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俊男靚女
「鳳樨……」玄灝君上前一步欲言又止,面帶為難之色。
鳳樨雖不喜歡這對狐狸母女心思狡詐又難纏,但是這會兒卻也生氣玄灝君沒有男子氣概,只想表面一團和氣,於是就想糊弄。
當即,就冷著臉說道:「你也不是認識我第一天,我素來是這樣的脾氣。你這姨母如此為難我,難不成你還想我吞下這口氣?這世上便是明王都不敢給我氣吃,你讓我如何給你這個顏面?」
程凌軒此時看著玄灝君,就道:「正是這話,我們程家也是沒人敢給她委屈的,別人誰給了她委屈,說不得我們程家也得讓對方嘗嘗這滋味。」
鳳樨:……
管你們程家什麼事兒?
但是這個時候程凌軒站出來,確實給鳳樨撐了腰長了臉,倒是會賣乖的。
看著鳳樨沒有反對,程凌軒心裡也鬆口氣,就怕她六親不認的一口把自己掘回來。
鳳樨的脾氣他是領教過得,也摸不准她會如何,但是自己就在她身邊,若是不表個態,也實在是太窩囊了。
他程凌軒不管程家如何,他是不能做這種事情的。
眼下鳳樨沒有反駁,程凌軒心裡歡喜,想著至少鳳樨還是顧忌程家的顏面,這總是好事。
玄灝君家裡一大攤子的爛事兒,也不能件件跟鳳樨分說明白,只得拱手說道:「我明白了,只是你就當給我個面子,先進去吧。」 鳳樨不知道玄灝君到底遇上什麼難事兒,但是她也知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不過,想到穆宛煙,她還是狠下心來說道:「乘興而來,卻遇上這等事情,婚宴我就不吃了,改日我會跟宛煙分說明白,這就
告辭。」
鳳樨說走就走,騰雲駕霧的就上了法寶,程凌軒連忙跟上,他就知道鳳樨怎麼會罷休。
兩人只留下天際一道影子,玄灝君頭疼不已,看著又來找她鬧騰的姨母跟表妹,這會兒也冷下臉來,知道跟她講不明白,索性甩袖而去,讓他爹娘費心去吧,他是管不了了。
鳳樨這一走,玄灝君就知道後面的事情完不了,也不好收拾了。
明王把鳳樨當成眼珠子寶貝著,要是知道她在狐族受了委屈,誰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家裡的姨母又不是個消停的,這會兒玄灝君才覺得,當初自己就不該心軟的。
鳳樨一怒回了鳳羽小築,程凌軒跟在她後面,細聲勸她,「畢竟是人家的家務事兒,怎麼好像你比正主兒還惱火。人家小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你別到時候一番好心反倒落個裡外不是人。」
這樣的事情還真不少見。 鳳樨知道程凌軒是好意,但是還是心頭冒火,對著他就說道:「虧我還覺得那玄灝君是個男人,你看他辦的事情,這叫什麼事兒?娶了媳婦回家,不好好的護著,讓什麼亂七八糟的親戚都能騎到頭上去
,這樣的男人嫁給他何用?」
要是她是穆宛煙,就大鬧一場,婚事做罷,讓他們一窩子狐狸都沒臉!
「誰家嫁出去的姑娘,在婆家不是低頭過日子的?」程凌軒就不明白鳳樨為什麼這麼生氣,便是那司明薇,當初天仙一樣的人,現在什麼下場?
說到底婚事不是兩個人的事情,這裡頭還有家族的利益,那穆宛煙就算是氣性再大,這個時候也是不能不敢丟了穆家的臉。
鳳樨……到底是鴻蒙大陸來的,不太知道這裡頭的糾葛,這般生氣倒也正常。
「低頭過日子?」鳳樨看著程凌軒,「若是將來程梵音嫁出去,你也會跟她說,在婆家要低頭過日子?」
程凌軒:……
一刀切中要害!
