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交談
金光大盛。
一名渾身散發著金光的巨人矗立在岩絨的意識海內。
“巫。”
金光巨人赫然有著和岩絨一樣的麵容。
看著這熟悉的麵容，巫有些難以置信。
“沒想到……”
“沒想到，你竟然是外來者。”
巫輕歎了一口氣。
“真正的絨，應該早就已經死了吧。”
“哦，你為什麽說我不是以前的那個絨？”
岩絨饒有興致的問道，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他已經全麵占據了優勢，雖然巫很強，但以他金丹級的真靈已經足以徹底控製局麵了。
“你覺得一個一直在部落中呆著，什麽也不知道的少年人，能做到你這樣嗎？”
巫看著巨人，麵色平靜了下來，話語裏的意思就是岩絨明知故問。
“說的也是。”
岩絨點了點頭，到了現在這個地步，的確隻要巫不是傻子就能看出來他不是以前的哪個岩絨，所以他也就不裝了。
“你是哪裏的人？”
巫幹脆就直接坐了下來。
“你的這個問題我是不會回答的。”
岩絨搖了搖頭。
“不過，你就這麽輕鬆的就放棄了嗎，你現在的身體應該完全是由靈魂力量聚集的先祖之力組成的吧，以你的真靈強度，這個狀態恐怕撐不了太長時間。”
“如果你不盡快獲得一具新身體的話，你的真靈將很快因為消耗過大，而徹底消散。”
“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靠著這奪舍之法活了多少年，但我卻知道活的越久的人，對生命就越是渴望，就這麽放棄活下去的機會，你真的甘心嗎？”
岩絨盯著巫的雙眼，銳利的目光，仿佛要射出兩道金色的光柱。
“不甘心又如何。”
巫搖了搖頭，岩絨第一次在他的臉上看到了苦笑這種神情，全然不似之前的他那種把握全局，一切盡在手中的神態。
“你覺得我打得過你嗎。”
巫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又看了看岩絨的粗胳膊粗腿，無奈的聳了聳肩。
“雖然我能靠奪取別人的身體而活，但我施展這奪身之術的前提就是被奪取者必須有著成為巫的資質，而且先祖之力的修為最好夠低，這種人可不是那麽容易找的，在我更換到這具身體之後，你是我在部落中發現的第一個擁有成為巫的資質的人。”
“所以並不是我隨便找一個人就能更換身體的，就像外麵的那些人，如果我強行用他們的身體施展奪身之術，最終的結果隻能是我和他們的身體同時化為灰燼。”
巫看了看自己的雙手。
“一直以來，我為了存活下去，一直把部落中所有有資質的族人都當成備用肉身，待到身體崩潰之前，我便會把他們帶到祭壇施展奪身之術，對外則宣稱是舉行巫的繼任儀式。”
“雖然部落的巫表麵上看來已經更換了好幾代，但實際上一直都是我一個人，隻不過是換了不同的肉體罷了。”
巫又摸了摸自己的麵龐。
“每一次更換肉體之後，我就會連這靈魂上的麵容也被更換掉，到了現在我已經記不得我也原來的麵貌了，隻是想著繼續活下去。”
岩絨在一旁安靜的聽著，在前世的仙道修士進行奪舍時並不會改變自己的靈魂容貌，現在看來這應該就是巫實力不到就能施展奪舍之術的副作用之一。
“可惜，就算我不停地更換肉體，我的靈魂也一直在走向衰老和崩潰，我更換肉體的間隙時間越來越短，新肉體崩潰的速度越來越快，現在想來就算沒有碰到你，恐怕我也真的沒多久就會靈魂崩潰，徹底死亡了。”
靈魂即是真靈，隻不過是叫法不同罷了。
岩絨默然，這就是動用奪舍之術的代價，所有動用奪舍秘術的人，奪舍肉體的次數越多，新肉體崩潰速度的就越快，而肉體崩潰的越快，就會逼的奪舍者提高奪舍的頻率，奪舍頻率一提高，真靈崩潰的程度就越快，這是一個死結。
巫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站了起來。
“我曾一直在想，我為了自己一個人的生存，如此肆意的殘害同部落的人，會不會遭到先祖的懲罰，現在看來我的懲罰來了。”
巫看著岩絨輕輕笑了笑。
“你是當初的第一代巫？”
岩絨問道。
“不，我不是第一代巫。”
“我是第二代巫。”
巫臉上浮現出回憶之色。
“因為我在小時候便被第一代巫檢測出了天賦，所以我從小便跟隨在第一代巫身邊生活，那時候我們岩壁部落還呆在地麵上，地麵上地蟲肆虐的狀況要遠比現在嚴重的多，不過當時這片荒野上的眾多部落實力也要遠遠超出現在。”
“直到後來，荒野上發生了一次大蟲潮，那一次荒野上所有的部落都損失慘重，包括我們岩壁部落都因為抵禦那次大蟲潮，死傷了大半的部落強者，甚至連第一代巫都遭遇重創。”
“也是自那一次大蟲潮之後，荒野上的諸多部落便都慢慢衰落了下去，不少部落甚至傳承斷絕，無法再培養出屬於自己部落的巫，直到最後僅有我們岩壁部落和大食部落、黑金部落三個部落還保留著巫的傳承。”
“我們岩壁部落就是因為大蟲潮才搬遷到岩壁之上的嗎？”
岩絨開口問道。
“對，就是因為大蟲潮。”
巫肯定的說道。
“第一代巫為了帶族人們躲避地蟲的侵害，所以在岩壁之上找到了一個不知是多久之前的部落留下的一個居住地，第一代巫於是帶著剩餘的族人們遷居到了岩壁之上，同時將部落改名為岩壁部落。”
“大蟲潮到底是什麽？”
岩絨又問道。
“大蟲潮代表著，居住於地麵之下的地蟲們會集體來到地麵獵殺生物，甚至在大蟲潮的中心處有著地蟲們的王出現，沒有任何人任何部落任何生物能阻擋住地蟲潮的攻擊，那是無可匹敵的力量，那是無敵於這片荒野中的力量。”
巫提到大蟲潮時，瞳孔不僅微微縮動，明明現在不見其麵，卻依然心生懼怕，這足以說明當初的大蟲潮給巫的心裏留下了多大的陰影。
“究竟是什麽導致的大蟲潮？”
“不知道。”
聽到岩絨的問題，巫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