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卑鄙
隔了好會兒,她才從牙齒縫裡吐出了兩個字來:「卑鄙。」
陳效微微的勾了勾唇,唇角若有若無的拂過顧世安的耳邊,說道:「媳婦兒,我這可不叫卑鄙。我這是在幫你,讓你如願以償。我要不幫你,你的律師怎麼可能拿得到證據呢?」
他是一副無辜得很的樣兒。簡直是厚顏無恥到了極點。
顧世安自問臉皮比不過他厚,嘴皮子也沒他那麼利索。掙扎不開,也反抗不了。索性閉上嘴不再說話。
陳效也不介意,親昵極了的碰了碰她的唇,聲音低而曖昧的說道:「媳婦兒,你想要玩,我就陪著你玩。只是離婚這事兒你就別想了,除非我死了。」
最後一句他是咬牙切齒的。說完就鬆開了顧世安。
明明剛才還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兒,待到站起來,他已恢復了那副弔兒郎當的樣子,抬腕看了看時間,嬉皮笑臉的問道:「媳婦兒,要不要一起共進晚餐?」
他這是故意的。顧世安都已經被他氣飽了,哪裡還能吃得下。她沒有吭聲兒,也沒有管那兩份協議,直接起身走了。
陳效也未攔她,她出了酒店的房間,他便拿起了那兩份協議,嘩嘩的幾下撕碎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他的臉上沒有一點兒表情。看了看外邊兒夜色已深了下來,拿出了手機來撥了電話。
電話那邊倒是很快就被人給接起來,陳效淡淡的吩咐道:「送她回去。」
電話那端的人應了句是,稍稍的遲疑了一下,說道:「陳總,您讓我查的事兒已經查出來了。那律師,應該是秦總的人。」
是了,滿城的律師都不敢接他的律師官司。能夠吃了熊心豹子膽的,也只有秦唐了。
這其實是他們早就猜到的。陳效沒有說話,直接掛斷了電話。
顧世安到了酒店門口,才發現外邊兒竟然是下著毛毛細雨的。陳效沒什麼事兒做不出來,她是擔心著於律師的安危的。在酒店門口就給他打起了電話來。
她之前那會兒都沒能打通,哪會那麼快就打通了。電話一直是無法接通。
她是想立即回去質問陳效的,但奈何手裡沒有任何的證據能證明於律師是在他的手裡,只得硬生生的忍住了。
她對於律師這個人不熟,除了電話之外也沒有他別的聯繫方式。一連撥了幾次電話沒能打通,看著酒店的前台,她就走了過去。問有沒有見過那麼一個人。
前台一天接待的客人多,哪裡會記得都見過些什麼人。就微笑著回答說沒有。又問顧世安是不是酒店裡的客人。
其實她也是知道問前台問不出什麼來的,這下只有時不時的撥打著於律師的號碼。
她放心不下,在酒店裡等到九點,於律師的電話仍是打不通,她這才出了酒店。
外邊兒下著雨,車並不好攔。她站了好一會兒,才有一輛車駛了過來。
車並不是計程車,而是一輛私家車。問過她去哪兒后就讓她上車,說是順路,可以載她一截。
雨打在脖頸冰冰涼的,顧世安道了謝,這才上了車。
因為於律師的電話一直打不通,也沒有任何的信息回過來。顧世安一整晚幾乎都沒怎麼睡。
第二天爬起來,她正想給秦唐打電話問問知不知道於律師的別的聯繫方式。於律師那邊就先打了電話過來。
他是歉疚的,說是家裡臨時出了點兒事。沒來得及和顧世安打招呼。手機也一直沒有信號,今早回來才看到她發的簡訊。
顧世安並不知道他這話是真話還是假話,但知道他沒事是鬆了口氣的。
於律師倒是一副像是真的臨時有事的樣兒,問起了顧世安是否已經簽了離婚協議。
顧世安這下就回答說還沒有。
於律師並不知道昨天顧世安被戲弄的事兒,說是讓私下再好好協商協商。法律途徑走起來太麻煩。
顧世安想起了昨晚陳效說的話來,沉默了下來,隔了會兒,這才點頭應了一聲好。
掛了電話,她一時站著沒有動。隔了會兒,這才去打開了電腦,搜索起了顧氏來。
顧氏這些年早已不如以前,連報道都是寥寥無幾的。她一一的都瀏覽了,想了許久,給彭雪打了電話。
彭雪的電話倒是很快就接了起來,顧世安辭職的事兒她是早知道的,這下就問起了她工作找得怎麼樣。
顧世安就回答說還沒有找到,寒暄了幾句,她才開口說道:「彭姐,我剛才在網上看了一下,他們現在招人……」
她已經麻煩了彭雪太多,這些話是有些難以啟齒的。
只是她那麻煩人的話還未說出口,彭雪就問道:「你想進去?」
彭雪雖是從不過問她的私事,但她和顧家的關係,她是知道些的。
顧世安這下就沉默了下來,應了句是。
她這些年和顧家的界限劃得很清,顧氏那邊,除了很老的員工,幾乎沒有人知道她這號人的存在。
顧家那邊是不希望她進顧氏的,她暫時也不願意讓老太太知道。空降她是降不進去的。唯一的,就是從底層進去。
知道她的人少,職位低的員工,幾乎不會引起上頭的人的注意。至於其他的,只有進去再慢慢做打算了。
彭雪在電話那端久久的沒有說話,隔了好幾分鐘,才開口問道:「你進去幹什麼?」
她這些年,提都是未曾提過顧氏。就算到了現在,以前的公司里的人,也幾乎沒有人知道她和顧家的關係。
現在突然要進去,也難怪她會問。
彭雪也不過是問那麼一句,不待顧世安說話,就又說道:「我先打電話問問,要進去應該不是什麼問題。」她微微的頓了頓,接著說道:「顧氏早已不是原來,你進去要想清楚了。」
她這話是帶了幾層深意的,既是在警醒顧世安,也是在提醒她,她一旦真正的進了顧氏,恐怕就永無寧日了。
她置身於室外他們對她都是一直防備著的,要是悄悄的進去了,還不知道會鬧成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