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各種不對勁

  「不是我覺得，是真的不對勁。」沐雲蘇沉吟著，「我明明是沐家唯一的嫡女，為何他們總口口聲聲說我是來歷不明的野種？莫非與我娘有關？」


  落羽自告奮勇：「我去查。」


  「不行。」沐雲蘇立刻搖頭，「你是我的債主，別真的把自己當僕人。」


  落羽看她一眼：「我沒忘，只不過每天除了吃就是睡，你拿我當豬養？再不找點事情做，你可以直接把我養肥了賣肉！」


  沐雲蘇忍不住失笑，落羽已轉身而去，她忙追在後面叮囑了一句「萬事小心」，落羽揮揮手表示明白，很快去得遠了。


  對他的辦事能力一百個放心，沐雲蘇拍拍手，輕輕鬆鬆地往回走：剛才細柳說什麼？二妹要自盡？想必是挺好看的一場戲。


  一路緊走疾奔，張姨娘越想越是絕望，恨不得一頭碰死算了！好好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兒，一夕之間變成了醜八怪和「獨臂美人」，遭人恥笑的日子還在後頭呢！


  「滾！滾出去……都滾……」


  剛一踏進房門，便聽到了沐雲珠有氣無力的尖叫聲。張姨娘嘆了口氣：「都退下吧！」


  幾名侍女暗中鬆了口氣，施禮之後爭先恐後地奔了出去。


  「娘，你殺了我吧，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沐雲珠癱坐在椅子上，臉色慘白，雙眼空洞，彷彿一具屍體。


  「別胡說！」張姨娘恨不得把沐雲蘇咬成渣，「就這麼放過那個賤人，你甘心嗎？」


  「我……我當然不甘心，我要把她碎屍萬段！」仇恨的力量果然非同小可，沐雲珠立刻有了幾分生氣，面容都有些扭曲了。


  雖然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可是看到她口眼歪斜的樣子，張姨娘依然不自覺地移開了視線：「雲珠，我還沒來得及問，好好的你為何突然要除掉那個賤人？」


  瞬間一陣絕望上涌，沐雲珠早已淚流滿面：「我怎麼知道會是這個樣子？那天我無意中聽到大娘和她的侍女閑聊，說湘王殿下對我有意，早就想來提親，如果沒有大姐，我就是湘王妃了，所以我才……」


  「什麼？還有這回事？我怎麼不知道？」張姨娘吃了一驚，「我也從未聽老爺說起過，你會不會聽錯了？」


  沐雲珠搖頭：「應該沒有，大娘說的就是我。不過那又怎麼樣？現在我完了，全完了……沐雲蘇，我要殺了你……」


  張姨娘眉頭緊皺，依然覺得蹊蹺，卻又不知究竟哪裡不對，只得暫時轉移了話題：「對了，雲婷的姦夫到底是誰？」


  「不知道……」沐雲珠的眼神又開始變得空洞，「我只知道她懷了身孕，便要她幫我除掉大姐，哪裡有功夫管她的姦夫是誰？」


  張姨娘默然：湘王對雲珠有意？什麼時候的事？即便有，我這個當娘的還不知道，大姐就已經知道了？

  「雲婷，到現在你還不肯告訴我，孩子的父親是誰嗎？」房間里，劉姨娘同樣不住地咬牙，恨不得把這個不爭氣的女兒一巴掌拍死！


  沐雲婷的臉色比沐雲珠好不了多少，不管劉姨娘如何逼問，始終一語不發。


  「你倒是說呀！」劉姨娘又是惱怒又是心痛，簡直快要崩潰了，「把你禍害成這個樣子，總得給個說法吧？」


  看她一眼，沐雲婷總算有了些反應：「還說什麼？我現在這個樣子，誰還會要我？」


  「這個樣子又怎麼了？你還懷著他的孩子呢！」劉姨娘砰砰地捶著床鋪，「快說，到底是誰！咱們沐家也不是好欺負的，他必須娶你過門！」


  沐雲婷沉默了許久，才輕輕說出了一個名字：「薛擎宇。」


  劉姨娘愣了一下，跟著一聲怒吼：「原來是那個小王八蛋！好，很好！他若敢不娶你，我活扒了他！」


  薛擎宇的母親是薛家家主的夫人，也是劉姨娘的親妹妹。否則，她也不敢說這樣的大話。


  因為這層親戚關係，薛擎宇經常來沐家做客，與沐雲婷也很談得來。本以為這對錶兄妹在一起聊天說笑再正常不過，誰知道他們竟然在背後做出了這等苟且之事！


  黃昏時分，落羽便回到了沐雲蘇面前，將自己的調查結果簡單講述了一番。


  沐雲蘇的生母閨名安紫瑤，並非梵音國人，乃是沐閬軒前往天璃國做生意時偶遇，彼此一見傾心，這才將其帶回並締結連理。不久之後，安紫瑤便生下了沐雲蘇。


  沐閬軒對安紫瑤百般寵愛，對這個嫡出的女兒更是喜愛得無以復加，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的最佳詮釋。


  日子原本過得平靜而幸福，誰知幾年之後，就在世人皆知沐雲蘇是水火雙系同修的練武奇才之時，安紫瑤居然與旁人有了私情，且她自己供認不諱，令沐閬軒傷心之餘勃然大怒，懷疑沐雲蘇是安紫瑤與人偷情所生。


  幸虧安紫瑤極力辯解，並提議滴血認親，才最終確定沐雲蘇的確是沐閬軒的親生女兒。可儘管如此，安紫瑤與人偷情卻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依照沐家家法，當浸豬籠。


  沐閬軒對安紫瑤付出了全部的感情，所以更加承受不起她的背叛，傷心狂怒之下，他任由老祖宗派人將她綁至山澗邊，並且裝進了豬籠。


  可是就在安紫瑤即將被扔進山澗之時，一個蒙面黑衣人從天而降，三下五除二將所有人都打倒，隨後帶著安紫瑤逃之夭夭，從此蹤影皆無。因為家醜不可外揚，沐家便對外宣稱安紫瑤乃是暴病而亡，不久之後，韓香絮成為正室。


  「原來如此。」沐雲蘇恍然，「怪不得他們都說我是野種，看來滴血認親的結果並不曾說服他們。」


  「嗯。」落羽點了點頭，「那老太婆始終認為你娘在滴血認親時做了手腳，根本不承認你是沐家的後代。」


  沐雲蘇摸了摸下巴：「也就是說，我娘還在人世？」


  落羽看她一眼：「僅此而已？」


  沐雲蘇愣了一下：「啊？」


  「你的反應不正常。」落羽毫不客氣，「聽到娘親尚在人世，正常人不會這麼平靜無波。」


  那不是因為我根本不是真正的沐雲蘇嗎？沐雲蘇撓了撓頭，一臉若無其事：「有何奇怪？我娘走時我才幾歲，對她根本沒有多少印象。」


  「有道理。」落羽點了點頭，「你爹一直堅信救走你娘的就是她的姦夫，所以恨屋及烏，根本不管你的死活。」


  「也怪不得他。我娘背叛了他，我又成了這個樣子，他還能公正地處理二妹三妹害我一事，也算難得了。」沐雲蘇摸了摸自己的臉，眸中露出深思之色，「不過你剛才說，我娘對偷情一事供認不諱？」


  「根據我的調查，是這樣。」落羽點頭，「她承認得很痛快，但堅決不肯供出姦夫。」


  沐雲蘇皺眉：「是誰發現她與人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