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打牌不,二缺一
葉婉兮帶著七喜落荒而逃,剩下一群大老爺們面面相覷。
蕭裴琛看著葉婉兮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漸漸收斂,他看著眾人,手中把玩著一根枯樹枝,淡淡地說道:
「說說寧封最近怎麼樣了?」
眾人微微一愣,倒是沈晟最先反應過來,心中免不了吐槽:將軍,你這避嫌的意思也忒明顯了吧!不就是不想讓葉婉兮聽到關於寧封的消息嘛!至於繞這麼多彎子嘛!
話說當初葉婉兮一手畫工驚艷了所有人,而且這幅畫畫的正是寧封,想必他們家將軍都沒有享受過這樣的待遇,以他們家將軍對葉婉兮的佔有慾,鐵定是覺得寧封這個人最好永遠消失在葉婉兮的生命中。
所以現在,唉,太猥瑣了,太猥瑣了。
「裴琛,寧封這個人遠比我們所知道的要有城府,最近他帶領十萬大軍,一舉掃平了北方的突厥人,在青瀧的威望瞬間壓過其他的皇子,甚至有人說,讓寧封重回太子之位。」沈括義正言辭地說道。
雖然沈括早已不上戰場打仗,但是三國之間的局勢依舊是了如指掌,如今寧封在青瀧國有這樣大的動作,沈括不想知道都難。
「沒有想到,寧封斂盡鋒芒多年,如今倒是雷厲風行。」沈晟淡笑著說道,臉上有些看好戲的表情,倒沒有多大的擔心。
畢竟青瀧的局勢有了寧封的插入,將會變得更加撲朔迷離,三位皇子奪嫡,不管是誰最後勝出的是誰,青瀧的國力定然不如之前,他們暫時不需要為此而擔心。
倒是南盛,高信恭重回南盛,哪怕是之前兩國有過聯姻,也立下了盟約,他們還是覺得如鯁在喉,實在是高信恭這號人實在是讓人覺得忌憚,他像是一枚炸彈,只是什麼時候炸,完全憑他的心情。
這樣詭異的變數,沒有一個人會喜歡的。
「我有一種直覺,最後會是寧封坐上那個位置。」焦浩宇突然間開口說道。
沈括看向蕭裴琛,這裡軍事素養最高的人,自然是他。
蕭裴琛聽到焦浩宇的話,竟然暫時沉默不語,顯然是他並不是很確定,奪嫡之路步步兇險,充滿了未知,自然也是充滿了各種可能。
三位皇子都有可能站在至尊之位,但是至尊之位只有一個,一人生,兩人死,青瀧的民風剽悍,全民皆兵,皇子的性格自然是跋扈張揚,二皇子外戚實力雄厚,三皇子從軍出身,一個個都不是好惹得角色。
倒是寧封,十一年前倉促定下的太子,在天瀾十年,性子靜篤,為人更是溫和,至少在大家眼中是這樣的。
但是本質上呢,卧薪嘗膽,厚積薄發,心性堅韌,這樣的人要比那些將情緒表現在臉上的人要難對付許多。
也更有勝算。
另外,別忘了,寧封一回到青瀧立刻將自己的太子之位拱手相讓,而且之後以一個親王的身份,率十萬大軍橫掃突厥,大顯才幹。
這般果決,這樣的手段,實在是讓人後背生涼。
從寧封的性格來分析,若是沒有足以說服他的信心,恐怕他還是會一直沉默下去,他像是一隻蟄伏許久的毒蛇,一出現,便是天雷地火,不死不休。
蕭裴琛淡淡一笑,嗓音冷冽地如山澗的清泉:
「寧封的確更有勝算一些,只是如今徹底展露羽翼,他的路會更加難走。」
「更難走的路,恰巧是上坡路。」謝曉萌突然插嘴說道。
一群人的視線瞬間鎖定在謝曉萌身上,這位大老粗什麼時候會說出這麼有道理的話了?!
半晌后,蕭裴琛收回視線,笑著說道:
「曉萌最近倒是讀了一些書進去。」
謝曉萌聞言耳根子立刻紅了,結結巴巴地說道:
「是、是葉熙教我的。」
「難怪,我怎麼說萌萌竟然這麼有文化了。」沈晟在一旁大笑著說道。
沈括輕輕挑了挑眉,看著蕭裴琛笑著說道:
「葉熙這個名字我已經聽了許多遍了,你什麼時候讓我見識一下這位奇兵絕謀的葉熙啊?裴琛你將人藏地夠嚴實的啊。」
頓時,蕭裴琛,沈晟,謝曉萌三人的臉色一變,從皇上提起葉熙開始,有越來越多的人已經開始關注起來葉熙。
若是放在以前,蕭裴琛絕對不會說什麼,甚至是支持的,若是葉熙願意,他一點都不介意給他一個官職。
但是現在,葉熙是女子,女子不能進軍營,更別說要在朝為官了,那簡直就是在葉熙的脖子上,直接懸了一把刀。
他們剛從鬼門關將葉熙硬拉回來,難道如今又要重新將她送到另外一個鬼門關嗎?
