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地府一日游
從鳳羽小築到達程家,除了要經過龍闋州最寬闊的大道之外,還要經過一條略偏僻些的巷子。
這巷子在龍闋州也挺有名,大多都是無權無勢無財的散修聚集地。
尋常時,這裡是世家名門不願意經過的地方。但是到達程家,這條巷子必不可免。
坐在獸車裡,經過大道時,看著道路兩旁的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便是平靜如她,心中也難免起了些波瀾。
是因為她即將要嫁的人,是整個龍闋州,整個仙靈界都赫赫有名的明王。
在她眼中,也許他只是自己的大師兄,但是別人眼中,他是那個令人仰視的明王。
「在想什麼?」容羽看著鳳樨在出神,忍不住問道。
鳳樨聞言側過頭來,對上容羽的面容,輕聲說道:「只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嗯?」容羽不明白,有什麼不可思議的。
鳳樨低聲一笑,看著容羽一臉問號的樣子,忽然覺得有些憨獃憨獃的。心裡忽然一下子就放鬆了,就算是他是明王仙尊,那也是自己的大師兄。
不管是在鴻蒙大陸,還是在仙靈界,他待自己的心從沒有變過。
這就足夠了。
獸車穿過大道,拐了彎,漸漸地靠近了那條長長的,一眼望不到頭的巷子。
鳳樨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有些不舒服起來。渾身的汗毛一豎,就像是有把刀架在了脖子上。
這種詭異的感覺,並不是第一次感受。每次遇到危險的時候,她總有這種第六感提前預知。
「大師兄,我覺得有些不對勁。」鳳樨低聲說道。
容羽看著她,「不用緊張,我在身邊陪著你呢。」
「不是這個緊張,而是,我感覺到有危險。」
容羽跟鳳樨相識太久,自然知道她絕對不會隨意的說這話,而且鳳樨的預感很少會失誤,神色一凜,就道:「好,我知道了。」
說著,容羽握住了鳳樨的手。
緊緊的,帶著堅定跟保護的味道。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聲幽幽長長的哨聲傳來,在這長長的,略有些寂靜的長巷子里,格外的清晰。
正在前行的水麒麟,聽到這哨聲,一下子就不動了,仰起頭不知道在找什麼。
坐在獸車裡的二人,自然感覺到了水麒麟的異常,鳳樨的眉頭蹙的更緊了,轉頭看向容羽。
容羽就道:「我去看看。」
說著就下了車,不等他去看水麒麟,誰知道那哨音忽然一轉,水麒麟頓時竄上半空去。
鳳樨淬不及防,額頭狠狠的撞在了車廂上。
這個時候那裡還不知道出了問題,必然是水麒麟被那哨聲給控制了。
鳳樨顧不上頭疼,幾乎是在同時,整個人彎腰屈膝,猛地從窗口跳了出去。
虧得這獸車的窗戶為了方便圍觀,並沒有鑲上窗戶。鳳樨跳出去之後,才發現自己居然在半空中,連忙拿出飛行法寶,踏足其上,這才鬆了口氣。
遠遠地就看到容羽朝著她的方向追來,鳳樨生性謹慎,再加上做殺手的生涯養成的習慣,知道既然有人能把手動到水麒麟的身上,必然還有后招。
果然,那水麒麟宛若癲狂了一般,雙眸赤紅,在半空中給硬生生的轉過身來,看著鳳樨的方向就撞了過來!
鳳樨心裡暗罵一聲,卻還是踩著飛行法寶躲了過去,與此同時手中長鞭出手,勾住獸車的車廂,用力一拽,車廂兩方受力,頓時四飛五散。
而趕來的容羽,卻被一個身穿黑色大氅,頭戴風帽的人攔住去路,兩人立刻打了起來。
鳳樨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她就知道事情不會這麼容易。
鳳樨瞧著水麒麟又朝著她沖了過來,一副拚命三郎的架勢,心裡堵了一口氣,你這廝還是容羽送給她的了。
現在竟然要弒主!
但是鳳樨也捨不得殺了它,再找這樣一頭水麒麟可不容易了。
想到這裡,鳳樨這次並未躲開,而是在水麒麟衝過來的時候,瞧準時機,一個翻身到了水麒麟的背上。被人騎到了背上,水麒麟越發的暴躁起來,千掘后跳,試圖將鳳樨摔下背來。
偏在這個時候,一柄長劍對著鳳樨的後背刺來。
鳳樨身體敏銳,一個側偏,伏在水麒麟的身旁,躲過這一劍。
一轉頭,就看到了司明薇的那張臉!
