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抱頭鼠竄
很多時候，鳳樨不太理解別人的想法，就比如現在，報恩可以有很多種的方式，不一定要搭上自己的命。
她看著程凌軒，「既然這樣，你為什麼不請我幫你呢？」
程凌軒一怔，對上鳳樨認真的眼神，一時竟不知道怎麼回答。
鳳樨跟界主素來水火不容，他怎麼可能開這個口。猶豫一下，這才說道：「我不希望你為難。」
鳳樨搖搖頭，「你錯了，你不開口問我，你怎麼知道我為不為難，願不願意？很多時候，不要用自己的想法去猜測別人的想法。」
「可是你跟界主之間……」 「我跟他的恩怨是我們之間的事情，你跟他之間的事情是另外一回事兒。」鳳樨說到這裡頓了一下，想起之前程凌軒對自己的維護，輕輕嘆口氣，「我這個人恩怨分明，如果說我知道你拿著自己的性命去
救人，我不可能會坐視不理。」 「沒有這個必要。」程凌軒看著鳳樨的眼神柔軟溫和，「你沒回程家之前受了不少苦，來了仙靈界，還被梵音欺負，當時程家卻也做了讓你傷心的事情。但是那些都過去了，以後也不能會讓你做你不想做
的事情。
鳳樨，我救界主與家族無關，只是因為界主對我有恩。所以你不用覺得一定要幫我，你有這份心我很感激。」 「你又錯了，界主對你有恩那是你們的事情。你對我有維護之情，我不能看著你有危險不搭手，那是我的事情。」鳳樨看著程凌軒，忽然就笑了，「所以你看，我們都有自己的堅持，我有光明火焰，又有
神器在手，還有一手醫術傍身。 我給你幫忙，至少比你自己成功的可能性要大上很多。在這樣的情況下，你又何必拒絕這樣的幫助呢？你知道，這不會危及我的性命，所以你不用擔心這個。至於你說的我跟界主之間的恩怨，等他傷
好了，我自然會討回來的。」
程凌軒此時心裡有種發酵般的感情在醞釀，他看著鳳樨，上回進入四海救他，這次又要幫他渡過難關，明明是自己比她大的多，反而好像是依賴她的更多，這樣的感覺令他很是羞愧。 看這程凌軒不語，鳳樨又十分正經的開口說道：「大師兄一定會先我一步去神界，所以我修為不到的時候，還是要留在這裡的。現在我救了葉傾寒一命，等到將來大師兄不在，他也不好意思為難我了不
是嗎？」
程凌軒：……
這個理由很強大！
「那好吧，不過這件事情不要往外說，而且還是有危險的，你得做好心理準備。」
鳳樨就道：「你放心，正好趁這個機會，看看你能不能掌控光明火焰。若是可以的話，事後我會分離出一簇火焰給你。」
這種拿著界主當實驗品的事情，程凌軒怎麼就覺得這麼順其自然呢？
他一定是被鳳樨給帶偏了。
兩人愉快的定好這件事，程凌軒就道：「我得先去看看明天的事情還有什麼不妥當的。你先休息一下，我一會兒讓梵音來陪你。」
提起程梵音鳳樨連忙擺手，「千萬別讓她來，我自己休息就好了。」
她來了，她還能休息嗎？
「我就知道，你還是討厭我的，看看，看看，我說准了吧哥！」
程梵音踩著門框走了進來，瞪了鳳樨一眼，又看著他哥擺擺手，「七長老找你呢，哥你趕緊去忙吧，我帶鳳樨去轉轉。」
「你別胡鬧，鳳樨累了，先讓她休息會兒再睡。」
「你真啰嗦，趕緊走吧。」程梵音一臉的不耐煩狀，跟趕蒼蠅似的。
程凌軒只得走了，鳳樨一臉生無可戀的看著程梵音。
程梵音對上她的眼神，差點當場蹦起來，這什麼意思嘛！
在鳳樨對面坐下，程梵音看著她，小心翼翼的說道：「我聽說……司明薇死了，真的啊？」
鳳樨頷首，「你同情她啊？」
「……」程梵音看著鳳樨殺氣濃郁的眼神，呆了呆，然後臉一紅就怒道：「你什麼意思啊，我就是隨口一問而已，只是覺得有些……有些難過。」
鳳樨翻個白眼看著程梵音，「我被打了一掌，也沒見你難過，可見親不如疏。」
「那怎麼一樣啊？」
「那是不一樣，反正你跟我從來也不對盤。」
「喂！你故意的對不對，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覺得你就是這個意思啊。」
看著程梵音被氣得跳腳，一副要爆炸的樣子，鳳樨那鬱悶的心情頓時就好了起來。
她忽然覺得，其實程梵音這樣的性子也挺好的，雖然人性驕縱，但是性子簡單，不會糾結，事情過去就翻篇了，也挺好的。 看著鳳樨笑了，程梵音知道自己又被戲弄了，氣鼓鼓的坐在那裡，好一會兒才說道：「當初司明薇也是我們這一幫朋友中大家都羨慕的人，又漂亮，出身也好，做事情得體大方，而且自己修為天分也高
