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他會傷到自己
沐雲蘇眨眨眼，上前幾步摸了摸他的額頭：「發燒了？」
「我是說真的。」風凌絕嘆口氣，一晃腦袋躲開了她的手，「蘇蘇，我自問識人的眼光不差，不會看錯的。」
沐雲蘇撇嘴：「大哥，你是六級戰魂哎！就憑我，還想在你之上？難道我還能成為戰神？哈哈哈……」靈力的修習越往上越是舉步維艱，所以能夠成為一級戰魂已經夠驚艷世人，像風凌絕這般成為六級戰魂的更是鳳毛麟角，千百年大概也就這三五個，而且之前六百年，這三五個戰魂都降生在了天璃國，才
令其一連做了六百年霸主。
直到今日，天璃國再沒有出現過六級戰魂，所以在風凌絕還未毀容癱瘓之前，所有人都認為本屆的霸主國非梵音國莫屬。只可惜天妒英才……不說也罷。而戰神，哪怕是一級戰神，在整個碧淵大陸都更像是傳說，是否真的出現過無人知曉。所以聽到風凌絕居然說沐雲蘇的靈力修為早晚在他之上，沐雲蘇便覺得這根本就是本世紀最大的笑話，自顧自笑得滿
臉桃花開。
可是風凌絕卻半點不覺得好笑，依然無比認真地點頭：「能不能成為戰神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一定會超越我。」
「沒見過替別人吹牛吹得這麼賣力的。」沐雲蘇哼了一聲，「不說這個……」
剛剛說了四個字，落羽便快步而入：「姑娘，東方臨來了，指名要見你。」
沐雲蘇點頭：「讓他進來。」
不多時，東方臨邁步而入，客客氣氣地抱拳行禮：「冒昧打擾，還望恕罪！」
寒暄幾句，眾人重新落座，沐閬軒又吩咐下人奉了茶水上來。東方臨輕咳一聲，目光直接鎖定沐雲蘇：「沐姑娘，之前阿凝多有得罪，還望姑娘千萬恕罪！」
沐雲蘇含笑搖頭：「臨太子客氣，有事請直言。」東方臨似乎有些為難，遲疑片刻之後才嘆了口氣：「本宮來得著實唐突，實在……難以啟口。不過她畢竟是本宮的妹妹，本宮只好硬著頭皮來打擾了。沐姑娘，阿凝的身體其實……的確有你說的那些毛病，
不知……」
果然，我就知道你是為這個來的。
沐雲蘇笑笑，倒不急著答允：「昨天我對凝公主多有冒犯，還望……」「無妨無妨！是阿凝冒犯在先！」畢竟有求於人，東方臨那叫一個謙遜，哪裡還有半分霸主國太子的架子，「阿凝也知多有得罪，愧疚萬分，這才托本宮前來走這一趟，不知阿凝的毛病，沐姑娘可醫得？當然
，診金是完全不成問題的，隨沐姑娘開價。」
沐雲蘇搖頭：「醫者父母心，說什麼診金？只不過不瞞臨太子，凝公主的病症乃是因為體內長了異物，藥石無效，必須將異物切除才能痊癒。」
東方臨頓時一怔：「異物？」
「正是。」沐雲蘇點頭，「臨太子是否覺得我在胡說八道……」
「不，本宮絕無此意。」東方臨立刻搖頭，臉上居然滿是欽佩，「因為我天璃國宮中醫術最高明的太醫早就說過，阿凝的病症的確是因為體內生了異物，沐姑娘果然是神醫！」
「天璃國果然高手如雲，佩服。」沐雲蘇倒略略有些意外，「那麼凝公主的病為何拖到了今日？」
東方臨嘆了口氣：「因為太醫說，要想將異物去除，必須開膛破肚，但此等治病之法只在上古醫書中有記載，恐怕普天之下無人敢照做，至少他沒有那麼大的本事，所以……」沐雲蘇瞭然，接著點頭：「凝公主的病若是讓我來治，同樣必須開膛破肚，雖然這點小事對我來說易如反掌，但萍水相逢，臨太子只怕不放心將凝公主交到我手上。所以不妨回去與凝公主商議商議，不必急
著答覆。」
東方凝的病其實不是什麼疑難雜症，子宮肌瘤而已。
既然必須開膛破肚，東方臨也不敢替東方凝做決定，只得起身告辭：「既如此，本宮先回去跟阿凝商議商議，多謝沐姑娘，本宮告辭。」
沐閬軒忙起身將他送了出去，風凌絕已經皺了皺眉：「蘇蘇，到底行不行？若是不行的話，不要惹麻煩上身，我可以保證他再也不會來找你。」
沐雲蘇滿不在乎地點頭：「沒問題，這種程度的手術對我來說根本是毛毛雨。不過臨太子沒那麼容易相信我的，就算你不出手，恐怕他也不會再來找我。」
風凌絕點頭：「那更好，不過東方凝已經被這病折磨了許久，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了可以為她醫治的人，她當然會抓緊這來之不易的機會。」
