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女人矯情,多半是男人寵的
葉婉兮心裡一震,不可思議地看著蕭裴琛,完全不能接受,這樣的話竟然是從蕭裴琛的口中說出來的。
這句話的意思,根本就是說,她應該被打二十鞭,這……心臟忍不住地緊縮,疼地她想要大哭。
「你很驚訝?」蕭裴琛手指捏著葉婉兮的下巴,讓她抬起頭來,直視自己的雙眼。
葉婉兮抽了抽氣,搖搖頭。
蕭裴琛又怎麼會看不出葉婉兮意思的真假,他冷哼一聲,卻是說了一番解釋的話:
「本王的王府向來遵從的是軍營的規矩,黑牢為甚,既然你犯了錯,那就有懲罰,這點不容置疑。
兩名獄卒對你手下留情,執法不嚴,那自然也有懲罰。
對便是對,錯便是錯,清清楚楚,黑白分明。
婉兮,縱然你是本王的王妃,但是在芸芸眾生之中,你我也不過是兩條人命罷了。」
葉婉兮認真地聽著蕭裴琛的話,蕭裴琛在跟她解釋,她不是那種說我不聽我不聽的矯情女人,女人矯情,多半是男人寵的,奈何她沒有人寵著,只能講道理。
蕭裴琛是將軍,所以比起常人,他更加看重紀律這玩意,因為她在宴會上私自用他的名號幫助寧封,所以她被懲罰。
對蕭裴琛來說,很正常。
但是,還是有些心塞。
「我知道了。」葉婉兮垂下腦袋,小聲地回道。
「另外,南盛國已然蠢蠢欲動,一年內,本王必然會出兵南盛,這次的教訓,你可記住了?」
葉婉兮猛地抬頭,依舊是冷漠的表情,深不可測,但是卻帶著正義和卓越的氣息,他剛剛說的話……
那意思根本就是想讓自己記住這次教訓,在他不在的日子裡,明哲保身。
唇角忍不住上揚,她相公這是在關心她啊,擔心她在他不在的日子裡,又闖了大禍,沒人幫她撐腰。
葉婉兮自認為自己是一個明辨是非的姑娘,對她好還是對她不好,她是非常清楚的,蕭裴琛的行為,雖然鐵血,但是心卻是好的。
「相公,你在擔心我是不是?擔心我被人欺負是不是?」葉婉兮一雙眼睛撲閃撲閃的,濃密的睫毛猶如翩翩的蝴蝶,停留在心口,所到之處,便是一片潰不成軍的柔軟。
蕭裴琛冷哼一聲,說道:「還有誰能欺負你?」
葉婉兮乾笑地摸了摸鼻尖,突然想到什麼,帶著一絲期待問道:
「相公,你出兵,可以帶家屬么?」
「不能。」乾脆利落地拒絕,都不帶一點委婉的。
葉婉兮一副果然是這樣的結果的神色,靠在蕭裴琛的懷裡,捏著蕭裴琛手臂上的肌肉。
蕭裴琛飛快地幫葉婉兮上藥,葉婉兮一路火花帶閃電地尖叫,上完葯后,出了一身的汗,軟塌塌地倒在蕭裴琛的懷裡,一抽一抽的。
蕭裴琛擦去葉婉兮額頭上的汗,看著手中精緻的瓷瓶,淡淡地說道:「這瓶東西,是寧封給你的吧。」
葉婉兮心裡抖了抖,也是半點謊都不敢撒,老實地點點頭,她的謊話在蕭裴琛的眼中太淺薄,一下便能看穿。
還以為蕭裴琛會繼續問她關於寧封的問題,但是他只是將瓷瓶放到一旁,拉上她的衣服,動作比上藥的時候輕柔了許多。
「相公,你是不是其實也是有點喜歡我的?」葉婉兮看著蕭裴琛,忍不住問道。
蕭裴琛掃了她一眼,嗓音淡淡的:
「說這些話做什麼,只要記得你是本王的王妃便夠了。」
葉婉兮癟癟嘴,蕭裴琛真是不解風情。
寧封送的葯非常地好,一個月的時間,葉婉兮身上的鞭傷連傷疤都不曾留下,皮膚白皙光滑,竟是比之前還要好上幾分。
近些日子,蕭裴琛變得異常地忙碌,大部分的時間都會呆在軍營,回王府也只是在葉婉兮的房裡喝一杯茶,然後匆匆地離去。
葉婉兮很無聊,那些囂張的小妾們現在都不敢來惹她,所以她變得更加地無聊,至於七喜,她說什麼七喜就應什麼,簡直無聊到突破天際。
算了算時間,葉婉兮打算換一身衣服,直接去軍營找蕭裴琛,既然她相公不來找她,那便只能她去找她相公了。
第二次來到軍營,震撼依舊。
葉婉兮付了馬車的費用,摸了摸臉頰,緩緩地走到軍營的門口,兩名士兵筆挺地站崗,渾身上下都充盈著一股男人的氣概。
她在心中琢磨著,到時候怎麼混進去,或者是怎麼讓他們去叫蕭裴琛,來的時候,她已經制定好了一些計劃,相信蕭裴琛一定會喜歡的。
軍營重地,她必須要先混進去啊……
緊緊捏著手中的扇子,故作輕鬆地敲了敲手心,葉婉兮心中忐忑地上前,朗聲說道:
「請問蕭將軍在嗎?」
士兵聞言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那般嚴肅的眼神,葉婉兮心臟高高地提起,有點難混進去啊……