，我那時候看她都是昂著脖子的。」
好端端的忽然來個談心的節奏，鳳樨還真有些適應不良。
不過看得出來程梵音的心情確實不算是好，她就也沒出聲打斷她，說實話她還真是挺好奇她們這些人的事情的。 「有一年，大家都出去歷練，那時候哥哥還沒有得到界主的看重，我們程家沒有了光明火焰，在仙靈界的地位江河日下。我跟著她們一起出去，一路上這些人都有意無意的疏遠我，只有司明薇那時候時
時帶著我。後來我就回了青麟州，我不願意被別人用那樣的目光看待。
後來哥哥得了界主的青眼，我們程家又開始慢慢的興旺起來，等我再回龍闋州小住的時候，她們又都給我發帖子，約我歷練遊玩。只有司明薇待我的態度依舊如故，我就心裡很喜歡她。 只是沒有想到，她現在會落得這樣的下場。想起以前的事情，真的很難想象她會是這樣的人。鳳樨，我知道我不逃你的喜歡，我性子不好，又愛惹事，我哥哥不知道說了我多少遍，可是我總是忍不住
，我就怕別人看輕我。
就好像當年，那些名門貴女看著我的眼神一樣。反正你是看不上我的，我也不指著你看上我，我也不是跟你訴苦，不是跟你討可憐，我只是……只是心裡難過，才找你說說話的。」
鳳樨看著程梵音，不知道說她太天真，還是說她有點傻。
跟你沒有利益衝突的人，自然能與你做一輩子的好朋友。
但是，她跟司明薇之間不一樣，她們之間隔著一個容羽，早就命中注定無法做朋友的人。
不管司明薇有多麼的好，但是她待她從來都是敵人的。 想到這裡，看著程梵音說道：「你能跟我說這些，說明你能自己去想事情了，也已經很不錯了。很多時候，不要對自己期望太高，再者說了，你活著怎麼只能想著依靠家族庇護，就沒想著自己闖出一片
天來。」
程梵音臉一黑，瞪了鳳樨一眼，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鳳樨：……
她又說錯什麼了，這不是說的大實話嘛。
程梵音看著鳳樨完全不解的樣子，氣得更狠了，就道：「難道你不知道，程家的女兒，要是在煉丹上天份不錯，修為上就會進展很慢。」
「是嗎？」鳳樨目瞠口呆，完全沒感覺啊，她煉丹不錯，修為升的也快，沒問題啊。
程梵音難得聰明一回，看懂了鳳樨的表情，伸手指著她，手指頭都顫抖了，「你……你當然跟我們不一樣，你覺醒了血脈，又有光明火焰，怎麼會一樣！」
「這跟光明火焰有什麼關係？」鳳樨不懂。
看著鳳樨真的是一臉懵逼的樣子，程梵音靜了靜，然後道：「我都忘了，你個下界來的土包子，肯定好些事情都不知道的。」
三句不離土包子，你是想挨揍嗎？ 許是鳳樨的眼神太兇惡，程梵音癟癟嘴，道：「這也算是承繼上古血脈的弊端，只有光明火焰才能醫治這種情形。但是你知道，光明火焰被你們帶走這麼多年，無法驅逐這種弊端，所以族中程氏女的壽
命很少及得上男子的。」
鳳樨這才明白，難怪程凌軒跟程梵音一直在不停的尋找光明火焰。
「所以你也是其中一個嗎？」
程梵音翻個白眼，「當然，當然是其中一個。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麼當初抓著你不放了，只要有一分的可能性，我都想把光明火焰找回來。」
這些事情跟鳳樨完全沒有關係，但是鳳樨還是有種難以言語的內疚，就看著程梵音說道：「我會想辦法的。」
「啊？」程梵音下意識的反應一聲，然後又看著鳳樨，理直氣壯地說道：「你當然要想辦法，這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鳳樨：……
好想揍人啊！
程梵音最後是抱頭鼠竄的出了鳳樨的院子，鳳樨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一個人輕聲的笑了起來。
到了晚上的時候，程清嵐就帶著人前來鳳樨這裡做準備，明兒個一早就要更衣梳妝。 大紅的嫁衣掛在衣架上，熨燙的整整齊齊。胭脂水粉在妝台上十分的漂亮的，妝奩盒裡，靜靜地躺著明日要用到的首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