沈括也是察言觀色的好手,尤其是三人齊齊變了臉色,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更何況能夠讓自己這位泰山崩於前而不色變的學生變了臉色,肯定有大狀況。
「怎麼,有隱情嗎?」沈括隨口問道,倒也沒有將氣氛弄得太嚴肅。
焦浩宇坐在一旁,巴巴地望著蕭裴琛,說實在的,他也很想見見這位葉熙啊!
「老師,不是我藏地嚴實,而是葉熙在我這裡擁有絕對的自由,她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根本不由我說了算,現在我也不知道葉熙在哪裡。」蕭裴琛此刻竟然有些慶幸,好在葉熙這般地隨性。
若是葉熙就在他身邊,那還真是說不上來該如何是好。
沈晟和謝曉萌隱晦地對視了一眼,葉熙哪裡都不在,就在他們的身邊啊。
兩人的心中紛紛哀嚎,為什麼,為什麼自己要知道這個秘密!他們寧願被葉婉兮蒙在鼓裡!也不願意一整天都要為她提心弔膽。
而正在話題中心的葉婉兮帶著七喜隨處亂逛,來到了一個男子的火堆旁。
男子一身淡藍色的長袍,五官雅緻如江南的山水畫,眉宇間有幾分的憂鬱,至少葉婉兮認為是憂鬱的,她覺著可能是沒有人陪他聊天,所以才憂鬱的。
葉婉兮心中也很憂鬱,說實在的,她還是比較喜歡呆在蕭裴琛的身邊,在這裡,除了七喜,她哪裡還有什麼小jie妹,她所認識的,都是一群小婊砸。
「這裡有人嘛?」葉婉兮禮貌地問道。
坐在火堆旁男子抬頭看了她一眼,然後搖搖頭。
葉婉兮拉著起來歡天喜地地坐了下來,同樣的,作為傳播愛的使者,葉婉兮從懷中掏出了一副撲克牌……
這是她來秋季狩獵前和七喜熬夜做的,她覺得自己再馬車上會很無聊,蕭裴琛出去狩獵的時候會很無聊,吃晚飯,嘿嘿嘿之後會很無聊,所以做了兩副撲克牌。
她畫工一流,撲克的花樣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用稍硬的紙折了折,然後裁成一模一樣大小的長方形。
其實就是畫畫有些費時。
葉婉兮看著男子,笑眯眯地問道:
「少年,你叫什麼名字啊?」
男子的唇角微微一抽,終於仔細地打量起了面前的人,秀致的面容,長得不算太驚艷,只是臉上的笑容太熠熠閃光,為她增添了許多的風華。
儘管如此,叫他少年?
她的年紀比自己要小很多的吧。
「姑娘……」辰天宿無奈地叫道,他很無奈,面前的姑娘好像有些油鹽不進啊,跟你聊天完全不看你的反應,只憑自己的喜好。
「少年,來打牌不?二、二缺一……」葉婉兮有些不好意思,都是三缺一,唯獨她,狗膽包天,說的是二缺一。
辰天宿十分冷艷地回了一句,不會。
迎接他的就是葉婉兮熱情的教學時間,辰天宿本來是懶得理會葉婉兮的,但是鬥地主的規則十分有趣,竟然讓他無法抑制內心的興緻。
五分鐘后,三人生機勃勃地開始了鬥地主。
葉婉兮畢竟是浸淫牌界已久,出手分分鐘都讓辰天宿和七喜毫無招架之力,葉婉兮私自給自己封了一個牌神。
辰天宿表示不服,葉婉兮表示自己專治各種不服,七喜夾在中間不敢說話。
隨著時間的推移,辰天宿的勝率開始上升,看著葉婉兮的眼神都帶著難掩的得瑟。
又一盤葉婉兮被鬥倒了,她看著手中的三五七,真是日了狗了,她怎麼會留下這麼噁心的牌!
辰天宿十分瀟洒地以四個小二結尾,葉婉兮突然很想改變規則,愛情公寓里的打牌規則是怎麼說來著……
「怎麼?想改規則了。」辰天宿作為第一謀士,這點眼力勁都沒有,那也是枉為第一謀士了。
被看穿了心事的葉婉兮,一點也不矯情,她將手中的三五七塞到一堆牌中,義正言辭地說道:
「小夥子,你怎麼沒有一點點感恩的心,這些都是我教你的啊!」
「三五七,好牌。」
葉婉兮的耳根子已經紅得不像話。
她仰頭看著天上的星星,半晌后,語重心長地說道:
「出來的時候,只喝了兩碗小米粥,好餓啊,七喜,我們走吧。」
七喜立刻點點頭,她看到自己主子輸地這麼慘,也是心疼。
辰天宿還在洗牌,就看到葉婉兮落荒而逃的背影,他搖搖頭,無奈地笑了笑,這個丫頭,真是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