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願意為你賭一次
慕遠辰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向她走近，悄聲說：「有人跟蹤我，先找個地方躲一下。」
沈佳曼心一驚，手被一隻大掌緊緊握住，兩人奔跑在了蘇黎世的暗夜街頭。
他們一跑，後面還真傳來了追趕的腳步聲，她這才相信，原來他不是開玩笑。
「不行，我跑不動了。」
女人的力氣沒法跟男人比，慕遠辰只是輕微喘息，她卻已是上氣不接下氣。
左右環顧一圈，「到這邊來。」
他將她拉進一條小衚衕，說是衚衕，卻僅只能容下兩個人。
兩人面對面，衚衕里一片漆黑，幾乎看不清對方的臉，卻能清晰的感受到彼此的氣息。
感受到氣息，便能感受到存在，心，也隨之安然。
幾個黑影從他們右邊一閃而過，沈佳曼屏住呼吸，心跳的厲害，如果沒有記錯，這是第三次與慕遠辰「同生共死」了。
「都走了嗎？」她壓低嗓音問。
「差不多，等會再出去，免得沒走徹底。」
「好……」
微微仰起下巴，她藉助慘淡的星光凝視著面前的男人，人和人果然是沒法比的，就像徐子耀沒法和慕遠辰比，拋開兩人的背景，還是差那麼一大截。
一陣風揚起，今晚的天氣很不好，有下雨的徵兆。
忍不住哆嗦了下，慕遠辰立馬伸手將她圈進懷裡。
「還生我的氣嗎？」
「恩。」
「那我跟你道歉。」
「為什麼要道歉？」她頓了頓：「承認今晚你是故意的了是嗎？」
「不是故意，但也不認為有錯，最起碼，那張支票證明了你男朋友品性不算好。」
「他是什麼樣的人，即使你不用錢去驗證，我也很清楚。」
一聲嘆息，命運最殘酷的，莫過於你有一個差勁的男朋友，上帝卻還安排一個優秀的男人在你身邊時時誘惑你。
「既然知道就不要委屈自己了好嗎？想到你要留在那樣的男人身邊，我接受不了。」
慕遠辰加重擁抱她的力道，原本，他想，只要她幸福就好，可是今晚看到徐子耀貪婪的一面，令他改變了主意，無論如何，都不能將她拱手讓人。
「那我留在誰身邊，你才能接受的了？」
「你以為呢？」
她心知肚明，卻只能說：「現在，我沒有辦法明確什麼，我父母是我心中最大的牽挂，只有徵得他們同意，我才能選擇自己想要走的路。」
慕遠辰深感失落，卻又很意外的聽到：「但是為了你，我願意賭一次，用我一生的幸福。」
沈佳曼話剛落音，便被他傾下身吻住了唇。她顯然未料到他會如此急切，下意識地有些抗拒，雙手護在胸前，同時使了點力氣推他。他卻紋絲不動，依然忘情地吻她，先是蜻蜓點水地在她的唇邊流連，繼而靈活的滑進她的口中。這個綿延纏綿的吻彷彿持續了很久，就在她覺得自己窒息得快要缺氧的時候，他終於鬆開了她。
「如果，你覺得愛我是一場賭注，那麼，我絕對不會讓你輸。」
這是沈佳曼唯一聽到的誓言，最美的誓言。
一次次想逃離，卻又一次次的走近，直到這一刻，她才明白，她中了一種，名叫慕遠辰的毒。
黑暗中，兩人緊緊相擁，世上最保暖的，是情人的體溫。
慕遠辰將她送回了學校，分手的時候，她拉住他的胳膊欲言又止。
「怎麼了？」
他柔聲詢問。
「我們能不能暫且不要公布關係？」
「為什麼？」
「因為，我們都需要各自理清，我和徐子耀的問題還沒有解決，你和江珊也是，我不想讓別人指著我的脊梁骨罵我腳踩兩隻船，介入別人的幸福……」
她的顧慮不是沒有道理，慕遠辰點頭：「好，依你。」
回了宿舍，張美麗雙手環胸打量她，一臉戲謔。
不自覺的臉紅，輕聲問：「怎麼還沒睡？」
「老實交代，你是不是跟慕遠辰好上了？」
她詫異的睜大眼，只差問出你怎麼知道。
「別想瞞著我，我都看到了。」
「看到什麼了？」
「剛剛在校門口，他吻了你。」
沈佳曼頭皮一麻，疑惑的上前：「我怎麼沒看見你？」
「呵，你眼中只有他，當然看不到我了。」
「不是……」
「那你是承認了？」
事已到此，只好坦白：「恩，我接受他了。」
張美麗興奮的伸展雙臂：「耶，太好了。」
她沒好氣的笑笑：「好什麼？」
「你能找到真愛我當然覺得好啦，別忘了，我們可是最好的姐妹哦。」
黯然的嘆口氣：「現在高興還為之尚早，我父母那邊還不知道能不能過關呢……」
「沒那麼嚴重吧，誰家父母不盼著女兒有個好歸宿？像我爸媽，做夢都希望我嫁到豪門去呢。」
沈佳曼搖頭：「我家的情況你不了解，我爸媽就我一個女兒，他們不會讓我留在異國的。」
「那還不簡單，你把他們接過來不就行了？」
「那更不可能了，他們死也不會來的。」
張美麗糾結了：「那你打算怎麼辦？」
「暫時還沒有想到好的辦法，但是，我會努力的。」
只要有愛的能力，就會有一萬種幸福的可能。
第二天，沈佳曼悄悄的擬了一份碩博連讀的申請書交給了校方，接下來，便是耐心等候結果。
中午，徐子耀打電話給她，她猶豫了下，按下接聽：「曼曼，你能出來下嗎？我在你校門口。」
她怔了怔：「好。」
出了校門，遠遠看到徐子耀站在梧桐樹下，徑直走過去，問：「幹嗎？」
「昨晚的事對不起。」
徐子耀開門見山就道歉，表情看起來十分疲憊，想必是一夜未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