑了一下，說道，「畢竟，我還是陸家人不是么？」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陸胤灝不懂，他只知道，陸胤琛肯定沒有那麼簡單的放手！
陸胤琛正式從陸氏離開的那一天，陸胤灝將他送到了大堂。
「之前父親說的話，還請哥哥記得。」
陸胤琛看著他，「之前不是說，放馬過來？」
「當然，如果哥哥想要撕破的話，我也是奉陪的。」
「那就好。」
陸胤琛的話，讓陸胤灝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接著，他突然想起了什麼，說道，「不知道哥哥和顏小姐的感情還好么？」
「當然。」
「那就好，只可憐了宋顏了。」
陸胤琛看向他，「難為你還記得她。」
「當然，我聽說她的孩子是個畸形兒，為了錢的事情，她連房子都賣了呢！」
「哦？是嗎？」
陸胤灝緊緊的看著他，然後，突然笑著上前，將嘴唇附在他的耳邊，輕聲說道，「哥哥，你這樣不在意的樣子，倒是讓我想起了幾年前的時候。」
「聲東擊西，我還是記得的。」陸胤灝笑著說道。
「現在可不比幾年前，那樣的事情要是再發生一次的話，不管是誰求情，我都會將你直接送到監獄的。」陸胤琛同樣笑著說道。
「看來，你對她也不是真的那麼絕情。」
「不管怎麼說，也曾經是我的女人，還有我的弟弟，我想很快，你就沒有心思想這樣的事情了。」
陸胤灝看著他，還沒有回答的時候，陸胤琛已經轉身離開。
陸胤灝看著他的背影。
「就算你有本事將陸氏整垮了，玩一個女人，我還是有把握的。」
陸胤琛的腳步頓了一下，沒有回答，也沒有回頭。
……
宋顏回到家裡面的時候，是明顯的心不在焉。
劉媽看著她，「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宋顏搖搖頭，給寶寶換好尿不濕。
「我剛剛上來的時候，又看見那個男人了，他是不是在等什麼人？」
宋顏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接著有點不耐煩的說道，「我怎麼知道？」
「小姐……」
「我困了，睡覺！」
宋顏將寶寶抱了起來，直接進了房間。
劉媽看著她的反應，想了想之後，慢慢的下樓。
那男人果然還站在那裡。
「你好先生。」
「你好。」他朝她笑了一下，那樣子，看真夠好看的。
劉媽笑了起來，說道，「你是不是認識我們家小姐？」
陸胤琛也不否認，點點頭說道，「是。」
「我就知道。」劉媽低聲說了一句，很快就皺起眉頭來，「但是我們小姐已經結婚了，而且也有了孩子。」
陸胤琛沉默了一下。
劉媽繼續說道，「我看人很準的，你肯定是對我們家小姐有意思，但是你這樣等著也不是辦法呀，你這麼年輕好看，還是去找別的好姑娘吧！」
「這是……她要跟我說的么？」陸胤琛的聲音陰沉。
劉媽搖頭，「但是我們小姐不願意見到你，這是真的。」
他不說話了。
劉媽看著，說道，「所以，你不要在這裡等著了，回去吧。」
「麻煩你回去轉告你的小姐，我就在這裡，只要她和我見一面。」
劉媽的眉頭皺了起來，陸胤琛卻已經直接在樓梯上坐了下來，那高檔定製的西服坐在骯髒低矮的樓梯上，卻毫不在意。
劉媽只能往回走。
剛剛打開門進去，卻發現宋顏正坐在客廳發獃。
「小姐，那個人果然是來找你的。」
宋顏沒說話。
「小姐，他說讓你下去見他，只要你見了他，他就走。」
宋顏依舊沉默。
劉媽忍不住說道，「小姐，你就去見見他吧，要不他總是在那裡等也不是辦法。」
