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憐鳶到訪
短命的神諭，鳳樨其實一點也不怕，反正這輩子都是多活的，她夠本了。
唯一不滿足的就是，如果這個神諭是真的，她守著容羽的日子，可能就會短了很多，很多。
她也想與他照看日出，暮看夕陽，等到白髮蒼蒼，還能看著對方像個傻子微笑。
現在聽到這話，鳳樨覺得都不重要了。
拋開了一切負擔，鳳樨又變成了個開開心心的人。
褒光探頭探腦的在門口掃了好幾次，但是都沒好意思進來。
鳳樨瞧著她猥瑣的模樣，就招手對她說道：「你打算什麼時候進來？」
褒光臉一僵，忽閃著小翅膀飛了進來，「鳳樨，那個……那個其實你也不用很擔心。」 鳳樨瞄她一眼，褒光就感覺到很心虛，立刻就嚷道：「你這什麼表情啊，你也知道我以前很多記憶都是模糊的，就清楚也很正常啊。再說了你體內不僅有窮澤的血脈，還有龍族的血脈，哪裡這麼容易就
被詛咒了。」
鳳樨冷笑一聲，「就算是我們這一支的先輩嫁了龍族的人，但是歷經這麼多代，你覺得龍族血脈沒有被稀釋嗎？」
褒光還真不能保證。
窮澤血脈是被賦予上古之神的意念，能代代流傳。但是當年龍湛好像沒做這些事情吧？
看著褒光沉默了，鳳樨也知道自己的猜測還是有幾分道理的。
「當初的事情你不肯告訴我，現在我從程家口中得知，你沒有什麼想要說的嗎？」
「棒打鴛鴦的程家，是什麼好東西嗎？我守護程家人，只是龍湛這一脈，跟他們有什麼關係？」褒光怨氣很大，說起這個脖子上的羽毛都豎了起來，一雙眼睛冰冷中透著怨憤。
鳳樨看著褒光這模樣，伸手把她抱了過來，在她背上呼啦幾下，笑著說道：「好啦，你不是還有我相依為命嗎？」
「誰……誰跟你相依為命了？」她可是經歷過很多主人的。
看著褒光彆扭的樣子，鳳樨笑了，「那有誰帶著你來到仙靈界了嗎？有誰能給你希望待你會神界嗎？」
想當初還說好分道揚鑣的，但是褒光壓根提都不提，鳳樨也就沒開這個口，要是她以為自己攆她走怎麼辦？
肯定又會鬧彆扭。
「咱們是能回神界的吧？」褒光自己也不敢確定的問道，「那你想回程家嗎？如果，你一定要回去，我……我其實也不會太生氣，反正那個見鬼的神諭，等我回到神界，一定要找窮澤算賬。」
說的好像你能打過他一樣。
鳳樨心裡吐槽，嘴上卻說道：「看程家的誠意吧，這事兒不急。」
褒光用力點點頭，「一點都不急。」
鳳樨又笑了，褒光真是太有意思了。
「龍炎不打算回去嗎？」鳳樨好久沒跟褒光聊天了，一時不願意放她走，就抱著她跟她聊天。 褒光在鳳樨懷裡翻個身，鳥爪子扒拉扒拉她的手，讓她給她呼嚕呼嚕肚子上的毛，這才說道：「誰知道他怎麼想的，整天煩死個鳥。等將來咱們回了神界，我帶你回鳳族去看看。你的祖上可是我們鳳族
的聖女，其實很有地位的。」
「嗯，我知道，不然鳳族怎麼捨得讓你呆在一個寂寞的空間，一直一直守著程家人。」鳳樨十分感嘆，這種忠誠的守護，在人族中其實是很罕見的。 褒光聽著鳳樨這話瞬間就滿足了，「算你有良心，以前一直等不到血脈覺醒的程家女，我就一直苦逼的在沉睡。不睡覺，都不知道自己應該幹什麼。我還曾經想過，是不是窮澤那混蛋的血脈之力斷絕了
。」
鳳樨抿唇淺笑，「你跟窮澤上神很熟？」
「不算熟吧。」褒光努力的想了想，「我很小的時候，在他家的後院子里偷過仙果吃。」
鳳樨：……
你還做過什麼？ 「他家種的果子與別人家不同，格外的香甜。我每回都忍不住，每次都翻牆進去偷吃。」褒光的聲音帶著一種奇特的語調，懶散的躺在鳳樨的懷裡，目光似乎穿越了時空，又回到了那個曾經讓她很喜歡
很喜歡的果園子里。
「是嗎？被抓住過嗎？」
「我是被抓住最少的。」褒光十分驕傲地說道。
感情偷果子的還不是一個，鳳樨幻想著窮澤的園子里，潛進去一大批賊的樣子，笑的更歡實了。
「我們家褒光是最厲害的。」
「那是當然，那時候龍炎可莽撞了，每次進去偷果子，都要鬧出大動靜，以至於後來都沒人跟他玩兒了。我瞧著他可憐，才每次跟他組隊的，然後被抓住的次數就多了。」
