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你活該
風凌絕眼中閃過一絲隱隱的失望，面上卻笑得平靜：「也是，反正你又不在乎。」
沐雲蘇神情不變，動作不停，很快收拾好了藥箱：「好了，我的任務已經完成，冰肌玉骨膏既然是你的，你當然知道用法，堅持塗抹，很快就會恢復，我先走了。」
眼見她一隻腳已經邁出去，風凌絕淡然開口：「蘇蘇。」
沐雲蘇腳步一停：「還有事？」
風凌絕笑笑：「欠我一點兒。」
沐雲蘇愣了愣，跟著恍然，痛快地回到了他的面前：「差點忘了。」
然後她一低頭，眼看就要吻上風凌絕的唇。可就在這一瞬間，風凌絕卻一抬手，食中兩指輕輕貼上了她的唇：「我沒說現在要。」
沐雲蘇眨眨眼直起身：「這也能記賬？」
「嗯。」風凌絕垂下了眼瞼，「只是提醒你別忘了，想要的時候我會告訴你。」
沐雲蘇沒意見：「要不要利息？」
風凌絕沉默片刻，突然笑了笑，只不過笑容冷淡：「我保證等我想要的時候，你會把前兩個字去掉，把最後的問號改成句號。」
沐雲蘇沒反應過來：「什麼？」
風凌絕卻不再說話，只是揮了揮手，她只好轉身離開了。
玄月那叫一個不安，小心地湊上前去：「主子，我說錯話了，你打我吧。」
風凌絕搖頭：「錯的是我，我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何況是我太自作多情，蘇蘇根本不在乎。」
玄月立刻搖頭：「不會的！你沒看到嗎？王妃明顯不高興了。」
風凌絕抿唇：我想她只是介意我的隱瞞，因為這就代表著不信任，而無關其他，尤其無關情愛。
提著藥箱慢慢往前走著，沐雲蘇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失落。早就說過只是挂名夫妻，互不干涉，為什麼發現他的世界里有另一個女人，仍然讓她如鯁在喉？尤其風凌絕對她居然那麼維護。
柳幻雪，好美的名字，想必人如其名，也是個如夢似幻的絕色佳人吧？
我治好你的臉，讓你與別的女人雙宿雙棲？
突然感到有些委屈，沐雲蘇吸了吸鼻子：「落羽。」
「活該。」落羽半點同情的意思都沒有，反而一臉嫌棄，「再裝大方啊，再裝不在乎啊，再裝淡定啊，去裝啊！」
沐雲蘇頓時火冒三丈：「有沒有搞錯？你是我的人，幹嘛向著狐王？」
落羽哼哼地冷笑：「我只是替他抱不平，喜歡上一個狼心狗肺的女人。」
沐雲蘇嗤之以鼻：「他會喜歡我？天字第一號笑話！一個冷心冷肺的男人而已！再說你聽不到嗎？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落羽瞅著她：「那你傷心什麼？」
「我？」沐雲蘇哼了一聲，「我還有心可傷嗎？再說有什麼好傷心的，我有你就夠了！」
落羽移開視線：「別說這樣的話，我會誤會。」
沐雲蘇嘁了一聲：「誤會個鬼，你也有心上人了。」
落羽沉默下去，眸中居然閃爍著淡淡的猶豫和掙扎。
一直回到沐家，沐雲蘇的情緒還沒有完全調整過來。可是不等她回到房間關起門來自憐自嘆，正在大廳滿地轉圈的沐閬軒已經看到了她，立刻衝過來急聲開口：「雲蘇，有消息了！」
沐雲蘇愣了一下：「啊？我有叫你去打探什麼消息嗎？」
「哎呀！就是你娘親啊！」沐閬軒越發急得連連跺腳，「我可能發現線索了！」
安紫瑤？
沐雲蘇吃了一驚：「什麼線索？」
沐閬軒喘了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表述更清楚一些：「我方才在珠寶鑒賞大會上轉了轉，碰巧遇到了天璃國平國公慕容商，他身邊跟著一個女子，說是他的貼身侍衛水之靈……」
沐雲蘇大感意外：「你說水之靈就是我娘親？」
「那倒不是。」沐閬軒搖頭，「她身材樣貌與紫瑤完全不同，我只是無意間發現她的手絹上綉著一朵白色的百合花！」
沐雲蘇恍然：「我記得你說過，娘親以前最喜歡的就是百合花！」
「沒錯！」沐閬軒點頭，「在我看來，那朵百合與從前紫瑤繡的一模一樣！」
沐雲蘇沉吟著：「娘親是你從天璃國帶回來的，水之靈就是天璃國人，難道……她也易了容？」
「我不確定。」沐閬軒雖然搖頭，神情間卻很是急切，甚至有著掩飾不住的期盼，「看到水之靈手絹上的百合花，我想也不想地就沖了過去，幸好慕容商不計較我的冒犯，否則就麻煩了！」
