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美麗果子的味道
慕遠辰夾了一顆花生，若有所思的看了半天，不解的問：「你怎麼會做這道菜？」
「是高特助說你喜歡。」
回答的聲音極小，因為不確定，是不是被高宇傑捉弄了。
「哦……」
意味深長的點頭，他的表情，恢復了一貫的冷靜。
沈佳曼沒有問這道菜對他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意義，既然不能在一起，那麼，就不要過分好奇。
「你外婆一個人生活，會不會太孤獨了？」
洗碗的時候，慕遠辰走過來問。
「那怎麼辦？她又不願意離開這裡。」
「可是她能自理嗎？」
「能呀，只要不犯病，她和正常人沒區別，很會講大道理呢。」
「哦？她有跟你說過什麼大道理嗎？」
沈佳曼笑笑：「有啊，我很小的時候她就跟我說：曼曼，不論遇到再大的困難，都要帶著希望勇敢面對，時時感恩不要抱怨，記住善良與正直就是老天爺給我們窮人家最大的財富。」
慕遠辰欽佩的望向那一抹孤寂的背影：「她教導的很好。」
兩人一直待到傍晚才準備啟程回去，途中，聊了許多關於外婆的往事。
「等我畢業了，我就可以常常過來陪她。」
沈佳曼無心的一句話，令慕遠辰意識到一個重要的問題，他剎了車，十分認真的說：「可不可以申請碩博連讀？」
有一瞬間的錯愕，但僅僅只是一瞬間，她便從他期待的眼神里，讀懂了他的心思。
「我沒那麼多錢。」
低下頭，刻意逃避他的問題，別說經濟不允許，就是允許，她也不會繼續留在蘇黎世。
「我負責你所有的費用好嗎？」
只要二年，只要把她留在身邊兩年，他有信心，解決一切問題。
「不用了，目前我沒有這個打算。」
她的頭垂的更低了，努力的，堅持著，她應該堅持的原則。
「曼曼……」慕遠辰很失落，他按住她的肩膀：「你為什麼要這麼理智？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我講個故事給你聽。」
沈佳曼抬起頭，迎上他的目光。
「一個天使和她的夥伴在太陽的照耀下自由飛翔，她看到了一條美麗的藤結出了好美的果子，她上去摘時，夥伴們都勸阻她不要摘，而她毅然摘下了那果子，又苦又澀，夥伴們都飛走了，轉眼之間她失去了翅膀，再也不能飛翔，不能感受太陽的撫慰，等待她的只有孤獨的死去，終於，她明白了美麗果子的味道——苦澀。」
故事講完了，她問他：「你知道這個故事說明了什麼嗎？」
他搖頭，並非不知道，只是想聽一聽，她如何說。
「這個故事的寓意，不該摘的果子不要去摘，否則，它將成為人生的負果。」
沉默了很長時間，慕遠辰發動引擎：「走吧。」
他是極有耐心的，當然，僅指對沈佳曼一人而言。
氣氛不是很輕鬆，偏巧徐子耀的電話又來了。
沈佳曼撇了眼身旁的男子，毅然接通：「喂？」
「曼，你還在生我氣嗎？」
「沒有。」
「那我給你發簡訊你怎麼都不回？」
「沒收到。」
不是賭氣這樣說，而是事實上，她確實沒收到他所謂的簡訊。
「不是吧，難道信號不好？也難怪，我這地方挺偏僻的。」
「哦。」
「你還在上海吧？要不要我請兩天假回去陪陪你？」
「不用了，我明天就回蘇黎世了。」
「這麼快就回去了啊？」
「恩。」
「那好吧，你路上小心點。」
「知道了。」
正欲掛電話：「等一下——」
「怎麼了？」
「我聽說……聽說……」徐子耀像是有什麼心事，吞吞吐吐的。
「聽說什麼？」
「聽說你跟一個有錢的老闆走的很近是不是？」
「這是什麼話？」她蹩起眉。
「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提醒一下，咱倆是要結婚的人，該避嫌的時候，就避避嫌，免得被人說三道四。」
「被人？被誰？」除了他媽，還有誰？
「甭管誰，反正無風不起浪。」
拚命克制沸騰的怒火，她咬牙說：「你要這麼想，那我也沒辦法。」
也許是聽出了她聲音不對勁，徐子耀態度軟了些：「曼曼，其實不管怎樣，我絕對是無條件相信你的，但咱好歹也自愛些。」
呵，真是可笑至極，若真無條件相信，就不會覺得她不夠自愛！
「謝謝，但是你的話很矛盾！」
沈佳曼強忍著想要流淚的衝動，她是多麼多麼，不想當著慕遠辰的面跟徐子耀吵架，又是多麼多麼，想要讓慕遠辰看到她幸福的樣子……
可是，為什麼就這樣難。
掛了電話，她把視線移向窗外，不知何晚，天空飄起了小雨，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你爸媽知道你明天回蘇黎世嗎？」
慕遠辰隨意問，對剛才那通電話隻字不提。
「知道。」
「那我等會開車送你回去拿行李，今晚就住酒店吧，防止明天趕不過來。」
「好，謝謝。」
從未像現在這樣感激他的紳士，不是因為他考慮的周全，而是因為替她保留了驕傲的尊嚴，明知道她跟男友鬧得不愉快，也沒有趁虛而入在她心口撒一把鹽。
到了酒店門口，下了車，高宇傑一臉愁容的走過來。
「慕總，有件不幸的事要告訴你……」
「什麼事？」
慕遠辰挑眉，表情波瀾不驚。
高宇傑撇了眼沈佳曼，壓低嗓音說：「江小姐來了。」
說曹操，曹操到，話剛落音，江珊從酒店裡走出來，面帶微笑的喊一聲：「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