「請問,是葉熙,葉先生嗎?」
出乎意料的,士兵竟然問了這樣的一句話,葉婉兮眼皮跳了跳,然後寶相端莊地點點頭。
看到葉婉兮點頭,士兵的眉宇頓時染上了幾分的驚喜,他先是對著站在對面的士兵交代了一句,便朝著葉婉兮恭敬地說道:
「葉先生請跟我來,王爺在議事廳中議事。」
「恩。」
跟著士兵一路暢通無阻地朝軍營中心走去,其中在路上她還遇見了,上次她教過散打的人,這些人對她的態度倒也是極好。
很快,士兵便帶著她來到議事廳的外面,站在外面,葉婉兮隱隱約約聽到裡面在談論關於南盛的事情。
收在衣袖中的手緩緩握緊,看來蕭裴琛最近果然一直都在籌備要出兵南盛。
「葉先生,我進去稟報將軍。」帶她來的士兵朝著葉婉兮說道。
「好。」
站在門口,葉婉兮看著面前這座建築,粗獷的線條,因為在軍營中,所以顯得愈發地霸氣,甚至連屋頂的飛檐她都覺得別有一番味道。
進去的士兵很快跑著出來,看到葉婉兮悠閑地打量著四周的景象,順了順氣,依舊用恭敬的語氣說道:
「葉先生,王爺叫您進去。」
「恩,謝謝。」
士兵微微一愣,然後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地局促說道:「您太客、客氣了。」
葉婉兮被士兵憨厚的樣子逗樂,笑彎了眼睛,抬步朝議事廳裡面走去。
進入議事廳的大門,院子裡面的布置統統是長青樹,饒是在這深秋,依舊挺拔而蔥翠,看起來生機勃勃,而且富有硬漢的氣場。
一條路走到頭,面前的門虛掩著,蕭裴琛的聲音已經非常地清晰了。
「沈晟,方才你說的,回去后寫一份摺子給我。」
「是,將軍。」
聽到聲音,葉婉兮忍不住挑了挑眉,這聲音,這麼溫潤平和,聽起來應該是一個翩翩公子的形象,然而聽蕭裴琛的語氣,倒是十分看重這人一般。
「進來!」蕭裴琛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仔細聽還帶著一絲的期待。
葉婉兮推開門,然後看到裡面整整齊齊坐著兩排穿著盔甲的人,腿還是止不住地發軟,她膽子……實在不是很大。
這門一推開,就感覺她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一般,裡面都是一些什麼鬼。
葉婉兮立志要做一個行走大寫加粗的帥字,但是在一群人齊刷刷的目光下,還是腿軟地邁不動步子。
這群人皆是跟著蕭裴琛從戰場上下來的人,身上帶著濃重的殺伐,就算沉澱了多年,還是讓人心裡發怵。
一雙雙充滿了警惕和戒備的眼睛,好似一支支箭,直直地射中她身上的要害。
為什麼要這麼對她,她還是一個孩子啊!
葉婉兮在心裡哀嚎千萬遍,定在原地,一步不肯上前。
但是在場的這些人,哪裡知道葉婉兮是被嚇得,還以為人家格調高,愣是站在門口,等著人去接她,一瞬間,目光頓時格外地殺氣騰騰。
葉婉兮抖著腳,愈發不敢上前,她一個小姑娘,容易嗎。
倒是蕭裴琛,看葉婉兮不動,十分禮賢下士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剛準備去接葉婉兮,坐在沈晟左側的謝曉萌猛地站起來,聲音冰冷,帶著點點的譏諷:
「將軍,這人讓屬下去接就好了,您哪裡是需要幹這種事情的人。」
謝曉萌從椅子上站起來,走起路來虎虎生風,身上的盔甲啪啪作響,整個人看起來氣勢十足,也有些猙獰。
葉婉兮欣喜與她家相公的體貼,知道她腳軟走不動,又鬱悶於怎麼派了這麼一個張飛來接她。
心疼自己,嚶嚶。
「葉先生是嗎?我……」
「我腳軟,扶著我。」葉婉兮一把抓過謝曉萌的手腕,顫巍巍地說道。
在場所有人均是一愣,尤其是被葉婉兮抓著手腕的謝曉萌,要知道,他可是準備了好長的一番話來冷嘲熱諷這個人的。
但是!但是!他還沒有說,就已經被這人一句話給噎得死死的!
謝曉萌看著矮自己一個頭的男人,心裡大驚,這個人,果然好生厲害!
一直低頭看著手中摺子的沈晟,聽到葉婉兮這句話,也抬起頭來,看著幾乎是掛在謝曉萌身上的瘦小男人,眼底閃過一絲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