沐雲蘇一愣：「你衝過去了？說什麼、做什麼了嗎？」沐閬軒有些赧然：「也沒有，我就是突然看到屬於紫瑤的印跡太過激動，就衝過去說了個『你』字，第二個字還未說出口，慕容商便攔住了我，我趕緊道歉，說我認錯了人，他表示無妨，我哪裡還敢多說，立
刻離開了。」
沐雲蘇想了想，很快做出了決定：「既然這是一條線索，就不要輕易放過，我會悄悄查一查。」
沐閬軒點頭：「小心些，查不到不要緊，你千萬不要惹上麻煩。」
御書房內，風凌逸正在皺眉。
剛剛慕容商派人來問，究竟決定將哪位公主嫁給東方臨。雖然之前他已親口允諾讓東方臨親自挑選合意之人，但在那之前，他總得先把適合的公主湊到一塊兒。膝下的數位公主之中，除去已經嫁人的、年紀尚幼的及其他狀況，適合的也不過還有五人。風千儀之事恐怕已經傳到東方臨耳中，這樣的妃子他當然不會要。風千柳倒是才貌雙全，性子又溫柔，但因為特
殊原因，他早就打算將其留在身邊，即便將來為她選駙馬也要離皇宮最近，以便能夠時時看到她。
除此之外，就只剩下雪妃之女風千柔、雅妃之女風千絮以及素妃之女風千卉三人了。要論才貌，自然是風千柔最佳，但雪妃捨得讓她遠嫁嗎？
正思索間，內侍前來稟報，說流霜國太子南宮劍星求見。風凌逸只得暫時將此事放在一旁，命人將他們帶進來。
片刻后，南宮劍星與南宮劍月便在內侍的帶領下進了御書房，上前見禮：「參見皇上。」
風凌逸微笑點頭：「二位免禮，請坐。」
兩人謝過，上前各自落座，南宮劍星已接著開口：「打擾之處還望皇上千萬恕罪，劍星此番入宮，乃是奉了父皇的旨意，希望與貴國結為百年之好，兩國永為兄弟之邦。」
風凌逸愣了一下：「星太子也要……」
「哦不，皇上誤會了。」南宮劍星微笑著搖了搖頭，「想要求親的不是劍星，而是小妹劍月。」
風凌逸又是一愣，不自覺地轉頭看向了南宮劍月，後者則低著頭安安靜靜地坐在椅子上，不過仍可看出頰上的兩朵緋紅，顯然十分羞澀。南宮劍星又是微微一笑，接著開口：「父皇此次特意命劍星帶劍月前來，就是希望能將她留在貴國，聽憑皇上的旨意將其嫁給某位朝臣，或者其適齡公子。可劍月自從見到狐王，便為其傾倒，希望能常伴左
右端茶倒水，鋪床疊被，不知皇上是否願意成全？」
這番話令風凌逸徹底愣住，好一會兒之後才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卻仍然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星太子說什麼？嫁給十七弟？」這兄妹二人腦子有毛病，還是流霜國皇上腦子有毛病？南宮劍月雖然不是天下第一美女，卻也花容月貌，氣質高貴，更貴為一國之公主，想要什麼樣的駙馬得不到，居然偏偏看中了一個命不久矣的殘廢，
她這是有多嫁不出去，非得這麼自虐嗎？顯然明白他的意思，南宮劍星卻並不曾多做解釋，只是毫不猶豫地點頭：「正是，劍星也知道小妹粗鄙，怕是高攀不上狐王。不過小妹也說了，既然有了喜歡的人，無論如何都要爭取一下，就算最終的結果
仍然不如人意，至少也沒有任何遺憾。只是不知皇上是否願意成全？」
這才確定自己沒有聽錯，風凌逸的目光不由微微閃爍起來，面上卻笑得十分溫和：「月公主能夠看上十七弟，是他的福氣，不過月公主確定了解十七弟的現狀嗎？」
言下之意，他可並不僅僅是不良於行，毀了容貌而已，更受了極為嚴重的內傷，說不定用不了多久你就會成為寡婦，何苦呢？
南宮劍月輕輕點頭：「劍月了解，而且絕不在意，只求能在狐王面前伺候，哪怕只是一天兩天也心滿意足。」
風凌逸的眉頭微微一皺，終於得出了結論：這人果然腦子有毛病，一個如花似玉的公主，偏要親手將自己的一輩子毀在一個殘廢身上，正常人怎麼會做出這種事？要說南宮劍月執意嫁給風凌絕是另有所圖，但她又能圖什麼呢？她既貴為公主，當然不缺財不缺勢，要說圖風凌絕這個人，就算她不在乎風凌絕殘廢貌丑也就罷了，問題是他命不久矣呀，難道真如她所說，她對風凌絕已傾心至此，哪怕相守一天兩天也心滿意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