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四章 值不值得
歐陽漓進來之後解釋了一下無量佛的來歷，鵬兒還問我，是不是真的有這麼一回事，我便說：「自然是有。」
「姑姑好厲害。」我無語了，姑姑到底哪裡厲害了。
我不過是瞎貓遇上死耗子了。
也只有小孩子覺得我很威風，其實大家心裡很明白，我並不厲害。
「吃糖吧。」我拉了一把鵬兒，朝著周圍幾個人看了過去，歐陽漓看看我說道：「這次我們回來，暫時不打算離開，我身體有些不適，寧兒這次回來是待我養心的，而寧兒的七竅玲瓏心也還沒有徹底養成，先前我帶寧兒去靈山，也是想到那裡的靈氣能夠使得寧兒恢復，現在看那裡的靈氣很大，但寧兒此時的身子與靈氣相碰，有損寧兒的心智，容易生心魔。
寧兒雖然已經位列佛班，但終究不完全，我這次回來，會帶寧兒吸收仙靈之氣，尋找辦法把她的心癒合，以免以後再造混沌夢魘。」
歐陽漓說的頭頭是道，我要是說我不明白顯得我膚淺，可事實上我確實不太明白，這話也就不再多說。
「既然回來了，那就吃飯吧，雖然你們現在這樣，不死不活的，但總比一個人一個珠子的好。」葉綰貞那廝一點都不會說話，雖然我和歐陽漓那時候是珠子，但也比她現在要好些，現在歐陽漓也病了，豈不是麻煩了。
我心裡不大高興，白了一眼葉綰貞：「你不能說些好聽的。」
「好聽的有，等吃了飯和你說，正好，你們回來了，我這裡有些事情給你們去做，最近不太平，清明剛過了，你們就留在這邊善後好了，我一個人也忙不過來？」葉綰貞說完轉身走了，我便看了她一眼說：「你怎麼總是忙不過來？」
葉綰貞擺了擺手：「沒辦法，我要養家糊口過日子，知不知道，哪裡像是你，兒子不用你養著，丈夫也不用。」
葉綰貞說著人走了，去安排吃飯的事情了，我轉過來看了一眼半面師兄說道：「你也不管管？」
「管不過來。」半面說道，我便無語起來，鵬兒房間裡面傳來一聲響，嘭的一聲，感覺那聲音嚇人無比的，我便說鵬兒：「你家後院是不是起火了？」
鵬兒此時已經小木頭似的不動彈了，正望著自己房間門口，聽見那邊響了，便出溜下去了，邁著小步子朝著房間裡面走去。
眾人都看著鵬兒去到門口，之後一把將門推開，邁步進去將門關上了，小小的孩子，進去了便沒在出來，我便轉身去了一邊，別人家的事情，我也是懶得去管了。
歐陽漓看我轉了過去，隨後坐在我身邊坐下，南宮瑾欲言又止，想坐下又沒有坐，結果就給五官王坐下了，五官王倒是當人不讓的坐到身邊了，我看五官王坐下便與五官王說起話，至於南宮瑾那廝，我便也把他拋到腦後去了，等到吃飯，我已經徹底把南宮瑾給忘乾淨了。
吃飯了葉綰貞去叫鵬兒，抬起手在原本宗無澤的那間房門上面敲了敲，喊道：「吃飯了。」
「知道了，這就出去，娘親先吃。」鵬兒奶聲奶氣的在屋子裡面說，葉綰貞轉身回來了，沒有多久鵬兒推開門從裡面出來，小手牽著十六的手。
十六一章粉雕玉琢的臉，模樣好看的像個玉雕出來的小人，穿了一身小紅衣裳，滾秀的金絲銀邊，看著就跟戲台上出來的孩子一樣。
鵬兒也是一身的金色衣服，兩人一邊吃糖一邊出來，鵬兒小手拉著十六的，十六紮著辮子。
許是這兩個人都是孩子，外人看來穿什麼都一樣，奇形怪狀也沒什麼，天氣也算暖和，兩個人那衣服就跟唱戲的一個樣子，也不知道葉綰貞是怎麼想的，看來那樣的奇奇怪怪。
出來之後十六來到我和歐陽漓的面前，說道十六：「你還記不記的我姑姑姑父了？」
十六抬頭看看，笑了笑：「記得。」
「記得就好。」鵬兒說道，十六朝著我說：「姑姑這次回來還走不走？」
「要住一段時間。」
「那正好，我想學習占卜之術，娘說姑姑的占卜之術天下無雙，說她的不好，要我跟姑姑學，姑姑願不願意教十六？」十六說道我便愣了一下，我倒也不是不想教，問題是我自己學的也不精，何況我一看十六就想起後山抓他的時候，覺得他是一條大蛇，我就有些不自在。
於是我就朝著歐陽漓那邊看去，便聽見他說：「改日我送你們去學，你姑姑的道行不如他。」
我看著歐陽漓，覺得他不是在說謊，但他要不是說謊，他是在作甚？
我沒覺得誰比我還要厲害便是了。
「姑父，你說的可是我師伯宗無澤？」鵬兒忽然問道，葉綰貞的手一抖，抬頭看著歐陽漓，我也滿臉奇怪看著歐陽漓，他還有這個本事給人找麻煩。