鳳樨看到這張臉的時候,既沒有意外,也沒有驚懼,反而有種果然是她的放鬆感。
這個時候,鳳樨知道若是自己被水麒麟跟司明薇夾擊,必然是有些吃虧的。想到這裡,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拿出銀針,一針扎在了水麒麟的身上。
司明薇被鳳樨這極快的手法給晃了一下,然後就看到幾乎一眨眼的功夫,水麒麟就歪歪忸扭的倒了下去。一頭朝著地面紮下去,這半空中要是摔下去,就算他不壞之身,也得受個重傷。
鳳樨立刻將自己的飛行法寶送到水麒麟的身下,拖著他往下墜去。
此時,鳳樨跟司明薇相對而立。
在她們不遠的地方,容羽正跟那黑衣人打得火熱。看得出來,那黑衣人只是要纏住容羽,並非與他生死相拼。
目的,自然就是讓容羽無法來支援自己,讓司明薇殺了自己。
越是這樣的時候,鳳樨越是穩得住,看著司明薇說道:「沒想到我們還有見面的時候,我還以為你這個手下敗將,這輩子怕是沒有什麼臉面出現在我面前的。」
司明薇神色微變,看著鳳樨,「僅是不同往日,我看你還能得意到哪裡去。少廢話,納命來!」
別以為她看不出來,她是想要拖延時間。
那邊可拖不了容羽多久,她得趕緊在速戰速決。
鳳樨手持長鞭跟司明薇纏鬥在一起,這還是兩人第一次短兵相接,一交手,二人心裡都有些震驚。
司明薇沒有想到鳳樨的修為並不低,原以為她不過是一個仗著會些毒術橫行的人,但是一交上手,這才發現跟想象中的有些不太一樣。
而此時鳳樨也是有些吃驚,她是借用了神器的力量,又有上古之神的血脈,修鍊比一般修士要快得多,但是司明薇這些日子不見,修為大漲,如是硬拼,她知道自己堅持不了多久。
偏偏,那司明薇腰間掛了一個酒杯口大的避毒珠,自己對她下毒是不起效用的。
心中一發狠,難不成自己打不過就要逃嗎?
她的人生字典里,沒有不戰認輸的字眼。
司明薇下手陰狠,身法詭異,宛若幽靈。
鳳樨仗著自己身段靈活,且受過十分嚴苛的訓練,與人交手,最喜歡往幾位刁鑽的角度出手。
兩下里竟是打了個平手!
越打,二人心中越是驚愕。司明薇面色無黑,看著鳳樨似乎還遊刃有餘的樣子,抿唇怒視,忽然手中的長劍被她用力慣向鳳樨。
長劍來勢洶洶,鳳樨手中長鞭不能與之硬抗,只能險險躲開。而恰在此時,司明薇一掌拍向鳳樨的後背。
鳳樨腳下一個踉蹌,差點一頭栽下去。但是也趁著踉蹌之際,鳳樨借勢拿出銀針,對著司明薇的方向甩了過去。
銀針細若牛毛,十幾根銀針籠罩住司明薇的幾處大穴,她不得不迅速後退,即便如此,胳膊上還是被刺入一針,頓時就覺得一麻。
心中暗道不好,她身上的避毒珠能抵擋毒煙毒霧,卻不能阻擋刺入肌膚中的毒藥!
這個狡猾的鳳樨。
而此時鳳樨揚手將落空的銀針收回來,笑眯眯的看著司明薇,撐著一口氣,持著長鞭如疾風驟雨一般,一招一式都帶著強大的源力,宛若拚命的架勢,朝著她奔去。
司明薇自以為中了毒,自然是不敢鳳樨硬拼,血液流動越快,毒素擴展的越快,頓時陷入被動之中。
不過一晃的功夫,腿上就挨了一鞭子,頓時一道紅痕就透過衣裳印了出來。 司明薇疼的臉都白了,鳳樨看著她,「這滋味挺好的吧?算計我家的水麒麟,還敢暗中偷襲我,你得要付出代價才行啊。司明薇我想著你這次回來,怎麼地也有十成把握將我打個落花流水的,現在看來
,我真是高估你了。」 說到這裡,看著司明薇煞白的臉,鳳樨盯著她,眸中帶著簇簇火光,「聽聞司家把你送去與你做爐鼎了,當初龍闋州多少人家聽說這個消息都扼腕呢。現在瞧著你這不像是給人做爐鼎,是把別人當爐鼎
了吧?」
聽著鳳樨的話,司明薇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鳳樨,你胡說八道什麼!」
「胡說八道嗎?嘖嘖,越是心虛的人,才會急著辯解,你的行為已經出賣了你的內心。天下做爐鼎的女子多了去了,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我不會笑你的!」
「你找死!」
「我找死你就能殺了我嗎?憑你現在中了我的毒,你覺得你還有勝算嗎?」
「便是死,我也要拉你做個墊背的。」 「那你還真是瞧得起自己,姑奶奶我還想著優哉游哉的好好過日子呢。可不能陪你去地府一日游,你自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