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宋顏不知道。
更加不知道，他這樣做，算是什麼。
明明已經將她推開，卻還是綁了一條繩子在她的身上，每隔一段時間，就輕輕的扯一下。
宋顏突然站了起來。
在劉媽的眼睛下面，開門往樓下走。
陸胤琛還在那裡。
宋顏在上面兩層樓梯的地方停了下來，看著他，「你想要做什麼？」
他慢慢的站了起來，「你下來了。」
「你還有什麼想要說的？」她聲音裡面是一片的冷漠，那樣子，好像一句話也不願意和他多說。
「這個，給你。」
在他的手上，是一把鑰匙。
宋顏的眉頭皺了起來，他將話說完，「是你的咖啡廳的。」
「我不要。」宋顏的聲音更加冷了幾分。
「拿著吧，至少，它可以讓你不用卻別的地方工作。」
宋顏突然笑了一下，「怎麼，不想要我去夜總會上班？抱歉，我能做的，也只有這個而已，如果陸先生沒有其他的事情的話，現在可以走了。」
宋顏說著就要上樓，陸胤琛的聲音從後面傳來，「你就沒有什麼事情，是想要問我的嗎？」
宋顏的腳步僵在了原地。
有什麼想要問的？
當然有。
她想要問，當年的事情，是不是他做的，她想要問，白南南的事情，是不是因為他。
但是話到了嘴邊，她突然不想要問了。
她想要用自己的方式去找答案，儘管笨拙迂迴。
或者只是因為，在她的心裏面，一直想要給他尋找一個，可以開脫的理由。
也想要……給自己多一段平靜的時間，因為她害怕，那個結果，是自己無法忍受的。
很多人都說她堅強，其實並不是。
在面對問題的時候，宋顏第一個想法，永遠是逃避。
除非到了無路可退的時候，她才會去面對，而那個時候，往往是滿目蒼夷。
陸胤琛看著她，「你哥哥當年的事情，是我做的。」
有什麼從宋顏的眼睛裡面破碎開來。
「你哥哥很有天賦，當年他也完全可以讓宋家東山再起，但是你要知道，商場上面，多一個敵人總是不好的事情，所以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將這個敵人，扼殺在搖籃之中。」
「當年的事情我做的很完美，如果說非要有什麼瑕疵的話，就是我沒有想到你哥哥會因此大受打擊，從而導致了他的去世，更加沒有想到，我會遇見你。」
陸胤琛定定的看著她。
宋顏的整個人卻差點直接摔坐在了地上。
她的手緊緊的握著。
「這件事情，在我知道你的身份時就想要跟你說，但是畢竟已經過去，所以，我曾經僥倖過。」
「白南南呢……」宋顏猛地抬起頭來看他。
「她？不管你信不信，那一天，我什麼都沒有做，只是她找到了我，讓我好好照顧你，僅此而已。」
他的目光平靜，聲音，也是如此。
宋顏看著，突然就開始笑了起來。
「那你現在，為什麼跟我說這個？」
「不為什麼，只是突然覺得，或許那一天晚上我的行為，讓你有點誤解，所以需要找一個機會，將事情跟你說清楚。」
宋顏知道他說的是哪件事情。
那天晚上，他吻了她，然後跟她說，他從來都沒有放棄過她。
然後現在他說，是誤會。
宋顏看著他，「這就是你在這裡等了這麼長時間的原因？」
「是。」
「好，你可以走了。」
宋顏的態度是出乎意料的平靜，話說完之後，她轉身就走。
陸胤琛在後面僵了一下，最後還是伸出手看來，在他的手剛剛觸碰到她的衣服時，宋顏狠狠的甩開。
「你還想要怎麼樣？陸胤琛，你還想要怎麼樣！？我知道你的話是什麼意思！我不是傻子！你放心，我不會誤會，再也不會！還有陸胤琛，我恨你！」
終於，她還是對他說出了這句話。
這樣的感覺，之前不是沒有過的。
在他護著顏解意的時候，在他丟下自己的時候，在這兩年的時間裡面，都曾經有過。
但是從來都沒有好像現在這樣，如此的強烈和乾脆！