「是他，你姑姑雖然懂得一些命里算數，但終究是個門外漢，她知道的也是一些皮毛，她雖有女子身，心卻不是女子心，這占卜之術，要講求機緣，你既然有機緣，荒廢可惜了，等這幾日我身體好些，就送你們過去，他那裡正好缺少一個服侍的人，你們想好，如果去我送你們去，但是只能留在那裡一個人，不能留下兩個。」
「那我也要去呢？」鵬兒問，歐陽漓說道：「你不能去，你爹娘與你的機緣很深，你這一世，離開了你爹娘，災禍就來，若是在你爹娘身邊侍奉就會平平安安。」
「還有這種事，為何你不早早告訴我？」我問歐陽漓，歐陽漓說道：「凡事皆有緣由，寧兒為何不自己看看，如今寧兒長了天眼，應該看得見很多事情。」
「天眼？」我困惑的時候，抬起手摸了摸眉心上面，負氣：「你倒不如弄把刀子過來，剜下去的好。」
提起天眼我便不高興，我都有鬼眼了，為什麼還要弄一個天眼出來。
歐陽漓說我：「你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得到天眼？你還不高興。
天眼不是誰都能修出來，很多大能之士也修不到。」
「那又如何，你喜歡給你好了，拿走吧。」我話落天眼從我眉心出來，朝著歐陽漓飛了過去，他便抬起手在眉心上面擋著，哪裡知道天眼見縫插針，一看眉心進不去了，直接鑽到了歐陽漓的手裡面去，他在把手放下來，裡面便什麼都沒有了，我離開起來去看，其他的人也都跟著去看。
此時只看到歐陽漓的手心裏面多了一條縫隙，縫隙一開一合的，一隻漂亮的眼睛在手心裏面出現，我的表情便有些詭異，說道：「你怎麼去他那裡了？」
「你不稀罕我，我也不稀罕你，他是你夫君，肥水不流外人田。」天眼愛答不理的說道，我冷哼一聲：「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以為我的道行不夠，所以才走了。」
「此言……」天眼要說什麼，歐陽漓將天眼從他的手心裏面移了出來，放到了我眉心上面，冷哼一聲說道：「你既然長在了寧兒身上，想要去哪裡便不是你說了算的事情了，莫以為寧兒喜歡說些氣話，你就能為所欲為了，你下次再出來，我便毀了你。」
天眼一聲不吭，儼然和他主人一個德行欺軟怕硬，於是我便坐了一會說道：「沒什麼事吃飯吧，我好久沒吃飯了。」
不自覺我便摸了摸肚子，歐陽漓隨後坐下，我便一起吃了飯。
吃過飯葉綰貞便說：「送去師兄那裡的事情，你是和師兄說過了？」
「這個沒說過，不過宗無澤機緣未了，雖然沒有師徒的機緣，但是他缺少親緣，要等親緣也了解了，才能功德圓滿，我看就把她送過去好了。」
歐陽漓這般說周圍都沉默下來，葉綰貞便說十六了一些：「去到了那裡千萬要聽話，好好學，學成了哥哥就會去接你。」
「十六知道，娘親不要挂念。」十六說著靠在葉綰貞懷裡，我便搖了搖頭，我離開也不過幾個月而已，沒想到這裡已經這麼大的變化。
看看我便起身站了起來，歐陽漓見我起身，隨後跟著我一起出去，便聽見葉綰貞在後面說道：「你們也別不記得，光吃不幹活。」
我走到門口回頭看了一眼葉綰貞說道：「你乾脆改個名字好了。」
「什麼名？」
「鐵公雞。」
轉身我便走了，葉綰貞便在院子裡面罵我沒有良心，我則是一臉笑意從院子裡面走了，出了門跟著歐陽漓回去。
路上也就十幾步，歐陽漓把我的手拉過去，握在手心裏面，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我問他：「都回來了，你幹什麼要嘆氣？」
歐陽漓看了我一眼說道：「寧兒這又是何必，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可知道後果未必會好？」
「那些我並不需要知道，我只是知道，哪裡不合適我們，離開了便好。」聽我說歐陽漓也不說話，其實我也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他是覺得，為了離開靈山付出這麼大的代價，險些夢魘回不來不知道。
可他哪裡知道，只要能和他自由自在的在一起，哪有什麼值不值得？