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大婚

  鳳樨看著清安,只見她正低頭給自己更衣,一時思緒就有些飄散起來。


  她想過很多種結果,唯獨沒有想到,憐鳶會死。


  畢竟,以憐鳶那樣的性子,堪稱是百折不撓,怎麼可能會去死。


  更完衣,鳳樨坐在桌前,看著清安,問道:「她……怎麼死的?」


  清安給鳳樨盛了碗粥,這才低聲說道:「本來今日奴婢不該多這個嘴,畢竟是大喜的日子,但是我想夫人也許是願意知道這件事情的。」


  鳳樨的確願意知道。


  這個憐鳶,就像是生活中的一個不穩定的因素,不定什麼時候就給你爆一下。宛若不定時的炸彈一樣,這樣的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


  鳳樨一丁點都不喜歡。


  壓下心裡的那點不舒服,鳳樨對著清安輕輕頷首,「你說吧。」


  這就是不怪她的意思。


  清安知道自己想要在明王身邊立足,就得讓夫人喜歡滿意,她找這個機會表忠心,也是不希望自己的地位不保。


  「司明薇那天攔路的事情,龍闋州早已經是鬧得沸沸揚揚。容族長跟程族長都去了司家,仙尊回來之後直接就去了不歸苑,當時所有的人都被趕了出來,沒有人知道裡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聽著清安的話,鳳樨能想到當時的情景,沒有問話,靜靜的往下聽。  「後來大約過了一個時辰,仙尊滿面怒容的走了出來,隨後追出來的憐鳶眼眶紅腫,但是仙尊並未再搭理她,直接離開了。後來,仙尊一走,大家這才陸續回了園子,當時孟婆子的孫女明溪因為睡著在

  了花田間,所以並未離開。  回去后,大家看她神色有異,細細打聽下,才知道仙尊要把憐鳶趕回兔族去。憐鳶不肯,苦求不已,仙尊不肯鬆口,當時憐鳶就鬧了起來。具體的話明溪不肯說,但是大家也都知道,無非是拿著那救


  命之恩說事兒。  後來仙尊離開后,憐鳶的神色就有些異樣。但是當時誰也沒往心裡去,畢竟都要被趕走了,誰還願意去靠近她,就算是跟她關係很不錯的孟婆子都避之如蠍。後來聽說當天晚上,憐鳶獨自去了容族,


  晚上沒見她回來,第二天一早大家就看到憐鳶失魂落魄的坐在門口。  結果,到了中午的時候,憐鳶就在自己屋子裡尋了短見。臨死前留了一封遺書,但是沒人敢看,仙尊得了消息也並未來,而是容族長派了容四長老過來處理的後事。那封遺書四長老也沒看,直接就給


  燒了。  憐鳶的遺骨也送回了兔族,並未留在容族。後來,有一回奴婢去不歸苑拿東西,遇到明溪,那孩子可能被那天的事情給驚到了,說話有些顛三倒四的,看著我就說了一句,她該死,她該死!奴婢細想

  ,明溪說的可能就是憐鳶,但是再問,明溪就跑了,怎麼也不肯說了。」


  聽完清安的話,鳳樨緊抿著唇,眉頭蹙的緊緊的,就道:「我知道了,你也辛苦了,先去休息吧,吃完我再叫你進來收拾。」


  清安鬆口氣,看不出夫人在想什麼,還是恭敬的退了下去。


  清安下去后,鳳樨靜靜的一口一口的吃飯,然而吃了幾口就吃不下去了,擱下筷子,看著大紅的喜燭微微出神。


  容羽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鳳樨微蹙著眉頭,看著燭火,不知道在想什麼。這一刻,她的神思飄渺,目光幽幽,竟有那麼一瞬間,容羽忽然有些心慌,就好像也許一個眨眼,她就不見了。


  放緩腳步走過去,在鳳樨跟前坐下來,一把握住她的手,這才覺得心裡安定了幾分。


  鳳樨被唬了一跳,轉頭看到容羽,就道:「怎麼也沒個聲音,唬了我一跳。」


  「在想什麼,看你一直在發獃。」容羽就問道,看著滿桌子的吃食,卻沒動多少,看著鳳樨的眼神就有些擔憂。


  她一向是個胃口很好的人。


  鳳樨不知道這個時候該不該問這件事情,畢竟是他倆的洞房花燭夜。


  她這一猶豫,容羽就直接道:「對我還有不能說的話嗎?」


  鳳樨想想好像也是,她跟他之間,的確是不需要那些客套。


  輕輕鬆口氣,面上的神色也緩了緩,看著容羽就道:「我聽說了憐鳶的事情。」


  說完就看著容羽。


  容羽聞言只是輕輕應了一聲,神色比無多大的起伏,對上鳳樨的眼睛,就道:「嗯,求仁得仁罷了。鳳樨,憐鳶是自己選擇的這條路,我給她機會讓她離開,是她自己不願意走。」


  「我聽說了。」鳳樨道。


  「所以,你不用愧疚。」


  「我沒愧疚,她幾次三番要謀害我,我有什麼好愧疚的。我只是沒想到,她那樣的人,居然會選擇輕生,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她自知我不會娶她,便想要自薦枕席做侍妾,我不過是一口回絕了。」


  鳳樨一怔,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


  所以,憐鳶是見完全沒有希望,這才絕望之下輕生的?