沐雲蘇笑笑：「也很難說，昨天她看到我的時候是什麼反應你也看到了，把我當成了八輩子的仇人似的，她未必肯落這個下風。」
風凌絕沉吟片刻：「那就看看再說，總之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任何人傷你分毫！」從沐家告辭而出，玄月一路推著風凌絕往回走。他似乎有滿腹的話想說，卻又不敢隨便開口，便走一段低頭瞅一瞅，走一段低頭瞅一瞅。到了後來，反倒是風凌絕終於受不了了，便冷哼一聲：「我還活著，
你瞅什麼？」
「啊……嘿嘿……」玄月不好意思地笑笑，「沒啥，就是看看你……是不是還在生氣。」
風凌絕臉上倒是沒有半分笑容：「我沒生氣。」
「哄鬼吧你。」玄月撇了撇嘴，「王妃看不出來，我還能看不出來？你在生百里公子的氣。」
風凌絕以手支頜，盯著前方沉默，好一會兒之後才吐出一口氣：「我……」
「不用解釋，我明白！」彷彿生怕他有什麼心理負擔，玄月立刻一臉莊重地打斷他，「換做是誰都不會希望別的男人深夜出入自家妻子的房間，你不生氣才不正常。」
風凌絕不置可否：「我相信星辰，行動上他絕不會做對不起我的事，但是感情上，無論他還是我都控制不了。所以他可以約束自己的行為，但約束不了對蘇蘇的感情。」
玄月故意滿不在乎：「感情本來就不受理智的控制，何況王妃那麼美，那麼好，對她有想法的從來不止百里公子一個，若是依著生氣，你早就氣死八百回了！」
「不止他一個，但夠資格讓我生氣的，只有他一個。」風凌絕倒是不避諱承認這一點，「你知道，星辰也是名副其實的少女殺手。」
玄月失笑：「那可未必，還有落羽呢！他可是跟王妃朝夕相處，怎麼不見你生氣？」「因為落羽的冷靜自持，遠在星辰之上。」風凌絕回答，眸中閃爍著晶亮的光芒，「他就算對蘇蘇有意，也絕對可以將行為和感情都約束得死死的。但是星辰不同，他會因為我約束自己的行為，但在無人處，
他會放縱自己的感情，不管會不會受傷，也不管會不會傷到我。」
玄月皺了皺眉：「但他的這种放縱，到最後傷害最深的還是他自己。」
「不然我為什麼生氣？」風凌絕輕皺眉頭，眸中卻隱含擔憂，「因為我，他明知不可得，卻還是選擇放縱，最終受傷最深的當然是他自己。他如此不愛惜自己，我怎會不生氣？」
玄月倒是愣了一下：「原來你為這個生氣？我還以為……」「以為什麼？以為我氣他跟我搶蘇蘇？」風凌絕瞅他一眼，順便哼了一聲，「玄月，你還是不夠了解星辰。他知道蘇蘇是我的人，所以寧死不會做對不起我的事。但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更容易受傷，你明白嗎
？」
玄月撓了撓後腦勺：「你的意思是說……他的感情沒有宣洩口？」「差不多。」風凌絕點頭，「他對蘇蘇有意，這已經是事實，如果能跟我爭一爭，搶一搶，即便最終仍不可得，至少他的感情和壓力都得到了釋放。但因為是我，他只能選擇隱忍，所有的壓力都憋在心裡，好
受得了嗎？」
玄月頓時無比擔心：「那怎麼辦？勸勸他吧？」
風凌絕搖頭：「他不是孩子了，這些事不用我說，他比你懂。」
玄月急得直眨眼：「那就任由他越陷越深？不然……使用替代療法？」
「嗯？」風凌絕表示有些興趣，「怎麼說？」
「就是找個人替代王妃！」玄月興緻勃勃地建議，「只要早些將百里公子嫁出去，他自然就不會受傷了！」
風凌絕瞬間滿臉黑線：「好，這個任務交給你了，三天之內，把星辰嫁出去！」
「你還是殺了我吧！」玄月頓時一聲慘叫，「三天？」
風凌絕冷笑：「只要你跟星辰提起這事，不用我動手，他就能把你咬死！」
玄月打個哆嗦：也是，還是閉嘴吧我！
「不過……」風凌絕突然手摸下巴開了口，目光不停地閃爍著，「星辰明知半夜三更往蘇蘇的房間里鑽不合適，卻還是跑得樂此不疲，這說明……」
玄月瞬間萬分擔心：「說明什麼？」
「說明蘇蘇的確可以化解他心中的殺意。」風凌絕回答，「這一點很奇怪，為什麼會這樣？難道蘇蘇跟正常人不同？」
玄月翻個白眼：「哪裡不同？我看王妃也是一個鼻子兩隻眼，正常人一個。」
風凌絕一臉深思：真正的不同不在表面，藏得越深才越是秘密。當然，不久之後他就會知道，他的猜測一點都沒錯，沐雲蘇之所以能化解他跟百里星辰的殺意，的確是因為她與正常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