過去濃烈的愛和想要放下的平靜，此時全部消失不見，剩下的，只有恨，乾乾淨淨的！
他說，他沒有想到，他會遇見她。
宋顏何曾想過？
為什麼要遇見他？為什麼？！
第一次的，在寶寶的面前，宋顏的情緒失了控，她將桌子上的東西，全部掃落在了地上。
她死死的抓著自己的頭髮，眼睛如同染血一樣的猩紅，卻生生的，掉不出一滴眼淚。
「小姐……」
劉媽有點害怕的看著她。
宋顏慢慢的抬起眼睛，然後，突然就笑了一下，那樣的笑容落在劉媽的眼睛裡面，讓她的心頭不由顫了一下。
宋顏慢慢的站了起來，笑著說道，「我沒事，好好休息吧！」
話說完，宋顏已經轉頭就走。
在她將房門關上的時候，劉媽立即上前，拍了好久，裡面還是沒有回答。
她將手機拿了出來，「先生，你在哪裡？小姐……小姐她不知道怎麼了……」
……
俞哲趕來的時候，宋顏已經將自己關在了房間裡面，整整兩個小時的時間。
「小宋？你還好嗎？可以的話，回答我一下可以嗎？」
裡面是一片的寂靜。
俞哲看了一眼劉媽，抬腳，一腳將房門踹開。
宋顏正坐在地上，在地板上，是被她撕的粉碎的照片。
這些照片俞哲知道，都是之前她和陸胤琛拍的，在這兩年的時間裡面，她一直當做寶貝一樣的藏著。
現在，被她撕成了粉碎。
俞哲慢慢的走了過去，「小宋……」
他的聲音很輕，就好像唯恐驚擾了什麼東西一樣。
宋顏看向他。
突然，她笑了一下，說道，「他承認了。」
俞哲看著她。
宋顏將話說完，「他承認了，因為他，哥哥去世了，他還說，他不知道會遇見我，我想，他應該也是後悔了吧？」
「小宋……」
宋顏扶著牆壁站了起來，看向他，「之前你說的報仇，需要我做什麼？」
……
顏解意找到陸胤琛的時候，他正在收拾著東西。
「你這是……」
「我要出差。」陸胤琛平靜的說道。
顏解意抿了一下嘴唇，「多久？」
「一個月吧？」
「那我們的婚禮呢？！」顏解意大聲的說道。
「取消吧。」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如果不是因為如此的清楚，顏解意幾乎以為，自己是聽錯了。
她看著他，「你說什麼？」
「當初說好了的，這只是一個約定。」
顏解意上前，將他手上的衣服直接扔在了地上，「陸胤琛！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現在整個海城都知道我是你的未婚妻！你現在悔婚的話，讓我以後怎麼見人？！」
「是啊，當初我從婚禮上走了的時候，她不知道是什麼心情。」
陸胤琛突然說道。
顏解意瞪大了眼睛，隨即伸手，將他的手抓住，「我正在跟你說的是我們的事情！」
「你可以登報說，我是被你拋棄的那個。」
「陸胤琛，你以為我在意的是這個么？你現在是想要怎麼樣？！想要丟下我，然後和宋顏雙宿雙飛嗎！？」
「她……」陸胤琛的眼睛有點恍惚，接著搖頭，「不是。」
「你……」
「姚飛，送顏小姐出去。」
一直站在門口的姚飛立即進來，走到顏解意的面前。
「陸胤琛，你不覺得你欠我一個解釋！？」
「你和胤灝做的那些，我都知道。」陸胤琛突然說道。
顏解意原本臉上憤憤不平的表情頓時僵硬住。
「你說……什麼？」她的聲音在輕輕的顫抖。
「我知道你將我辦公室的文件給了陸胤灝，也知道你將我把股權給蘇瑾赫的事情告訴了他，這兩年的時間裡面，你為他做了很多，我都知道。」
「胤琛……胤琛，那是因為他曾經救過我的命！你知道的，那一場車禍，如果不是因為他，我已經死了！」
「是么？沒關係，我不關心。」
陸胤琛將自己的手從顏解意的手上抽了出來，「我想，我也不虧欠你的了。」
