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

  狂風大作，閃電裂空，驚雷陣陣落下，瓢潑大雨如澆。


  雨幕之下，這冰冷的暗夜就像是一隻食人獸，頃刻間就能把人撕成碎片，吞噬下腹。


  呼嘯尖利的風聲穿過破敗的雕刻繁複花紋的黃花梨窗子，在屋子中迴旋，讓人忍不住的顫抖戰慄。


  牆角的錦衣女子面帶驚懼，看著眼前不斷靠近的男子，原本嬌艷的容顏此時早已經沒有往昔的嫵媚。只剩下蒼白無力，跟不斷顫抖的手腳。


  「你別殺我，我什麼都不知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女子的聲音中夾著哀求，大顆大顆的淚珠滾滾而下，望著男子的眼神帶著祈求。


  「你把本王當傻子不成，早就該收了你這條命！本王一時不察，竟被你鑽了空子裡外勾結險些壞了本王大事，著實該死！」男子的大掌猛地掐住女子的脖子。


  「顧擎蒼，你不得好死！你助紂為虐，濫殺無辜，喪盡天良，早晚會有人收了你這條賤命！」


  「事到如今你還嘴硬逞強，可見別人說的不錯，你當真是死不悔改。」顧擎蒼的聲音比這雨水還要冰冷，面色融進黑暗中渾然成一體，五指緊握用力收緊手。


  女子惡狠狠地瞪著這個取她性命的男人，嘶啞著嗓子喊道：「會有人替我報仇的，我會看著你不得好死，我會瞧著老天爺早晚會收了你，活該你這樣的屠夫配沈月璃那樣的窩囊廢，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這樣做？當今皇帝殘暴不仁，只有你這樣的走狗還為他賣命……你這樣為他賣命，可他還不是忌憚於你，給你指了沈家那樣惹人笑柄的婚事，不若你及時回頭，我還能……」


  「咔嚓」一聲脆響，所有的話都淹沒在顧擎蒼的手掌下，女子臨死也未能闔上雙眸。


  顧擎蒼看著地上已經沒有生氣的屍體，靜靜的站在那裡，窗外電閃雷鳴，似是要撕裂天地。


  那黝黑如墨寒冷如冰的眼眸，平靜如波，不過轉瞬的功夫，就已經走到屋外消失在大雨瓢潑的暗夜中。


  「你聽說沒有皇上指婚將沈家的大姑娘許配給了忠信王。」


  「聽說了，說是這沈家大姑娘性子軟弱，膽小如鼠，見人都說不清楚話，連外家都不喜她逐漸斷了來往。哎，忠信王這樣的英武無雙的男子卻要娶這樣的女人，真是好漢無好妻啊。」


  「你知道什麼，這沈家大姑娘生母早逝，跟著繼母過日子，能有什麼好名聲。」


  「不是說這位小沈夫人善良寬和，為人厚道，又憐老惜貧，名聲好得很呢，不至於會苛待繼女吧。」


  顧擎蒼身姿筆直端坐在馬車裡，聽著路邊百姓議論紛紛，一張完美無雙的面上無喜無悲，仿若窗外的人談論的是別人的事。


  沈家大姑娘？

  與他也不過是一紙婚書的關係而已。


  聽話，就留著。


  不聽話，他有很多種方法，會讓她無聲無息的消失！


  而此時，別人口中津津樂道的談資沈大姑娘，卻掙扎在生死線上，正經歷著人生中最詭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