  看著鳳樨的神色,容羽又加了一句,「也不僅是這樣,我還給兔族族長修書一封,講述了她給水麒麟下毒,聯合司明薇謀害你一事。」


  所以,就算是憐鳶回去了兔族,也絕對不會有現在這樣體面愜意的生活了。


  謀害明王之妻,這個仇算是結下了。


  兔族不可能在憐鳶被攆回去之後,還會替她張目,尊養著她的。


  以憐鳶的傲性,怎麼可能回去過那樣的日子,她這麼多年在不歸苑被人奉承慣了,是過不了那樣的苦日子的。


  追根究底,其實憐鳶不過是希望破滅,又不願意過窮苦的日子,這才選擇了這條路。


  這一刻,鳳樨是一點也不可憐她了。如果真是一個有骨氣的人,就算是回去過苦日子,只要好好的修鍊,總有能出人頭地的一天。


  她不過是不願意受苦而已。


  說起來,憐鳶還不如程梵音呢。


  程梵音性子也傲,做事瞻前不顧后,常常讓人給她收拾尾巴。但是她能知錯就改,低下自己的頭顱,知道怎麼往正確的方向走。


  正因為這樣,鳳樨才願意跟程梵音慢慢的交好。


  做錯了不要緊,只要你知錯就改,總能有機會得到別人的原諒。


  「我們的洞房花燭夜,你就決定浪費在這樣的事情上嗎?」容羽看著鳳樨柔聲問道。


  鳳樨臉色通紅,看著他一時說不上話來。


  容羽起身將鳳樨攔腰抱起,一陣天旋地轉,人已經倒在軟枕香褥間。


  容羽低頭凝視著鳳樨,淺淺一笑,柔和的眉眼似乎自帶著光華,鳳樨一時看怔了眼睛。


  就在這時,容羽俯身吻了上來,鼻息之間全都是他的味道,兩人的氣息緊緊的糾纏在一起。


  他高大的身軀貼合著她的,無處可逃間,被他輕而易舉的佔據了唇舌。


  鳳樨的身子一僵,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的臉上唇上。衣衫半褪,霄隱殘紅,淺吟輕喘,那最痛的一瞬襲來之時,鳳樨忍不住的蹙起了眉頭。


  容羽感覺到鳳樨的異樣,慢慢的放緩了動作,安撫似的,一下一下淺淺的,親她的唇角。


  夜濃情深,春宵苦短,大紅的帳子,在燭光下如在驚濤駭浪中行走的小舟。


  也不知過了多久容羽才停下來,鳳樨早已經昏昏欲睡,伏在他的懷中,人事不知。


  第二日一早,鳳樨睜開眼睛,首先入目的便是大紅的帳子頂。眨眨眼睛,才想起昨晚的事情來,動了動酸軟不已的身體。


  心裡不由得腹誹一聲,果然是萬年高齡的人,這一破戒,真是了不得。


  若不是她也是修仙之人,只怕是禁不起折騰的,即便這樣,這會兒也是絲毫不願意動彈。


  側頭一看,枕邊的人已經沒了蹤影,鳳樨撇撇嘴,半坐起身來,這麼大清早的也不知道做什麼去了。


  才這麼想著,帳子就被掀了起來。


  一抬頭,兩人四目相對。


  「你醒了?」


  鳳樨的臉一下子又紅了,雖然兩人很熟悉是沒錯,但是畢竟是才做了夫妻,這樣猛一見面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容羽看著鳳樨略有些窘迫的樣子,輕聲笑了起來。


  「笑什麼?」鳳樨惱羞成怒。


  容羽坐下來,連人帶被擁入懷中,卻還是笑個不停,低聲說道:「這還是我第一次見你這般模樣。」


  鳳樨渾身一僵。


  這究竟是好話還是笑她啊?

  看著鳳樨真的要惱了,容羽這才止住笑,拿了衣裳來要給她穿。


  鳳樨卻不肯,她裡頭還是光桿呢,把他推了出去,自己這才趕緊穿了衣裳。


  穿上以後,才想過來,她可是捏個咒更衣不是嗎?

  給氣忘了!


  穿好衣裳出來,容羽已經坐在了桌子前等她。


  滿桌子都是鳳樨喜歡的飯菜,一時也忘了生氣了。昨晚某人戰鬥力彪悍,體力消耗太大,繼續補充能量。


  仙靈界其實並不盛行婚後拜公婆什麼的,容羽的爹娘也早就不在了,所以公婆什麼的直接就省了。


  族長他們索性就免了他們費事,直接送了見面禮來,讓他們自己隨便。


  容羽就對著鳳樨說道:「滕柏大師一直想要見你,這次咱們成親他還未走,等著你呢。」


  滕柏大師?  鳳樨連忙點點頭,「我還沒謝過大師借鼎之情,是要見一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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