顏解意的手慢慢的垂了下來，姚飛見狀，立即上前，「顏小姐，請吧！」
「陸胤琛，你會後悔的！」
這是顏解意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陸胤琛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
姚飛回來的時候，陸胤琛已經將行李收拾好。
姚飛看了看他，說道，「陸總，我可以問……為什麼嗎？」
陸胤琛看了他一眼，「你覺得，她會開心么？」
姚飛不明白的看著他。
陸胤琛笑著說道，「她想要的，我都給她好了，宋家是因為我倒閉的，如此，我就給她報仇的機會好了。」
「陸總……」
「走吧！」
陸胤琛的話說著，眼睛已經恢復了一片的冷冽，直接往前面走。
……
一個月的時間。
在發展迅速的海城裡面，這一個月發生的事情，卻足以揪動每個人的心。
首先，是陸胤琛從陸氏離職，然後是他和顏家的婚事解除，再然後，是聽說他在江城開了一個新公司，那個公司屢屢截了陸氏不少的生意，聽說陸氏的陸胤灝因為他，已經在會議室裡面連連發了好幾通的脾氣。
那個時候，宋顏正在會所裡面。
新來的姑娘因為剛剛被人摸了一下手正在那裡小聲的抽泣著，宋顏走到她身邊時，她還渾然不覺。
「我不想要活了，我現在一想起來就覺得噁心……」
「因為這點事情就不想要活了可不行。」
聽見這句話，那小姑娘的臉色頓時變了一下，猛地轉過頭來，卻看見宋顏正看著她，臉上掛著輕輕的笑容。
「既然下決心想要做這一行，就應該做好準備，別說摸個手，就是被人怎麼樣了，也得打落了牙齒往肚子裡面咽，要不然的話，你以為這麼高的薪水，我真的只是雇你來端酒的？」
女人不敢說話了。
宋顏看了一眼其他人，「你們還愣著做什麼？幹活！」
其他人紛紛走了出去。
宋顏正也要走，一個人上前來，「老闆，蘇總來了。」
宋顏的眉頭向上挑了一下。
這裡是一個月前剛剛在江城開業的會所，老闆，正是宋顏。
她說過，她會做的能做的，只有這個。
而在這裡她永遠可以聽見，來自於他的最新最快的消息。
其實在當時，宋顏曾經想過，他這樣做的原因，或許是因為，想要保護自己呢？
現在看來，宋顏發現，自己真的是想多了。
……
推開包廂門的時候，蘇瑾城正一個人坐在那裡。
宋顏笑了一下，上前，「蘇總可真的是好興緻，竟然在這裡一個人喝酒？」
蘇瑾城看了她一眼，「宋老闆可以陪我么？」
「當然，不過我的出差費有點貴，想來，蘇總應該也是大方的。」
宋顏笑著將酒倒上。
蘇瑾城看了她一眼，「你變了很多。」
宋顏臉上的笑容不變，「蘇總這句話讓我有點不開心，你是想要說，我老了嗎？」
「你知道我不是說這個。」
宋顏將酒杯端了起來，「聽說蘇總很快就要跟睦延集團合作了，恭喜。」
蘇瑾城也端起酒杯，「謝謝，我還以為，你會對這個名字避而不談。」
睦延集團，這個名字在一個月的時間裡面，可以說是讓整個江城和海城的人全部知道。
不因為別的，正因為他的主人正是……陸胤琛。
聽見蘇瑾城的話，宋顏只是笑，「怎麼會？我們是開門做生意的，要討好關係才是。」
蘇瑾城看著她，那目光可以輕易看穿的，是宋顏笑著的眼睛裡面的冷冽。
「是嗎？正好，過兩天我們會有一個碰面會，我需要一個女伴。」
宋顏將杯子裡面的酒一飲而盡，「蘇總這樣優秀，需要的話，大把的姑娘上門給你挑選。」
「我可很挑剔，而且，我已經有了人選了，就看宋老闆，給不給我這個面子。」
宋顏笑著將酒杯滿上，「可是蘇總，我已婚。」
「這有什麼關係么？」
宋顏緩緩的看向他，「既然如此，我就陪蘇總去吧，只不過這費用……」