鳳樨：……
龍炎還有這樣的黑歷史！
聽著褒光講那些小時候的事情，鳳樨的眉眼變得溫柔繾綣。陽光透過窗子灑落進來，落在一人一鳥的身上，像是鍍了一層金光。
龍炎找來的時候，就看到這一幕，急匆匆的腳步就停了下來，遠遠的看著，竟不敢上去驚擾了。
一人一鳥睡得酣暢，龍炎默默地盤起身軀，給她們看門。
虧得他沒聽到褒光之前的話，不然這會兒就不是看門，大約是要拆門了。
容羽跟顧擎蒼一起到的時候，就看到盤踞在院子里的真身龍炎，諾大的龍身縮成一團，瞧著有些可憐，兩人幾乎都沒有下腳之地了。
遠處鳳樨抱著褒光睡得正香，靠在軟椅上，烏黑的長發散落在椅背上。褒光被鳳樨團在懷裡，睡得昏天暗地的。
兩人對視一眼，容羽輕聲說道：「你不如我們手談一局？」
顧擎蒼點頭同意。
兩人在院子一角的石桌前相對坐下，時間在這一刻仿若靜止一樣。
美好、溫暖，鐫刻在大家的心上。
鳳樨醒來之後，第一眼就到遠處在下棋的二人，然後又看到睡覺睡到嗨，顯出真身的龍炎。
然後又看著懷裡的褒光，這一個下午，這是感覺不錯。
鳳樨醒了，褒光跟著也這個開了眼睛。
褒光一醒，龍炎也就甭想睡了。
看著這邊的動靜，容羽對著鳳樨招招手，示意她過去觀棋。
鳳樨剛睡醒，肚子餓得很，沒過去先把清安叫過來，吩咐她準備些酒菜過來。
龍炎把剛睡醒的褒光用龍尾捲住，然後火速離開了鳳樨這裡。
虧的鳳樨是個女人，不然他一定不會允許褒光與她這麼親近的。
褒光都沒在他懷裡睡過！
太不公平了！
月下淺酌，清風美酒。
鳳樨吃飽之後，這才有力氣問道：「你們怎麼一起出現在這裡，可是有什麼事情？」 容羽就先開口說道：「聚寶閣那邊蘇庸找過你幾次了，大約是藥材的事情。程家那邊要舉辦個宴會，想問問你要不要去玩一玩。穆宛煙跟玄灝君來過，因為你在忙，他們正好也有急事，就說明日再來。
估摸著是要給你送請帖，他們大約要成親了。」
鳳樨聽著容羽一樁樁一件件的跟她講，心裡真是滋味難明。這樣的生活瑣事，哪裡是高高在上的容羽該去理會的。
但是他不厭其煩的都替她周全下來。 「蘇庸那邊我回頭跟他聯繫就是，有幾味藥材是要給擎蒼治病用的，便托他給尋找一下，大約有消息了。程家的宴會我不想去，神器剛到我手裡，這些人的目的也很明顯，這個熱鬧不要湊得好。宛煙跟
灝君大婚，我自然是要去的，這可是大喜事，只是怎麼會這樣快？」
議親也得有個過程吧？
「這個就不知道啦，到時候你問你朋友不就知道了。」
容羽不愛八卦，這個問他確實為難他了，鳳樨就笑了。
顧擎蒼看著鳳樨，「若是尋找藥材十分困難，也不用太著急。」
「不著急，有聚寶閣在，其實幫了我很大的忙。我只要把想要的東西說給他們聽，不費什麼事兒的。」鳳樨就道，「我現在正在斟酌藥方，再過兩日，等你身體的元氣再恢復一些，就進行第一次治療。」
顧擎蒼頷首，「你看著辦就是。」
鳳樨：……
這樣的回答還真是，讓人有種無奈的感覺。
「怎麼叫我看著辦？你自己也很重要，至少你要有求生的意志，我跟大師兄都希望你能好好的，你看我們現在不是挺好的嗎？等你痊癒了，指不定將來，我們還能站在眾神之巔開懷暢飲呢。」
顧擎蒼一怔，眾神之巔？
他怎麼可能呢？
他現在都沒什麼修為，簡直是廢人一個。
容羽此時看著顧擎蒼，「以你的天賦，身體康復后，修為很快就會跟上來的。」他沒有說的是，顧擎蒼的身體內已經有了摩妍千年的修為為他續命，只是還不得其用而已。
顧擎蒼若有所思，鳳樨看了容羽一眼，二人心知肚明，卻沒有先跟顧擎蒼說清楚。
萬一他要是知道后，拒絕治療怎麼辦？
就在這短暫的沉默時，清安放緩腳步走過來，躬身行禮，「仙尊，姑娘，憐鳶求見。」
憐鳶？
鳳樨恍然覺得自己真是好久沒聽到這個名字了，乍然聽到，還真是覺得有那麼一剎那的恍惚。
她來這裡做什麼？ 這大半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