看這程凌軒目瞠口呆的樣子,鳳樨就道:「怎麼不說話了?說到底還是你們男人的劣根性,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別人怎麼委屈都沒事,到底自己身上知道疼了,就不舍了。」 程凌軒還真是無法反駁,最後只說了一句,「這世上那麼多的不平,你就算是要管,能管得過來嗎?夫妻過日子,講究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你今日對那母女下了毒,明兒個狐族知道了,他們只會惱穆宛
煙不敢對你說什麼,穆宛煙的處境只會更糟。」
鳳樨定睛看著程凌軒,「也許吧,但是如果宛煙是那種低頭過日子的人,也就不是我的朋友了。」
程凌軒嘆口氣,這樣的話題,他們真是談不到一起去。
「有人依靠的,自是可以大搖大擺想幹什麼幹什麼。無人依靠的,難道就要任憑別人騎到頭上來?程梵音運氣好有你這個哥哥,但是那運氣不好的,未必就沒有別的臂膀。
要是穆家真的只把宛煙當聯姻的工具,不肯為她出頭,只要宛煙來找我,我自不會坐視不管。與你這樣金玉堆中長大的公子哥兒不一樣,我們這些放養的皮糙肉厚抗打的很。」
程凌軒聽著心裡就有些難過起來,看著鳳樨,「以後不會了,以後也會有人護著你的。程家雖然也不是一塊鐵板,但是族長還是是非分明的人,你既然是程家人,自然會護著你。」
鳳樨淡笑卻沒當回事兒,也許程家會護著,但是如何護著卻也是有講究的。
到底是有親疏之別,裡外之分。 出了這樣的事兒,鳳樨對著狐族的人下了手,程凌軒也得回去跟族長商議下。萬一要是狐族找麻煩,程家也得提前做好準備,那一窩子狐狸,從老到小,從裡到外,個個都有幾百幾千個心眼,是要小
心些。
程凌軒走後,鳳樨還是有些氣不平,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氣性這麼大,但是想起玄灝君的行為,不免就想起當初自己的處境。
兩難之間,首先被犧牲的,一定會是那個最不要緊的。
一邊是狐族的姨母表妹幾千的年的情分,一邊是才相處沒多久,感情還不牢固的新婚妻子。如果一定要委屈一個,只看玄灝君的做派,鳳樨就知道了。
就如當初,她也是被犧牲的那個。
那種心酸,真是令人絕望。
受委屈,其實沒什麼,要看值不值得。
她當初死爭一口氣,毀了那樁婚事,不過就是覺得不值得。
也不知道穆宛煙知道之後,會怎麼做?
顧擎蒼在院子里散步,走著走著,就看到了坐在池子邊發獃的鳳樨。
玉雪般的面容上眉心緊蹙,獃獃的望著池子里的水,眼睛去沒什麼焦距,顯然是在發獃。
陽光透過樹梢灑落下來,搖碎一地金光,鳳樨在這漫天的金光中,怔怔的表情,卻令他無論如何也不能當做沒看到。
緩步走過去,在距離鳳樨三步之遙的地方坐下,平視著她。
鳳樨聽到聲音,側頭對上顧擎蒼的眸子,怔了怔才回過神來,道:「你怎麼出來了?」
「整天躺著,骨頭都生鏽了,就出來走走。」顧擎蒼笑道。
陽光之下,他的笑容帶著彎彎的弧度,烏黑的眸子閃著金光,讓人看著也跟著忍不住的心情好了一分。
鳳樨起身過去在他身邊坐下,先給他把了脈,脈象平和,這才放了心,「還是要多休息,等再過幾天的診治過後,情況會比現在更好。」
顧擎蒼頷首,「我知道,我現在已經覺得輕鬆許多。以前總覺得心口像是壓了塊石頭,連呼吸都是極艱難的事情,現在已經跟常人無異,就是還是沒有多大的力氣。」
「這是自然,你現在筋脈還並未恢復,需要一個過渡的時間。」鳳樨慢慢的解釋給他聽,「有我在,你就放心,一定會讓你活蹦亂跳長命百歲的。」
顧擎蒼低頭淺笑,往昔犀利的五官,此時也柔和無比,像是籠上一層金光,輕輕點頭,「我自然是信你的,瞧著你不太開心,可是遇上什麼為難的事情了,不知道我能不能幫上你?」
鳳樨氣悶,這種事情跟誰說都可,唯獨不能使顧擎蒼。
她就搖頭,「不是多大的事兒,就是遇到兩個不開眼的而已。不過也沒什麼,人這輩子總是要走自己選的路,再苦再難都要走下去。」
宛煙自己要了這婚事,就算是披荊斬棘,只要她不肯回頭,總是要走下去的。
顧擎蒼若有所思,卻也沒有追問。
容羽回來的時候,遠遠地就看到鳳樨跟顧擎蒼比肩而坐,側頭對話,樹蔭之下,陽光穿過樹梢落在二人身上,蒙上淡淡的金光。
時光靜好,宛若一幅絕美的畫卷。
他的腳步一下子就停下了,遠遠地望著,只覺得自己的呼吸好像是不順暢了。
多少回夢中,就怕鳳樨一轉頭又回到了顧擎蒼的身邊。
現在看著這一幕,那些已經消失的感覺,像是一下子翻滾上來,在他的心尖上折騰,蹂躪,陣陣的疼。
鳳樨不經意的回眸,就看到容羽站在遠處的身影,頓時揚起手跟他打招呼,「大師兄,你回來了。」
他的女孩,迎著陽光,歡快的對他招手,燦爛的笑容因他而綻放。
這一刻,容羽又覺得好似緩了過來。
大步走過去,看著鳳樨,「你怎麼回來了?」 不是去吃喜宴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