「我會讓宋老闆滿意的。」
「那麼，合作愉快。」宋顏將酒杯端了起來。
兩人的酒杯碰了一下，發出清脆的聲音。
……
夜色漸漸從城市褪去，宋顏就一個人坐在陽台上，看著遠方的太陽慢慢的上升，將昨夜這片土地的糜爛和瘋狂，全部沖刷乾淨。
一件外套輕輕的搭在了她的身上。
宋顏轉過頭，俞哲正責備的看著她，「怎麼還是這樣？會感冒的！」
宋顏笑了一下，身體靠在椅子上，「後天，游輪聚會。」
俞哲的眉頭皺了起來，「你想要去？」
宋顏點頭，「當然，蘇總的盛情難卻。」
「你準備用這樣的方式報仇？」
宋顏打了個哈欠，「很不錯不是么？」
「我們可以……」
「我已經想好了。」宋顏轉頭看向他，「這樣，才是讓一個人痛的，最好的辦法。」
「你不怕將自己搭進去？」
宋顏笑了一下，轉頭看向他，「你覺得可能？」
「就算你有信心不會，你怎麼有信心，他會陷進去？」
「直覺。」宋顏回答，眼睛看向遠方，從她的方向看，可以看見睦延集團的照片。
那裡曾經掛著的，是宋氏的名字。
……
自從蘇瑾城將父親從蘇氏踢走之後，他已經成為了蘇氏的第一把交椅，身價翻了好幾倍。
而這一次蘇氏和睦延集團的合作，更是萬眾矚目。
睦延集團的老闆陸胤琛出手也格外闊綽，一個簡單的會面，將地點直接選在了游輪上面。
宋顏到的時候，很多人已經在場。
陸胤琛沒有看見，蘇瑾城都是已經在那裡，看見她的時候，他笑了一下，上前來。
「很漂亮。」他低聲說道。
宋顏身上穿著的，是白色的長禮服，後背上是纏上去的綁帶，鏤空了一大片。
她的頭髮長長了一點，及肩的位置，脖子上是黑色的chocker，精緻的妝容，端莊優雅的樣子，讓人移不開眼睛。
蘇瑾城牽著她往裡面走。
儘管是兩家公司的見面，但是現場還是來了不少的人，宋顏一眼看過去的時候，幾乎全部都是熟悉的面孔。
她在會所裡面看見過他們酩酊大醉破口大罵甚至儀態盡失的樣子，此時看著一個個人模狗樣的表現，只覺得諷刺無比。
「我突然想起了之前我們第一次重逢的時候。」蘇瑾城的聲音傳來。
宋顏看向他，笑著說道，「也是，我記得那個時候，蘇總還對我很是鍾情呢！」
蘇瑾城看著她，「現在，也一樣。」
措不及防的一句話，宋顏臉上的笑容微微僵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說道，「是嗎？真的是謝謝蘇總的厚愛了，只可惜，我已婚。」
蘇瑾城沒有說話，只將旁邊的酒杯端給她。
宋顏接過，還沒有喝的時候，門口傳來一陣小小的騷動。
不用看她也知道，是誰來了。
這個男人，儘管是被人從高位上拉下來的時候，還是這樣從容不迫的樣子，那樣子就好像世界上任何的事情，都不會讓他動容一樣。
此時，他身上穿著白色的西裝，頭髮梳了上去，俊逸的臉龐比起之前來好像更加冷了幾分，走過來的步伐，沒有絲毫的遲疑。
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在商場上面，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宋顏笑了一下，跟著蘇瑾城上前，走到他的面前。
「陸總，好久不見。」蘇瑾城率先伸出手。
「好久不見。」陸胤琛的手和他的手握了一下，接著，眼睛落在旁邊的宋顏身上。
宋顏嫵媚一笑，伸出手，「你好陸總，久仰大名，宋顏。」
她的目光澄清，就好像他們之間，從不認識一樣。
陸胤琛也伸出手來，兩人握了一下，「宋小姐，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