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零八章 老竇回來

  我正尋思著，房子的外面站了一個人，風雨交加的晚上，電閃雷鳴的下面，那人的影子格外猙獰，看的我也發獃起來。


  「不要怕。」老竇和我說，我搖了搖頭：「我不是怕，我是想知道到底門口的是不是他？」


  「他一會會進來。」老竇料事如神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平時老竇和我說什麼，都是未卜先知，這一次我還是很相信。


  結果門口的那東西推開門就進來了，站在門口的果然就是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我一看那東西要進來，我就和老竇抱緊了，老竇則是拍了拍我起身坐了起來。


  「虯龍。」老竇叫他，他嗚嗚的沒有回答，進來之後身後的兩扇門哐當一聲關上，而他身上的雨水正嘩啦啦的落下來。


  「他是虯龍么？」我問老竇，老竇點了點頭，但是對面的虯龍沒有回答，我則是奇怪的問老竇：「不是說，歐陽漓把他殺死了。」


  「那只是肉身，他現在的魂魄還在這裡，他要把你殺死。」老竇那樣說我基本上已經明白了。


  「那怎麼辦？」


  「他熬不了多久，一會就走了。」老竇說的是真的，虯龍站在房子裡面流水了一會，他就轉身走了。


  出去之後門關上，一切又恢復了正常。


  我納悶看著老竇：「她來殺了我，為什麼還不動手？」


  「他知道你在這裡，但是他看不到你，他的眼睛被刺穿，已經看不見了，死後他的魂魄也被封住了天目，剛剛他進來我叫他他只是有反應，但他看不見不敢過來。」


  「那歐陽漓他……」


  「拾來，那都不一樣，這一切只是一個夢幻，夢幻滅了，一切會恢復到原來的樣子。」老竇和我說話的時候眼底升起淡淡的無奈，我問老竇：「要是我醒了，你是不是也要消失？」


  老竇沒有回答，我問老竇：「忘憂河畔的花神，是魔蓮么？」


  老竇還是不回答，我於是又問：「你們怎麼都來了？」


  「我來的時候只有我一人，但是我來了之後失去了所有記憶，只是慶幸能把你找到，和你在一起，至於魔蓮，他則是後來從忘憂河裡面來的，他能來到這裡，耗費了不少的靈氣，你看見的那個地方，實際上也是你幻化出來的。


  這個世界，如婆娑世界，雖然和你緊密相關，但是其中發生什麼，不發生什麼，卻都很難預料。


  現在只能等你回去，你醒過來我們才能回去，但要你醒不過來，我們就會永遠留在這裡。


  我已經找了很多的地方，始終找不到拾來能回去的地方。」


  「你要我回去？」我看著老竇，老竇也很不捨得，但他還是說：「留在這裡不是辦法，如果你不回去，這裡的一切都會一日復一日的上演，難道拾來想看見黑白無常一次次的來找你么？」


  我搖了搖頭：「我自然是不想，可是想不想這事情已經發生了，不如我們在這裡生活好了。」


  「這不行。」老竇那樣子很是認真，我才安靜下來，要我離開扔下老竇我是捨不得，可是我不想不聽老竇的話，於是我問老竇：「回去之後，你還在不在？」


  老竇只是看著我，他也不說他知不知道，我只是看著他，看著看著轉身過去不說話，那天的晚上我就沒有理過他。


  早上起來的時候我轉身去看老竇的時候，他還在那裡看著我，不是躺著，是在打坐。


  我看著老竇，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臉，他緩緩睜開眼睛看著我，問我：「你真的想做一隻鬼么？」


  我看著老竇：「做鬼有什麼不好？」


  「鬼不能看見陽光，不能在外面隨便行走，鬼的修鍊是這個世間最殘忍的修鍊，每一次的進階，都要冒著灰飛煙滅的危險。


  人雖然轉世投胎也很痛苦，但是人不用承受那麼多的殘忍，更不用擔心哪一步走錯了，引來了天雷，渡天劫。」


  聽老竇那麼說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許久才問老竇：「你是想和我說，我不回去，會引來天雷？」


  老竇沒有回答我，只是看了一眼外面起身後去了門口，我也跟著老竇去了門口，出了門老竇帶著我出去，因為是天亮的時候，昨夜的雨水已經沖刷了眼前的任何事物，我看著那些已經結冰的地方，看著老竇走進了陽光裡面，結果他的身體一接觸陽光，立刻冒煙起來，最可怕的是，老竇的身體冒煙之後，他還不回來，他還站在那裡回頭看著我，而他的身體出現很多窟窿，我嚇得不行，跑出去不顧太陽灼傷，把他弄了出來。


  但等老竇回來的時候，老竇的身體已經灼傷的太嚴重了，身體上沒有任何一個部位還是完好無損的。


  我哭著問老竇：「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來這裡就是為了讓你回去，但你若不回去，我來這裡也就沒有任何的意義了，拾來，我不是鬼王，也不是骨王，但是我與你一直形影不離。」


  「那你是誰？」我抱著老竇哭著，老竇的身體漸漸羽化，我抱不住他了，他一下在我眼前消失，我忙著喊他，但他飛進了我的身體裡面，就在我的胸口飛了進去，我忙著摸了摸，老竇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一定要回去，我還有一點時間，我現在就去找你回去的出口，拾來，你不要相信任何人，他們都是虛化出來的，都不想你離開。


  你離開了，這裡就會消失。」


  「老竇。」我嗚嗚的坐在地上哭，外面開始下起瓢潑大雨。


  老竇走後我哭了一天一夜，葉綰貞來找我，問我怎麼了，我說老竇不見了，葉綰貞眉頭深鎖罵我：「一隻鬼走了，你哭什麼，不要哭了，以後好好過日子就行了。」


  那天之後葉綰貞就把我裝在了她的乾坤袋子裡面，袋子留出一個口，我可以隨時都出來。


  一來二去，春去秋來，我竟然習慣了這裡的生活，只是我還無法忘記老竇。


  直到那天老竇回來，我在夢中被驚醒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