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一招
沐雲蘇放下手：「如果我能從你面前逃走，這門婚事取消。」
「敢跟我說這樣的話，我佩服你的勇氣。」風凌絕笑得彷彿一隻修行千年的狐狸，「如果你逃得掉，怎麼會被我找到？」
「那不一樣。」沐雲蘇笑了笑，「第一，我逃婚對你有利，所以沒想到你會追來。第二，並不是你找到了我，而是我主動撞上來的。第三，我也沒指望逃你一輩子，只要十二個時辰之內你找不到我，便算我贏，如何？」
風凌絕側了側頭：「我若不答應呢？」
「可以，誰讓你是狐王。」沐雲蘇目光平靜，「狐王要折磨誰，不看理由，只看心情和興趣。」
風凌絕定定地看她幾眼，突然笑了起來：「別把我說的那麼血腥。好吧，就為了這句話，我答應你。」
沐雲蘇很是驚喜：「真的？」
「嗯。就當我上了當，中了你的激將法。」風凌絕點頭，「別說我欺負你，我可以多給你幾次機會。你現在跟我走，直到回到沐家這段時間，不管你用什麼手段，只要你離開我的視線連續十二個時辰，算我輸。」
此處距離京城已不算近，勻速迴轉最少也要半個月左右。
沐雲蘇卻依然有些不放心：「手段任我用？坑蒙拐騙偷都可以？」
「嗯。」風凌絕也依然點頭，「不妨使出你渾身解數，只要你能承擔得起後果，吃喝嫖賭、殺人放火都無所謂。」
沐雲蘇眨眨眼：「但若因此得罪你，或者你覺得輕慢了你……」
「不存在。」風凌絕笑眯眯地搖頭，「既然有約定在先，那麼無論你用什麼手段都只是為了贏得賭約，與得罪、輕慢無關。只要其中一方親口說出認輸二字，我們的賭約就正式結束。」
沐雲蘇立刻點頭：「成交！」
我還就不信了，憑我鬼女神醫的本事，連這一點都做不到！
「沐雲蘇，我真的很佩服你的勇氣。敢當面挑戰我的，你也是第一個。」風凌絕眼中浮現出一絲隱隱的興味，「願賭服輸，你若是贏了，我保證皇上不再賜婚。我若是贏了……」
「隨你處置。」沐雲蘇毫不猶豫地回答，「要殺要剮，或者要休要娶，我沒意見。」
落羽一直保持著淡淡的沉默，此刻卻突然眉頭一皺，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可是就在他一張嘴的時候，風凌絕已經轉過頭，輕輕地看了他一眼，一抹冰藍色的微芒從他的眼中掠過。或許也是因為不能抵禦這雙眼睛的魔力，落羽居然重新抿緊了唇，什麼也不曾說。
姑娘，枉你聰明一世，此番恐怕還是要栽在狐王手裡了！
見他如此，風凌絕滿意地點頭：「上車吧。」
瞄瞄馬車內並不算寬敞的空間，沐雲蘇搖頭：「不必了，我……」
嗖！
金光一閃，鞭子已經纏上了她的腰，整個身體跟著凌空飛起，瞬間落在了風凌絕對面。沐雲蘇默默地扭開頭：狐王的命令，什麼時候被人質疑過？多此一舉。
瞄瞄身後的兩人，玄月看著落羽笑得和氣：「公子請上車。」
落羽點頭，上車與他並排坐在一起，風凌絕突然開口：「仙鄉何處？」
「不便奉告。」落羽淡然回答，「不過狐王放心，我所有的目的都與你無關。」
風凌絕點頭：「好。」
與聰明人說話，就是這麼省時省力。
暮色降臨時，四人已經進入一座小鎮，找了一家客棧安頓下來。一起吃過飯，沐雲蘇站起身：「我要去方便一下。」
風凌絕點頭：「嗯。」
沐雲蘇看著他，笑得牲畜無害：「借尿遁這種低級招式，我自然不會拿來對付狐王。不過狐王若是不放心，只管前來監視。」
風凌絕笑笑：「你既然說了不會，還監視什麼？去吧。」
沐雲蘇點頭，轉身而去。玄月萬分擔心：「主子，真的不用去監視嗎？」
風凌絕笑笑，轉頭看向了落羽：「她不是說不會借尿遁了嗎？再說落羽還在這裡，她沒那麼不仗義，不會一個人逃走的。」
玄月嘆了口氣，不自覺地伸長脖子往沐雲蘇消失的方向看了過去：「但願如此。不過落公子……」
落羽搖頭：「我不姓落，叫我落羽。」
玄月有些不好意：「你不怕王妃丟下你嗎？」
落羽搖頭：「她不會。」
儘管只是簡簡單單的三個字，不知為何玄月卻有了一種安心的感覺，立刻眉開眼笑：「那就好！」
風凌絕目光微閃，突然笑了笑：「有點莫名其妙吧？我說沒事你不相信，落羽說沒事你就放心？」
玄月撓了撓頭：「也是啊，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覺得落羽讓人不得不信。」
落羽看他一眼，神情雖依然冰冷，目光卻很靈動：「這句話你應該跟狐王說，別忘了，信狐王者得永生。」
風凌絕的目光又是一閃，笑得更加和氣：「你對我而言很陌生，我確定，你絕對不屬於四國之中的任何一國。」
落羽抿了抿唇，居然點頭：「不愧是狐王，但我能說的僅此而已，還請狐王不要為難我。」
「就憑你的本事，我還為難不了你。」風凌絕是依然在笑，眸中卻閃過一抹銳利，「不過我看得出你並沒有傷害沐雲蘇之心，這就足夠了。」
這句話說完，三人都安靜了下來，只是玄月實在難掩好奇，不時拿探照燈一般的目光在落羽臉上瞄來瞄去。
「為什麼總是看我？有事？」落羽突然開口。
玄月嚇了一跳，忙不迭地搖頭：「沒事，我是在想，都這麼久了，王妃也該回來了，該不會真的跑了吧？」
原本只是隨口一說，卻見風凌絕的目光微微一變，突然揮了揮手：「走！」
很快就找遍了客棧內所有的茅廁，碰上的人倒是不少，可惜沒有沐雲蘇的影子。
「居然真的借尿遁了？」玄月忍不住咬了咬牙，「王妃不是說不會對你用這種低級招式嗎？」
風凌絕似乎並不如何生氣，反倒越發興味盎然：「不知道什麼叫兵不厭詐嗎？這種不入流的當也會上，還有臉在這裡大呼小叫？」
儘管他在笑，玄月卻不自覺地嚴重打個哆嗦，連說話的聲音都顫抖起來：「主子，求求您不要這樣笑好嗎？我、我好冷……」
落羽點頭，深有同感：「我也是。」
「你本身就夠冷的了，還會怕冷？」風凌絕笑眯眯地看著他，彷彿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有多麼令人汗毛直豎，「不過我想沐雲蘇這一招應該沒有跟你商量？」
落羽點頭：「是，所以我也不知道她會躲到哪裡，狐王對我嚴刑逼供是沒用的。」
玄月咬了咬牙：「王妃好過分！主子，現在我們該到哪裡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